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黑魅星說兩年前他在父親朋友處學藝，之後他閉關修習毒術，直到半年前才接下霧影門門主之位，並於最近離開霧影門，帶領屬下赴川境參加毒技大會。

他的說詞合情合理，可是時間上的巧合讓她不得不懷疑，想著他就是暗影本人，只是失去了記憶。

由於從來沒有人知道霧影門的所在地，所以如果暗影身在霧影門，天河山莊的探子自是無從得知他的消息，也因此黑魅星就是暗影的可能性變得更大了。

想想，暗影兩年前失蹤之後便杳無音訊，讓大家怎麼也查不出他是生是死或蹤影何在，一直到最近他帶領門人在江湖上露面，這才讓天河山莊的探子發現，並立刻認出了他。依此情況看來，就算對方不承認，她還是無法說出『大家都認錯人了』這句話。

最可惜的是，他怎麼也不承認自己是暗影，而她在這麼短的時間內也還找不出半點證據來證實她心中的猜測，尤其連他身邊的人在她質問他時也未曾露出任何驚疑的表情，讓她更加無計可施！

他當真只是一個酷似暗影的男人嗎？

偏偏她的身、她的心都不相信他不是暗影本人！尤其在昨夜之後，她更是如此確定！

昨夜，她會變得神志不清，她心知肚明一定是他在暗地裡對她下了毒，而且還是她所服下的解毒丸無法解除的特異奇『香』——她並沒有忘記自己一踏入他房間時，所聞到的那陣香味。

所以，她的神志被混淆，以為自己身在夢境之中，並將他當成心愛的男人，毫不抵抗地與他纏綿一夜。

只是就算她的神志被混淆，心智卻很清醒，身體感官更是敏感，她知道自己耳中清楚聽見他充滿情意的低喃，也可以感覺到那即使以過兩年，對她來說仍是十分熟悉的肢體動作以及男性身體的反應。

他的一言一行都有暗影的模式，在在證明他就是暗影沒錯，又要教她如何相信他只是個酷似暗影的陌生人！

除了這些『證據』，在她的心底深處，她知道要相信自己的直覺，否則……昨夜發生的事便會成為她永生的痛，即便日後找回『真的暗影』對她來說也失去了意義，畢竟失貞的她又有何面目面對心愛的伴侶？

所以，不只這兩年她從不敢去猜暗影已不在人世的可能性，才與黑魅星纏綿一夜的她更不敢去想他並非暗影的這個可能性！

她只能想著自己接下來要怎麼做……

午後，客棧樓下的供膳廳意外冷清，除了坐在角落的楚君妍與古爾泰，偌大的店裡只剩另一桌有客人，連伙計亦躲到一旁聊天偷懶去，不過這樣一來，也給了他們一個合適商談事情的空間。

「你準備怎麼做？」與楚君妍隔著桌子對坐的古爾泰問道，「根據黑魅星告訴你的事，再加上我仔細觀察的結果，我的想法和你一樣，也覺得他就暗影，只是不知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才不肯承認……你猜的『失憶』也不無可能，可是我們要怎麼做才能加以證實呢？」說著，他不覺困擾地蹙起眉頭。

「要想證明黑魅星就是暗影只有一個法子，那就是跟在他身邊，伺機查探，找出答案！」楚君妍證據堅決。

昨夜的纏綿讓她重溫以往和暗影在一起的甜蜜感覺，也讓她更加確定這位霧影門門主就是暗影沒錯，只是他卻因為不知名的原因而不認得她，所以她打算在他身邊，想辦法恢復他的記憶，找回『暗影』。

「你打算跟在黑魅

「我並不擔心。」楚君妍微微一笑，沒打算告訴他，其實他的顧慮已經來不及了。「我並非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我有武功，有自保的能力，既然他對我有意，我何不利用這個機會跟住他，還可以查查他到底是怎麼跑到霧影門去，而且還當上了門主！」

