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宴會過後，天宗派依然十分熱鬧，很多女修留了下來，清玉神君依然樂此不彼地攆著小徒弟去當相親。

　　終於，宴會後的第二天，司寒到清玉神君面前，十分直接爽快說道：「師父，我與司凌去鬼域一趟，歸期不定。」

　　正在琢磨著哪位仙子的性情比較能包容冰山徒弟的清玉神君也很直接爽快地道：「不行！」

　　司寒看著他，讓他給個理由。

　　「各門派的仙子並未離開，且她們皆是為你而來，你總得留下來陪陪她們，盡盡地主之宜，若是能看中哪位仙子，那就更好了，師父會直接為你們舉辦雙修儀式，辦得風風光光的。」清玉神君語重心長，「我知道你不耐煩做這種事情。可是，你兄弟已經長大了，不需要你像做爹的一樣跟在他身邊為他打算，他也該有自己的擔當，應該自己出去闖闖了。所以，你就安心留下來考慮一下終身大事吧。」

　　「不是。」

　　「什麼？」清玉神君有些不明所以，心中咆哮：多說兩個字會死啊？！！你是冰山，又不是啞巴！

　　司寒老實道：「不是司凌。」

　　得，不是因為司凌，那就是因為他了！清玉神君嘴角抽搐，忍耐道：「等你選擇了雙修道侶，你想帶著你的道侶去哪裡遊歷為師都不會管。」

　　總之，他就是要分開這兩兄弟，斬斷這兄弟倆的因果羈絆。

　　司寒目光冰冷，彷彿連那黑銀相間的頭髮也是寒氣森然，只聽得他說道：「師父一把年紀了，也沒有雙修道侶，幾位師兄師姐們亦然。為何我卻要選擇一位雙修道侶？何故？」

　　「這個……」清玉神君語塞，總不好告訴他，你那傻弟弟身份有問題，而且你與他的因果羈絆太深了，現下看來，對你的未來不利，甚至可能會造成難以收拾的後果，不若改個對象締結因果羈絆吧，雙修道侶是最好的選擇。若是這麼說的話，他覺得這徒弟可能會用雙鑭抽他一頓。

　　半晌，清玉神君道：「先記得我先前同你說的麼？《玄冰訣》有缺陷。」

　　司寒點頭。

　　「你並非沒有感情，七情六慾也並非已失，只是缺少能讓你動情動心的對象。雙修道侶對你而言助益良多，是以為師才希望你在那些女修中擇一位締結雙修儀式，感情是相處出來的，以後你自會明白。」清玉神君語重心長地說。

　　他如何不知道徒弟與司凌之間的因果羈絆對他而言是極有利的，至少在面對唯一的兄弟時，司寒多了點兒人氣，這是極難得的特例。只是，兄弟再親再好，也不能陪他一輩子，不若雙修道侶的重要。司寒是天宗派萬年來寄予期望最深的弟子，可不能讓他毀了，作師父的，少不得要提前為他鋪路。

　　「不妥！」司寒直接否決。

　　清玉神君乾瞪眼睛，「如何不妥？」

　　「麻煩！」司寒起身，又加了一句：「浪費時間！」

　　然後拂袖而去，留下清玉神君繼續乾瞪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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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出遠門，自然是要和天宗派中的朋友打聲招呼。

　　卻不想認識的那幾個紛紛都閉關去了，想來是這次在魔界的歷練於他們都有所收穫，是以宴會一過，紛紛閉關感悟去了。

　　司凌轉了一圈，摸了摸鼻子，跑到唯一沒有閉關的嚴浩那裡，將送給張如俠、柳成風等人的靈酒讓他代為收下，等他們閉關出來後再替他交給他們。這些靈酒是剛釀好的，也是張如俠等人提前讓他釀的，司凌此次離開，可能會等結嬰才會回來，也不知會用去多久的時間，先將東西送了，免得被他們惦記。

　　然後直接去寒水峰。

　　經過寒水峰下的寒潭，司凌突然發現這寒潭似乎更加寒冷了，湊近去看，原來是寒譚深處多了幾塊寒冰石，寒潭中有最耐寒的銀霜魚在裡面悠然游動，那銀白色的鱗片，在陽光下泛著迷人的光澤，肥肥的都是肉啊，看得重天忍不住伸出爪子想去弄幾條魚上來，卻不想爪子剛伸到水面，就被凍了一層霜。

