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火?千萬別……
自從被武斌這張狗皮膏藥粘上,白爍宇的生活那是相當的……雞飛狗跳。
武斌管轄的路段裏白爍宇家只有兩條街這麼遠,這個自來熟算是得了借口,三天兩頭的過來蹭飯吃。不過他也不空手來,想吃燒茄子了,就買上兩斤茄子一斤肉。想吃紅燒魚了,就拎上條魚。
總之,他會換著花樣的讓白爍宇收留他吃頓晚飯。時間長了,白爍宇也就認了,無所謂一頓飯而已,做一個人的也是做,做兩個人的也是做。再說菜都有人買了,一個月能省下不少菜錢呢。
一來二去,倆人倒是熟悉了。於是狗皮膏藥發揮了更強悍的粘度。
晚上吃完飯看會兒電視,武斌就哼哼唧唧不想走了。
在交警大隊,這群光棍們倆人一個單身宿舍,進出門一股子臭腳丫子味,還有半夜三更的泡面味。一個破電視,十來個人圍著看,想隨心所欲換個台都不行。
可是白爍宇這裏可以啊。
這裏幹淨,明亮,沒有怪味。還有人給每晚做好吃的。
吃飽喝足之後白爍宇看會兒電視就去批改學生的作業,偌大個客廳只有武斌一個人,坐著躺著都沒問題,想看哪個台看哪個台。看累了就在寬敞的大沙發上迷糊一會兒……
嘖嘖,多舒服的小日子。
就這一個月,武斌足足胖了五斤!
摸著有點略圓的下巴,武斌就動上小腦筋了。
看電視看晚了,假裝睡的死沉死沉的,第二天早晨發現還有人給蓋被子做早餐。
就這麼黏糊了三天,白爍宇就默許了這家夥登堂入室。
說來也奇怪,一個月之前,白爍宇看見這家夥都恨不得上去抽幾巴掌,一個月以後卻收拾出一間客房允許他住了進來……
難道是寂寞了?
白爍宇坐在辦公室拿著教案薄發呆。
學校裏隔段時間就給單身的教職工牽一次紅線,年輕有為又單身的白爍宇首當其沖成為了重點關注對象。
實在不好反駁那些老教師的面子,白爍宇只能和年輕的姑娘們見面,吃飯,然後……一拍兩散。
因為白爍宇明確的告訴他們,自己暫時沒有這個想法,等三十以後再說吧。
姑娘們也都不是死心眼,誰願意為了一個男人等好幾年?又不是非得在一根繩子上吊死。
一個陽光明媚的周六,白爍宇又被揪出來相親了。
面對著一個臉蛋紅撲撲帶著美瞳畫著黑色眼線的姑娘,白爍宇在腦補著她卸妝後的樣子。
一頓飯好不容易吃完,白爍宇僵硬著笑臉把姑娘送上的士,連開車送她回家的精神都沒有。
掏出鑰匙去取車,剛轉身就看見站在路邊的程雲了。
程雲穿了一身卡其色的半長風衣,軍裝款式把他的身材勾勒出來,寬寬的腰帶束著纖細的腰條。顯得兩條腿分外的長。
白爍宇心裏一動,想要走過去叫人,剛邁出兩步,就看見錢野拽著錢多多從一家小超市跑出來。
那倆人挨得很近,不知道再說些什麼。程雲突然笑起來,臉蛋紅撲撲的,然後捶了錢野一把,拽過錢多多扭頭就走。
錢野跟在後面,一條手臂攬上了程雲的腰,一家三口正大光明的走遠了,消失在白爍宇眼前。
白爍宇的手在衣袋裏攥成拳,深呼吸了好幾下,才平複了情緒。
如果畢業之後就跟程雲告白的話,那麼現在攬著他的腰的人,就該是自己了吧……
白爍宇轉過身鑽進車裏,駛向與他們相反的方向。
……
武斌就算是神經再粗,也發現白爍宇今天的不對勁。
氣壓太低了,整個房間都烏雲遍布。
飯吃到一半,白爍宇突然站起來走進書房,從裏面拎出一大瓶子洋酒。
「能喝酒嗎?」酒瓶子重重的頓在桌面上,白爍宇黑著臉俯視著武斌。
武斌楞了一下,連忙點頭。
白爍宇又翻出倆玻璃杯,起出酒瓶的木塞子,咕咚咚倒了兩滿杯紅酒:「陪我喝點。」
武斌端起杯子嘗了嘗,覺得還沒啤酒好喝呢,他看著白爍宇一口灌進去半杯,終於張開嘴問了:「你心情不好?」
白爍宇瞪他,染了酒色的眼睛黑亮亮的:「喝!」
一頓飯吃的七七八八,一瓶子酒到是都進了倆人的肚子。
洋酒後勁大,一頓能喝十來瓶啤酒的武斌都覺得自己有點晃了。
白爍宇喝的更多,本來就不是很白皙的皮膚透出一抹紅暈,潮濕黑亮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武斌,眼神有點愣。
「你沒事吧?」武斌擔心的問。
白爍宇看著武斌的那張大黑臉,突然冷笑起來:「你說我不好嗎?」
武斌愣了,這是唱哪出?
