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何沐陽的努力，林君安是看在眼裡的，但是，看在眼裡並不代表著就認同了何沐陽這個人。在他看來，何沐陽還是個小孩子，心性不定，今兒喜歡一個，明兒指不定就要換另一個了。

　　再者說了，何沐陽那性子，咋咋呼呼的，喜歡玩鬧，可秀貞呢，喜歡安安靜靜的在屋子裡做個針線活兒，或者是寫個故事，再或者就是窩在廚房做個點心什麼的。

　　林君安絕不會盲目的覺得，自家妹妹就是天底下一等一的美人，若是論相貌，秀貞確實是能算得上美人兒的，但天下那麼大，比秀貞好看的多了去了。

　　何沐陽一個小小孩子，都還不知道外面世事艱險呢，就先看上了一個女孩子，他到底是喜歡秀貞什麼？

　　喜歡秀貞做的點心好吃？那將來萬一遇上個做飯更好吃的人呢？

　　喜歡秀貞長的漂亮，那萬一將來遇上一個長的更漂亮的呢？

　　喜歡秀貞性子溫和，那萬一將來遇上一個性子更溫和的呢？

　　喜歡秀貞識文斷字，那萬一將來遇上一個才女中的才女呢？

　　他何沐陽的那一番心思，在林君安看來，那就是年少慕艾，因為身邊比秀貞出色的女孩子太少，所以才將目光放到女孩子身上的，這樣的情誼，太單薄了，也太虛幻了，就好像是洗衣服的跑木，指不定哪天就要被戳破了。所以，哪怕何沐陽表現的再努力，林君安都沒當回事兒。

　　不過，到底是師兄弟，何沐陽若是出色了，對林家也是有好處的。對何沐陽說的藥鋪，林君安也就分出了幾分心思：「已經聯繫好藥材商了？是怎麼聯繫的？」

　　「只是有幾個人選，具體的，還沒聯繫呢。」何沐陽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坐堂的大夫我已經請好了，這事情真是湊巧了，我爺爺有個師弟，原先是在安昌縣當坐堂大夫的，後來說是那家的主子，家裡出了點兒事情，藥鋪要關門了，所以我就寫信將人給請過來了，大概四五天就能到了，我想著，先將藥材的事情給辦妥。」

　　何沐陽的爺爺當了一輩子的大夫，何沐陽的爹也是大夫，他們家再往上面數三代，還是大夫，所以平日裡，也有聯繫比較緊密的藥材商，只是這藥鋪不一樣。

　　他們自家要藥材，只是少量，樣數也不算太多，畢竟，村子裡人生病也就那麼幾種病情。可開藥鋪，那就說不準了，藥材需求量大，藥材種類也多，不說另外找藥材商了，也得事先和那些人商量好。

　　自家的藥材還要繼續提供，藥鋪裡的藥材也得想辦法給供上。

　　「你有幾分把握？」林君安笑著問道。

　　何沐陽很是自信：「君安你就別操心了，這事情啊，我就是沒有十分把握，也有八分把握的，很快就能辦成，咱們還是繼續說這船的事情吧，現下做了多少了？還有那航海路線，之前你只說自己想辦法，現下如何了？」

　　「之前我二叔不是去了一趟京城嗎？」林君安也跟著換了話題：「已經打探出來有路線了，不過，過兩日，我得親自去京城一趟，你們和我一起去吧。」

　　畢竟是林君安自己要做的營生，林仲修就是能將航海路線給拿回來，他也不會親自拿回來的，他只是給林君安鋪路，讓林君安走的容易一些，而非是替林君安將這路線給走完。

　　「去京城？」何沐陽眼神就有些發亮了：「咱們什麼時候出發？」

　　張嘉楠則是有些侷促：「真要去京城啊？我都沒有去過，京城的人說話能聽懂嗎？據說那邊是說官話的，我們懷縣這邊的話和那邊的不一樣的。」

　　林君安搖搖頭：「這個不是問題，官話是最好聽懂的，仔細聽就能明白，就算是咱們這邊說的話和京城不太一樣，但往日裡我爺爺教咱們唸書的時候，用的不都是官話嗎？讀書的時候你們會用官話，難不成說話的時候就不會用了？」

