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4、我賠得起

　最近發生的一連串事情讓默蘇的思緒只是很隨意的帶過，沒有想太多。

　後來是葉凡接李瑤出院的，雖然在之前李瑤一直說她這個樣子，不可能再跟葉凡結婚了，但是在他提出要接她離開，主動要求照顧她的時候，感動了她的父母，她的神色卻是淡淡的，沒有接受也沒有拒絕。那天陸連年的事情以及默蘇跟他說的話，她都完完整整的跟李瑤說了一遍，李瑤從頭到尾都是沉默的。

　默蘇不知道她心裡是怎麼想的，也沒有去問，面對這樣的事情，很多人需要的都是冷靜，就算再閨蜜的好友，有些事情也是只能放在心底不想講出來的。

　好在，老天好像已經開始休息，這斷斷續續的一個月內再也沒有發生過什麼事情。就連宋允兒好像也安分守己的呆在醫院，沒有再打電話給念琛，或者是其他什麼。

　只是念琛好像有些不對勁……具體怎麼不對勁，默蘇也說不上來，只是感覺他比以前更粘著自己，不能讓自己在他的眼前消失一秒鐘，好像希望她時時刻刻都在他身邊似地。

　父母那天之後在G市呆了幾天就回去了，臨走的時候，默蘇說好再過半個月就會帶孩子回家去看他們的，結果——

　「本來不是說了要回來的嗎？我和你爸都準備好要去機場接你們了，怎麼突然又來一通電話說不回來了，一拖又拖了兩個星期？」

　「媽，對不起……因為臨時出了些狀況。」她不想說，其實是念琛的公司走不開，具體是什麼事情她也不知道。其實他不能走也沒關係，她帶著孩子回家也是可以的，只不過……就像剛才說的，念琛變得好黏她，一秒半秒都不捨得分開。

　「狀況？什麼狀況？是瑤瑤又出什麼事情了嗎？」

　「不是……媽，你別亂猜……」默蘇不知道該如何說。

　另一端沉默片刻，「是不是跟念琛有關？」

　「……嗯。」她充滿罪惡感的垂下頭。

　「哎……我就知道，嫁給這種有錢人，很多事情就身不由己。」母親的聲音聽起來很平靜卻透露著無奈，「從我生下來你開始，就沒祈求你有多大富大貴，那時候就想著你能在我跟你爸爸老了的時候陪在身邊，可是現在……哎……就是連回一趟家都這麼難。」

　「本來一開始都說好的……他昨天晚上突然不讓我走……」默蘇都不知道該如何讓母親明白，「媽，我總覺得念琛最近的狀態不太好，可能是在公司裡遇見棘手的事情了，他一直都很堅強的，最近就好像離不開我似地，我從來沒有看過他這個樣子……所以……媽，你跟爸說說，再等等我們好嗎？」

　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她這個做媽除了想開一點，能說不嗎？

　她嘆息了一聲，收了線。

　默蘇心裡其實挺難過的，知道自己很不孝，一邊是曾經做了那麼多傷害她的事的男人，一邊是自己的父母，難道孩子長大了都是這樣？永遠都是另一半比父母都還重要嗎？

　他們之間好像總是有牽扯不完的憐惜，每每覺得這一次狠下心要段乾淨，但總是一個眼神，一句話，一些道歉，又讓她心軟下來。

　仔細想一想……這一個月，她好像都快要把當初想要離婚的事情忘記的光光的。

　拿出鑰匙開門，左手拎著的袋子裡是一些寶寶的生活用品，今天寶寶放在念琛的奶奶那邊帶一天，所以她才有機會去超市活動一下。

　自從有寶寶了之後，她的時間都不是自己的了，每天要跟著寶寶一起起床，陪他們玩，女兒雖然很依賴爸爸，但也稍微有點能接受她這個當媽的了。

　她一邊將手上的購物袋提著，一邊將鑰匙和包包放在一邊，走到客廳將袋子裡的東西拿出來的時候。

　「啊！」不期然撞到一個人，她驚訝地抬起眼，「念琛？你怎麼這麼早回來？」不過才三點多的樣子，他平常都是六七點才進門的。

　看見她，念琛俊美的臉上閃過一抹如釋重負，「嗯。」淡淡的應了一聲，似乎不想多說，伸手就將她抱在懷裡。

　「念琛……」她掙扎的想出來，問原因。

　他不讓，輕聲解釋，「你的手機不通，打家裡的電話沒人接，回來看，你不在，我以為你走了……」他將她抱在懷裡，臉埋進她的發裡，又是那種擔心，好像這輩子都要抱不到她的用力。

　「我剛剛在跟媽媽通電話，所以手機不通。好不容易有一天自由的時間，我就想出門去走走。」默蘇抬起他的臉，溫柔充滿耐心：「念琛，你告訴我，是不是發生什麼事情了？為什麼我會覺得……你最近很沒有安全感？」

　念琛看著她，卻不說話。

　默蘇在心中輕嘆，就是這種最近時常出現的深情外加迷路的表情，讓她狠不下心再提要自己先回家的事。

　「你老不說話……那好，我現在鄭重的告訴你，以後不要每兩個小時就打一通電話回來，先不說寶寶會被你的電話鈴聲吵醒，就是上班這麼不認真，要是少看了一個零，差別可能就是上百萬，到時候客戶讓你賠錢，看你怎麼辦。」雖然是玩笑話，但也是事實，這一個月裡來，念琛看她看的非常的緊，就好像她在外面會有野男人似地，在上班的時候每隔兩小時就要打電話回來。就算沒什麼好說的都堅持，這樣的念琛太讓人懷疑了。

　因為葉凡每天都在為李瑤的事情忙碌，她有打電話問過小倩，小倩在電話裡支支吾吾，說了半天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她就想等一段時間，看看他會不會改變。沒想到這樣的狀態居然持續了一個月。

　被她那樣威脅，念琛的表情依舊沒有浮動半分，「我賠得起。」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