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喜憂參半

　　雨天的野外本來路就不會好走，何況地震之後很多樹木斷裂倒在地上，有一些路段還會有崩落的山石，來時的路很多都已經被阻了。

　　好不容易開車回到石林山城，時間足足比來時多了三天。馬曉天在這返城的路上，暈了好多次車，而且連吃辣的都不能緩解他的不適了。

　　驅車趕緊去了石林山城的中心醫院。下了車，馬曉天還在暈乎乎的。一早上到現在他什麼東西都沒吃，這會兒沒什麼力氣了。戰九乾脆就抱著他進了診室。弄得醫院裡的人還以為這是什麼重症患者。

　　檢查的時候是不允許有人進內圍觀的。戰九焦急的在診室外面踱來踱去，霍琮霆被他晃得直暈。這還是個檢查就這樣，這要是將來生孩子不得急死。「你還是坐下來等吧。不是都用便攜檢查儀檢查過，沒有其他問題嘛。」

　　戰九站住腳步：「我就是控制不住。曉天從來沒這麼難受過。他之前靈力缺乏症發作的時候雖然也難受，可是也沒這麼折騰啊。我真擔心萬一……他身體是不是能承受得了。都怪我……我就應該……」

　　話還沒說完，診室的門打開了。主診醫生從裡面走出來，詢問：「誰是病人的家屬？」

　　戰九趕緊過去：「我是他的伴侶。」

　　醫生打量了戰九幾眼，然後微微皺了下眉頭：「首先，他的主要症狀是眩暈，跟你們坐車長途遠行有關。加上他是靈人，在地震這種時期對一些靈力分布的改變可能會比較敏感，所以症狀會更突出一些。何況他現在已經懷孕了，這種症狀就會更嚴重。可是他的資料上年紀還這麼小，你們這不合規矩啊。」

　　「……」戰九沒想到醫生一連串兒連最後這句都指責出來的，真是被噎了一下。「那請問他現在這樣能盡快緩解症狀嗎？他已經有一整天沒吃過東西了。而且這麼暈著吃了東西也犯噁心。」

　　醫生回答：「我已經給他用治療靈力疏導了一下，他本身靈力能強，梳理通順之後症狀就會減輕甚至是消失。不過他現在睡著了，具體怎麼樣要等他醒過來之後再說。他現在懷孕兩個月，正是不穩定的時候。而且他年齡這麼小，我建議至少留院觀察。」

　　戰九立刻點頭：「那拜託您了。我現在就去辦住院手續！」

　　醫生見戰九馬上就要去辦手續，他又攔了一下：「等一下。還有一件事。病人的身體情況好像有點兒特殊，他的孕囊發育的並不算徹底成熟。根據這樣的情況和他的年紀，我想你們肯定也是沒有結婚的。為了後代的健康考慮，你們可以選擇要或者是不要。」

　　戰九聽完這句，立刻表情凝重了起來。「會對他的身體造成影響嗎？」

　　醫生搖頭：「這個我不好說。按常理來說，沒有發育好的孕囊是不會懷孕的。他就有一些奇怪，明明檢查出來發育得不是很完善，卻也懷孕了。我也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情況。所以我才說最好留院觀察。」

　　醫生的話讓戰九很是焦慮。他現在萬分擔心馬曉天的身體，不管是生還是不生，好像都會給曉天帶來影響，這是他最不希望也最不能接受的。

　　辦好了住院手續，馬曉天被送進了單人病房。戰九坐在床邊握著馬曉天的手，心裡七上八下的。

　　霍琮霆站在他身後：「你別這麼擔心，曉天的情況本身就不同，他的一切檢查都要去老師那邊做才行。等曉天的情況穩定了，就帶他去京城。」

　　戰九點頭：「其實我一直忽略了這個問題。我以為他還小……之前的身體報告也說還不會懷孕。都怪我……」

　　霍琮霆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現在說這個有什麼用。這可不像你的性格。等曉天醒過來，你跟他實話實說，他要是還沒準備好不想要，就回京城去做手術。」