「這麼說，你也認為他是暗影？」古爾泰一臉振奮。

楚君妍頷首。「既然相信他是暗影，那麼跟著他才是正確的作法。」

「說的也是！」古爾泰語帶興奮，「昨天我怎麼看也覺得他是暗影，可他不承認，我也無法證明。不過若是身這暗影未婚妻的你也確認他就是暗影，那麼八九不離十，他正是暗影本人沒錯……太好了，這下可找到人了！」

「其實我並沒有十成十的把握。」楚君妍坦言道，「不過因為我和暗影一起長大且十分親近，對暗影一切言行舉止也很熟悉，所以這位黑魅星身上除了幾個疑點待厘清，他實在就是暗影沒錯，我只是需要時間找出證據。」

「還要找證據？」古爾泰忍不住搔搔頭，「我真不明白，若黑魅星就是暗影，他為什麼不認得我們呢？」

楚君妍歎了口氣，「這就是我想查清楚的幾個疑點之一。」

「看來你已經決定了。」

「對。」楚君妍點頭，「明日黑魅星便要離開這裡，我會和他們一起走。」

「那我——」

楚君妍搖搖頭，「你不需要跟著我們。我想請你回去天河山莊，將事情經過及我打算做的事報予莊主知曉，免得他擔心。若事情有變或有進展，我會就近聯絡山莊的探子，將消息傳回去。」

古爾泰想了想，然後點頭。「也好，那我們就分頭行事。不過你自己可要小心了。」他的臉上突然出現擔憂之色，「我回山莊是小事，你身在『敵營』可得小心點。霧影門那幾個人態度不太客氣，看人目光更是不友善，誰知道會對你做出什麼事來。尤其霧影門使毒制毒，更是危險，光是那個黑魅星對你另眼看待是不夠保護你的。」他又不是笨蛋，怎麼會看不出黑魅星身邊那兩個女人看著君妍時特別不友善，令人不得不懷疑黑魅星看上君妍這點，已惹起那兩個女人的妒心。那兩個女人和黑魅星私下是何關系也不清楚，君妍跟著去的變數太大了。

一點就通的楚君妍揚眉，「你是想警告我，黑魅星身邊那兩位姑娘很可能會找我的麻煩？」她是女人，自然了解被一個充滿敵意的女人瞪住的原因，尤其是那位崔依芸姑娘，表現得最為明顯。

古爾泰點點頭，「你果真聰明，我還沒說，你就猜出我要說什麼了。」

「你別擔心，別忘了我也懂點毒。」楚君妍淡然一笑，語帶安撫，「以前暗影喜歡研究毒花毒草，也教了我一些知識。再加上我身上帶著天河山莊自制的解毒丸，若有事也可自保，所以你就放心吧！我一定會很小心行事的。」

她很清楚包括黑魅星在內，霧影門的那幾個人都是使毒高手，否則哪能去參加毒技大會，可為了查明黑魅星是否真是暗影，她不得不冒點險。

所謂「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她已決定「纏」在黑魅星身邊，仔細觀察、查明前因後果，證明並找回她心愛的男人。

由於楚君妍是在天未亮前從黑魅星的床上「溜」走的，所以當她正和古爾泰談妥接下來各自要做的事，黑魅星已尋到她和古爾泰落腳的客棧，並看見正坐在樓下談話的兩人。

黑魅星毫不客氣地上前要楚君妍立刻跟他走，仿佛楚君妍已是他所有物那般囂張狂妄，而楚君妍即使被他的態度給氣翻，可為了查明真相，她硬是咬牙忍了下來，跟古爾泰打了招呼後，上樓取了行囊便隨同黑星身邊？這……」古爾泰頓了頓，眼神透出為難，「記得他對你說的話嗎？你得跟了他，他才願意帶著你一起走，並參加毒技大會，那你……」

