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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醜醫》第43章
  ☆、第44章 認路的攻君

 傅聽夏抬頭,季景天卻低頭拿過他手裡的面罩,重新給他戴好。

 季景天看著傅聽夏口罩上方那對很長的睫毛,以及睫毛下那顆淚痣,對著他微微一笑,傅聽夏有些不解眨了一下眼睛,季景天就在那個瞬間俯身隔著口罩親在了傅聽夏的唇上。

 傅聽夏整個人都覺得僵直了,充盈鼻間的是口罩的藥棉味,可是那透過棉層隨著季景天一呼一吸傳來的卻是屬於季景天個人的溫熱氣息。

 「這個人……沒有病吧。」傅聽夏腦子裡亂糟糟地想道。

 他這個時候,已經完全忘了想其它的事情。

 原俊楠隔著玻璃窗看著手術室內隔著醫用口罩親吻的兩個人,他出去轉了一圈,本來是打算回美和的,可是卻突然又決定返回了燕津,看到的剛好是這一幕。

 原俊楠抬起手指鬆了鬆領口的領帶,然後悄無聲息地退出了房間,上了車金秘書見他這麼快就返回了,不禁道:「不是說想找傅聽夏談談美和邀約的事情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金秘書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傅聽夏拒絕得太快,可是這也太快了,前後還不到五分鐘。

 「宋建民還在盯著傅聽夏嗎?」

 「是的,你是不是不要他們盯了?」

 「不……讓他接著盯。」原俊楠頓了頓,又道:「你跟燕津學院的校務主任挺熟的,是嗎?」

 「啊,怎麼了?」

 「想辦法讓宋建民明年上燕津去讀書,我要知道傅聽夏所有的事情,包括學校裡的。」

 金秘書略覺得詭異,但想了想卻沒有提問,而是道:「宋建民……最近好像經常跟傅家的那對姐弟見面,那怎麼辦?」

 「沒事,讓他見著,說不定什麼時候能派上用場。」

 「傅家提出再免一百萬怎麼處理?」

 「我記得傅家的小姑子手裡不是有一個藥廠的股份嗎?讓他們把這個股份讓出來,就再免他們一百萬。」

 「那分期賠付的事情要不要答應。」

 「以二叔的名義先拖著。」

 「好的。」金秘書剛轉過身去。

 到了下午,美和那台心臟不停跳下的心臟搭橋術才算完成了,可是記者們震驚地發現燕津這位病人都已經活動如常了。

 燕津辦公室裡的電話線都快被打得燒掉了,到了傍晚連京城日報也來了。

 周顧一改前幾日閉門不出的風格,意氣風發地接待了各路來賓,至於斷腿這件事情,也有記者提出來了,魯伯成發現周顧也能臉不紅心不跳地回答:那只是因為前幾日討論手術過晚,眼睛看不清稍微摔了一下,感謝大家的關心了。

 魯伯成牙都酸壞了,心想難怪他做了一輩子的副院,就這臉皮的厚度他拍馬也趕不上周顧。

 魯伯成與周顧做採訪做得忙,傅聽夏則忙著打了兩個越洋的打電話。

 第一個是給許一夫的,電話響了一下許一夫就接了,顯然是在專門等電話,聽說傅聽夏這台手術目前還算順利,便冷冷給了三個字:「臭小子。」,然後「吧嗒」電話掛了。

 第二個電話當然是打給西格奧特大夫的,傅聽夏會寫論文給西格奧特是因為他知道一些心臟支架上的方向,是本著協助幫忙的想法,西格奧特大夫同樣也回報了他屬於醫學家的分享態度。

