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離開
「許總。」這天許耀威正在辦公室看報告,秘書突然匆匆進來:「有個服務生闖禍了,客人非要見你。」
許耀威皺皺眉,起身去了樓下,一進包廂愣了一愣,只見杜珂低著頭站在一邊,旁邊一個客人白色的襯衫上都是紅辣辣的醬湯,正指著杜珂跳腳罵:「你他媽怎麼做事的,心不在焉的長沒長腦子?給老子舔幹淨!」
「對不起對不起。」杜珂臉通紅,嘴裏連連道歉,拿著餐布想幫他擦拭卻被一把甩開,一腳踩在地上的菜湯上結結實實的摔在地上。
「哈哈哈……」周圍的客人指著杜珂開口大笑,杜珂咬著嘴唇眼圈泛紅,臉上滿是屈辱,周圍一個服務生看不下去,伸手想扶杜珂起來,卻被許耀威搶先一步抱在了懷裏。
「許總。」杜珂掙開,低著頭不敢看他。
「你是總經理?」白襯衫挑釁的看著許耀威。
許耀威沒理他,隨手拿了一疊紙巾遞給杜珂:「下去擦擦吧,然後去我辦公室等我,這裏我來處理。」
杜珂點點頭要離開,卻被白襯衣一把拽住:「喂,我還沒讓你走呢!」
「他是我的員工,不是你的。」許耀威捏住白襯衣的手腕一使勁:「這位先生,你想我怎麼解決這件事情?」
白襯衣手一麻,不由自主的放開了杜珂,抬眼惡狠狠地看著許耀威:「讓他給我舔幹淨!」
「只有這一種解決方法?」許耀威微笑:「別的行不行?本店可以對你進行經濟賠償。」
「笑話,我會缺錢?讓那小子立刻滾回來,否則免談。」白襯衫氣焰囂張鼻孔朝天。
「得罪了我,你很快就會缺錢了。」許耀威想起了這個人是誰,挑挑眉毛看著他:「你哥最近的鋼材生意,好像不太好做啊?還有你家在東湖區的三家店,最近應該周轉有了點問題吧?聽說你家老爺子急火攻心都住院了,你大哥一個人忙不過來才讓你回國的,你怎麼這麼不孝啊,不去醫院陪你老子,反而跑我的地盤上來鬧事?」
「……你是誰?」白襯衣一愣。
同桌的人都是白襯衣從國外帶回來的,也跟著面面相覷這人是誰啊?怎麼連老大都不害怕?其中一個人猛然間腦子一閃,趕忙跑到白襯衣耳邊小聲說了幾句,白襯衣臉色一變,訕訕笑道:「許哥。」
許耀威笑笑:「我只有兩個弟弟,不包括你。」
「是是是。」白襯衣唯唯諾諾,帶著人離開。
許耀威臉色陰沉的看著他的背影,冷冷的哼了一聲,扭頭往回走。
「許總!」杜珂原本正坐在沙發上,見許耀威進門,慌忙站起來。
「今天怎麼回事?」許耀威把他抱在自己腿上揉揉他的腦袋:「剛才有沒有摔疼?」
杜珂咬著嘴唇猛搖頭,眼圈通紅不敢抬頭。
許耀威見不得他這副受氣包的樣子,在心裏歎了口氣,伸手抱住他:「我問過其他人了……他下次再敢亂摸你,我剁了他的爪子!」
杜珂一聽再也忍不住,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剛才自己正在上菜的時候突然被那白襯衣在腰上掐了一把,心裏慌手一滑才會把不小心整盤菜扣在他身上的。
「多大出來打工的?」許耀威輕聲問他。
杜珂忍住哭,悶聲答道:「高中畢業,十八歲,出來沒多久,剛一年多。」
「是不是經常受委屈?」許耀威皺眉。
杜珂低著頭不說話。
「算了算了你先回家吧!」許耀威看著他憋憋屈屈的樣子,突然就沒來由的一陣惱火:「我下班就回來。」
杜珂點點頭出了門。
許耀威心煩意亂的在辦公室轉了幾圈,越想越不對,今天看到杜珂被人欺負的時候,自己為什麼會想都不想的沖上去救他?看他哭,自己心裏好像也堵得慌,以前的情人最多五天就會膩,為什麼這次竟然和杜珂相處了這麼久?越想大腦越亂還是盡早了結吧,拖太久,要是陷下去就完了。
主意打定回到家裏,一推門就看到杜珂正往桌子上端菜。
「你回來了。」杜珂笑笑:「換衣服吧,准備吃飯了。」
許耀威看著他清澈通透的眼睛,抽了抽嘴角,路上想好的話一句也說不出來。
坐在餐桌旁,杜珂伸手盛湯給他。
許耀威接過湯喝了兩口,想了想還是抬頭看著他:「我們剛開始在一起的約定,你還記得吧?」
杜珂聞言臉色煞白,放下筷子默默地點了點頭。
「你不用再去酒店上班了,我給你在別的公司找了份工作,你明天就去報到吧,那裏有職工宿舍,我明天開車幫你搬家。」許耀威語氣冷漠的說完,放下湯碗站起來:「我吃飽了,你慢慢吃。」
杜珂表情呆呆的看著那碗根本就沒動過的飯,良久苦笑了一下,從一開始就說好了是遊戲,錯的是自己,明知道是陷阱,卻還是為了那一點點可憐的溫柔義無反顧。
晚上,許耀威躺在床上聽著浴室嘩嘩的水聲,心裏無端的焦躁。
