第11章 困獸

“啊！”孟子陵大叫一聲，身體猛的發力，從地上躍起，撲向鬼母。

鬼母眯了一下眼睛，突然站起身來，抓住撲過來的孟子陵的脖子，翻身狠狠的按在牆壁上。

孟子陵被撞得眼冒金星，脖子上還緊緊的掐著鬼母的手，死死的阻斷了孟子陵的呼吸，孟子陵狠狠的瞪著近在眼前的鬼母的臉，那一瞬間真的以為自己會死在鬼母的爪子之下。

顧青青趁著鬼母的那一下鬆手，大喊著奮力往前爬了幾步，想要逃走。

鬼母齜著牙齒，收緊掐著孟子陵的脖子的手的同時還猛的抬腳踩在顧青青的背上，用力狠猛，顧青青登時就哇的吐出一口鮮血。

被阻斷了呼吸，孟子陵的臉開始慢慢的變成一片漲紅，他用力的拍打著鬼母的手，本能的想要掙脫。

鬼母又甩出長長的猩紅的舌頭，弧度很大的拉開嘴角，笑得猙獰又殘忍，同時舉起手裡的那根骨刺，對著孟子陵的左胸，緩慢的插進去。

孟子陵因為不能呼吸，除了那種窒息的感覺之外，其他的感覺其實都已經很模糊了，骨刺緩慢的刺進他的身體裡面的時候他其實並沒有感覺到太多的疼痛，更多的是被那種尖銳的東西刺穿身體時候的恐懼敢，對死亡的恐懼感。

“哈——哈——”鬼母一邊把骨刺刺進孟子陵的身體，一邊咧嘴用一種怪異的調子笑，聲音啞而且不連續，像是斷斷續續的喘氣聲。

“孟子陵！”顧青青費力的轉頭看著孟子陵，被藏在淩亂的頭髮裡面的杏眼瞪得大大的，裝滿了某種類似絕望和憤怒的情緒，“啊！你放來他！”

顧青青突然開始劇烈的掙扎。

鬼母露出一種不滿的情緒來，手一用力，孟子陵清晰的感覺到了從身體裡面傳來的那聲“噗”的輕響，然後鬼母就放開了掐在他脖子上的手。

“呼呼——”孟子陵終於得以大口大口的呼吸空氣，等到身體的氧氣供給開始正常了之後，胸口的那股疼痛也開始清晰起來，隨著孟子陵的每一口呼吸，越發的劇烈。

骨刺穿過孟子陵的肺葉，把孟子陵釘在了牆壁上。

鬼母放開了孟子陵，又抓著顧青青的後頸，顧青青拼命反手拍打著鬼母的手臂，鬼母絲毫不受影響，像是按著一尾撲騰的魚一樣，把顧青青的身體翻了一個一百八十度，頭頂對著牆壁上的孟子陵。

孟子陵被釘在牆壁上，全身的重量都在那跟骨刺上面，每一次呼吸都會帶動肺葉的擴張，擠出鮮血的同時還加劇孟子陵傷口的疼痛，這個傷口和劇痛讓孟子陵的整個身體都是軟的，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顧青青大叫掙扎著被鬼母死死的按在地上。

鬼母按著顧青青，還刻意的抬起頭來看著孟子陵，興奮的甩出舌頭。

孟子陵動了動嘴唇，想要罵句草都沒有力氣。

鬼母又收起雙腿，坐在顧青青的腿上，伸出尖銳的爪子，對著顧青青後頸上脊椎骨，緩緩的下滑。

顧青青也不敢亂動了，呼呼的喘著氣恨恨地說：“你拔了我的脊椎也沒用！等我哥回來了，你也得陪著我死！”

鬼母一下縮回舌頭，像是惱羞成怒一樣，爪子下面一用力，猛的撕開了顧青青的衣服，露出顧青青白皙的後背與後背凹陷處沿著脊椎的一道紅痕。

外面的風雪似乎停了，沒有雪花再從視窗的玻璃吹進來。

“哥！”顧青青突然尖叫一樣的喊了起來，“哥！！！”

鬼母尖銳的指尖已經沒入了顧青青背上的肌膚，鮮紅的血液從白皙的肌肉裡面流出來，有種異樣的淒慘的美豔。

孟子陵費力的抬了一下手，眼前一黑，大量失血的後遺症開始顯現出來，要是再不來人，他跟顧青青，就是真的會交待在這裡了。

“姜、姜石……”

轉眼鬼母的五個爪子就都沒進了顧青青的肌膚裡面，包裹著顧青青的脊椎，只要在一用力，顧青青的脊椎就可以像是抽筋一樣被整根拔出來。

“青青！”安靜的樓道裡面終於響起了顧雷子的聲音，“顧青！”

“哥——”顧青青完全是哭著大喊，“哥，救我！”

