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餐具首次行醫
傅聽夏知道許一夫是地道的北方人,喜歡鹹辣麵食,只不過這裡東西簡陋,現在許一夫口袋裡的錢也很有限,所以他拿碎花生仁跟鮮辣子用豬油做了碗油潑辣子,然後弄了碗熱湯刀切面就給許一夫送去了。
至於水靈傅聽夏則給她用剩下的花生仁,豬油以及菜梗炒了碗米飯,然後給她泡了杯茶端了過去。
「謝謝啦,聞著就香。」水靈激動地拿起了筷子。
許一夫則一聲不吭地將辣子倒進面裡,不動聲色地吃了起來,水靈湊過去問道:「怎麼樣,還不錯吧。」
許一夫瞥了一眼站在旁邊的傅聽夏:「不要想著做什麼醫生了,安心當個好廚子吧。」
傅聽夏心裡失笑了一聲,道:「謝謝,我還是想當醫生。」
飯店的門又被推開了,一個穿白色襯衣戴眼鏡模樣消瘦的老年男人走了進來。
「大爺你來了,聽夏,聽夏,快把大爺的午飯端過去。」沈叔一見那老人就連忙喊道。
傅聽夏應了一聲,見沈叔準備了兩個包子,一碗鹹豆花,看來這是個老客人,他將東西都端到那老大爺的面前。
那老大爺又開口道:「再來包羊群煙。」
傅聽夏「哎」了一聲,羊群煙是最便宜的煙,店裡總有些客人會問,因此準備了不少。
那大爺三兩口把鹹豆花喝了,捲起包子把一塊錢放桌上:「結賬!」
傅聽夏笑著走了過來收起了錢,然後拿出一角錢放桌上:「大爺你的找零。」
那大爺見他放下零錢要抹桌子就沉臉道:「小子,做事情要老實一點。」
傅聽夏微微一愣:「大爺你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那大爺的聲音立即就拔高了:「你不知道什麼意思嗎?」
他枯枝一般的手指敲著桌面:「二個包子三毛錢,一碗鹹豆花五毛錢,一包羊群煙九分錢,你為什麼要昧下一分錢?」
「昧下一分錢……大爺你說太嚴重了,我不是故意的……」
那大爺漲紅了臉道:「難道你的意思是我故意的,是我為了一分錢來找你的茬子,你爹娘吃什麼的把你這麼個混混教出來!」
傅聽夏再好的脾氣也有些生氣了:「大爺,少你一分我還你二分還不行嗎?你不用為了一分錢把我爹娘也罵了吧!」
他話剛說完,那大爺手一抬把桌上那碗剩下的鹹豆花湯都潑到了他臉上,連已經從廚房裡走出來的沈叔都來不及攔阻。
「大爺,大爺,你別生氣,聽夏新來的,不知道您這樣的老客人羊群煙只賣九分,其他人都是賣一角錢的。」他說著從錢匣子裡拿出五分錢遞了過去:「大爺你別生氣!」
那大爺從口袋裡掏出四個一分的硬幣拍在桌子上:「小子,一是一,二是二,不要年紀輕輕的就學著不老實。」
傅聽夏閉著眼睛,鹹豆花的湯汁從他臉上滑過,他忍了會兒終於在心裡罵了句媽的。
等那大爺走了,沈叔才連忙給他拿來了毛巾道:「你不知道,這大爺在後街是出名的愣大爺,他是個孤寡老人,沒親沒故的,所以大家都讓著他。」
傅聽夏摘掉了臉上的百葉絲回過頭,見許一夫跟水靈已經走了,他長出了一口氣。
晚上,傅聽夏在床上翻來覆去,原俊楠與傅君浩的臉先後交替著在眼前閃過,假如前世原俊楠與傅君浩也出現過,他們真得就這樣回去了嗎?
還是……傅聽夏猛然睜開眼睛,繼父遠在鄉下,他又是怎麼知道省城那個毀了他容的「神醫」的?
