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出行和懷疑

「你看到沒，看到沒，女王要來接我們了！天，我要回去了！卡洛斯，到時候我一定帶你好好玩！我們可以去看大海去找人魚玩，他們唱歌可好聽了；還可以去妖精族做客，還可以去看矮人……」

結束了通話，小精靈的心情怎麼也無法平靜下來，他圍著卡洛斯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語速快的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想表達些什麼。

卡洛斯一把抓住了他，防止小精靈因為轉圈圈而頭暈，「冷靜點，他們來接你是好事，但我們誰也不知道他們究竟什麼時候來，難道你想一直這樣嗎？」

小精靈終於肯安靜了，他不好意思地傻笑著：「我太高興了嘛。」

「還要不要出去了？」卡洛斯看著他紅撲撲的臉蛋，真想親幾口，而他也這麼做了。

小精靈被親的滿臉口水，這才想起來他的行程安排，「要，當然要！我們快點走吧。」拉著人就往外跑。

不過剛出帳篷他就止了步，因為他不記得車子停在哪兒了。

卡洛斯見他一臉糾結的四處看，二話不說把他抱了起來放在肩上，找車子去了。

卡洛斯把小精靈放在副駕駛座上，自己也坐進了駕駛座：「亞力克他們沒有租用帳篷，加班老師不喜歡那個，所以天黑之前我們一定得回來。」

「嗯。」小精靈點點頭，現在離天黑還早著呢，他伸手一指，「往那個方向開。」小精靈的本能就是感應植物的存在，尤其是精靈花種這種對他們來說是一族珍寶的神奇植物，更是不論多遠都能感應到的。

卡洛斯發動了車子，在小精靈的指示下往那個方向開去。

車子在公路上行駛了一陣，就開進了荒地，離開了之前平坦的路面，顛簸的道路讓小精靈分外難受，一張臉都發白了，看得卡洛斯心疼之餘也只能儘量讓車子開的平穩一些。

在荒地裏跑了少說都有一兩個小時，小精靈才突然叫停。

卡洛斯剛停好車，小精靈迫不及待的打開車門跳了下去，乾嘔起來。

卡洛斯緊跟在後，小心的給他拍著背，一邊遞上了水，「沒事吧？」

「嘔，沒沒事。」小精靈搖了搖手，只覺得想吐又吐不出來，嘴巴裏也是陣陣怪味，難受死了。

又乾嘔了一陣，接過水瓶漱了漱口，小精靈這才感覺好些，「嗚，坐車怎麼這麼難受？」

「之前走的都是修建好的公路，路面好，現在這路沒修，到處凹凸不平的，自然就不好受了。」卡洛斯遞上紙巾，讓他擦擦嘴。

弄乾淨了嘴巴，小精靈才緩過勁來，而這一緩，也讓他感覺到了四周的環境。

還是一望無際的荒地，土地死氣沉沉的，寒風呼嘯而過時，猶如鈍刀劃過，即使再厚的皮膚也會被它吹得皮開肉綻。

而現在，小精靈就感覺到臉上乾裂似的刺痛了，忍不住用手碰了碰臉。

卡洛斯也注意到了，這才發現小精靈沒有戴圍巾，連忙從車子裏拿出圍巾給他圍上，「荒地的風一向大，不比臨時休息地那邊，你也要自己多注意些才是，包裏有防凍霜，趕緊擦點。」

「嗯。」小精靈從包裏找出防凍霜，遞給卡洛斯，仰著頭讓他幫自己擦。

卡洛斯擠了些防凍霜在手心裏，用手的溫度揉化了它，才小心翼翼的抹到小精靈的臉上。

防凍霜一點也不冰冷，卡洛斯手上的溫度更是讓小精靈舒服的抱著他是手磨蹭了幾下。

幫他擦好了防凍霜，又仔細的圍好圍巾，確定臉不會再被吹到後，卡洛斯想起來他們來的目的「你要看的東西在這附近嗎？」

「還要再走一會兒。」小精靈自動自發的鑽進卡洛斯懷裏，溫暖的體溫令他捨不得離開。

卡洛斯很享受小精靈的依賴，他抬手抱起小精靈，讓他舒舒服服的靠在自己的懷裏，問明瞭方向，步行前進。

卡洛斯走得很慢，但他們還是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在這茫茫死地裏，突然出現一抹青翠的綠色，那真的是一抹幾乎可以被忽略的顏色，卻牢牢鎖住了兩人的目光。