　　司凌少不得要嘲笑一翻，重天這是餓昏頭了呢，看到什麼都是烤得香噴噴的肉。不過也不怪它會如此饞，他先前說若是被發現私藏聖獸就要斷糧絕食，這話確實不假，重天大爺已經斷糧一個多月了，偏偏嘗過熟肉後，它對未處理過的生肉完全沒胃口，每天巴巴地看著飼主。

　　小灰也同樣忍不住，可是這回司凌是鐵了心的，只好灰溜溜地回靈獸袋修練去了，眼不見為淨。至於小白虎，它還太小，彷彿只會蠢蠢地賣萌，也時常被收到小妖蓮的紅蓮空間裡去修養，每天就放出來遛兩個時辰，對於肉的需求量不大。

　　所以最難熬的還是重天。

　　一人一妖從山腳打到山腰，直到寒水峰的洞府前，才停手。

　　司凌往內拍了一枚傳音符，通知裡頭的客有拜訪，很幸運的是，宅男大哥今天沒有被迫去陪哪位仙子逛天宗派，門口的大陣開啟，司凌走了進去。

　　司寒盤腿坐在洞府裡的石床上打座，待他進來，方睜開眼睛看他。

　　司凌忙露出笑容，說道：「大哥，明天我和林洋出發去鬼域，然後拐道去中央大陸閉關衝擊元嬰。」

　　至於為何會挑選中央大陸，這是因為結丹那時，那種恐怖的靈力需求量將他嚇到了，估計靈力稀薄的西境是無法滿足他結嬰需要的，而且他也很厚道的不浪費天宗派的靈力了，中央大陸靈力充沛，隨便找個大城市租個靈力濃郁的洞府就行。

　　司寒聽罷，點點頭，卻是突然道：「我和你一起去。」

　　司凌大吃一驚：「為何？神君可應了？」

　　司寒看了他一眼，這一眼司凌自動腦補成納悶，似乎在問，他出不出門關師父什麼事情？為何要讓他答應？問題是，大哥你那一卡車的相親對像還在天宗派等著和你看雪看星星看月亮談人生談理想呢，你老人家哪能這麼撂手不幹的？萬一清玉神君認定是他拐了他的徒弟腫麼辦？

　　「我已通知他了。」司寒道。至於答不答應，司大哥完全沒放在心上。

　　司凌反應賊快，莫不是，大哥是為了逃避那些如狼似虎的相親對象，所以才藉著這機會跑了？他懂的，就像上輩子他作鬼時見得多了，大齡未嫁的男女青年被長輩逼著相親，然後百般尋機逃跑一樣。

　　於是為了自家大哥，兄控的小凌只能昧著良心成了幫兇，清玉神君要怨就怨吧，到時他避得遠一點就是了。

　　是以，當得知司寒真的跟著司凌跑了以後，清玉神君一陣跳腳痛罵，清元真君同樣無語地看著來稟報這事情的守山門弟子，一臉恨鐵不成鋼地看著他，怎麼就讓人跑了呢？

　　那守山門的弟子何其無辜，那可是元嬰師叔祖，他一個築基期修士敢攔麼？最攔麼敢攔麼？QAQ

　　「大長老，寒兒跑了，那些留在天宗派的各派仙子怎麼辦？」清元真君提出一個實際的問題，「咱們總要給她們一個交待，就怕一個不好，天宗派和她們身後的門派結了仇怨，可就不好了。」

　　「能怎麼交待？就說實話！」清玉神君腦門的青筋突突跳著，心裡詛咒連連，他以為只要自己不再相逼，小徒弟會留下來當宅男，到時再徐徐圖之，可誰知他還是跑了，而且連聲招呼都沒打，真是白養他了！

　　清元真君又道：「不可，還是尋個讓人心服口服的借口吧。」然後歎了口氣，「寒兒的性情只適合一個人走這條長生之道，咱們何必為難他呢？」

　　清玉真神心裡雖然不甘心，但人都跑了，能如何，只得心不甘情不願道：「好吧，也只能暫時如此了，等他回來再說。」然後十分光棍地道：「掌門師兄，那些應邀而來的仙子，就交給你了。」直接撕裂空間，不負責任地溜了。

　　清元真君氣得破口大罵。

　　最後，天宗派給出的官方答案是：司寒臨時接到師門緊急任務出門了，歸期不定，諸位仙子可留下等待也可先行離去。

　　「……」

　　所有抱著當滄宇界第一人的老婆前來相親的女修們心裡將天宗派和司寒都OOXX罵了個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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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域偏安滄宇界東南一隅，座落於烏仙鎮外的十里坡。

