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命案

　　戰風留下來怎麼跟人交談，這件事戰九和馬曉天都不知道。他倆叫了一輛車回去，沒有讓戰風送。

　　在醫院大門口下了車，再往裡營運車輛就不能進了。倆人反正也沒事兒，決定從醫院的小花園兒走過去，然後穿過前面的病房區，可以直接到他們所在的小別墅。

　　幾天的夜色很不錯，只是這個時間醫院的花園裡並沒有其他人。邊走邊聊，一開始馬曉天說的還是這塊月光石的事，他已經在腦海裏構思了一套首飾的設計方案。等說著說著，他突然就想到了戰風和那位凡威的事情。「九哥，你說戰風要跟那個人說什麼？」

　　戰九問他：「你感興趣？」

　　馬曉天點頭：「當然有興趣。畢竟那個人是想聘請我的嘛。」

　　戰九回答：「大概是想推薦自己培養的額鑒定師給那個叫凡威的吧。更大的可能性就是借此機會能有合作。凡納集團雖然我不熟悉，但是能在暗賭上放石頭的，一定是有實力的。所以戰風不會錯過這個機會。」

　　「戰風為什麼那麼想擴展自己的生意啊？這邊拉攏你，又討好你五叔，你爸他也不得罪，已經要跟白晟合作了，現在又去給你這個人打交道。他不累？」馬曉天表示他完全不懂。

　　戰九笑道：「當然不累。他這是樂此不疲。每個人的生活追求不同。以前我很不喜歡他這種到處算計經營，但是相處起來也還算不錯。至少他知道什麼時候該做什麼，什麼時候不能做什麼。他占不到我的東西，我也不能拿他的，所以互惠互利的事才會相處得更融洽。他就是希望用自己的努力得到更多。利用戰家的便利資源讓自己的事業更上一層，利人也利己。不然五叔不會默許他這麼做。」

　　馬曉天張大嘴巴：「你五叔知道？」

　　「當然。我都知道五叔能不知道？只是不妨礙到家族利益的事，家主是不會干涉的。當初我去跟連叔的特殊連，也是只有我五叔知道，還是他替我跟戰家瞞了幾年。也就是只要不妨礙到他，他會樂得幫把手。其實有時候我也想過，他肯定知道當年的事。我曾經想過問他，但是最終沒有開口。」

　　馬曉天不理解：「為什麼？」

　　戰九想了一下，找到了合適的形容方式：「也許就是為了不那麼急切的想去報仇。所以我寧可不去仔細問。即便是現在我也沒有能力跟整個家族抗衡，與其魚死網破，不如我靜靜的看著他們內鬥。你看現在這樣，戰天跟當年的我一般無而。只是不知道南諸能不能比我母親倖運。」

　　馬曉天皺緊眉頭：「孩子多無辜。」

　　戰九嘆了口氣：「是啊。可是沒辦法，他的母父選擇了這樣的生活，他就有他必須要承受的。不過我想有過前車之鑒，他不會再讓人動戰天了。」

　　短短不過三天，戰九之前認為的事就被推翻了。戰風半夜十一點半打過來一個電話，電話的內容讓戰九好半天沒有反應過來。

　　馬曉天拉著戰九的胳膊：「怎麼了誰的電話？」

　　戰九回過神來，看著馬曉天，思考了一下才告訴他：「南諸和戰天一個小時前被剛剛被送進急診室，但是戰天沒搶救過來。南諸還在搶救，沒有脫離危險期。」

　　馬曉天聽後立刻覺得手腳都涼了。兩個自己見過面的人，就這麼死了一個，還有一個生死未卜，哪怕沒有什麼親近的感情，那也總歸是條認命。關鍵是，死的那個是個嬰兒！「怎麼會這樣？你爸就沒有保護他們父子嗎？怎麼能……」

　　戰九摟住馬曉天的肩膀，手上的力氣有些大。「戰風說南諸在被救下來的時候還是清醒的。親口指正了戰凜的母親謀殺他和戰天。而且還有通訊器的攝影錄音為證。現在戰凜的母親已經被警局抓起來了。五叔剛剛趕去了醫院，戰家出了這麼大的事，這是絕對的醜聞。這件事肯定不能不了了之了。」

　　馬曉天立刻皺緊眉頭：「那我們要不要去看看？」

　　戰九搖頭：「不用。戰風說有消息他會給我電話。何況他們的事咱們更不能沾邊。」

　　馬曉天嘆了口氣：「戰天還那麼小。害他的人怎麼能這麼缺德。」

　　戰九心裡也不舒坦，就算跟戰天只見過一面，他也不在乎這種親兄弟的關係，可是這個孩子跟自己的命運太像了，只是他沒有自己這麼命硬。「你現在也睡不著了吧？」

　　馬曉天點頭：「嗯。心裡堵得慌。我一想起那孩子的樣子，就不舒服。總覺得也許可以幫幫他來著。」

　　「是啊。也許是可以。可是幫得了一時幫不了一世，何況咱們以什麼身份去幫忙？你有沒有想過，如果當時咱們答應南諸，又有什麼能力保護他在戰家的安全？也許讓戰凜或者其他人知道之後，會更早對他們下手。所以你也別想太多。我估計這一次五叔絕對不會讓這件事隨便過去的。他們會有報應。」

