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尾•
顧愷周身的空氣冷到有些讓人發抖,他沒有看文修,卻逕自打開一個儀器,用手指敲了幾下後念道:“今日我與文修簽下代孕合同,文修成功生下孩子後便送他去他想去的任何地方。甲方:顧愷,乙方:文修。今訂此合同,以作保障。”
而後儀器自動列印出一式兩份的合同書,顧愷在上面按下手印,將合同書遞給文修,道:“想好了之後簽下自已的名字,我會按照合同上寫的來做。如果還有什麼條件儘管提,我儘量滿足。”
隨即甩下合同書,關門而去。
文修眨巴著眼睛,有眼茫然。低頭看著顧愷寫下的合同書,以及上面血紅的指印。一紙代孕合同,簽還是不簽?
文修忍不住想,自已真是作死。
可以看得出,顧愷生氣了。否則,不會一氣之下寫下這傷人傷已的合同書。說實話,文修不想簽,不僅僅是因為不想因為這紙契約將他和自已束縛住,更不想以後那可憐的孩子沒有父母……
自已究竟算父還是算母?文修臉上的表情有些不明,他自嘲的笑了笑,到現在還是難以接受自已這個竟會生育的身體。
文修一整夜躺在床上將眠不眠,做了一晚上的夢。先是夢到自己小時候養的那只小雪豹,又夢到天庭那位上官,再夢到顧愷拂袖而去時眼神裡的冷漠。清晨醒來時,頂著倆黑眼圈兒的文修想找顧愷說聲對不起。拂了他人好意事小,失了道修的分寸事大。不對,失了道修的分寸事小,拂了他人好意事大。也不對……
唉,管他事小事大,總之昨天是自己做的不對才讓他生氣,自己總該有所表示。於是文修拖著兩條黑眼圈去隔壁找顧愷,攝手攝尾徘徊於他門外,不知開如何開口。
這時顧愷的門打開了,同樣頂著兩條黑眼圈。
看來,一夜未眠的不僅僅是文修。
顧愷看了他一眼,道:“走吧!看看我給你建的游泳池。”
文修:⊙▽⊙
顧愷走上前,拉起他的手朝後院走去。兩人各懷心事,絕口不提代孕契約的事。
文修在後面亦步亦趨的跟著,心情有些微的愉悅。他覺得自己該說些什麼,於是便道:“昨天晚上是我不對,是我拂了兄台好意。”
顧愷道:“拂了好意沒關係,別再說我拖累你就行了。”
文修臉上一陣赧然:“兄台怎麼會拖累我,是我拖累兄台才是。”
顧愷停下來轉身望著他:“別一口一個兄台,你的中文是歷史老師教的嗎?”
文修道:“呃……那我該叫你什麼?”
顧愷道:“……還是叫兄台吧!”
兩人來到游泳池前,也許是奪舍成了人魚,對水的渴望也發自內心的產生。文修剛要下水,卻被顧愷一把拉住。文修不解的望著他:“耶?”
顧愷走上前,低頭一顆一顆的幫他把衣服上的扣子解開。兩人靠的極近,只差鼻尖對著鼻尖,文修只要稍作抬頭,便能吻上他的唇。
文修猛然退開:“我……自己來。”說完他三下五除二解開自己的衣服,撲通一聲跳下水,結果因為跳的太猛……嗆到了。
顧愷望著在水裡猛咳的文修,忍不住笑了起來。和他在一起心情永遠這麼好,自己這是怎麼了?
文修遊了兩圈,這個游泳池比原來那方水箱開闊多了,有深水區,有淺水區,文修非常喜歡。游了兩圈後文修抓住游泳池旁邊的扶手,用一雙冰藍色的眼睛殷切的望著顧愷:“兄台要不要一起?”
顧愷不知道為什麼,忽然生出調戲他的想法,他蹲下身來對他笑了笑,道:“鴛鴦戲水嗎?”
文修尾下一滑,撲通一聲跌入水底。
顧愷在岸上很沒形象的哈哈大笑起來,沖著水底道:“我跟你開玩笑的,我去給你準備早餐,你早點起來。”
文修從水裡露出腦袋,沖著顧愷揮了揮手:“不要,我自己來!我昨天說過,既然住在這裡就要做些力所能及的事。不如你來教我使用那些炊具?”
