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崩壞世界4

事情是從福安寺而起，而離福安寺最近的山就是青陀山，據說青陀山上早有強人聚集在一起為禍鄉里，只因青陀山易守難攻，又兼其中高手從雲，以致官府屢屢剿滅失利，也使這夥禍患越發的猖獗。

而這次，居然搶劫到丞相府上，儘管並無證據，但是大家一致認定必是青陀山一眾做的無疑。

而陳晨選擇的南門外，就是去青陀山的那條路。

這輛豪華馬車，想必青陀山一眾應該很是喜歡才對。

馬車在寬敞的官道上滴答的前進著，陳晨在馬車裡對著林文淵靜靜看書，只是時不時望向窗外的動作暴露了他的心思。

只希望，林沐婉足夠命大吧。

可是當他們趕到青陀山下時，不但沒看到劫道的盜匪，反而看到了漫山遍野的濃煙。

青陀山，著火了。

看著一列列軍隊面容鋼肅的拿著長矛，圍在青陀山角，陳晨讓車夫停車在一旁，自己則上前詢問事情始末。

原來，是三皇子出征歸來，聽聞青陀山盜匪為禍四方，故特地抽調出五隊精兵來圍剿青陀山。

陳晨只覺得事情越來越棘手，但是現在得先去確認林沐婉的安全，這漫天遍野的濃煙即使不刀兵加身，也能嗆死人。

陳晨回車說出去片刻，就縱身向青陀山內趕去。

時間不等人，再不快些恐怕就來不及了。

等陳晨趕到青陀山總舵時，看到的卻是一片斷壁殘桓，累累屍骨堆砌在大堂外，而看痕跡，絕不是今天造成的。

林沐婉呢？

陳晨翻遍了整個山寨也沒能見到林沐婉的屍體，不禁松了口氣，還好，沒有屍體，就有可能還活著，他真怕任務物件就這麼被哢嚓了，那他也絕對活不成。

但是現在，看著每屍體上力透脊背的掌印，陳晨陷入了深思，哪一家的掌上功夫如此霸道，可是想來想去也沒想到，還是江湖情報太過薄弱吧。

陳晨回了馬車，林文淵看到，卻什麼也沒說，仿佛沒看到他身上蹭上的髒汙血跡，也沒聞到他身上遮掩不住的煙火味。

他看著林文淵，仿佛一些真相就要破口而出，可是還是忍耐下來，還不到時候，什麼證據都沒有，說出來也只是惹人笑而已，現在兩個人捆在一起，再怎麼撇清也是一根繩上的螞蚱。

馬車繼續行進，在前往洛陽的路上走走停停，終於在一個月後趕到了。

看著這個繁華的城市，雖然沒有京都的大氣磅礴，卻另有一番富貴景色。

他們找好打尖的客棧，讓小二送了洗澡水，打算先去去風塵氣。

可是剛要進屋，卻聽到樓下大廳處人們爭相議論著新晉的洛陽公子王之安，說他士子風流，不僅熟讀四書五經，還能別有見解，現在更是開創另一個流派，成就王氏理學。

裡面最讓人稱道的就是所謂女誡等等女子應該擁有的品德和規範，一時間王氏理學蔚然成風，很多低門小戶為了高門嫁女紛紛效仿此法，但是高門大戶卻對此厭惡不已，只說此人道貌岸然之極，女子更是對其深惡痛絕，這種泯滅女子人性的做法居然還有人推崇，一時毀譽參半。

但是陳晨聽著這些，卻是想到了程朱理學對於女子的霸道和其人性的泯滅。

索性下樓問問，待聽得幾句後更是確定了，就是程朱理學，只不過，是被清朝歪曲後的程朱理學。

陳晨怒了，他想過許多穿越者會盜取文化詩詞等等，但是他沒想到，這種泯滅人欲的思想居然還有人盜取，並打算將其發揚光大，這簡直不能稱之為人。

但是，現在還不能去清除影響，他還不知道洛陽公子住在哪裡，而且白天也不方便，只有晚上去會比較合適。

所以現在，還是耐心等待一段時間吧。

晚上，陳晨將林文淵伺候妥當後就穿著夜行衣飛出客棧，他已經打聽好，洛陽公子就住在王氏府第的正院，很好找。

但是進門卻撲了個空。

王之安不在。

他叫醒門外的小廝，匕首抵在他的脖子上。

“王之安在哪？”

小廝剛睡醒就看見自己脖子上的匕首，都要嚇niao了，

“好漢，我上有八十歲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幼兒，全家都靠我一個過活哪，我月錢都放家裡了，真沒帶身上，只有六個銅子兒，英雄你放過我吧。”

陳晨滿臉黑線，這哪跟哪。

“我問王之安在哪？”

