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嘩啦」一聲,一個淡白色的氣泡破水而出。
魂力泡在破水而出時便破裂了,司凌飛掠而起,手中拎著一隻白白綠綠的小花虎。等他著地時,司凌還未來得及觀察週遭的環境,便被一隻黑色妖獸啪的一下貼在臉上,以懲罰剛才某人沒有接住它。
「你做什麼?」司凌滿臉黑線地問道,將四肢張開貼在他臉上的重天拎開。
重天憤怒地嗷嗷兩聲,跳到他一邊肩膀上,用尾巴狂抽他,雖然不疼,但被這麼抽打也讓人氣憤的。另一邊肩膀上站著小白虎,兩隻相映成趣,小灰由於身體肥大,沒法在司凌身上也佔個地方,不禁有些委屈地啾啾叫著,司凌滿臉黑線,依它這噸位體積,他只有被它壓垮的份兒。
林洋臉色有些黑,都什麼時候了,還在計較這些有的沒的,都到地兒了,他們現在應該盡快去找寶物,而不是在這裡磨嘰。
拍拍小灰的腦袋作安慰,又將重天的尾巴卷巴卷巴成一團,司凌開始打量他們所在的地方,先前潛入那處水下宮殿入口後,又在水中行了很長的時間,直到感覺通道似乎往上延伸,又過了一段時間,方來到這裡。而他們出來的地方是一個像沐池一般的活水池子,不遠處是個祭祀用的祭壇,祭壇上沒有什麼祭品,只放了兩口漆黑的棺材,除此之外,整個空間很空闊,感覺十分陰森可怖。
司凌摸著下巴,「這裡哪裡?」
林洋等人搖頭表示不知。他們也有些懵,不知道怎麼水中宮殿的出口會通到這種地方來,這裡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一個停靈的祭堂,太陰森了。
司凌神識一掃,突然咦了一聲,發現那兩口棺材上被用一種墨砂畫了符文,又因棺材原本是黑色的,根本不會注意到棺木上的符文,而司凌之所以能注意到,還是因為他現在已經是七品符菉師,時常與符文打交道,感覺到了那符文若隱若現的波動。
司凌用神識感受到那符文的波動,只一會便感覺到神識不受控制了,趕緊收回神識,整張臉都有些發白。這符文比當初繪製在飛天船上的還要玄奧,讓司凌感覺到可怕又興奮,極想將之拓印下來研究。
一人一鬼和幾隻妖在這個空闊的祭堂中悠轉了一遍,還真是空闊單調得沒其他東西了,最後又轉到祭壇前,看著除了兩口棺材,其他都是空蕩蕩的。
「司前輩,這裡有人來過了。」林洋突然道,走到祭壇旁邊一個光突突的燈架前,摸了摸那光突突的燈架,深思著說:「這裡的痕跡很新,似乎是被人直接拆了燈具帶走了,而這燈——可能是引魂的幽冥燈。」幽冥燈不是凡品,所以才會讓人貪心地將之拿走。
司凌點頭,懷疑是不是霍暖玉那些人已經到過這個地方了,也不知道除了月湖還有哪個入口可以通往這個地方。當然,司凌從那條水蟒處知道近來皆沒有修士進入月湖——沒有比它強大的存在養肥了它的膽子,讓它做了蠢事惹了這群凶殘貨,所以他們才能將它欺負得般慘。所以司凌有理由相信,若是霍暖玉等人已進來,那麼應該是有另外的入口,而且還是這座地下宮殿的正式入口。
一切未明,司凌沒再多想,揮袖一道靈力擊過去,卻發現兩口棺材紋絲不動,甚至那棺蓋也掀不起來。應證了心中所想後,司凌沒再動它們,帶著林洋等人離開這處祭堂。
走出門後,呈現在眾人面前的是一個迷宮一樣的通道,司凌將神識蔓延出去,很快地便發現神識被什麼干擾了,竟然無法將這迷宮通道分清楚。
司凌蹙起眉頭,總覺得這個地方說不出的古怪,一種從心底蔓延而升的危險預感讓他不得不慎重。想了想,司凌對在自己肩膀上的小白虎道:「小白,你有什麼感覺?」
小白虎朝他十分歡快地嗚嗚兩聲。
「司公子,小白說不要相信眼睛所見、神識所感,只須往前走就是了。」小妖蓮翻譯道。
這話很有深意,明明是個彎彎繞繞的迷宮,哪可能一路往前就行了?雖是如此想,不過司白興奮歡快的模樣看來它心裡是有數的。
司凌將體積過大的灰鳥收回靈獸袋裡,然後閉上眼,收回了受到干擾的神識,與林洋一起進入迷宮通道。
不知跑了多久,還沒有到目的地,司凌和林洋皆沒有張開眼睛,明明不是幻境,但若睜開眼睛就會發現前面的路又模糊了,他們只能閉上眼睛,將神識保持在週身三米左右以防意外,聽從白虎的指示前行。
突然,小白虎躬起身體嗚嗚叫起來,猛地跳離了司凌的肩膀,身上刮起一道颶風,帶著它瞬間往前飛去,然後消失在前方。隨著白虎的消失,重天也突然張開隱藏的四翼,跟在小白虎身後,同樣在不遠處消失了。司凌忙運轉幻石,卻仍是未發現周圍布有幻陣,只能繼續閉著眼睛往前走,直到來到兩隻妖消失的地方,司凌發現自己彷彿經過了一處用水紋布下的禁制,身體瞬間發涼,很快便來到了另一片天地。
等看清楚眼前的環境時,司凌和林洋皆神色一凜,突然生起一種裹足不前的猶豫。