魅星離開。

隔天，楚君妍同黑魅星一行人離開，繼續往川境方向而行。

一路行來，蜇露宿便罷，只要是投宿客棧或借住民房，黑魅星定要楚君妍與他同一房，擺明了將她當成「貼身物品」，大刺刺向眾人宣告她已歸他所擁有。

雖然多日下來他並未「動」她，可一些親呢動作倒是沒有省略，楚君妍也不曉得自己該對他的曖昧行徑嚴詞拒絕，抑或隨他意願，畢竟在確認他正是暗影之前，她心中仍存有疑慮。

撇開心中的矛盾情緒不論，黑魅星對她的「專寵」果真也替她惹來了麻煩。

「你為什麼死賴在門主身邊不走？你心中到底打著什麼主意？我還真沒見過像你這麼不知羞恥的女人，不僅半路跑來認親，還厚著臉皮賴著不走……你究竟是什麼意思？！」

忍了好多天，總算逮到機會，趁著黑魅星與右副座紀侑凱外出，左副座黃千芳又在樓下，崔依芸立刻跑到樓上，闖進某間廂房，找上終於落單的楚君妍。

這些日子只要看見門主對楚君妍的百般呵護，就讓她氣得幾乎咬碎牙，直到今日才總算等到機會，好好警告她一番。

拿著一本黑魅星借她看的毒經，正看得入神的楚君妍，訝異地看著擅自闖進房的崔依芸，再聽見她怒罵的內容，眉心不覺蹙起，「如此口出惡言、謾罵，豈是姑娘家該有的行為？」

「我就罵你怎麼樣？」崔依芸語氣愈發凶惡，「不過是個主動粘上門主、不知羞恥的女人，被罵是活該，又憑什麼資格數落我！」

楚君妍眉梢微揚，「就算是我主動留在黑魅星身邊不走，也和崔姑娘你沒有關係，崔姑娘又何必如此咄咄逼、作人身攻擊？」若非尚未確認黑魅星為暗影，她才不會這麼客氣地對待這位滿眼怨毒、同她搶「丈夫」的女人！

「誰說沒有關系！」崔依芸妒恨吐言，「霧影門門主夫人的位子早已內定由我來坐，你莫名其妙跑來纏著門主，說沒有目的誰會相信！」

其實門主夫人內定人選除了她，尚有擔任左副座的黃千芳，可黃千芳根本比不上她，她有自信一定可以勝出，順利坐上門主夫人的位子。

崔依芸的說詞讓楚君妍心中一突，徐聲問道，「你是黑魅星已訂過親的未婚妻？」

崔依芸微怔，躊躇了下，終是有所顧忌，不敢說得太過火，畢竟『人選』是霧影門長老們的決定，黑魅星尚未點頭應允。

「雖然沒有訂親，可長老們已經決定，待川境行結束返回霧影門，就要為我和門主辦喜事了！」她忍不住還是撒了個小謊。「所以你最好別試圖攪局，打什麼歪主意！」末了，她仍不忘警告情敵。

看見對方有些心虛的眼神，楚君妍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相信崔依芸所說的話。不過她的口吻既然是這麼篤定，表示她所說的話起碼有一半以上是真的。

哼！看來這個黑魅星真是艷福不淺，走到哪兒都有女人看上他，急著想嫁給他！

楚君妍酸溜溜地思忖著，發現自己心中驀地升起一股不舒服的情緒，臉上表情不自覺隨之微變。

眼見楚君妍終於變了臉色，崔依芸總算覺得滿意了些，她冷哼一聲，語氣囂張且充滿了警告。「告訴你，門主不過是把你當成點心，閒來無事消遣消遣罷了，一待毒技大會結束，你最好識相點自己走人，別等人來趕，給自己找難看！」

楚君妍靜靜聽完，心中只覺可笑，她似笑非笑地看著對方。「不論目前我和黑魅星的關系如何，都跟崔姑娘沒有關系，我更沒有必要向你交代。至於毒技大會結束你們回到霧影門之後，你和黑魅星成親的事也還早得很，而依黑魅星讓人捉摸不定的個性看來，誰也料不准屆時他準備怎麼做，所以你先同我撂這些話又有什麼用呢？」

