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1、哭的妝全花了，想做世界上最醜的新娘嗎？

　但是這些，默蘇都不能理解。旁聽者永遠都沒有親身經歷的人那般感同身受，何況她連旁聽都不算，他們之間的事情她什麼都不知道。

　看著她一點反應都沒有，念琛感覺到一種深深的無力感，好像自己說什麼都得不到信任，而他亦不是那種會甜言蜜語哄女人的人，無名的煩躁從他心底泛起，他說：「到底要怎樣，你才能……別這樣。」

　別這樣？是怎樣呢？默蘇斂瞼，心又被莫名橫上一刀：「念琛，到現在你還認為所有的錯都是我嗎？」

　他一怔，「我沒有……」

　「念琛，我不是乞丐，不是真心給我的，我不要。」如果她注定這輩子都擁有不了愛情裡的幸福，那她寧願不要，這樣沒有節制的糾結真的太難受，一次兩次可以承受，太多次，她會害怕，會將勇氣都磨滅了。

　「我是真心的。」五個字他說的有些低落，好像又回到了幾年前的那一天在機場，他像一個無措的孩子一樣祈求女人別離開，那是怎樣的一個何念琛？卑微的連他自己都不認識。可是最終她還是走了，不管他說什麼都留不住。

　「可是我真的感覺不到我是重要的，也許，只有當你受傷的時候，才能看見我的存在。」除此之外，她什麼都不是。

　「不是……不是這樣……」他眼中閃過一絲什麼，傾上前堵住了她的嘴。

　她閉上眼睛，明知道現在的念琛沒有那麼多理智跟她說這些，她還在期盼他能說出一些讓她有所期待的話。

　心很疼啊……原來被喜歡的人吻著的時候也會那樣的疼，因為他吻的是她，心卻不在這裡。

　像是賭氣一般，她將自己的嘴巴閉的緊緊的，不讓他侵入。他鬆開她，微微退開，看著她倔強的神色，心一緊，眉頭無數條刻痕：「默蘇，你知道嗎？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像你一樣，給我一個家，也沒有人能像你那樣接受我的自私……「

　她一怔，眼淚也跑了出來：「你都知道……原來你都知道，那麼，你就可以這樣欺負我了嗎？因為我對你好，所以你就可以無視我的難過，不斷的傷害我嗎？」

　他惶然，抱住她哭的顫抖的身體：「對不起，我不想……我承認我很自私，自私的貪圖你的付出，可是我控制不了自己，我只知道我現在要你，只要你一個人在我身邊。」

　「為什麼只有我……宋允兒也可以……」

　「她已經是過去……」他說，「今天要跟我結婚的是你，我的新娘是你，以後要跟我一起過的人也只能是你……」

　「可是……」如果……如果你知道宋允兒只剩下三個月的生命，你還會說這樣的話，還會說那個以後要跟你一起過的人是我嗎？默蘇沒有說下去，那抹可是像是無音調的聲音悄無聲息的穿過念琛的耳膜，留不下痕跡。

　擁她入懷，他的聲音在她耳邊溫柔的構造：「一直沒有告訴你，你的倔強是我心動的原因。說不出是什麼理由，跟你接觸了這麼久，從陌生到熟悉，你要相信，我是喜歡你的。我想跟你一起生活，你想住公寓也好，想住別墅也好，不管房子大小，家務都不用你做。我喜歡每天你叫我起床，你要是喜歡也可以幫我做早餐。你知道我的胃不好，有你照顧我，你是不是會比較放心？還有，雖然我不喜歡小孩，但是只要是你生的我都喜歡……」

　他顧自的說著，眉宇間因為擁入了她的嬌小糾結不再。

　「念琛……」她眼淚不停的掉，怎樣都忍不住，只因為他的話讓自己感動。方才的委屈和難受，在他的話語中，沒志氣的瓦解。

　他從來都沒跟自己說過這些話，他居然在心裡小小的計畫著他們的將來，那些個未來的日子裡，他的世界有她的存在，彷彿以後的生活中，每一個細小的鏡頭，都有她的出入。

　不需要什麼甜言蜜語，任何一個女人在聽見這些話的時候，誰的心能不融化成一片一片的？

　默蘇的心又疼又溫柔，喉嚨都哽嚥了，只能任由淚水濕了他胸前的西裝襯衫。

　他感覺到她的顫抖，輕輕退開，發現滿臉都是淚水，嘆息一怔，輕手拂去她臉上的淚：「哭的妝全花了，想做世界上最醜的新娘嗎？」

　可是，他的柔聲換來的只是她哭得更厲害了。

　「你……你幹嘛要跟我說這些，你是故意的，故意讓我狠不下心！」她哽嚥著，聲音一抽一抽的疼。

　「是故意的……」他俯身靠近她，吻吻她顫抖的睫毛，輕聲道：「因為，你值得。」

　一句話，擊潰了她所有的防線，什麼都再也說不出口，看著他溫柔的幫自己擦拭著眼淚，輕吻她的唇，她知道自己傻，就因為這些，以前所受的委屈都可以不去計較，她真的不捨得，不捨得期盼了這麼久得婚禮真的不要了。

　她決定相信，相信他最後一次，也給自己一次機會。

　當李瑤不放心的敲門進來，看見默蘇滿臉的淚痕時候著實的下了一大跳，可是當她又看見何念琛半跪在她身邊幫她擦淚，溫柔的哄慰的時候，心又是擔心又是茫然。

　何念琛是什麼人，這樣溫柔的哄人簡直是東方奇蹟。可是她不懂，既然他不捨得默蘇流淚，幹嘛還要做出那些讓人傷心的事情？別說默蘇是這一場鬧劇傷心的女主角，就連她這個旁觀者都覺得劇情太虐心，總感覺這場婚禮八成是舉行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