　　張嘉楠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頭：「這個，這不是不一樣嗎？說話的時候，就沒想著用官話啊。」

　　「那好吧，從這會兒開始，咱們說話就用官話，爭取說的熟練一些。」林君安立馬做出決定，想了想又說道：「從懷縣到京城也不算是太遠，只是天氣暖和了，乾糧怕是放不住了，所以，咱們少帶一些乾糧，鋪蓋什麼的也不用，路上有客棧，京城那邊的天氣和懷縣的幾乎一樣，所以咱們這邊穿什麼衣服，你們就帶什麼衣服。」

　　何沐陽和張嘉楠忙點頭，林君安很是滿意：「那行，就先這樣決定了，時候不早了，咱們先出去走走，我還得準備一些東西，京城那邊，我也得帶些禮物什麼的。」

　　張嘉楠跟著起身，何沐陽就有些磨磨蹭蹭了：「我有些餓了，咱們先吃點兒點心再去？」

　　林君安嘴角抽了抽，轉頭吩咐自己身邊的小廝，讓去廚房端了點心出來。

　　何沐陽吃了一塊兒，皺眉：「味道不太對，這不是秀貞做的吧？」

　　「有的吃就不錯了，你還挑是誰做的？」林君安微微皺眉。

　　何沐陽趕緊擺手：「不是啊，我自然是不挑的，不過是吃慣了秀貞做的，再吃別人做的，就總有一種很彆扭的味道，說起來，我們已經很久沒見過秀貞了，秀貞這段時間還好吧？」

　　「我妹妹好不好的，和你有什麼關係？」林君安似笑非笑的看何沐陽：「沐陽，我早就想和你說了，你年紀也不小了，明年或者後年就該說親了，我妹妹呢，年紀雖然還小，但男女七歲不同席，她到底也是小姑娘家，你以後啊，就別將我妹妹的名字給掛在嘴邊了。」

　　何沐陽愣了一下：「你們以後不搬回田家莊了？」

　　林君安完全不明白這個結論是如何得出來的，有些不明白的看何沐陽，還是張嘉楠解釋了一句：「那什麼，咱們自己村子裡，沒有那麼多的避諱，村子裡的女孩子經常出門玩耍的，全村人都知道名字，遇見了也要打個招呼什麼的，天氣熱了去了大槐樹下面，還要逗樂說個話什麼的……」

　　若是讓何沐陽避諱著，那是不是要說，以後秀貞就不會出門了？先村子裡，老是不出門，肯定沒人誇你是大家閨秀，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

　　林君安搖頭：「不是，等房子蓋好了，自然是要回去的。」頓了頓，林君安才挑眉說道：「沐陽，你是聰明人，不要說你聽不明白我在說什麼。」

　　何沐陽要說的話全部都卡殼了，目瞪口呆的看林君安，腦袋裡就一句話——他知道了他知道了他知道了他知道了……

　　不對，重點不是這個，重點是，林大哥知道了，但是那意思，好像是反對。何沐陽瞬間就清醒了：「林大哥，你的意思是，我不行？」

　　林君安點點頭：「是，我不看好你，等過幾天咱們去京城了，我再給你介紹幾個比秀貞更好的。」

　　這話不是誇張，京城裡確實是有很多比秀貞還好的。官位比較低的，想要栽培自家女兒出去聯姻的，那都是要相貌有相貌，要才學有才學，有廚藝有廚藝，要女紅有女紅的。

　　就是高官家裡，也從來都不缺少才貌雙全的女孩子的。嫡女何沐陽大概是攀不上的，可庶女，何沐陽絕對能配得上。別看何沐陽家裡幾代人都是大夫，從來沒當官的，可有人脈——林家是不會放這不管的，林家願意管，那陳家劉家都願意搭把手。有前途——小小年紀就中了秀才，以後肯定就是舉人，進士，再稍微活動一番，從底層幹起，總有出人頭地的一天的。有相貌——這點兒林君安從不否認，何沐陽長的還是很可以的。