　　短短一個星期的時間，戰家的豪門醜聞就已經成了熱門話題，說是街知巷聞也不為過。

　　馬曉天每天登錄網絡或者是打開電視，總有在一些八卦欄目上看到戰烈的事。其中還有人寫了戰九為何脫離戰家，甚至還有一些關於戰九小時候事的揣測。

　　戰九這幾天一直在外面忙，馬曉天則老老實實在別墅裡畫圖和看電視。有王護士陪著他倒也不寂寞。這天中午吃完晚飯看電視，正好又有一個關於戰家「內幕」的八卦採訪。

　　其實很多事連戰九都不簡單知道，就比如接受採訪的，說是戰家的老傭人之類的，真是讓人不知道真假。不過看八卦的人不在乎這些。就像戰九說的，這些事是醜聞，可是已經醜了，就不需要遮掩。現在這些新聞，矛頭一致對準了戰烈和戰凜父子，而這個狀況，是戰閆默許的。

　　王護士倒了兩杯橙汁，遞給馬曉天一杯。「你怎麼每天都在看這些。有什麼問戰九不就知道了。你聽這些亂七八糟的。他們又能知道什麼。」

　　馬曉天喝了一口，酸酸的感覺還不錯。「我就是想聽聽，不是想要當真。」

　　王護士嘆了口氣：「你呀，就是心裡還放不下。其實我看戰九也是。不過現在那個三夫人都被抓起來，說是馬上要定罪了，戰九那個哥叫戰……對，戰凜，不是也被查出有好幾項罪名。總之他們都好不了。」

　　馬曉天放下水杯：「他們罪有應得。就是連累一個孩子太過分了。」

　　王護士本身就是學習孕期護理的，對小孩子特別喜歡，她是真的沒有辦法容忍這種事。「所以那個女人一定會被裁定死刑。就算戰家肯為她出錢，也至少終身監禁。她要是當初也害了戰九，真是便宜他了。」

　　此時電視上的那個「老傭人」再說著：「以前的九少爺是個天賦極高的孩子。老太爺在的時候，直接就定了就少爺做接班人。可惜啊，我眼看著七少爺給九少爺下藥，可惜那時候被三夫人威脅，這麼多年都沒敢說。」

　　電視上哭天抹淚的懺悔和控訴，馬曉天已經完全聽不到了。他沒想到這件事會有人在電視裡說出來，按照戰九的說法，能讓放出來的都是戰閆同意的，那麼戰九被毒害這件事的真相，就是這個？

　　戰九正在點算戰風送過來的第一批廢石，接到馬曉天的電話，他有些意外。

　　「曉天？是哪裡不舒服嗎？」最近戰家的事搞的所有人心情都不怎麼好，戰九其實也是今天有公事，沒辦法才出來，不然他幾乎似乎整天都陪著馬曉天的。這才剛出來半天媳婦就來了電話，肯定是有事了。

　　馬曉天問他：「你現在方便講電話嗎？」

　　戰九回答：「我在庫房裡點算廢石。沒讓其他人進來，你想說什麼都行。對了，戰風送來的，是一批成色不錯的翡翠，他還帶了幾塊玻璃種的小塊兒廢石，一會兒我給你拿回去。」

　　馬曉天這一次沒理有什麼廢石不廢石的，直接把電視上那個人的話說了一遍。「九哥，是不是這就是實情？」

　　戰九停頓了好一會兒，最後才開口：「跟我料想的幾乎一樣。我可以把他當成是真的。反正他們母子也好不了了，這都是報應。」

　　聽戰九這麼說，馬曉天長出了一口氣：「那這也算是報仇了！跟你說完，我心裡敞亮多了，那你忙吧。記得把廢石給我帶回來。」

　　戰九應道：「保證不會忘記。你吃過午飯了吧。不然我晚上帶你出去吃？」

　　馬曉天想了一下，還是沒答應。「別了，你帶火鍋材料回來吧。廚房裡的東西也都沒有了。晚上跟王姐咱們仨吃火鍋。我突然又想吃辣鍋了。」

　　戰九立刻笑了：「又想吃滿滿一層辣椒的那種？」

　　馬曉天咧嘴：「那兩天的口味簡直不能回憶。我懶得做紅油，你買一包回來好了，也算是支持自己的生意。」

　　「放心吧小老闆，明年的分紅一定比今年多得多，至少翻兩倍。」

　　「你也就能矇我吧。不跟你說了，你趕緊工作吧。對了，早上你剛走小聰來過一次電話，他說他過兩天回回來，然後過來看我。還說等你回來有空給龍行雲去個電話。是農場裡種植合同的事。我一頭霧水無法思考，你一會兒要是有時間，就給他回個電話吧。千萬別忘了買紫菇，我都好久沒吃到了。乾爹和老師他們帶食材過來都不帶這個，雖然不是高級食材，可是我喜歡啊。」

　　聽著媳婦開始有些小嘮叨了，戰九突然心情放鬆了起來。這都有很長一段日子沒有聽馬曉天跟自己碎碎念了。最近戰天的事情之後，更是偶爾有些消沉。今天能這樣，一看就是心情真的好轉了。可能就是因為覺得自己小時候的事有了結果吧。所以他一開始就沒有打算跟馬曉天說實話。他雖然也懷疑是戰凜對自己下的手，可是如果這件事是真的，戰烈怎麼會不先告訴自己買個好，做個順水人情，要讓人在電視上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