　　戰九嘆了口氣：「我就是心裡堵得慌，看曉天這樣心疼。」

　　「知道你心疼，可這時候你要這樣，曉天不是更緊張？我和小峰去給你們買吃的。過一會兒再回來。」說完霍琮霆拉過應峰的手，兩個人先離開了。

　　病房裡就剩下戰九和馬曉天，戰九把椅子輕輕挪得更近一些，俯身摸了摸媳婦的臉。

　　馬曉天是因為暈車和靈力疏導之後的自我修復所以才陷入睡眠，這會兒剛好醒了過來。「九哥？」

　　戰九見馬曉天行了，立刻詢問：「有沒有哪裡不舒服？還暈不暈了？」

　　「好多了，就是有點兒餓。」馬曉天十分坦白。

　　戰九心裡好受了一些：「霆哥和應峰去買吃的，一會兒回來。忍一下，先喝口溫水吧。」

　　被扶著坐起來，馬曉天接過杯子自己喝了一口。「九哥，你怎麼好像不開心？」

　　戰九幫著馬曉天扶住水杯。「你還難受著呢，我怎麼開心？」

　　馬曉天癟了下嘴：「我不是……都有了嘛。你怎麼還不開心？」

　　戰九沒想到馬曉天知道了，想想自己也是傻，檢查的時候也許曉天還沒睡著的時候醫生就告訴他了。「醫生都跟你說了？」

　　馬曉天點頭：「不過好像他還說了什麼我迷迷糊糊就睡著了。你這個表情……是什麼意思？」

　　戰九把馬曉天手裡的水杯拿過來放到床頭櫃上。然後握住媳婦的手，把大夫說的重新說了一遍。「這件事你做主，你說要還是不要，我都聽你的。」

　　馬曉天皺起眉頭：「你怎麼這樣？人命關天的事你讓我做主？我要是說不要，將來想起來肯定難過。要是說要，要是孩子有什麼問題，將來也都會自責。你怎麼那麼會想呢！」

　　戰九是真沒想到這一點，他意識到之後立刻道歉：「我沒有這個意思。我只是不知道怎麼做才好了。你別生氣，我是擔心你身體受不了。」

　　對自己突來的怒氣，馬曉天也有些驚訝。而且剛剛說完那句話之後，他就覺得很委屈了，心裡都跟著酸酸的。「那也不能我做主。」

　　戰九趕緊探身摟住馬曉天的肩膀，親了親媳婦的臉頰：「好。這些事等咱們去京城做過檢查之後，再由我來決定。將來怎麼樣你都可以怪我，好不好？」

　　聽完戰九這句話，馬曉天眼圈有些發紅。「九哥，我有點兒怕。其實路上這幾天，我難受的時候都在想，如果有了寶寶怎麼辦。雖然心裡會覺得不願意，可是我很害怕路上那麼顛會對寶寶不好。我沒有一個有血緣關係的親人，一個都沒有。」

　　馬曉天的情緒很糟糕，戰九哄著哄著，居然又睡著了。

　　叫來了醫生，戰九趕緊詢問：「醫生，曉天的情緒浮動很大。他之前是一個很樂觀開朗，喜歡嘻嘻哈哈的人。可是他醒來之後聽我說他孕囊沒有發育徹底成熟可能對孩子不太好，他就情緒很糟糕。」

　　醫生對戰九頗為無語：「他剛醒你就說這種事，換誰都會情緒很波動。何況他的身體狀況還沒有恢復。本身懷孕期的靈人，尤其是男性會又各種強化的反應。這種反應不光實在飲食上，情緒上也許會有不同改變。這種情況多是因為心理因素造成的。尤其是第一次懷孕的靈人，這種反應會更強烈。不過這些在孕期五到六個月的時候會逐漸恢復正常。這個時間段，家人要盡可能讓他心情舒暢。」

