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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仵作》第361章
第二百三十九章 兄弟相見,四方雲動

元修此次回京的目的就是見元謙,他必然知道今日盛京城里將有大亂,也知道呼延昊在拖延時間。

 元修走時,暮青仰頭看了看天,晌午了,各方若動,這時辰也該都動手了。

 元修今日帶了五千西北精騎來,他一去,孟三也上了戰馬,率軍馳出大營,隨元修往盛京城的方向去了。

 元廣回身北望,未待馬蹄聲遠去便道:“今日的觀兵大典乃是盛事,夜里宮中將設宴款待遼國大汗和使臣,和親之選到時再議,遼帝以為如何?”

 瞧著時辰差不多了,呼延昊果然不再提和親之事,一口應下了。

 隨即,聖駕啟程,百官回京。

 暮青的身份已大白於天下,身為女子,不能再以江北水師都督的身份待在軍中,且步惜歡剛剛親口下旨立後,哪怕朝中權相當道,江山一日不改,聖旨就是聖旨,她已是大興的皇后,只這身份就不能再待在軍營里。

 水師的將士們依舊跪在高臺下,見暮青要走,將士們一齊望向她,見她吹了聲長哨喚來戰馬,上馬時看了眼韓其初和章同,那一眼似含千言萬語,卻終是一言未發。

 相識兩年,相伴一年,點將臺上摔打出來的戰友情義,暮青走時卻一言未發。

 沒有一句解釋,一句交待,一句珍重再見,甚至沒有讓將士們起身。

 她冷漠,決絕,走得毫無留戀。

 宮人在前,聖駕在後,百官隨行,御林軍護衛在側,重重身影遮了馬上之人,偶爾一現,那人脊背挺直,戰袍獵獵,銀甲寒得刺人眼眸。

 將士們望著少女的背影,發怔。

 韓其初悵然一嘆,眼底隱含淚光。

 都督……

 都督這是故意疏遠將士們,以保全江北水師。

 朝廷被外戚把持朝政二十年,聖上一直隱忍,今日卻在軍前立後,與元相撕破了臉,想必盛京城里已生大亂!聖上與元黨,孰勝孰負,只在今日一舉,若聖上勝了,水師無險,若元家勝了,水師就險了。

 江北水師練兵一年,今日觀兵大典,儼然已有精軍之威,如此短的時日能有這般成績,除了練兵之法的得了要領外,軍紀嚴苛、將士同心,也是要因。都督已得了軍心,現在的將領已能稱之為她的嫡系,若元相勝了,江北水師必定換將,現在的將領們恐怕都難活,而這些將領是深諳水師練兵之道的元老,他們若死,水師依照舊法操練,若與江南水師開戰,必定死傷慘烈,戰敗無疑!

 都督是怕聖上敗啊……

 她自己跟著聖上去了,死也要陪葬,卻不想讓水師全軍跟著陪葬,連親衛都沒帶。冷漠,疏離,只為讓元相以為她與將領們並無情義,日後換將時留情,亦或讓將士們以為她是薄情之人而心生怨恨,日後江山改換,軍中清洗,眾將也好識時務,莫要為了維護她而誤了前程性命。

 揚塵漸散,人馬聲已遠,韓其初舉目北望,鄭重一磕。

 轅門外,暮青在馬上回頭,重重人影層層揚塵擋了她的視線,她只得仰起頭,深深望了眼水師大營的天。

 天青雲白,半崖伴著哨樓,綠草新發,軍旗青青。

 今日一別,此生不知能否再見。

 她在江南已無故親,但願那些還有爹娘妻兒的兒郎,有朝一日還能還鄉。

 “駕!”

 一道清音揚起,暮青策馬馳出聖駕的隊伍,卿卿不喜在人群里,她便先一步往前頭去了。

 她已是一國之后,騎馬而行已是不成體統,策馬行在帝駕前頭更是大不敬,但沒人管束她。

 元廣不出聲,百官也不出聲,一年前,朝中還在為了江山而籌謀結黨,你爭我奪,時不時的打口水仗,而今已到了最後關頭,越是此時越沒人爭吵了。

 爭吵已無用,不過是赴一場大戰,勝者生,敗者死。

 *

 盛京城下,元修騎馬在前,西北軍五千精騎在後,一同仰頭望向城樓。

 大白天的,城門就關了。

 大興建國六百餘年,皇城白天關閉四門的事少有,城里必然出了大事!

 “鎮軍侯回城,外城守尉何在!為何白日關閉城門?”孟三打馬上前,指著城樓揚聲問道

無量錢途。

 只見城樓上慌慌張張地探出只腦袋來,往下一瞧,忙命人開城門。

 城門一開,守尉奔出,跪稟道:“侯爺總算回來了,內城、內城……”

 “出了何事?”