 同許一夫相比,西格奧特問得就要詳細太多了,幾乎每個手術細節他都問到了,末了他又道:「你再考慮一下我的建議,來美國參加我的研討組。」

 傅聽夏剛掛完電話,魯伯成就推門進來,一口氣喝了一大杯的水,喘著氣道:「吹牛比實幹要累多了,真不明白為什麼有這麼多人喜歡吹牛。」

 傅聽夏笑道:「教授,今天的記者更累吧,有人……聽懂你說什麼了嗎?」

 「真不知道是誰報了我五年所有的課程。」魯伯成斜眼看著他道。

 傅聽夏頭痛地「哎」了一聲,蔣范范推門進來道:「教授,今天晚上的酒店訂好了,烤全羊兩隻!」

 「還是我請客吧,怎麼又讓教授破費。」傅聽夏笑道。

 蔣范范拍著他的肩笑道:「聽夏,平時你請客沒關係,但這次一定要我們請你,不,你值得全京城的心內科請你吃一頓!」

 「說得對,你給師傅我長臉了,讓別人知道我魯伯成也是會教弟子的。」

 蔣范范咳嗽了一聲:「那您的意思是我……」

 魯伯成轉過頭問:「洋啤酒訂了沒?」

 傅聽夏大笑,蔣范范咬了一下唇,然後興高采烈地道:「要訂最貴的!」

 季景天拿著茶靠在茶座的椅背上,旁邊的阿笨問阿輕:「你知道景天是為了什麼才讓他一直笑到現在。」

 阿輕搖頭道:「因為我們要被心內端飯碗了,所以……太興奮?」

 「那你們搞心外的興奮點也夠奇怪的。」阿笨小聲問:「等下我們真得去參加魯伯成的那個……宴?」

 「為什麼不去,烤全羊,還有洋啤酒。你都沾上腥了,不吃兩條魚豈不是更虧。」

 阿笨道:「說得是,十萬塊飛了,總要撈一頓。」,他羨慕地補了一句:「心內教授還真是有錢。」

 「那是當然,看見沒,人家做手術一個小時,我們隨隨便便也要三四個小時,每天累得跟條狗似的,有那時間就想睡覺,哪有精神搞副業,除非像景天這樣,人家有好親戚。」

 阿笨詫異道:「平時都沒聽你報怨啊,搞得我還以為心外的人都像景天這樣愛死這一行似的。」

 「不是熟成咱們這樣,我也絕對不說。」阿輕道,「不騙兩個新人進來,誰來分我的手術啊?!」

 季景天突然說道:「他們來了!」

 阿笨掉過頭,果然看見魯伯成的車子停在了對面的酒樓下面。

 他剛看了一眼,就見季景天已經離開了,阿笨只好起身追著道:「景天,等等我們。」

 燕津的人看到他們剛開始還是有點彆扭的,不過幾杯啤酒下肚之後,就融洽無比了。

 傅聽夏被敬的酒最多,幾乎每個人都輪番過來跟他喝了幾杯。

 上世傅聽夏經常隨原俊楠招待客人,他又不能說話,自然只有坐在角落裡喝酒,因此酒量是不差的,可是現在這副身體的實際酒量還沒有鍛煉起來,跟記憶裡的酒量一比,就喝多了。

 其實喝了三四個小時的酒,差不多人人都有了一些醉意。

 傅聽夏醉眼朦朧地挨著魯伯成道:「教授……送我回宿舍。」

 魯伯成把他腦袋一推,季景天伸手一接,傅聽夏就整個倒在了季景天的懷裡,魯伯成揮手道:「我這樣……還能開車嗎?你以為我開飛機的嗎?沒有交通管制的嗎?」

 蔣范范接嘴道:「教授,飛機也有交通管制,人家是航線管制,比汽車嚴格著呢。」

 魯伯成不耐煩地揮手道:「讓你師兄送!」

 傅聽夏把眼睛看向季景天旁邊的阿輕道:「你送我回宿舍行嗎?」

 阿輕手裡還拿著酒杯,看了一圈四周,然後看著初次見面的傅聽夏道:「景天送……不是挺合適的嗎?」

 傅聽夏喃喃地道:「他這人……有病。」

 阿笨「噗嗤」一聲,把嘴裡的酒都噴了出來:「的確是真得有病,還病得不輕。」,他話出口才看見季景天的臉色,連忙咳嗽了兩聲:「阿輕,我好像也有些醉了,你送我回家吧。」

 傅聽夏還要湊上去,卻被季景天一扯道:「你白癡嗎?」