才剛得意讓楚君妍變了臉色，又被對方暖意轉為不在乎的態度氣得臉色更加漲紅，崔依芸忍不住尖吼出聲。

「你這個女人好厚的臉皮！都同你說得這麼明白了，你竟還一臉不在乎的模樣！簡直就是不知羞恥，真丟盡了我們女人的臉面！現下我鄭重警告你，別以為現在門主寵著你，你就可以這般囂張，待哪天門主厭了你，我崔依芸包准教你吃不完兜著走……」

「好精彩的一番話哪！奇怪，我怎麼不知道你的口才這麼好？」帶點兒冷意的男性嗓音突然插了進來，讓愈來愈張狂的崔依芸頓時嚇了一大跳。

她猛一回頭，朝發聲處的房門方向望去，原本掛著輕蔑刻薄表情的臉龐刷地轉成慘白之色，一股寒意由體內升起。

噙著一抹邪氣笑容的黑魅星施施然走進廂房，先在廳中圓桌前將手上幾個紙包放下，再在桌旁坐了下來，好整以暇輕語。「不是還未說完嗎？你可以繼續說了，我等著聽下文哩！」

「我……」眼中浮現恐懼驚慌，崔依芸臉色青白交錯、變幻不停，煞是精采。「門主……」

「沒話說啦？」笑意不變，黑魅星托著下顎看著她，「好吧！黃副座與紀副座還等在門外，準備和你一起下樓喝茶呢！」

「那、那我先出去了。」一聽到有台階可下，猶如老鼠見到貓，崔依芸什麼話也不敢多說，白著一張臉，微一福身便想落荒而逃，誰知身子才動，黑魅星又出聲喚住她。

「等一下。」

「門主……還有什麼事吩咐？」

黑魅星直視表情、身形僵硬的崔依芸，「或許你已經忘了當初你堅持跟來而答應我的條件，不過我可以再給你一次機會，讓你自個兒好好回想一下。下回若再有同樣的事情發生，接下來的行程你就不必再繼續，直接回霧影門去吧！」

「門主……」黑魅星噙笑的臉龐加上毫無起伏的嗓音，讓崔依芸愈發心驚膽戰。「我、我知道了。」身子一轉，她以最快的速度逃離了廂房。

崔依芸的身影方在視線裡消失，楚君妍隨即轉身，指責的目光投向狀似愜意的黑魅星身上。

「你在門外偷聽多久了？」

「她才進來沒多久，我就到了。」而且他是站在房門口光明正大旁聽，才不是偷聽。

「所以她所說的每一句話你全聽見了？」

他這般偷聽的行為讓她想起暗影以往所負責的正是「探子」工作，所以「失去記憶」的黑魅星是否下意識地露出舊有的習慣呢？

「算是吧！」黑魅星直接承認。

「所以你就故意嚇唬她？」楚君妍睨著他。

黑魅星唇角一勾，「嗯。」

「為什麼？」

「我不喜歡有人說她了解我，還大言不慚說知道接下來我會做什麼事！」黑魅星語氣不悅。

「那也沒必要恐嚇她吧！她只是嫉妒你對我好。」楚君妍不以為然回道。

雖說她的確很不高興被人撂話「警告」，可終究還可以體諒崔依芸因得不到喜歡男人的青睞心中的頹喪與憤怒……不過她雖然可以體諒，卻不代表她莫名其妙挨了一頓罵就不生氣，她只是不打算和對方計較罷了。