　　林君安正在心裡盤算著他記憶中誰家的女孩子更優秀一些，就聽砰的一聲，一轉頭，是何沐陽忽然起身，將椅子給帶翻了，何沐陽也顧不上去扶，臉色漲紅，有些尷尬，又有些討好：「林大哥，你先別著急做決定嘛，我知道自己配不上秀貞，我這不正在努力嗎？我將來肯定能給秀貞一個特別好的生活……」

　　林君安擺擺手：「快別說了，等會兒被我二叔三叔聽見，你小子今兒別想活著走出我們家的大門了，行了，這事情就先別提了，咱們先出門走走。」說完，也不等何沐陽和張嘉楠接話，率先起身出門。

　　張嘉楠稍微落後一些，屈肘捅了捅何沐陽：「你小子好膽量啊，你也不想想，秀貞今年才多大？林大哥怎麼可能會願意？你太心急了點兒，要我說，今兒這事情，你就當沒發生過，以後該怎麼樣還是怎麼樣，等秀貞十二三的時候，你再來給林大哥表決心，指不定林大哥會考慮考慮你，當前，前提是你已經有出息了。」

　　現在，林秀貞才十歲，就是何沐陽再有出息，林君安都不會願意鬆口的。

　　何沐陽也有些懊惱：「我這不是……林大哥一問，我這一緊張，不知道怎麼回事兒，就給說出來了。」說著，深吸一口氣：「好了，我知道了，我以後啊，就當今兒這事情沒發生過，我先努力著，趕緊的掙出一份家業，等秀貞十二三了，我再和林大哥說這事情。」

　　他們兩個特意壓低了聲音，林君安走的又匆忙，自是沒聽見。

　　等到了茶館，林君安原本以為，何沐陽這個耐不住性子的，會再次提起之前的話題，所以他還特意要了一間雅間，還想著，等會兒該怎麼勸解何沐陽。可誰知道，何沐陽半句不提剛才的事情。林君安又是鬆了口氣，又有些失望，一是想著何沐陽果然是個沒定性的，剛才還急的什麼跟什麼的，這會兒就忘記了。二是想著，哎，真沒定性……不過，何沐陽不說，林君安也就不會再去提起，萬一再引起何沐陽的興頭了，那可就有悖初衷了。

　　林秀貞正在屋子裡做針線，就見身邊的丫鬟望春在屋子裡走來走去的，一臉想要說話，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的樣子，林秀貞微微挑眉，看她又走了幾圈，才放下手裡的筆：「怎麼了，有什麼事情？」

　　「姑娘，您是不是忘了，廚房的烤爐裡面，還放著點心呢。」望春急忙說道，因著之前林秀貞交代了，她等會兒會自己來拿點心，所以廚房的婆子也沒敢動，只是猜著時間，應該是快烤熟了，這才趕緊的來找了望春。望春又不敢再林秀貞寫字的時候打擾，就只在屋子裡繞圈。若是林秀貞再發現不了，望春就想著，自己去廚房一趟，將點心給拿出來算了。

