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攻君失戀了
「聽夏,趕快回院裡來。」魯伯成在電話裡就這麼簡明扼要的說了一句。
傅聽夏掛完了電話從電話亭裡走出來,不遠處的黑色轎車裡金秘書對原俊楠道:「看臉色好像是跟季景天有過摩擦的樣子,要叫他嗎?」
原俊楠看著傅聽夏從車旁經過嘴角微翹道:「不用,我只是來確認一下,季景天是不是真得像他說得那樣瞭解著傅聽夏,果然不是……這下條件就都齊全了。」
金秘書看了他一眼,想了想終於什麼也沒說。
「傅聽夏出現了!」燕津醫院門前的麵包車裡小記者推了一把身邊的男記者。
「知道,但人家不是已經明確說了不接受採訪嗎?」男記者懶洋洋地道。
「不接受採訪有什麼關係,我們只要衝上去拍兩張,然後回去就配點……」
男記者抬起頭道:「然後配點什麼?」
小記者被男記者的目光直視地有點不自在,喃喃地道:「配點,配點資料啥的……」
「記者應視以下待業為嚴重職業過錯:剽竊;惡意曲解;誣蔑;誹謗;造謠;沒有根據的指控;記者應當無愧於記者稱號,忠實地遵循上述原則視為自己的職責。」男記者道,「不是只有當醫生才有日內瓦宣言,當記者的也有自己的宣言,不知道的回去把它翻出來背兩遍吧。」
小記者灰溜溜地「哦」了一聲,轉頭去看,傅聽夏已經進了醫院的門。
「聽夏,你來了。」蔣范范一見傅聽夏就興奮地溜了過來小聲道,「你知不知道,美和把401床的病人給退回來了。我跟你說,美和一定是急了,你上次大鬧記者招待會,他們不敢亂來了,現在他們又做不了這台手術,這是個機會,你絕不能輕易答應……」
「不能輕易答應什麼呀?」蔣范活還沒說完就有人涼涼地接了口。
蔣范范跟傅聽夏立即道:「教授!」
魯伯成狠狠地給了敲了一記蔣范范的頭:「一個當醫師的,病人是你的職責,不是你的籌碼!」
聽見那一聲清脆的響聲,傅聽夏都覺得自己的頭皮抽了抽,蔣范范雙眼冒著淚花地道:「我犯錯了,犯了個大錯誤,教授!」
「跟我來。」魯伯成不理會蔣范范轉頭對傅聽夏道。
傅聽夏同情地看了一眼蔣范范,然後快步跟上了魯伯成。
「病人心絞痛發作的很頻繁,今天傍晚由美和轉院過來,這是美和新做的動脈造影結果。」
傅聽夏接了過來,兩人邊走邊說,很快就到了病房的門口,徐強微有些尷尬地站在門口,身旁還跟著滿面不高興的那個時髦女人,徐大爺就蜷著身體躺在門外的病床上。
「傅醫師……」徐強開口說了三個字就有點說不下去,當初傅聽夏要給他們動手術,是他們強行要轉院,現在在傅聽夏這麼困難的節骨眼上,又強行要回來,即便他長袖善舞也感到有點慚愧。
傅聽夏做了個安撫的動作,半蹲下身體對徐大爺道:「大爺,你覺得怎麼樣?」
「疼得晚上覺都睡不著,小夏醫師,能不能快點給我動手術,這零碎的罪實在不想受了。」
「不用擔心,就給你安排。」
他站起來道:「那就先安排過敏試驗,做術前準備,後天早上動手術,家屬有問題嗎?」
徐強鬆了一口氣,燕津其實到現在還沒接受他們入院,這顯然是在看傅聽夏的決定,假如傅聽夏不同意手術,燕津必定會拒絕美和的轉院要求。
身邊的女人小聲嘀咕道:「把刀子送血管裡,這靠譜嗎?」
「給我滾出去!」徐強轉頭怒喝道。
那女人跺了一下腳,轉頭就走了,徐強深吸了一口氣,看著悶聲哼哼的父親紅著眼圈道:「我父親這一輩子吃過太多的苦,現在……我就把他交給小夏醫師你了。」
傅聽夏翻著手裡的病歷紀錄道:「我會盡力的。」
等徐大爺正式住進了病房,蔣范范趴在辦公桌上看著正在研究資料的傅聽夏道:「其實吧,這正好是拿捏美和的時候,怎麼我們也要把這事情捅捅大,也弄個紅毯記者招待會什麼的,搞得人人皆知。」
「可是那麼一折騰,最少有好幾天的功夫,我也許就沒有機會再動手術了。」
「就是說啊,叫我我才不做呢,你們不是要吊銷我的執照嗎,我哪裡還有心情動手術啊!」
「心情是很糟,不過我再糟,這一秒也是會過去的,可是如果徐大爺發生心梗,他就永遠也沒有下一秒了。」