黑魅星挑挑眉，眸底冷意一閃，「由現在開始，直到參加毒技大會，之後再回返霧影門，尚有好一段時日得在外行走，我可無法忍受身邊有人不知輕重，動轍吵鬧，惹人討厭！」

「她很迷戀你。」楚君妍故意再道。

「那又如何？」黑魅星撇了下嘴角，「難不成每個迷戀我的女人，我都得客客氣氣地忍受她們的無理取鬧？」

「可她不同，崔姑娘是你的同門，又是你的表妹，更是霧影門內定的門主夫人。」楚君妍亦不太客氣地回了幾句。

說到底，崔依芸的那番話還是在她心裡起了一些作用。

「所以你替她說話？」黑魅星突然露出曖昧的笑容，同時對她招招手，示意她過來坐在自己身邊。「你很在意她跟我的關系？你是不是想知道我和她到底有沒有——」

「你和她有何關系干我何事！」楚君妍順從地走過去，在他身旁的椅子坐下，口中駁斥他的話，可惜卻難掩心虛之色掠過眼底。

看得真確的黑魅星頓時漾出心知肚明的得意邪笑，「你真不想知道？」

黑魅星曖昧的笑容加上帶笑的嗓音，讓楚君妍一陣窘然，她轉開與他對視的眸光，迅速改變話題。「你怎麼又回到客棧來了？我以為你有事待辦。」

「我在客棧外面的大街上看到這個東西。」順著她的意思不再討論先前的話題，黑魅星笑著拿起桌上一個紙包打開，推到她面前。「這糕餅名為『鳳凰糕』，五顏六色，做得漂亮極了，我想女孩家一定會喜歡，所以買了一些先拿回來給你品嘗，免得我外出太久，你看書看到忘我而忘了下樓用膳。」

「鳳凰糕！」楚君妍怔怔看著放在面前的糕點，心中震撼不已。

只有暗影才知道她特別喜歡這種五顏六色、卻又很少有人會做，以致不太好買到的糕點。

「怎麼了？」黑魅星看著她的表情，眼底掠過一絲詭異之色，「不喜歡這麼多色彩的糕點？」

「不……」眼底驀地湧上一陣熱意，楚君妍垂下眼簾，「我沒有不喜歡鳳凰糕，相反地，我很喜歡這樣糕點……只是，你怎麼知道我喜歡這種糕點？」還特別買了先送回來給她吃！要說他不是暗影，實在不可能。

「猜的！」臉上浮起得意表情，黑魅星眼神灼灼地睇著她美麗小臉，「想要討好心儀的女人，總得多費點心思，如何？我很厲害吧！頭一回便猜中了你的心思。想想我黑魅星還不曾做過這種事呢！頭一回的成果還不錯嘛！」他沾沾自喜的語氣尚帶著一絲邀功意味。

楚君妍愈聽心愈往下沉，「從沒有人知道我特別鍾意這種糕點，除了暗影。」最後一句話，她特別加重語氣。

「又是暗影！」臉色一變，黑魅星哼了聲，「你還真把我當成暗影來看啊！連我獻殷勤的舉動，你也可以扯到他頭上去！」

終於抬起眼簾，楚君妍雙眼清澈且帶著詢問，「那你到底是如何猜中我喜歡鳳凰糕的？」

「嘖！」黑魅星斜睨她，「除了老提起『舊人』外，你的個性頑固，疑心病還真是重啊！」

楚君妍眼神一肅，「你還沒回答我！」

黑魅星瞪眼過去，「跟你說了，我是猜中的！而且我只是猜想女孩家『應該』會喜歡這種五顏六色的糕點，才特意先帶回來給你，好討你歡心，我哪知你恰好喜歡這種糕點！」

「真的只是猜中？」楚君妍不相信。

「還不相信？！」眸光一轉，黑魅星直直看進她的眼底，「好吧！本來我實在沒興趣知道，不過你沒事就提起別的男人的習慣還真是使人困擾……這樣吧，你就跟我說說暗影這個人好了，讓我了解一下我和他究竟有多相像，讓你一再一再地提起，一點也不嫌煩！」

「你想聽有關暗影的事？」楚君妍詫異道，這是他第一次主動提起想了解暗影的話。

「對。如果你願意說。」

「為什麼？」

「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你一味將我認為暗影的行為實在煩人，我想我有必要先弄清楚他到底是何方神聖，竟值得你無時無刻掛在嘴上。最重要的是，我一點也沒興趣被你當成另一個男人的替代品！」

看著他眼底的不悅，再聽他堅決的語氣，楚君妍點了頭。「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