小廝聽到王之安頓時精神了，“他現在應該在怡紅院，要麼就在倚翠樓，就這兩個地方，你要去找就去找怡紅院的瑤紅姑娘或者倚翠樓的翠微姑娘，她們兩個是公子的老相好。”

= =陳晨無語，真容易，但是看著小廝滿臉諂媚，還是撤了匕首走了，殺人要緊。

陳晨先去的是倚翠樓，因為這裡離王氏府第比較近。

沒想打一次就中標，王之安真的在這裡。

看著門內大床上翻滾的兩個人，白花花的交纏在一起，口中還心兒肝兒啊的叫著，陳晨只覺得分外噁心，差點沒吐出來。

但是，陳晨緊了緊手中的匕首，還是破門而入。

床上的王之安沒有還手之力的被鮮血浸染了身子，而翠微姑娘在怔楞一會後驚叫出聲。

“來人啊！殺人啦！救命啊！”

陳晨回頭掃了一眼，翠微被嚇得卡住嗓子不敢再叫，但是眼睛卻不自禁的望著陳晨的後面。

陳晨警覺回頭，抬眼望去，又一個黑衣人。

兩個人並沒有打起來，而是默契的一同往外闖去。

夜深，官兵團團圍住了倚翠樓，洛陽公子大小畢竟是個鳴名人，而且出身不凡，誰曾想竟然死在這種地方。

再一想他所謂的王氏理學，滅人欲，而他自己卻做不到，真是諷刺。

自此，除了這段時間被王氏理學徹底洗腦的腦殘外，這場文化風波算是到此為止。

而客棧內，陳晨與林文淵也終於面對面坐了下來。

兩個人都身著黑衣，看上去有種說不出的詭異和協調。

“宿主？”陳晨的語氣帶著肯定。

“運氣真不好，居然被你戳穿了呢。”原本清冽文雅的氣質瞬間大變，配著他深沉黝黑的眼睛變得邪氣四溢。

“本來以為還有一段時間你才能肯定呢，但是居然在這裡就被發現了，真意外。”

“林沐婉呢？你知道嗎？”

“那個小丫頭很安全，放心，我不可能讓自己的任務目標脫離掌控，要不是母親，說實話還真不可能這麼容易得手，母親真是好人。”

“青陀山怎麼回事？”

“呵呵……如果不殺乾淨豈不是會暴露林沐婉？線索斷在這裡剛剛好。”

“……林沐晴是你殺的嗎？”

“對，是我，我剛開始還以為是穿越的，沒想到殺了後才知道是重生的，不過也沒差別啦，都是不穩定因素，殺了乾淨。”

“那是你妹妹，即使你是宿主也擁有著為其兄長時的記憶，你怎麼能就這麼殺了她？”

林文淵定定看著他，突然歎了口氣，“還以為是個積年老鬼，沒想到居然是個粉嫩的新人，你才輪回幾個世界，如果你到我這般大，也會如我一般。”

“我絕不會如此泯滅人性，囚禁或者其他方法都可以做到的事為什麼偏偏得殺人呢？”

“呵……居然如此天真，你知道如果出了紕漏，死的不是他們，而是我們，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戰爭居然也能軟下心來，真是……不知道讓人說什麼好。”

“再者，那不過屈屈二十年的記憶在我龐大的記憶裡又算得了什麼？等你也輪回個千百萬年的時候就知道了，時間對於我們來說是最不值一提的事，那些記憶和情感不過是情報的來源而已，根本不值得動心傷神。”

“看你還是個新人，再給你一個告誡，不要衝積分沖的太快，不要等級提升的太高，不要過於相信系統的話，他們雖然機械，但是他們聽命的卻不是機器人。積分多了就買點東西，那些小東西還是很有意思的，這是我對你的勸誡。”

陳晨沉默，不知道該說什麼，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活法，別人的生活容不得自己置喙。

可是，抬手看了看自己掌心的紋路，亂亂的團成一塊麻，突然有些心煩意亂。

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一切就真的如系統所說嗎？

但是越是想，卻越是想不出答案，心裡糾結的快要爆掉了。

等他糾結完時，看著一室空寂，突然沒了糾結的心情。

再糾結又怎樣，他不能反抗，只能順從，只能按照系統的指引去一步步完成他所交代的事情，他不想死，他想要賺取積分，那就只能這樣，想再多也沒有任何的改變，糾結這些又有什麼意思呢？

他心灰意懶的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終於不知道什麼時候靜靜睡去。

門外的人影聽著室內變得規律的呼吸聲，靜站一會，轉頭回房。

作者有話要說：稍稍晚了一會，抱歉~

正文內的程朱理學觀點純屬虛構，請勿考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