「你被教授給洗腦了,都為別人著想,就半點沒為自己想過。」
傅聽夏轉過頭來笑道:「我正是為自己著想。」
「算了,病人都收下來了。你怎麼還不回去啊,好好休息。」
傅聽夏的手頓了頓道:「把值班室借我睡一晚上怎麼樣?」
「你好端端的幹嘛要睡……」蔣范范突然住了嘴,歎了口氣道:「你這樣一搞,師兄我太感傷了。」
傅聽夏道:「不是你想得那樣……」
「什麼都不用說了,瞭解,今晚的晚飯跟宵夜師兄全包了,讓你有一個愉快的告別夜。」
傅聽夏抿了一下唇,只好不說話了,在心裡輕輕地歎了口氣。
俱樂部裡,原俊楠看了一眼窗外的雨道:「這兩天的雨下得可真頻繁。」
「春天來了嘛。」許超群拿著球桿笑道,「雲哥兒,你說現在燕津那邊會怎麼說。」
方連雲淡淡地道:「大概就兩種反應吧,一種是傅聽夏因為執照問題,直接拒絕手術,不過最有可能是後者,拿這台手術跟我們美和談條件。」
原俊楠看了一下腕表,道:「假如有條件開出來的話,我們應該很快就會知道了。」
他正說著俱樂部的電話響了,侍應生走過來道:「原先生,美和那邊的電話。」
「真來了。」許超群笑道,方連雲也很淺地笑了一聲。
原俊楠過去接了一會兒電話,然後走了過來,方連雲抬頭笑道:「他們開了什麼條件。」
「他們接受病人了,明天術前準備,傅聽夏後天早上動手術。除此之外……」原俊楠頓了頓,道:「什麼也沒提。」
方連雲的嘴角微僵,許超群愣了一會兒,才道:「這個小妖精……還真不是一般人。」
燕津學院裡,方海一邊打著傘一邊拿著手電筒喘著氣對身邊的人道:「季景天,燕津學院真得就這麼點大!傅聽夏絕不可能在學校裡,你真沒在齊大爺那裡找到他嗎,天氣暖和了,齊大爺這兩天要回清水縣,傅聽夏說了要給他準備行禮的。」
季景天渾身都淋得濕透,樣子看上去有些失魂落魄,道:「我去過了,他沒回家。」
方海看著他的樣子,躊躇了半天才道:「他看上去又不像是有錢人的樣子,應該沒人會劫財吧,他一個男的,應該也沒人會劫……色吧,你不用擔心成這樣吧。」
「謝謝了。」季景天也沒心情跟他細說,轉身就走了。
方海在他背後道:「傘啊,這把傘給你。」
季景天也好像沒聽見的樣子,方海在他後歎氣道:「簡直就像是失戀了一樣。」
他說到這裡,突然意識到自己胡說八道了什麼,連忙把嘴巴給閉上了,有些話能隨便亂說,但方海知道剛才那句話是絕不能胡說的。
季景天濕漉漉地出現在家中的客廳裡,把季母嚇了一跳,看著他紅紅的眼睛道:「你怎麼哭了,寶貝發生什麼事了?」
「沒事,爸呢。」
「在書房呢。」
季景天也不說話,直接上了樓,推開父親的房間,將門反鎖好,然後走過去跪在他父親的面前。
季父看了他一眼,然後接著把目光落在書上,嘴裡淡淡地道:「你小時候想要個什麼就在地上打滾,現在長大了就變成下跪了?」
季景天不說話,只這麼跪著,季父也不說話接著看書,大概跪了那麼一個鐘頭之後,季父合上書,看著他道:「知道了。」
「謝謝爸爸。」季景天低聲道。
「不用謝,我並不是完全為了你,主要是為了這件事的本身。」季父道,「去把你自己收拾乾淨了,我們季家沒有這樣拉裡邋遢,遇事慌張狼狽的人!」
季景天彎了一下腰,然後起身開門出去,季母已經在門外等候多久了,見他出來連忙喊道:「林嫂,薑湯,薑湯。」,她一邊又埋怨道:「幹嘛把門鎖起來,媽可以進去幫你。」
「媽!」季景天抽過她手裡毛巾擦著頭朝著自己的房間走去。
季景城則走進了書房,道:「爸,你真答應景天了,我們家這麼做,可是要得罪很多人……」
季父歎了口氣道:「我就是想,要是非要攤上個男媳婦的話……傅聽夏看著還順眼一點。」
他又道:「那個醫師在哪?」
「他被傅家找去的混混追殺的時候,我們救下了他,順便把他引到了郊區一個農戶家裡藏著。」
「動手吧,相信他現在的嘴巴一定不難撬開。」
「好的。」季景城回答。
原家的餐廳裡,原雅楠拿著筷子扒拉著碗裡的飯,抬頭看了一眼父親忍不住問:「爸爸,傅聽夏真得被吊銷執照了嗎?」
「當然是真的,做為一個醫師自以為是,結果導致病人身亡,這不夠他吊銷執照的嗎?所以我跟你說了,要好好讀書,不要什麼事情都一知半解。」