杜珂在浴室裏哭夠了,拿涼水沖了沖眼睛讓自己看上去不是那麼狼狽,然後擦幹頭發走到臥室,無聲的在許耀威身邊躺下。
許耀威俯身猛的壓住他,伸手撕掉他的衣服,雙手熟練地摸索而下,卻聽到身下之人強忍著的抽泣,伸手開燈,杜珂眼圈通紅,一臉淚痕。
「你他媽有毛病啊!」許耀威心裏一堵,黑社會本色暴露無遺。
杜珂臉色慘淡,閉眼啞聲道:「對不起,許總,讓你掃興了。」
「滾!」許耀威從床下下來指著他:「現在就滾!」
杜珂慢慢從床上爬起來,穿衣服,收拾東西,本來之前來的時候就沒帶多少行李,很快就收拾完了小箱子。也沒有跟許耀威打招呼,拖著箱子頭也不回的出了門。
聽到門「咯噠」一聲鎖上的聲音,許耀威覺得心裏一抽,忍不住站在窗前看著,杜珂瘦小的身影出了院門,很快消失在茫茫夜色裏。
「媽的!」許耀威狠狠踹翻了茶幾,在玻璃碎裂的清脆聲中,跌坐在沙發上發呆自己二十二歲結婚,卻總是玩性不改,到最後綠帽子戴的全世界把自己當忍者神龜,二十三歲撞破奸情然後離婚,到現在已經快五年了,不都是一個人灑灑脫脫?解決生理需求的方法多的是,何苦招惹最麻煩的一種。
杜珂拖著箱子走在夜路上,心裏也沒有想象裏那種撕裂的疼,反而是木木的,好像再也不會有什麼感覺一般,回到自己租的小公寓裏,抱著膝蓋在床上蜷成小小的一團,終於忍不住小聲的抽泣,樓下的大排檔裏飄出誘人的香味,胃裏空空的,卻一點都不想吃東西。這樣的結局不是沒想過,畢竟兩個人相差太多,只是沒想到當這一天真的到來的時候,竟然會這麼難受。
許耀威躺在空蕩蕩的大床上翻來覆去,咬牙切齒的罵娘,看看表,淩晨兩點,索性翻身起床開車去了自己手裏的一家酒吧,和往常一樣坐在角落裏尋找目標,卻覺得沒一個順眼。
「媽了個逼的,都是些什麼貨色!」許耀威惡狠狠地低聲咒罵。
「許總?」一個小男生略帶驚訝的坐在許耀威身邊:「一個人?」
許耀威抬眼看看:「你是誰啊?」
「呵呵……」小男生尷尬的笑笑:「幾個月前你就是在這裏帶我回家的,還誇我技術好……」
「是嗎?」許耀威皺眉打量了他一下,自己為什麼一點印象都沒有?
「許總,忘了我不要緊,忘了才有新鮮感,有沒有興趣再試一次?」小男生媚笑著貼上來,左手有意無意的撫上許耀威的胸口。
「當然。」許耀威挑眉,看他清清秀秀的,的確和杜珂一樣,都是自己喜歡的類型:「走,回家!」
回到家裏,許耀威惡狠狠地把他壓在床上,在黑暗裏肆意摸索。
「許總,開燈啊,你之前不是喜歡開燈做的麼?」小男生伸手擰亮床燈,卻看到許耀威陰冷的神情。
「許總……我哪裏惹你不高興了?」小男生被嚇了一跳,唯唯諾諾的開口。
許耀威在心裏暗罵了一聲,關了燈繼續,身體近乎於暴虐的索取著最大的歡愉,腦海裏卻始終是另一個人的臉。
第二天起床,小男生已經不在,身邊空蕩蕩的,許耀威才想起來,自己之前的確跟所有的情人都說過,天亮之前必須離開的,昨晚居然忘記,那笨蛋到底改變了自己多少習慣?習慣了他每天做的四菜一湯,習慣了他低眉順眼的樣子,習慣了看他圍著圍裙拖地,習慣了他漂亮纖弱的身體,習慣了每天早上睜眼都能看到他毛茸茸的小腦袋埋在自己懷裏,習慣了他一點一點的讓自己的公寓變得像個家,溫暖不已,真實異常。許耀威突然想起了杜珂那張臉,嘴巴精致紅潤,嘴角微微上揚,吻上去一定很舒服。
城市的另一邊,許耀天正纏著林東不放。
「你到底想幹嗎?「林東哭笑不得的看著他。
「你忙你的不用理我。」許耀天一臉無辜:「你就當我是空氣!」
「空氣?」林東視線緩緩下移,看著許耀天放在自己腿上的爪子咬牙切齒:「有你這麼流氓的空氣麼?」
「小東……」許耀天可憐吧唧的抱住林東:「我們都三天沒有做過了……」
「那又怎麼樣?」林東忍著笑:「我不想。」
許耀天吃癟,灰溜溜的低頭看著自己精神奕奕的小兄弟:「小小天你好可憐喏,人家不要你……」
林東忍不住笑出聲,主動摟著他的脖子跨坐在他身上,軟綿綿的看著許耀天。
許耀天大喜過望,抱著林東就往臥室走,卻沒想到門鈴「叮咚」狂響,
「有人……唔……」林東話還沒說完就被許耀天堵回去,親的難舍難分。
「有人啊!」林東好不容易推開他,氣喘呼呼的瞪他:「去開門!」
許耀天看著林東半敞著的衣服和紅潤的雙唇,咽了口唾沫,滿心惱怒的從床上爬起來沖進廚房。
「你幹嘛?」林東目瞪口呆。
「找菜刀!」許耀天舉著菜刀去開門:「老子剁了他!!」
林東無力的靠在廚房門上,心裏盤算要不要把這一幕拍下來送給許老爺子看他一定會很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