這是一個金碧輝煌的偌大宮殿,周圍輕紗蔓延,無風搖曳,放眼望去,首先讓人注意到的是宮殿最上方那張巨大的旒金色的龍椅上坐著的男子。他穿著銀色的華麗長袍,衣袍上繡著複雜的符文,身上的每一樣飾品都可以看出不是凡品,甚至皆透露著仙器的氣息,絲綢般的黑髮高高束在腦後,連那個髮冠也散發著仙器的氣息。俊美的容顏仿若仙人,相信若是見過的人絕對不會忘記。
而此時,他彷彿正在休息一般,一隻手曲起撐著側臉,雙目閉合,明明看起來週身皆透著一種進入休憩的平靜氣息,甚至沒有任何的強大的氣息波動,可是卻讓人打從必底感覺到一種強烈的危機感。
除此之外,殿前的階下,侍立著兩排穿著華麗的衣袍的少男少女,每排八人,皆是俊男美女,容貌昳麗出色,他們皆雙手捧著各種武器,雙目閉合,合彷彿僕人一樣恭敬在守護著龍椅上的男子。
司凌和林洋僵硬在站在宮殿門前,不敢冒然進去,想起已經跑進來的重天和小白虎,司凌忙在宮殿裡尋找,偌大的宮殿沒有什麼遮蔽物,很快便將之掃了一遍,駭然地發現兩隻妖竟然不見了。這宮殿只有這個入口,沒有其他地方了,它們不可能離開。
「小紅妹妹,能感覺到你主人的氣息麼?」司凌問小妖蓮。
「不知道,氣息很淡,主人好像不在這個空間裡了一樣。」小妖蓮有些遲疑地答道。
就在兩人驚疑不定時,突然背後一道殺機襲來,司凌扯著林洋直接避開,躍至一旁,很快便看到通過那處禁止而來的人。
「司道友!」霍暖玉驚訝地叫道。
司凌冷淡地頷道,目光看向出現在宮殿口的諸人,似乎人都齊了。比起司凌的淡定,尋到此地的修士卻有些不淡定了,驚疑不定地看著他們,一名蓄著鬍鬚的中年修士問道:「你們怎麼進來的?」
司凌心中千回百轉,淡淡地說道:「不慎走進來的。」
短短兩句對話中,彼此心照不宣。
不過也有心胸狹窄的人,冷笑一聲,說道:「怕是跟蹤咱們來的吧?」
司凌淡淡地看了說話的女修一眼,看她站的位置便知道是南海那邊的修士,而且與降央關係匪淺,怨不得會這般夾槍帶棍的。司凌冷冷地道:「難道你們三十幾位元嬰期的修士竟然沒能發現被人跟蹤了麼?」
聽出司凌話中的諷刺之意,在場好幾個原本心中懷疑的修士都有些尷尬,就算再好的隱匿法寶,也總會有露出馬腳的時候,特別是還有個金丹期修為的鬼修一起,若是這一人一鬼要跟蹤,也瞞不了他們所有的人。而且還有一個原因,他們之所以能進入此地,是因為持了特殊的令牌,才能通過這處宮殿的大門禁制,且那些令牌是上古時期流傳下來的,已被瓜分完,這人不可能會擁有令牌進來,或許真的如他所說的不慎進來的。
想清楚關鍵點,降央不得不再次感慨司凌就是個走了狗屎運的,沒有令牌也能讓他闖了進來。當然,降央不知道的時,司凌能發現那處月湖,還是因為司寒的引導,若是由他和林洋兩個亂闖,根本不可能發現那面古怪的月湖,進而發現月湖中有通往這處宮殿的另一個通道。
霍暖玉忙打圓場,說道:「我自是信司道友的,不知司道友幾時來到這裡的?」
「剛到!」司凌簡短地回答,視線移向宮殿前方那龍椅上的男人。
眾人的視線也移到那龍椅上的男人身上,用一種畏懼又貪婪的眼神看著他——身上的仙器。
司凌不著痕跡地觀察了一遍,發現這些人似乎對這殿中的男人的身份有一定的瞭解,臉上沒有任何疑惑,已經瞭然於心。至少不像他和林洋,雙眼摸黑,什麼都不知道就闖進來了,因為不知道,不敢大意。
這時,那三十幾名修士互遞了個眼神,然後極有默契地將霍暖玉推出去與司凌交涉,畢竟這裡的人中,就屬霍暖玉與司凌有交情。
「司道友,你……」霍暖玉臉上的表情有些尷尬為難,似乎不知道怎麼說一樣,勉強道:「不瞞你說,我們來此地皆是為了這殿中的東西,不知司道友你有何想法?」
霍暖玉心裡一片清明,若是司凌真的是跟蹤他們而來,算是違反了規則,他們可以合力拿下他,並不需要詢問他的意見,且這殿中的法寶也沒有他的份兒。或者沒有先前的救命之恩,他們也不欠他的因果,也可以直接將他斬殺以除後患。可是壞就壞在司凌這丫的在妖霧森林裡救了他們,欠了他一個人情,沒有人肯直接出手除了他讓自己沾上因果,以致於讓他們有些束手束腳,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聽到這話,司凌看了眼那男人身上皆屬於仙器的飾品,零零總總算下來,竟然有五十件之多,也不知道這男人到底是誰,真是太奢侈了,全身的裝飾物竟然用上仙器,莫怪吸引了這麼多人過來,連他先前看到時,都覺得一陣頭暈目眩,只覺得自己就像個土包子進城一樣,這些仙器快閃瞎他的鋁合金眼了。
所以,他們這是怕自己去搶他們看中的仙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