「沒……呃,你挺好的……」
「胡說!我哪裏好了?你憑什麼說我好?」白爍宇狠狠的一拍沙發,指著武斌的鼻子大罵:「我就知道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扣我的車貼我的條還覬覦我的駕照,現在知道說我好了?虛偽!胡說八道!偽君子!」
武斌嘴角抽了抽:「你喝醉了……趕緊休息休息吧……」
「我哪裏喝醉了?我根本沒有醉!」白爍宇不依不饒的抱過酒瓶子,對著瓶口使勁倒,幾滴酒液慢悠悠的滑落,進入他的嘴巴。他豪放的把瓶子墩在桌子上,一抹嘴:「我好?我好他能看不上我?我好他能喜歡上一個流氓?媽的,我能比不上那個流氓好嗎?那流氓有什麼啊?坑蒙拐騙的跟誰都上床,也不怕得病!有孩子了不起啊?有孩子也不跟他的姓啊!那也是別的女的生的啊!媽的,就知道拿孩子當擋箭牌,小人!這麼個小人他都能喜歡,眼睛究竟怎麼長的?一定是那個流氓欺負他了,一定!否則他這麼好,怎麼就看上個流氓了,他媽的混蛋!」
武斌看著眼前這個面紅耳赤嘶聲力竭的男人,不知道是該勸還是該自己回屋洗洗睡去。好不容易等他罵累了喘息的功夫,才插了句嘴:「唉,女人都這樣,男人不壞女人不愛嘛。」
所以說,為情所困的男人最恐怖了。
白爍宇斜著眼看他:「哪個告訴你是女人了?老子喜歡男人!你聽清楚了,是男人!媽的,他好好的幼教當著,居然會喜歡上一個流氓!」
武斌被嚇到了,他突然發現自己好像聽到了什麼奇怪的東西,由於信息量過大,現在大腦有點死機。
剛才白爍宇說什麼來著?他喜歡男人?哦……第一次見見面的時候,自己就是從GAY吧門口看見的他。嗯,然後呢?他喜歡上一個當會計的……男人?然後那個男人被流氓控制了?嗯?或者是喜歡上了一個流氓?唉,這年頭,流氓都比警察招人喜歡了,人家一個妞一個妞的泡,自己打光棍快三十年了,只摸過女孩子手,連嘴都沒親過一次,反而到了現在才被人親……什麼,被人親???
武斌看著眼前放大的人臉,倆眼睛差點沒變成斗雞眼。
白爍宇這是,這是……親自己呢?
等白爍宇的舌尖探進嘴巴,武斌才反應過來,第一個想法是白爍宇這孩子瘋了。
他一把把白爍宇推開:「我說嘿,你喝多了……我……我靠……你別……」
白爍宇好像一匹餓狼一樣又撲了上來,按住武斌的肩膀就往沙發上壓:「你居然敢推開我!你剛才還說我好呢現在居然敢推開我!」說完就啃向武斌的嘴巴。
武斌徹底傻了,他晃動著腦袋不讓白爍宇得逞:「我靠!我說……你丫的喝多了吧?我又不是那個幼師嘿!我操別咬我下巴,疼……你夠了!再掐我脖子我跟你急啊!白爍宇,我操白爍宇,你瘋了!」他一手抓住白爍宇的胳膊,一手抵住他的肩膀,用力往外推。
這男人喝多了果然不可理喻,一轉身就變成哥斯拉,問題他不是鹹蛋超人啊。
「你大爺的,別把我褲子,別……」最後一個別字,武斌的聲音扭曲了八度。
白爍宇一伸手就按在他的小弟弟上,連揉帶掐,讓他脊梁上竄起一股子酸麻的感覺,連帶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你,你夠了……」武斌掙出一腦門的汗,他使出一招擒拿手,擰住白爍宇的手腕子,一把把他推躺下,自己翻身壓住:「我說你夠了嘿,饑不擇食啊?看見帶把的就想上?」
白爍宇的眼睛不知道是因為酒精還是因為傷心,布滿了紅血絲,睜的大大的瞪著武斌:「你放開我!」
「不放!」能敢放嗎?這一放自己還不得又被咬上一頓?萬一擦槍走火怎麼辦?誒?不對,自己又不喜歡男人,怎麼可能擦槍走火?
武斌按住掙紮不停的白爍宇:「我說你別折騰了我就放開你。」
白爍宇臉憋的通紅,本來就不是白皙的皮膚,如今有往紫茄子上發展,他氣的直哼哼:「你先放開我!」
武斌覺得自己不可能打不過白爍宇,於是松開了手:「我說行了嘿,你趕緊洗洗睡吧,都喝成這樣了,你……」他目瞪口呆的看著刷刷脫衣服的白爍宇:「你,你這是幹嘛,別在這裏脫衣服嘿……我操,窗簾還沒拉上呢!」
武斌生怕別人看到自己跟裸男說話,幾步竄出去嘩啦把客廳落地窗的窗簾拉上,再回頭,發現白爍宇已經脫幹淨了,身上連一絲布頭都沒有,然後紅著眼睛一步一步朝自己逼近。
「你這是想幹嘛啊?別,別過來!」早知道來這裏會有這麼大的危機,武斌死都不會來,這也太驚悚了,脫這麼光,是打算幹架啊還是打算獻身啊?
不過不管幹架還是獻身,他都不想要啊!!
身為一名直男,武斌看著越來越近的白爍宇,頭皮都炸了。
「你居然敢壓住我。」白爍宇的聲音飄飄忽忽的,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盯住武斌:「你知道壓住我要付出什麼代價嗎?」
我操我不想知道!武斌一步步的退,在客廳裏和白爍宇玩起了你追我跑的遊戲:「有話好好說嘿,白爍宇,你真喝多了……不如去睡覺……」
「睡覺?跟你嗎?」白爍宇歪了歪嘴角,突然一個飛撲把武斌按在臥室的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