　　林秀貞拍了拍額頭：「要不是你說，我還真忘記了，走，咱們去瞧瞧。」

　　望春忙跟上，主僕兩個到了廚房，掀開烤爐的蓋子，一股噴香的味道就出來了。

　　毛大娘在一邊笑嘻嘻的說道：「果然還是姑娘做的點心香，這味道啊，聞了就讓人感覺神清氣爽的。」

　　林秀貞忍不住笑：「這又不是薄荷丸，哪兒會聞了就神清氣爽的？拿了盤子過來，先給我爺爺送一盤子過去。」她拿了小鐵鉗，將裡面的點心盤子給拎出，又挪到另外一個盤子上。

　　放了糯米的點心，就是要熱乎乎的吃。讓人往書房送了一盤子，剩下的她就親自端著去給劉珍珠送了。

　　劉珍珠正有些犯困，手裡的書都快拿不住了，聞見香味，立馬來了精神：「你做的？」

　　「嗯，不過娘不能多吃，只能吃三塊。」林秀貞笑著說著，在劉珍珠身邊坐下，伸手摸了摸劉珍珠的肚子：「娘，弟弟什麼時候出來？」

　　「你想要個弟弟？」劉珍珠一邊捏了點心，一邊問道，點心太熱，沒等送到嘴邊，她就又趕緊的放下了。

　　林秀貞將筷子遞過去：「這不是有筷子嗎？」

　　「剛才沒看見。」劉珍珠敷衍的說道，拿筷子夾了點心，吹了兩口放到嘴邊，小小的咬了一口：「秀貞不想要個妹妹嗎？你看，咱們家，你有哥哥，有弟弟，就少了個妹妹，你想不想要妹妹？」

　　「自然也是想的，不過，弟弟我也喜歡，若是能有兩個就更好了。」林秀貞笑著說道，頓了頓又補充：「娘，不若等弟弟生下來，你和爹再給我生個妹妹？」

　　劉珍珠噗嗤一聲笑出來：「你以為孩子是好生的？我都這個年紀了，原先連現在這個，都沒敢想，也實在是咱們家時來運轉了，我這才能懷上一個，等這個生下來，以後可就真沒機會了。」

　　算算，她都已經三十了，孩子也不是說有就能有的。本來，她就已經滿足了，一男一女，正好一個好字，現在再有一個，那就是老天爺額外的賞賜。都說是額外的賞賜了，誰家這賞賜能得兩回？

　　林秀貞低頭，趴在劉珍珠的肚子上聽了聽，什麼都沒聽見。

　　劉珍珠忍不住笑：「這會兒能聽見什麼？不過，孩子已經會動了，你和他說說話，說不定他會回應你兩聲。」

　　「真的？」林秀貞趕緊將手貼在劉珍珠的肚子上，輕咳了一聲，開始和肚子裡的小弟弟說話：「弟弟啊，我是你姐姐，你能聽得見我說話嗎？聽得見的話就表示一下……」沒說完，就見劉珍珠的肚子忽然鼓起來一塊兒，在圓圓的肚子上，特別明顯，林秀貞那眼睛瞪的，她只聽說過有胎動，孩子會踹肚皮什麼的，但上輩子沒經過，這輩子更不用說了，親近的女性裡也沒幾個，更沒機會摸孕婦的肚子，算起來，這還是她頭一次見胎動，一時之間真稀奇的不得了，就湊在劉珍珠身邊不挪窩了，一個勁兒的說話，希望那小娃娃再來回應一下。可惜，大約劉珍珠肚子的孩子是個懶的，動了那麼一下，就再沒動靜了。

　　到了四月，田家莊那邊的房子才蓋好，選了個好日子，林家又從縣城搬回去了。至於縣城的院子，也不會空著，以後林君安他們進城什麼的，也有地方住。不過，這邊也得留人守著。

　　選中的人叫周強，算是林家的二管家了。至於大管家，就是之前敢說林秀貞分配的下人不合適的那個王平。內宅的管事嬤嬤，是林秀貞的奶娘朱碧雲，不過，現在院子裡的人都喊她朱媽媽。