 “內城的城門關了,謙公子……”

 守尉話沒說完,便聽見一聲沉喝,元修忽然策馬馳過他身邊,往城中而去。西北軍相隨而入,馬蹄踏著青石長街,蹄鐵聲聲猶似金鳴,肅殺之氣驚得守尉慌忙躲避,久久回不過神來。

 盛京城里,長街上空無一人,百姓歸家,街市閉戶,晌午的日頭照著冷冷清清的長街,春風和暖,一支黑袍披甲的精騎馳過,潑風一般,甲胄雪寒。

 內城的城門果然關著,城門樓上負手立著一人。

 那人身穿玄松錦袍,玄玉冠,面容俊秀,氣度謙和,眉眼與元修有三分相像,望見他來,笑了笑,似見了故人。

 元修在城門下勒馬,戰馬黑駿,不及馬上之人黑袍如墨,男子仰頭,日頭高照,眉宇間的陰霾卻重若黑雲,壓抑陰沈,“大哥。”

 元謙笑了笑,“六弟。”

 長街風起,兄弟二人相望,長久無言。

 不知多久,元修打破了沉默,“大哥的病好了?”

 “好些了,只是病根未去,時有痛時。”

 “哦?”

 兩人之言像是敘舊,卻已不在那曾經書香滿樓的南院閔華閣,一年前閔華閣付之一炬,殺機悄起關外大漠,一年後他自邊關歸來,城門樓下戰火已生。

 元修面色平靜如湖。

 元謙卻未接話,像對這等兄弟敘舊的戲碼失了興致,話鋒一轉,笑道:“六弟戍邊還朝,為兄離家有些日子了,給六弟備了見面之禮,還望六弟一觀,莫嫌禮薄。”

 說罷,元謙抬了抬手,身後兩名穿著五城巡捕司衣衫的男子押上兩人來。

 那兩人皆是女子,身縛白綾,口中塞著帕子,華髻淩亂,面色蒼白。兩人見到元修,眼底皆露出驚意,嗚嗚欲言,卻開不了口。

 元修見到兩人,沉淵般的眸底終生驚濤駭浪!

 “娘!鈺兒!”

 她們……怎會在此?不是進了宮去?

 *

 時辰往前半日。

 初春早朝的時辰,盛京城的天還不亮,百官齊聚到宮門前,待宮門開,帝駕出,上轎上馬,隨駕出城前往三十里外的水師大營。

 儀仗剛出城,相府後門便來了支百人的禁衛軍,後園子里趕出輛華車來,華郡主和元鈺披著披風戴著風帽,由婆子丫鬟扶著上了華車,趁著天色不亮,由禁衛軍護送著往盛京宮里駛去。

 府里的人提著燈籠,街上靜得只聞馬車聲和腳步聲,走了一會兒,隱約聽見車里傳來說話聲。

 “娘……”

 “你想也別想,斷了那念頭!”

 馬車里靜了靜,車軲轆聲繼續向前,車里卻氣氛壓抑,過了會兒,少女的聲音陡然而起,怨怒,含恨。

 “斷了,斷了,娘就會說斷了!我要見四哥,您關著我,那人成親,您關著我,這都一年了……四哥斷了音信,女兒的姻緣也早斷了,還能再斷什麽?我看這馬車也不用往宮里去了,幹脆轉頭出城去庵里吧,待水師觀兵大典過去,四哥的事兒也了了,女兒心里裝著的兩樁事兒也就真斷了,那時也不用回城了,在庵堂里直接當姑子便可!”

 “你!”華郡主盛怒。

 啪!

 一聲脆音傳出,掩了車外一道哧聲。

 元鈺捂著臉,怔楞地望著華郡主,那眼神讓華郡主心中一疼,卻因怒意未消,強把那懊悔之意壓了下去。這時,只覺馬車漸行漸慢了起來,沒一會兒便停了,華郡主一腔怒意正無處發,厲目掃向車外,喝問:“何故停了?”

 外頭靜悄悄的,人聲不聞。

 華郡主一楞,怒意頓消,忽生驚意,眼尾餘光掃向元鈺時,一把將她手里的匕首壓下,將她護在身後,緊緊盯住華車的木門。

 一道詭風拂來,車門無聲而開,車夫仍然坐著,卻不見了頭顱。

 馬前,百人披著黑袍,面容在灰蒙蒙的巷子里看不真切,唯見倒在地上的燈籠燒了起來,照亮了一地禁衛軍的屍體。

 一個黑袍人走上前來,將風帽一摘,露出張與元修三分相似的臉來,笑道:“母親,七妹。”

 華郡主深深吸了口氣,元鈺怔怔盯著來人。

 “……四哥?”

 *

 天色剛明時,永壽宮里。

 安鶴進了大殿,親手捧開了燈罩,滅了殿里的燈燭。

 元敏臥在美人靠上,未施脂粉,閉目養神,彷彿今兒是再尋常不過的日子,只是聽見安鶴的腳步聲要退出大殿時,淡聲問道:“什麽時辰了?”

 安鶴腳步一住,道:“回太皇太后,卯時末了。”

 “她們娘兒倆還沒進宮?”

 “老奴剛要派人去宮門。”安鶴答完話,見元敏沒出聲,便躬身退出了大殿,剛出去,便看見一個小太監匆匆而來,面色在剛亮的天色里顯得透白。

 安鶴下了宮階,聽了小太監的急稟,將眸一垂,回身上了宮階進了大殿。

 “啟稟太皇太后,衛尉來報,前去相府接郡主和小姐的禁衛軍都死了,謙公子將人劫去了華府,血洗龍武衛大將軍府,綁了華老將軍的嫡孫,要求朝廷交出龍武衛的兵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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