顧愷想了想,道:“好吧!”然後朝文修伸出手。
文修:“啊?”
顧愷道:“你不是要做早餐嗎?我拉你上來。”
文修:“呃……哦。”
文修上岸後,抬起纖長瑩白的手臂,一下一下的擰著頭髮上的水。初晨的陽光透過他的髮絲照過來,真的美的就像掉落凡間的精靈。
顧愷知道他本身並不是一條人魚,也知道他是來自一千年前的道修,也知道他並不能真正成為自己的孌寵,更知道他不願意為自己生孩子。
可是……
這一切都不是絕對的嘛!
顧愷拿著他的衣服走上前,披在他身上:“小心著涼。”
文修道:“沒事,我天生陰性體質,不怕涼。”
顧愷隨口一問道:“什麼是陰性體質?”
文修道:“人的體質有陰陽,一般男為陽女為陰,可是男子當中也有陰性體質。師叔說我是陰性體質,現在又變成一條魚,肉體為陰,靈魂也為陰。若是與天生純陽性體質的男子……”
文修忽然閉口不言了。
顧愷正在幫文修系扣子的手忽然滯住:“會怎麼樣?”
文修臉上一片赤紅:“沒怎麼樣!”
顧愷一臉嚴肅的望著他:“究竟會怎麼樣?”
文修道:“就是……沒怎麼樣就是沒怎麼樣嘛!你問如此多做什麼?”說完推開顧愷的手,逕自走了。
這小人魚,脾氣還挺大。
顧愷負手跟在他身後,看著文修扭動著腰肢走來走去的樣子默默出神。
其實現在想想,和這條小人魚一起生活也沒有什麼不好,至少他來了以後給自己增添了不少樂趣。從前人人都叫他顧閻王,是戰場上人見人怕的玉面修羅。不苟言笑,冷血無情,對侵略者就像對待惡魔,必除之而後快。現在雖然他依舊痛恨侵略者,內心深處卻多了一絲憐憫。如果可以選擇,誰又願意背井離鄉,去侵佔他人的土地?不過是軍人的職責,服從命令的本能,高層人士的貪得無厭所致!
不知道老頭子給他請了多長時間的假,他什麼時候才能重回軍部。
不過本來每天盼著這假期快點結束的他,卻因為有了文修的存在,漸漸覺得這個假期越來越有意思。有點樂不思蜀了~!
顧愷交文修使用廚房裡的各種用具,一開始是豆漿機,把豆子放到一個筒形裝置裡,幾分鐘以後就出來一碗白白的豆漿。文修覺得好神奇,不時的驚歎:“如此法器,果然了得!”
顧愷道:“這不是法器,是電器……”
唉,真不知道這小人魚是不是修仙修傻了。不過他理解,一個來自上千年前,而且還是住在深山裡涉世未深的小道士,能這麼淡定的學用當代家用電器已經非常不錯了。
其實星際是有一體化廚具的,把各種所需食材放入廚具的各個置物格中,按下按鈕,一盤菜就直接出鍋。但是他總覺得那種廚具做出的飯菜味道總是差一籌,而且沒有家的感覺。所以不論多忙,不論自己的廚藝多差,他都堅持用傳統廚具做飯。除非忙到實在沒有時間,當然那種情況下也摸不到一體廚具,隨便啃兩口麵包或者壓縮餅乾了事。
一個早晨的時間,文修學會了使用新能原爐具,麵包機,點心機,各種煎鍋炒鍋蒸鍋。所以,一早晨的時間兩人鼓搗出一大桌子的食物。當玩了一晚上遊戲睡到太陽曬屁股終於起床的葉斛坐到餐桌前時,瞪大眼睛望著顧愷:“今天是什麼日子?你怎麼做這麼一大堆吃的?哇!是為了好好招待我的嗎?”
顧愷道:“你想多了,只是讓你處理我們吃不下的東西而已。”
葉斛做西子捧心狀,痛心疾首道:“顧小愷,我就知道你心裡沒有我,難道你就連騙騙我都不肯嗎?你放心,你說什麼我都會相信噠~!”
文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