 傅聽夏轉回頭,見季景天那對漆黑的眉毛微微上揚,輪廓分明的嘴唇抿成了一條線,他心裡咯登一下,終於找到了感覺。

 這樣子才像季景天。

 季景天拉扯著傅聽夏,跟東倒西歪的其他人散了場。

 外面的氣候有些冷,天空中飄起了細小的雪花,冰冷的雪珠打在臉上,讓人清醒了一些。

 傅聽夏伸出手「哦」了一聲:「下雪了。」

 「是啊,外面天氣涼,早點回去吧。」季景天伸手插在他腋下道。

 「又下雪了啊。」傅聽夏高高地抬起手,季景天只好托住他。

 傅聽夏的手伸高了,衣服被拉扯上去,就露出了後面的收窄的腰際線,不遠處黑色的車子裡臉色陰鬱的宋建民拿起相機就拍下了這一瞬。

 季景天拉扯著傅聽夏,好在趙天御的車子就開來了,季景天把傅聽夏塞進了車子裡。

 「我要回燕津學院。」傅聽夏抬起朦朧的眼簾語氣堅決地道。

 季景天指著外面道:「你看這條路是不是回你們學院的方向。」

 傅聽夏看了一眼「嗯」了一聲,隔了一會兒他又道:「我要回燕津學院。」

 季景天指著前面的店舖道:「你看這個包子鋪是不是就在燕津學院前面的路上。」

 傅聽夏看了一眼又「嗯」了一聲,趙天御看了一眼後視鏡輕笑著搖了搖頭。

 他把車子停在了燕津學院附近的小區門口,季景天把傅聽夏從車子上扶了下來。

 「燕津學院走那邊……」傅聽夏用手朝後指了指。

 「這邊啦。」季景天扶著傅聽夏進了小區的門。

 「那邊……」傅聽夏道,「我們學院不是長這個樣子的。」

 「你也不看看現在是什麼時候了,你知道現在都快凌晨一點了嗎?」季景天沒好氣地說了一句,乾脆將傅聽夏抱了起來。

 「我要回宿舍……」傅聽夏迷糊地道。

 「正在回。」季景天抱著他淡淡地回了一句。

 他將傅聽夏放到了床鋪上,打開床前燈,淡黃色的光暈將傅聽夏的側面打出了一個柔和的輪廓。

 季景天看了他一會兒,微笑了一下,揉了揉脖子,進到衛生間自己沖了個澡,然後拿了條熱毛巾出來,給傅聽夏的臉手擦了擦。

 這個時候傅聽夏像是醒了,又像是沒醒,只是半張開眼睛迷濛地看著季景天。

 季景天俯下了身,伸出手指在傅聽夏的臉上畫了個口罩的輪廓,然後吻在了他的唇上,他的舌尖輕舔著傅聽夏唇部,然後伸了進去叩開了他的齒廓,碰觸到傅聽夏舌尖的那瞬,如同火油相碰一般,瞬間熱度便燃燒了全身。

 季景天伸手插進傅聽夏的短髮裡,用手托住他的頭,讓傅聽夏跟他更緊密的結合,直到雙方都快窒息,季景天才鬆開,他舌尖沿著傅聽夏脖子滑下了一道道的銀痕,然後反覆嚙壓著他的唇部。

 傅聽夏的眼睛已經完全張開了,季景天濕漉漉的黑髮搭在他飽滿的額頭上,他想起了有一次他給季景天端茶的時候,季景天邊玩著手機邊問:「過來當我的助手怎麼樣?」

 去當季景天的助手,傅聽夏當時以為自己聽錯了,因為太不敢相信,所以他都不敢求證,不敢求證季景天真得向他發出過這樣邀請。

 「你真的有邀請過我當你的助手嗎?」傅聽夏含糊地問了一句。

 季景天抬頭從他的脖子上抬起了頭,俯看著傅聽夏微笑道:「我當你的助手也可以。」,他說著吻住了傅聽夏的唇,舌尖的糾纏引發的熱度讓兩人渾身都沁出了汗意。

 季景天湊在傅聽夏朵垂旁,輕含著它道:「我今晚可是招待了你住的地方,你再感謝我一次怎麼樣?」

 傅聽夏看著天花板,季景天輕聲接著道:「再讓我……看一看你腿間那顆痣怎麼樣。」

 沒有回答,但呼吸聲變得急促,季景天貼著傅聽夏的耳垂道:「你硬了,聽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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