　　回家之後的第一件事兒就是放鞭炮，隨後，劉珍珠吩咐唐嬤嬤親自去村子裡請人，以往和林家走的比較近的，還有在村子裡算得上是長壽的，再加上德高望重的，全部都請來暖房子。

　　宴席是毛大娘和王大娘負責準備，菜和肉之類的，都是從鎮上剛買回來的。

　　新蓋好的房子特別的大，院子裡能擺上十幾桌，一桌十來個人，因著今兒是喜慶日子，大傢伙兒湊在一起熱熱鬧鬧的說話。

　　「林家這院子蓋的好啊，敞亮，以後就是家裡的四個小子都娶了媳婦，這家裡也是能住得下的。」

　　「我想著，我家以後要是蓋房子，也按照這個樣式來。」

　　「你家能蓋的起嗎？這可都是大青磚！你知道一塊青磚多少錢嗎？」

　　「一個銅板吧？去年好像是這個價錢？」

　　「你沒記錯，只是啊，今年又漲價了，咱們這邊的青磚，都是從更北邊一點兒買回來的，那邊今年大旱，燒磚的也沒活路啊，再加上沒水什麼的，能燒出來幾塊磚？今年啊，是這個價。」

　　「這麼貴！」看著那人豎起來的手指頭，大家一起驚呼。

　　那人點點頭：「這個價錢還不一定能買得到呢，要我說，家裡要是不著急，這兩年就先別起房子了，等過兩年就會好多了。」

　　「哎，我們家等不了啊，三四個小子呢，個個都等著成親，就我們那小院子，若是不起新房子，誰家的姑娘願意嫁進來？」

　　「說起來，林家的大小子今年好像是十六了啊？」

　　「哎，你可別做夢了，林家的小子說是已經定親了，林家什麼門第啊，娶媳婦怎麼可能會娶個大字不識的農家閨女？我聽說了，定下來的是林家大小子的外家的姑娘，那家以前也是當官兒的。」

　　「那不還有張家和何家的小子嗎？這兩個可也是有出息的。」

　　「那說不準，上次我去探了探張家媳婦的話，張家媳婦那意思，還想娶個城裡的姑娘呢，說是他們家嘉楠以後是要當官兒的，這家裡的媳婦啊，得是個賢內助才行。」

　　「至於何家的，你別想了，何沐陽的娘，何沐陽的奶奶，不都是城裡的人嗎？我估摸著，何沐陽最後也得娶個城裡的。」

　　林秀貞的房間正好挨著這一桌，聽他們說的熱鬧，林秀貞就忍不住笑，想想張嘉楠和何沐陽，兩個小孩子，現在竟然被人討論起親事來了，還是兩個毛頭孩子呢。不過，算算年紀的話，也不算太早？

　　正想著，就見伴夏掀開簾子進來：「姑娘，廚房特意給姑娘留出來的飯菜，姑娘嘗嘗，看味道如何，若是不喜歡，我再去給姑娘做一份兒。」

　　望春也跟在後面笑瞇瞇的進來：「姑娘，奴婢去看過四少爺了，四少爺正跟在三老爺身邊吃飯呢，姑娘不用擔心。」

　　林秀貞點點頭，林君輝年紀還小，這會兒人多，萬一碰了摔了就不好了。

　　知道林家剛回來，也有不少事情要忙，所以吃過酒席，眾人就都告辭了。

　　王平領著眾人收拾，林秀貞趁機去各個房間裡轉悠，剛回來就忙著擺酒席的事情，她都沒怎麼出自己的房門，所以還沒來得及觀賞。

　　最大的房間自然是老爺子住的正堂，外面看著是只有三間屋子的，但左邊和右邊，都是套間，大房間裡套著三個小房間，有臥室，有小書房，有花廳。隔著一個大客廳，左右兩邊是對稱的。

　　東廂和西廂也是如此，一條中軸線，兩邊對稱。唯有倒座房不一樣，水井還是在原先的地方，廚房和儲藏室，以及嬤嬤和丫鬟們住的房間，都是在這邊。西廂的隔壁，另外蓋了兩排相對著的小屋子，中間隔著兩人寬的小甬道，都是圈在林家的院牆之內的。

　　總的來說，除了進數，其餘的，都算得上是大宅院的佈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