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2、很多事情，我們都回不去了

　在沒有把握的情況下做決定是很不明智的選擇，況且袁慕西一向耐得住性子。就算這一趟白來，他也不會打草驚蛇。

　事實上，說白來也不算，至少在董父董母客氣的問他要不要留下吃飯的時候，他毫不客氣的點了頭。

　明眼人都能看出他對默蘇餘情未了，何況是過來人的董母。雖說這孩子過去做了對不起自己女兒的事情，但是做母親的總歸希望自己的女兒能找到歸屬，何況現在她還有兩個孩子不過二十幾歲的樣子，再婚的話，想要找到一個像袁慕西這般優秀的男子只能是天方夜譚了。

　這般想著，愈發是對袁慕西慇勤了一些。

　母親的心思，默蘇怎麼會不明白，只是也懶得去理會了，在她認為，很多事情過去了就是過去了，想要回頭是不可能的。何況如果她真的要找人嫁，也只會找老實靠譜的人，年輕時候的挺拔清雋已經是過去式了。

　一頓飯吃的索然無味，倒是兩個小朋友成了飯桌上的熱點。自從董父有次無意間將筷子沾了點酒喂顏顏，這小傢伙就好像起了酒癮，每次到了中午時分總要鬧鬧，非得沾點酒癮才罷休，別看小傢伙那麼小，卻是什麼都知道。就連別人在說她壞話，都是「嗯嗯」的抗議幾聲。

　相比較起來，默辰開始變得很黏媽媽，彷彿是有種不安全的感覺，自從回家了之後，誰抱他都不肯，除了默蘇。

　每次默蘇看見他被人抱著也不哭不鬧，只是皺著兩根蚯蚓似地眉毛就覺得可愛，從沒發現原來被一個人黏膩是這麼幸福的事情呢，還是個巴掌大似地小孩子。

　吃完飯差不多一點多，顏顏雖喜歡沾點酒，沾上了一點，就得犯困。犯困之前，董母為了一些米糊給她喝，比起小女兒，默辰卻是吧嗒吧嗒的喝著米糊，一雙眼睛大大的，看著窗外，是又在發呆了。

　喂完最後一口的時候，默蘇看著發著呆的兒子，那一眉一稍之間已經略微的有了些他的影子。他在想事的時候也是這般，微微的皺著眉，仿若心事重重。

　「默蘇……」耳邊傳來低聲輕叫，她回神，看見站在門口的袁慕西。

　「嗯？吃完了嗎？」因為母親的慇勤，她忍不住藉口要喂兒子吃東西暫時躲進房間裡，有些事情不好說，也就只能躲了。

　袁慕西那麼聰明一男人，自然知道她心裡的想法，雖然有些著急，怕自己的期望最終落空，但對於現在的她也不能勉強逼迫，不然就適得其反，於是便點頭，「我要回去了。」

　「噢。」默蘇站起身，「那我送送你。」

　沒有客氣的問需要再坐一下嗎？除了對於在乎的人，在人情方面默蘇向來不拖泥帶水。既然自己心底已經有了決定就不會再又什麼曖昧不清的發展。

　出了門，外面的太陽依舊大大的，溫暖的照的人只想躺著不想走路。

　默蘇眼睛有些酸酸的感覺，想著待會兒回家也跟著兩個孩子躺一會，眯一會。

　她回家的生活就是這樣，重複的睡著重複的清醒著。

　「如果在家裡呆的無聊，想出來玩，隨時可以打電話給我。」聰明的男人不用多說就能猜到她在家裡過的生活。

　默蘇點點頭，「也不會很無聊，我打算等孩子再大一點就找份輕鬆的工作做。」

　「工作？」說到這裡，袁慕西的腳步卻頓住了，他從口袋裡拿出一張卡遞到默蘇面前。

　看著那張銀行卡，默蘇有些不懂：「這是？」

　「律師事務所能有今天的成就也有你的功勞在裡面，這是你應該得的。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你能回事務所，這樣我就不用每年都把卡送過來了。」

　「每年？」

　「嗯，就等於你也入股了。」

　默蘇頓了頓，才說：「我記得我從工作初始都沒有投資過一分錢……」

　「有時候出力比出錢要有用的多。」

　「……」

　「所以，這個是你應得的。」說完，他逕自伸手將她的手扯了過來，將卡放進了她的掌心中，雙眸沉沉：「默蘇，別拒絕。」

　別拒絕，這是我現在唯一能為你做的。

　這是他內心的聲音，他不知道她能不能聽見，他感覺自己現在就像是在求愛的青澀少年，緊張的連手心都能出汗。

　而事實上，他還沒有到求愛那份上。

　默蘇自然是不會收下那張卡了，將卡遞還給他：「從我離開事務所開始，公司的一切都跟我沒關係，我也不需要這些錢來做什麼。」

　袁幕西看著她那麼執著的樣子，也不好說什麼。其實他是有私心的，想要藉機讓默蘇回去，卻沒想到她會這麼直接的拒絕。

　「既然你不想收，我也不勉強。」他說，「如果想要找工作，我可以……」

　「不用了。」依舊是沒有餘地的拒絕，「我以後可能就留在家這邊了。小鎮上的情況我比你瞭解，找份安穩的工作，我還是能找到的。至於G市……曾經在那裡打拚過的夢想也實現了，我這個年齡就不去跟年輕人瞎摻合了。」

　「默蘇……」

　「好了，你快回去吧，不然晚上趕不回去，夜路不安全呢。」

　明顯的送客含義，他心底輕嘆一口氣，只能說：「那我先走，有空再來看你。」

　卻沒想到——

　「不用了，幕西，很多事情，我們都回不去了，你那麼聰明，應該不用我把話挑明，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