　　戰九點頭：「我明白。那他現在這樣，什麼時候可以出院？」

　　醫生看著他：「你著急出院？」

　　戰九回答：「我想帶他回京城。那邊有私人醫生，對他的身體情況很了解。我會更方便照顧他。」

　　醫生這才放心。「這樣的話，如果明天一天沒什麼大的不良反應就可以出院。我可以給他開一劑緩解眩暈症狀的藥，都是對胎兒無害的。」

　　霍琮霆和應峰帶著食物回來的時候，醫生已經離開了病房。馬曉天也不知道是不是聞到了飯菜的香味兒，兩個人進來沒說幾句話呢，他就醒了。

　　戰九很緊張，深怕馬曉天還紅著眼睛心裡難受，沒想到醒來之後的馬曉天眼睛看著飯盒發亮，精神頭比睡著之前好了很多。要不是眼睛還有點兒紅，沒有徹底恢復。戰九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之前做夢了。

　　應峰了解馬曉天的口味，最近這個小子的嘴還特別挑剔。現在知道他懷了寶寶，買來的食物肯定是定好的。馬曉天打開飯盒，看到裡面的五香菜卷和香辣肉片，還有炒蝦球和黃金米飯，他立刻咽了下口水。「好香！都是我喜歡吃的！」

　　給戰九帶的食物要簡單得多。烤肉和米飯，外加一份蔬菜湯。病房的小餐桌上擺得滿滿的，馬曉天一邊兒吃這肉片，一邊兒盯著戰九面前的烤肉不放。「九哥，我要一片。」

　　戰九立刻切一片遞到馬曉天嘴邊。「不如你做的味道好。」

　　馬曉天盯著戰九：「我知道我手藝好，可是你也不用這麼浮誇嘛。這麼好吃的烤肉，光聞著就不是我能比的了。你這麼誇我我是會驕傲的。」

　　「……」戰九和霍琮霆應峰三個人都無語了。他們光聞味道都知道這個烤肉的味道比不上馬曉天做的，可看馬曉天這麼認真的表情，他們也可以肯定這不是在開玩笑。難道孕夫的口味改變得這麼奇怪？霍琮霆和應峰互相看了一眼，無語得很。戰九卻淡定的開始給馬曉天片烤肉。「別人做的東西再好，在我心裡也永遠不如你做的。」

　　馬曉天立刻笑眯眯的：「這話我愛聽。九哥你多片一些給我好不好？我要用肉片卷飯吃。這個菜卷和蝦球都給你，我不想吃。」

　　戰九趕緊動手開始片肉：「多少都吃一些，你自己說過營養要均衡的。這個烤肉你喜歡就多吃些。不夠讓霆哥再去買些回來。」

　　霍琮霆再一次無語了。應峰卻笑了出來。「曉天，醫生說明天你沒什麼大反應就可以出院了。然後咱們直接飛回北京。剛剛琮霆已經給老師和你的董老還有趙伯伯，連將軍打了電話。現在他們都急著等你回去呢。」

　　馬曉天的嘴裡塞得鼓鼓的，看著應峰，用力點頭：「嗯。我知道。我估計有蔡老和乾爹他們在，我和寶寶都沒事的。對吧九哥？」

　　這睡著的一個來小時是夢到了什麼！怎麼轉變得這麼快！想到醫生說孕期的靈人情緒轉變也許會很奇怪，戰九多少釋懷了一些。「對。都會沒事的。」

　　應峰好奇：「你之前不是還擔心真的有寶寶嗎？」

　　馬曉天咽下嘴裡的食物：「可是他已經在我肚子裡了啊。他現在就是我唯一有血緣的親人。是很不一樣的。」

　　應峰突然無言以對。是啊。他們這樣身世的人，沒有見過一眼親生父母，更不知道世界上還有沒有血緣關係的親人。孩子，可不就是唯一的血親嘛。這麼想著，他突然也對早一些有寶寶沒那麼牴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