只見灰色的土壤裏，一個小小的生命正在悄然成長。

通體嫩綠，不過半寸高的小嫩芽撐著兩片可愛的幼葉，迎風招展，舒舒服服的享受著冬日的陽光。

這裏的風依舊很大，土地也依舊充滿絕望，卻一點也沒有剝奪小嫩芽的快樂，小精靈能感覺得到它的快樂，那是對能來到這個世界的欣喜，對未來的期盼。

似乎，就連這塊絕望的土地也被這份單純的快樂引誘，變得不再那麼憂傷，它小心翼翼的為小嫩芽提供僅有的養分，就像一位母親在哺乳她的孩子。

小精靈這下是放心了，他看向卡洛斯：「我們回去吧。」

「這麼快就走了？」卡洛斯對這棵能在荒地中發芽的植物很好奇，要知道這片土地可是連雜草和菌類都不能生長的地方，如今卻出現了一棵看起來需要人精心照顧，培育在溫室才能生長的脆弱植物，簡直是不可思議。

「嗯，要看的已經看了，以後一定沒問題的。」他本來就是擔心精靈花種不能發芽，才想來看看的，現在看來，完全沒問題。

別看這小小的嫩芽似乎很脆弱，可只有小精靈才知道精靈花是多麼堅韌的植物，只要能發芽，哪怕它是長在火上中都不用擔心會無法生存，何況是一片荒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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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臨時休息所，小精靈還是不太舒服，跟卡洛斯說了聲，直接就爬床上睡覺去了。

卡洛斯見他難受，出去打了熱水，給他擦了臉和手腳，就這樣也沒有弄醒他。

本來晚上的時候會場前面會舉行篝火晚會，卡洛斯本想帶著小精靈去玩的，現在看來是沒機會了。

於是卡洛斯也躺在了小精靈的身邊，打算休息。

不過這個行為終究是被人打斷了，卡洛斯剛躺下沒多久，亞力克的聲音就在帳篷外響起了。

「卡洛斯，你在嗎？」

卡洛斯這才記起自己似乎忘記把車鑰匙還給他了，因為小精靈一下車又乾嘔了很久，他一直在擔心他的狀況，也就忘了這事。

「我在。」卡洛斯起身，穿上外套拉開了帳篷鑽了出去。

他的速度很快，沒有讓亞力克看到帳篷裏的床——雖然亞力克知道不少小精靈的秘密，但能多隱瞞一點也是好的。

「鑰匙給你。」卡洛斯把鑰匙遞給他。

亞力克收下鑰匙卻沒有立刻離開，而是對他說道：「我剛才在族長那邊，他讓我看到你的話叫你過去一趟。」

「什麼事？」

「不清楚，他沒有說。」亞力克搖頭，他並不屬於蒙薩高層，很多事那些長輩都不會告訴他的。

「知道了。」卡洛斯點點頭，「他在哪兒？」

「會場那邊，晚上的宴會需要他主持。」這次一起舉行成年禮的部落裏，蒙薩的人口不是最多的，但它的地位卻是舉足輕重的，甚至可以說是處於老大的位置，所以族長的責任也很重大。

「我現在就過去，你幫我守在門口，小傢伙在睡覺。」卡洛斯說道，他不放心把小精靈獨自扔在這裏。

「知道了，你快點回來。」亞力克無奈，但還是答應幫他。

卡洛斯這才安心離開。

一路上，卡洛斯都在猜測安迪族長找他會是什麼事，等見到了人他開門見山的問道：「族長，你找我？」

當時安迪族長正在和其他幾個部落的族長談話，被他這話弄得很無奈。

安迪對卡洛斯的瞭解不多，但僅有的一些瞭解讓他很輕易就能看出卡洛斯並不適合做他的接班人，他雖然足夠強大，卻孤僻，對很多事都不在意，這樣的一個獸人是完全不適合擔任蒙薩的下任族長的。

向其他幾個族長告了聲罪，安迪帶著卡洛斯到一邊談話去了。

「我聽說你家的那位亞獸人未成年？」安迪問道，這件事可以說是今天的一大新聞，每個獸人都在討論，就連成年禮的結果也無法讓獸人們轉移他們的注意力。

要知道就現在所知道的部族裏，已經沒有還未成年或是剛成年的亞獸人了，像蒙薩，卡蘭特就是最年幼的亞獸人，所以他才會被所有人都寵愛著。

他們實在是太需要亞獸人了。

卡洛斯心中一稟，面上卻不動聲色：「艾斯已經成年了，只不過他的樣子比較小而已。」

「是這樣嗎？他是哪個部落的人？」安迪繼續問道，他並不太相信卡洛斯的話，未成年亞獸人和成年亞獸人的味道不太一樣，所以大多數的獸人都能分辨出來。

但小精靈本身的味道很奇特，加上他的氣味被卡洛斯掩蓋了不少，所以大家也是將信將疑的，無法確定。

「他的父母是獨居者，並沒有加入部落。」卡洛斯道，這是一開始就設定好的。

「那他的父母呢？他們怎麼會把他交給你照顧？」

「艾斯的母父已經過世了，除了我，他們沒有人可以託付。」卡洛斯如此道。

雖然安迪還是不太相信他的話，但卡洛斯始終不改口，所以他也只能放他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