原中則說著,只聽廚房裡「晃蕩」一聲像是什麼東西被打了,原中則皺眉看著原太太道:「你又換保姆了?」
「上一次那個整天生病,我怕她將病氣過給你們……」
「我早跟你說了,包容一點,不要三天兩頭的換保姆,把陌生人弄回家。」
「這就是個小保姆,翻不出什麼花樣。」
原中則又問道:「俊楠呢,最近怎麼總是看不見他的人影,就算他從他二叔那裡繼承了全部家業,也該回來跟我這個當父親的報備一聲吧!」
原太太訕笑道:「孩子大了嗎,總有自己的想法,咱們可管不了。」
「我不吃了!」原雅楠把碗一推,轉身就上樓去了。
原中則沒好氣地看著原太太道:「也不知道你怎麼教育孩子的,一個一個都不著調,這麼大個姑娘了,不專心她的高考,整天傅聽夏長,傅聽夏短的,叫別人聽見了像什麼話?」
原太太臉皮抽了抽,拿起勺子給原中則挾了筷菜,然後開口道:「賈鈴,你在裡面磨蹭什麼呢,補湯燉好了就端過來。」
「來了。」賈鈴說著端著一隻燉盅走了出來。
原中則見是一個挺眉清目秀的年輕女孩點了點頭道:「你這次招的人倒是還看得入眼一些。」
他一誇原太太倒是有些不自在了,道:「就是粗手笨腳的,光長了一張聰明的臉蛋。」
「先生,你的湯好了。」賈鈴果然是一副膽戰心驚的樣子。
「你多□□吧,笨一點的總比太聰明的惹得麻煩要少一些。」
原中則吃完了飯,原太太指著賈鈴幹上干下,將廚房裡擦得纖塵不染,這才開恩似地道:「行了,去吃飯吧,用你專門的碗筷,知道吧。」
她說完就款款地上樓去了,賈鈴看著她的背影鼓了鼓嘴,然後草草吃了一點飯,就悄悄地拉開門溜了出去。
「這邊鈴子!」她一出門就有人小聲道。
賈鈴跟著那人走到僻靜處,才道:「宋建民,聽夏發生什麼事情了,你老老實實跟我說!」
宋建民嗤笑了一聲:「你不會真被他扒了一回褲子就喜歡上他了吧。」
「你少放屁!我警告你,你要是想找聽夏的麻煩,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宋建民道:「好了,我要是找傅聽夏的麻煩,幹嘛跟你去找找傅聽夏麻煩的人家的麻煩呢?」
「這真得就是那害聽夏丟了醫師執照的人家?」
「不像嗎?」
賈鈴咬著牙道:「像極了,一看就不是好東西。你說吧,你要我幹什麼?」
宋建民道:「大後天,我會向他們家要一筆錢,你呢就當我的內應,把他們的反應告訴我,要是他們報了警你就立刻通知我!不過我想,他們多半是不會報警的,但會找人要我的命。」
「你想讓我幫你敲詐?!」
「這不叫敲詐,這叫替天行道,這筆錢我,你,傅聽夏,我們三個人分,你看你也不能當一輩子的小保姆,傅聽夏當不成醫生了,也會很需要一筆錢,你說對吧?」
賈鈴咬了一下唇說道:「我怎麼相信你到時拿了錢會跟我們分?」
「給!」宋建民拿出一本存折拍在賈鈴的手上道,「這裡是二萬塊,是我全部的積蓄,你就當是我付給你的首付,怎麼樣?」
賈鈴把這存折握在手裡,然後抬起眼道:「好,我暫且信你,不過你聽著,你要是說話不算數,我鈴子可是什麼事情都幹得出來的。」
「一言為定。」
「不過我很奇怪,你拿什麼去讓人家給你錢呢?」
宋建民笑了笑,道:「具體的,你也不用知道了,只要知道原中則有個很大的把柄在我的手裡,這個把柄足夠他身敗名裂的,他想要掩飾,就得拿出錢來,拿出一大筆錢,足夠我跟你舒服下半輩子的,你知道這一點就夠了。」
「那行,可是萬一到時候我出不了門,怎麼給你傳信呢,別讓我寫條子,你知道我認識的字可不多。」
宋建民想了想,從口袋裡拿出一隻卡帶機,指著錄音鍵道:「看到這個鍵了嗎,你只要按下去,就能把你的話錄下來,要是真遇到那麼緊急的情況,你把話錄下來後,然後把裡面的磁帶扔到你住處的窗戶外面就行。」
「最後一個問題,為什麼不是明天,也不是後天,一定要是大後天?」
宋建民笑了笑,道:「因為後天……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