　　烏仙鎮雖然只是個小鎮子，但因為緊鄰著鬼域，又有黑市的拍賣場坐落於此，自古以來十分熱鬧，小鎮不大，街道也不甚寬敞，街道兩旁是密密集集的店舖，靈丹、法寶、陣法、符菉、原材料等等應有盡有，不輸於那些修仙城市。

　　烏仙鎮還有個特點，就是人鬼共居！

　　在這裡，可以看到人修，也可以看到披著大黑袍戴兜帽的鬼修，彼此相安無事。當然，據說，這烏仙鎮雖只是個小鎮，但鎮上有化神修士坐鎮，沒有人會不長眼地來這裡撤野，所有在烏仙鎮打架鬥毆者，不用化神修士出手，便會被護鎮大陣直接扔了出去——忘記說了，據聞這護鎮大陣，據說是南海的隱世島中的九品符菉師親自所設，是九品大陣，比中央大陸那些大型的仙城的護城大陣還要厲害。

　　烏仙鎮裡最受妖獸們親睞的便是其中一條美食一條街了，那裡天南地北各種美食小吃應有盡有，幾個月沒有嘗過肉味的重天和小灰雙眼放光，狼一樣綠瑩瑩的目光艱難地從那些飄著各種香味的吃食移到司凌身上。

　　既然不是自己親自動手幹活，司凌也懶得理會它們，將一些靈石放到一個小荷包大小的儲物袋中，用繩子綁住，系到重天脖子上，大方地說：「你們想吃什麼就自己去買，不過不准惹事，不然大家都沒得吃！」

　　「嗷嗷嗷~~」

　　「啾啾啾~~」

　　兩隻吃貨滿腦子只有吃，無論什麼要求自是點頭答應。重天快活地跳到小灰背上，小灰倚仗著十分有料的肥碩身體，一路衝鋒陷陣，將擋道的人擠開了，跑到了一家賣烤雞的小攤子上，叼起一塊靈石丟了過去。

　　那賣烤雞的修士是個築基修士，許是第一次見到顧客中有妖獸，而且這妖獸竟然還頗懂人情世故，知曉吃東西要付錢，愣愣地拿著那枚靈石發傻，直到一陣高昂的啾啾聲響起，慌忙給它們報了一個價格：一隻烤雞五十枚靈石。擔心這兩隻妖獸嫌貴，老闆還特地說明：這是獨家手藝，別的地方吃不到的！

　　兩隻妖頓時雙目放光，獨家手藝好啊，旁的地方吃不到更好了，它們要大飽口福，補回這幾個月不能吃肉的痛苦。

　　於是在所有人的注目中，又肥雙囧的灰鳥開始一顆靈石一顆靈石地叼給老闆，足足叼夠了五十枚靈石，那模樣要有多傻缺就有多傻缺。

　　「……」

　　兩隻吃貨和傻缺！

　　司凌實在不忍睹目，背過身當作不認識它們。

　　林洋有些惆悵地看著兩隻妖，若是以往，兩妖如此行徑，止不定心裡早就吐槽了，可是這會兒，知道鬼域就在不遠處，他們很快就要分道揚鑣了，竟然奇特地，生出了一種不捨的心情。

　　一定是他今天睜眼的方式不對！

　　不管林洋如何糾結，分別的時刻還是到了。

　　兩吃妖從白天吃到黑夜，終於腆著肚子回來了，而且它們似乎極為偏愛小白虎，竟然也打包了幾份適合幼小崽口牙的吃食放在儲物袋裡，交給小妖蓮，讓它拿到空間裡去餵蠢萌的小白虎。

　　重天：小白快快長大，以後好取精血~~

　　小灰：小白快快長大，以後好打群架~~

　　帶著兩隻妖，他們離開了烏仙鎮，往十里坡而去。

　　十里坡是個十分荒涼的地方，若是不知情的人來到這裡，絕對不會想到這裡便是鬼域的入口所在地，被一道天然陣法隔離，只有鬼修才能打開。

　　十里坡前，司凌對鬼修道：「好好修練，等你結金丹了，咱們一起去妖界闖闖，找眠綁籐汁液，修補飛天船，省得它每次因為補丁被人笑而發脾氣。到時候，希望你不要總是速度太慢又要被我當成風箏綁著飛啊！」

　　這絕逼不是鼓勵！不僅不是鼓勵，而反是壓力，催著他趕緊變強的壓力。

　　因為小凌子這凶殘的鼓勵方式，鬼修那種糾結的不捨心情一下子沒了，反而生起雄心壯志，絕逼要結丹，以擺脫風箏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