鬼母猛的轉頭盯著門口，原本光滑的後背上嗤嗤的冒出根根像是恐龍鰭一樣的骨刺出來，嘴裡也開始發出嘶嘶的吼叫，同時手上用力，顧青青慘叫了一聲，她的脊椎被拉出了一截。

鮮血頓時湧了出來，染紅了整個白皙的後背，鬼母抓著脊椎示威一樣的對著門口喊叫。

孟子陵瞪大了眼睛費力的把目光從顧青青血肉模糊的後背移到門口。

姜石……

門口突然閃出一道灰影，姜石從樓道躥了出來，高高的跳起，朝著鬼母甩出鋒利的斧頭，他身上的雪鬼披風翻飛開，看到姜石裡面只穿著單衣的結實高大身材。

半空中斧頭刀刃上寒光一閃，轉瞬就到了鬼母面前，直接就砍斷了鬼母抓著顧青青脊椎的那只手，然後深深的嵌進地面中。

鬼母尖叫了一聲，猛的跳起來退開。

姜石動作快如閃電，眨眼就從門口跳到了屋子裡面，孟子陵視線的餘光還停在姜石飛起的披風上，姜石已經用手上的長弓跟鬼母打在一起了。

屋子不大，姜石跟鬼母兩個人動作其實都施展不開，尤其是姜石還要顧及著屋子裡面的顧青青，以及被釘在牆壁上的孟子陵。

鬼母像是知道姜石的顧慮一樣，總是刻意的往孟子陵的方向走。

姜石跳起來一個迴旋踢，狠狠的踢向到鬼母的身上，逼得鬼母退了一步。然後姜石借著這短短的一個空隙，原地一轉，退到顧青青的地方，拔出斧頭，護在顧青青跟孟子陵兩個人的身前。

孟子陵血流得太多，有點之撐不住了，視線總是一陣一陣的模糊，身體溫度也在飛快的流失。失血越多的人，就越容易出現低溫症。

顧雷子這個時候才趕到，看到趴在地上，後背上血肉模糊的顧青青，眼睛當場就紅了，對著鬼母怒吼了一聲，舉著斧頭就沖了過去。

鬼母的位置在牆角，顧雷子跟姜石兩個人分別在兩邊，三者之間的位置很像是一個三角形。

鬼母斷掉的那只手現在就已經長了回來了！它從自己的後背上抽出兩根粗長的骨刺，又興奮的甩出舌頭，然後就跟離它最近的顧雷子打在了一起。

鬼母不分左右手，兩隻手都一樣的靈活並且有力，顧雷子跟它剛剛交手，就被鬼母一手擋住斧頭攻勢，另一手刺過來鋒利的骨刺，擦著顧雷子的側胸劃過。

姜石從另一側高舉斧頭直砍鬼母的腦袋，鬼母身體扭曲而且靈活的一轉，腳蹬在牆壁上，轉眼轉到姜石的背後，飛起一腳，同時踢飛了姜石跟顧雷子兩個人，兩人都狠狠撞到牆壁上，連帶著一邊的櫃子也弄翻在地上。

鬼母興奮的哈哈叫了幾聲，動了動背部的肌肉，更多的骨刺就從它的後背冒了出來，它甩出舌頭，腦袋一歪，抬起一隻手，用手裡的骨刺指著釘在牆壁上的孟子陵。

孟子陵現在看東西全部都帶著重影，被鬼母用骨刺指著也沒有覺得害怕，只覺得困，又冷又困。

姜石跟顧雷子與鬼母又很快的打在了一起，戰況激烈的掀翻了屋子裡面的所有傢俱。

孟子陵虛著眼睛看了一會姜石他們的打鬥，視線越來越花，連耳邊的那些打鬥的聲音都變得飄渺起來。

“孟子陵！”顧青青不知道什麼竟然起來了，拍著孟子陵的臉，說道，“不要睡！孟子陵，不想死的話，就一定不能睡！”

孟子陵清醒了一點，問顧青青：“你背上的傷，沒事吧？”

“沒事。”顧青青搖頭，在附近找了一個椅子，倒下放在孟子陵腳下給他踩著借力，從孟子陵胸口上的傷口流出的血已經在孟子陵的腳下聚了一灘。

孟子陵腿上根本就沒有半點力氣，而且他身體一動，傷口就疼得不行，踩著凳子反而更累，臉色白得跟旁邊的牆壁一個顏色。

顧青青急得不行，又不能拔掉孟子陵胸口上的那根骨刺，怕引起更加嚴重的內出血。

而另一邊跟鬼母打鬥的顧雷子被鬼母一個大力一撞，直接撞出了房間，撞到一邊的牆壁上。姜石趁著鬼母收力的瞬間沖過去，一腳壓在鬼母的胸口上，猛力把鬼母死壓在牆壁上，同時手裡的斧頭橫切向鬼母的脖子！

“別殺它！”顧青青突然大喊。

姜石動作一頓，鬼母頓時用力將姜石甩出去，然後朝著牆壁上的孟子陵猛衝過來，顧青青臉色一變，急退了幾步，擋在孟子陵身前，對著門口的顧雷子大喊：“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