沒有人的介紹,繼父怎麼會帶著他突然跑到省城去,明明之前雖然有動手術的念頭,但卻似乎並沒有一個明確的方向,一定是有人給推薦了,這個人極有可能就是大伯他們一家。
那麼自己毀容——宋建民讀醫科大學,這麼關係一建立很多事情就能想明白了。
看來自己那悲慘的前世,原俊楠與傅君浩真是花了不少力氣,傅聽夏冷笑,站起身推開窗戶,看著外面的街,心想那就付點代價吧。
由於晚上睡得太晚,傅聽夏早上起來的時候,沈叔已經忙開了,看見他便道:「你怎麼下來了。」
傅聽夏看了一眼胖姨:「對不起啊,我昨天晚上有些失眠,所以早上沒聽見你們的聲音。」
「哎,這有什麼,我昨天就發現你的臉色不太好了,今天就休息休息吧。」沈叔說著瞥了一眼自家的老婆。
胖姨邊包著包子邊道:「別看我,搞得我好像是惡人一樣。當年我嫁給這個窮鬼的時候也是很有同情心的,」
傅聽夏笑道:「胖姨一點都沒變,瞧你現在樣子就知道當年是個善良美麗的姑娘。」
「算你有眼光,我現在減一減肥,還是能鎮住後街所有的丫頭片子。」
沈叔插嘴道:「你不減,也能鎮住清水縣……的包子。」
胖姨拎起沾滿了麵粉的肉手就去捶沈叔,傅聽夏一邊聽著這對年過半百的夫妻打情罵俏一邊包包子,心裡想著自己這一生沒有了原俊楠這個插曲,不知道能不能像沈叔那樣在以後遇上一個慢慢俗氣的女人,成立了一個平凡的家庭,過很平淡的生活。
大概就是這樣的吧。
早餐的生意快結束的時候,他聽見了外面傳來了喧嘩聲,傅聽夏打開門見昨天那大爺正又跟一個賣蘿蔔的較勁:「你的蘿蔔根上帶著泥,這麼能算錢?!」
那年輕小販不屑地道:「大爺,你沒說過拔出蘿蔔,帶出泥嗎?我賣得比別人便宜,就是帶著泥賣的,你要不願意,你可以不買!你別影響我做生意行不行?」
「你這種形為是欺詐!是騙人!你爹娘吃什麼的教出你這混混!」
傅聽夏失笑著搖了搖頭:「他大爺的。」
他剛關掉門回過身,突然聽見外面傳來了尖叫聲,傅聽夏重新打開門,見好多人圍在剛才那小販的地方,有人尖叫道:「快去叫醫生,快叫大夫!有人不行了!」
傅聽夏奔出了門,排開圍觀的人,見那大爺正在躺在地上,四肢抽搐著,小販則嚇得面色蒼白地道:「我可沒動他,我連一根手指都沒碰到他,是他自己突然倒下去的。」
「這是羊癲瘋嗎?」
「是中風吧。」
「不會是心肌梗塞吧。」
眾人紛紛小聲猜測著,傅聽夏單腿跪在地上,翻開老人的眼皮看了看,又趴在他的胸口聽了一下,就聽人尖叫道:「不行了,他不行了,他抽得更厲害了。」
傅聽夏抬頭問道:「你們誰有紙袋子?」
眾人面面相覷,傅聽夏掃了一下全場,突然衝到一個看熱鬧的人面前,一把抽過他皮包裡的報紙。
「喂,喂,這是今天新報紙!」
傅聽夏不理會他,將報紙放在地上,幾紙疊在一起做了一個錐筒。
「這小孩在幹嘛?」
傅聽夏做好後,就將那個紙筒大口朝下罩在老人的口鼻上,隔了一會兒,那大爺的四肢開始停止了了抽搐,眼睛也緩緩地睜了開來,圍觀的人發出一片驚歎之聲。
那大爺轉動了一下腦袋,發出了幾下「嗯嗯」,傅聽夏挪開紙筒笑道:「大爺,你沒有中風,只是缺二氧化碳。以後為著自己著想,還是脾氣學著好一點吧。」
「我只聽說過缺氧,你有聽說缺二氧化碳嗎?」眾人剛見了驚奇的一幕,所以都還沒圍著沒走,聽見這句話有人不禁小聲問道,大家齊齊搖了搖頭。
他將老人扶起身道:「我帶你去醫院看看有沒有哪裡撞傷。」
傅聽夏一抬頭,見人群中有一個白衣大褂的身影一閃,他心裡一動,再一轉眼卻發現宋建民也站在人群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