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一章:...
長久以來的成功和地位已經讓石井習慣了沒有人會反駁自己,現在他竭力掩飾,嘴角扯起勉強的笑容:「賀先生太敏感了吧,我自然是懷著滿腔誠意來的,怎麼會沒說實話?」
「這位大叔,如果你嘴角的上揚弧度再往上5度,眼睛不要游來移去,會更有說服力的,讓我來猜猜你沒說實話的原因,」蕭闌嘿嘿一笑:「是不是那湖底有什麼你非常想要的東西?或者當年那艘沉沒的日軍船隻上面有你的親人?說謊可不是好習慣喲,在偉大勤勞的中國人民面前,坦白的從嚴,抗拒的更嚴!」
石井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變幻不定,最後居然還是坐直身體,雙手平放膝上,來了個深深的鞠躬:「賀桑,實不相瞞,那艘「神戶九號」上,確實有我的親人,是我祖父的兄弟,這些年來,他的死成了我們家族裡一個長久存在的謎,我很想解開這個謎團,剛好又碰到姚三刀先生,這才有了這次合作。」
1945年,當時美國還沒朝日本丟下兩顆原子彈,但是日本的敗象已露,甚至連很多日本國內的主戰派都對戰爭前景不樂觀,於是開始加大在中國搜刮財寶的腳步,準備把能運走的東西都運走,絕不給國民黨留下一點便宜。
神戶九號就是這樣一艘船。根據記載,當時它的承載量達到2000多噸,上面裝滿了各種金銀古玩,準備從長江順流而下出海到達日本。
一艘這麼龐大的船隻,輕易來點小風浪也是刮不跑的,何況當時日本的海軍實力是有目共睹的,就算比不上一些西方強國,也差不到哪裡去,可就是這樣一艘船,經過鄱陽湖老爺廟的時候,無聲無息就沉了。
因為上面裝的東西價值連城,日軍十分重視,還曾經派了一支潛水隊下水搜救,結果去的人沒有一個回來,唯一回來的那個人卻精神失常了。
當時日本人曾經作過很多猜測,包括船有可能被國民黨炸沉,又或者是被共產黨的游擊隊鑿穿,但這些假設又一一被推翻,後來日本戰敗,日本人一批接一批地撤走,人心惶惶,更加沒有人去調查這件事了,那艘船和上面的東西就隨之消失,再也沒有人看過它們的蹤影。
其實不僅僅是神戶九號,還有不少船也曾經在老爺廟附近無緣無故消失,風平浪靜的時候,什麼事也沒有,有時候風和日麗,也能突然來場莫名其妙的風浪,遮天蔽日,持續二十來分鐘,風浪一過,船也沒了,人也失蹤了。只不過因為神戶九號的事情實在過於震撼離奇,在抗戰勝利乃至建國之後,都曾經有人下去搜索過,結果不是什麼都沒有,就是人再也沒回來。
再接回來說姚三刀。論輩分,姚三刀算是賀淵的師叔,可賀淵沒入師門,這聲師叔也就不用喊,只不過姚三刀雖然本事厲害,為人卻心機深沉,兼且有些貪財,師門裡其他人並不怎麼待見他,彼此也就漸漸斷了聯繫,很多年沒再見過。
賀淵雖然對這位很少謀面的前輩也沒什麼印象,但是連他也不得不承認姚三刀的厲害,而這樣一個厲害人物,卻折在了跟石井的合作中。
石井講了神戶九號的事情,見兩人聽得專注,就接下去說道:「合作的事情本來很順利,我說乾就乾,準備了幾個月,船隻和器械都是最先進的,連姚先生在內,還邀請了中日兩國的潛水專家,可謂陣容強大。結果在最初的一周裡,我們什麼也沒有發現。」
「到了第十天,終於有人在湖底一條巨大的斷裂帶旁邊,發現了一樣東西。」
石井說著,從西裝口袋裡掏出一片比指甲還要小些的碎片,一邊說:「聽發現的人說,這些碎片被半埋在沙土中,居然沒有讓水流卷走,他拿了三片回來,由於上面沒有任何文字花紋,也不能算是古玩,所以其餘兩片交給你們國家,我自己拿了一片。」
「更離奇的是,後來再沿著原來的方位下水,卻再也找不到那些碎片,我把這片東西拿去化驗,結果是,這是一種類似玉的物質,但是裡面的成分比例又不太一樣,所以不能確定。」
賀淵和蕭闌同時看到,石井拿出來的那塊碎片,上面斑駁嵌了密密麻麻的紅紋,像極了那塊被他們丟掉又自己跑回來的樓蘭古玉。
蕭闌張了張口,但他還沒說話,賀淵已經出聲:「姚三刀是怎麼失蹤的?」
石井見他們對這東西沒興趣,有點失望,把碎片收回去,道:「發現這些碎片之後,大家都興致很高,第二天姚先生就主動要求下水,跟在他後面一起下水的還有兩個人,結果那兩個人後來說,當天的湖水太渾濁,他們看不清楚,而姚先生也再也沒有出現過。」
「那你來找我的目的是?」賀淵臉色不變,淡淡道。
石井深吸了口氣:「姚先生曾不止一次對我提起您,說您的本事比他還大很多,在我們這次合作的過程中,姚先生幫了很大的忙,對他的失蹤,我也感到很遺憾,所以想請賀先生出馬,去找姚先生。」他頓了頓,「當然,待遇方面是不會虧待您的。」
「事情重大,我需要跟內人商量一下,不能馬上答應你。」賀淵面無表情。
「當然當然,」石井見有轉機,忙笑了起來,一邊左右看了一下。「尊夫人在?」
「我旁邊。」
「……賀先生真會開玩笑!」石井使勁盯著蕭闌,發現怎麼看也不像女的之後,笑得有點僵硬。
「我沒開玩笑。」見蕭闌表情同樣呆滯,賀淵的心情莫名愉悅起來。
成天口無遮攔調戲別人的人,終於也被調戲了一回。
石井走了,留下話,說恭候佳音,三天后再來拜訪,可還沒等他來,又有人上門了,這回是一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