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7、結婚

　念琛說：「不知道。」

　他很少說這三個字，商場上的人最討厭的三個字，充滿了茫然和不確定，那不應該是在他何念琛身上應該存在的。可是對於她，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做，或者說該用什麼方法去面對。

　然而就在這樣的不確定裡，他們的婚禮如期舉行。

　她不知道別的女人嫁入豪門是怎樣的程序，對於她來說，好像只要坐在那裡，等著化妝師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她甚至都不用去費心挑選婚紗項鏈，一切都有念琛幫她打理的仔細。

　婚紗雖不是自己選的，但是看見它的第一眼，她就很喜歡。經典的純白色，香肩半露，白金鑽與刺繡花的裝點，優雅華貴，聽說是中國本地一個很有名的設計師設計的，根據她的肚子，在那一塊做了很特別的設計，讓她的肚子看起來不會大，跟常人似地。

　李瑤是最早一個過來的，正巧看見她在那裡試婚紗，一個沒忍住眼淚居然掉了下來。

　這可嚇壞了默蘇，還以為發生了什麼事。誰知那傢伙居然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她說：「傻默默，我是太高興了。」

　默蘇一顆懸著的心才放了下來。

　後來不知道是怎麼了，反正李瑤是把念琛請來的專業化妝師隊伍給趕了出去，她將自己帶來的百寶箱往默蘇眼前一擺，抱怨道：「難道你忘記我以前學過什麼嗎？你不是答應過我，你結婚的時候妝一定是我幫你化的麼？」

　李瑤大學的時候對化妝深有研究，曾經還在校外報班學習。那時候的她們和所有的女生朋友一樣，偶爾都會聊到以後結婚的話題。她記得自己那時候喜歡袁慕西，喜歡的希望遙遠，李瑤喜歡陸連年更是連希望都未曾有過。有一次，兩人走在一起的時候，李瑤看著一對新人來他們學校取景拍攝，便問：「默默，你說我們什麼時候會結婚呢？」

　那時候默蘇剛跟袁慕西鬧了一頓脾氣呢，就沒好氣的說：「我怎麼知道，又沒人願意娶我。」

　李瑤卻說：「我們來做個約定吧，我們之間誰先結婚，後結的那個就要做伴娘。我覺得吧，我們之間肯定是你先結婚，你都有袁慕西了，而且他好像也沒有拋棄你的打算。」

　「……」

　「如果你結婚呢，一定要請我當伴娘啦，還有我要幫你化妝哦！！」

　猶記得那個時候那是青春年少，說的默蘇心開是生出花來，好像明天就能跟袁慕西結婚似地。只是這麼多年了，她的確是先結婚的那個，但是也已經叛離了最初的設想很多很多……

　似乎是兩人都想了很多很多，最後李瑤心照不宣的笑道：「好啦，別感傷了，要想想至少你還有人願意娶呢，我呢，結婚遙遙無期。」

　「誰讓你眼裡只有陸連年一個人。」默蘇也不安慰。

　兩人相識，皆笑出聲。

　誰說就只有她是這樣一個人呢？她董默蘇呢？還不是重複栽倒在男人的手上，只是她比別人幸運的是那個男人不是同一個吧。

　李瑤化妝用個三個小時的時間，用她的話來說就是「這應該是我這輩子以來花的最久時間的一個妝。」

　出門的時候，李瑤拉著她的手說：「我們都喜歡上不該喜歡的人，不是我們的錯，是天下的男人太混蛋！所以你也要自私點，不要那麼偉大，結婚了，何念琛就是你的人了，你不管用什麼手段把他留在身邊，都沒有人有資格說你。你別再那麼傻，不懂爭取自己想要的，知道嗎？」

　默蘇點點頭，別看李瑤表面上每天都很快樂的樣子，實際上背負第三者的罪名她比任何都都難受，心裡承受的壓力那麼大，她不是天生的樂觀派，只不過一直都在為一個沒有未來的人支撐著，為那個絲毫看不見結果的愛情。

　出門的時候，新郎和一大群人已經在外面等著了，這樣的婚禮並沒有像其他人那樣鬧的。許是念琛之前有交代，他本就是喜歡靜的一個人。

　然後默蘇就看見那個站在門前的人，他穿著白色筆挺的禮服，靜靜的站在那裡，彷彿很久很久，從她出來的那一刻，視線就在她身上。

　默蘇覺得自己那時候應該是最幸福的人，因為他的視線只專注於她身上……只是她一個人。

　也許她沒能想像自己在別人眼中有多美。

　站在人群之後的宋允兒看著那個女孩，嫵媚的長發被潔白的蕾絲鬆鬆綰起，淡雅的雙眸如水一樣純淨，粉挺的鼻樑，玫瑰色的雙唇，陽光輕柔的照射在她身上，彷彿鍍了一層金。

　她不是第一次見到她，實際上在國外的時候就已經見過她的照片，不算很漂亮的女人，卻是很適合念琛的。

　美麗的眼瞳裡閃過一絲安慰，總算……她看著長到大的念琛，有了自己真心喜歡的女孩子，她應該替他高興的。只是心裡，還是會有些小小的失落吧。當初離開的時候就知道那個倔強的男孩子大概一輩子都不會原諒她了吧，果其不然啊……

　此刻她眼前的那個男孩，全副心思都在默蘇身上。

　雖然知道女人穿起婚紗會很美，可是他卻沒想過會這麼美。更驚訝的是他心居然有些不規則的跳動，看著眼前那個女人，是即將要跟他過完後半生的女子……

　在眾人的催促中，他走上前，將她打橫抱起，並不暴戾的動作，而是溫柔的不像是何念琛的作風。

　那一刻，所有人的焦點都凝聚在他們身上，而默蘇的眼底只有抱著她的男人……

　那一刻，她是真的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