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歸途
當何聰再次出現在車隊眾人面前,並且付清尾款要求車隊按原計劃進行掩護,所有人臉上都被不敢置信佔據。
要知道這次貴族和靈魂爆發的鬥爭,大家都有目共睹,是多麼的慘烈,然而他們的僱主,一個奇怪的半人?異人?反正就是一個怪人,竟然在那種激戰中完整歸來?怎能教他們相信,可是事實偏偏又出現在他們眼前,所以他們只能乾瞪眼。
只有小花對何聰的平安歸來表示熱烈的歡迎,又見到居士,直覺就驚呼:“他就是你找的東西?”
“咦?!”
這可是大新聞,僱主說要進靈魂的基地取回屬於自己的東西,可並沒有說明是什麼,大夥一直懷著好奇心,卻想不到是這麼一個……台?機器人?
“居士,我就是要找他。”何聰滿足了小花的好奇心,拍拍這位明顯被答案砸蒙了的醫生,就走向大哥交代最後事項。
居士興味地打量著小花愣怔的臉,頑皮地擠了擠眼睛,拇指比了比正在專心說話的人,掛了一臉曖昧的笑:“你來晚了,他是我的。”
小花張了張嘴巴,欲言又止,最後還是委屈地癟著嘴,頭頂上的小花也可憐兮兮的凋零了。
“這一臉蠢笑是幹什麼。”
居士只顧著竊笑,冷不防腦袋被扇了一把,換他委屈地癟著嘴猛搔腦門,嘀咕:“不就是逗逗情敵嘛。”
聞言,何聰真是又好氣又好笑,瞥了小花一眼,拍拍他肩膀,率先往光狼走去:“走了。”
居士對傻愣愣的小花攤手,低嘆:“沒辦法,傲嬌什麼的最愛鬧彆扭了。”又趕在某人發火前,急步趕了過去,腦門上再遭受一擊,仍皮皮地諂笑著把人哄上車,留下瀟灑的揚手示意,光狼就只剩一道光影。
那真的是一台機器人嗎?
眾人心中留下疑問。
“沒問題,丹青的設計很不錯,自帶的能源循環系統,只要不是面臨極大危機必須使出80%或以上的能源,是不會出現缺乏能源的情況,不需要休息。”
就因為居士的坦白,二人日夜兼程,全速往方舟趕去。
居士負責駕駛光狼,何聰日間陪居士聊天兼與丹青聯絡,晚上要睡覺,即使他的身體可以調節,睡眠並非必要,但居士堅持要何聰按時睡覺,因為他認為那樣比較舒適,而何聰也無法反駁。
細心的丹青在設計居士的時候,已經考慮到半人都市關卡的問題,早已設計好資料,所以二人的回家之路暢通無阻,白天偎依在居士懷中聊天,夜裡抱著心愛的人趕路,即使是那麼的匆匆忙忙,何聰和居士卻認為這是至今為止最棒的旅程。
兩天後,在丹青的秘密接應下,二人進入方舟,卻無法靠近神殿,甚至與主神的聯繫也無從入手,神殿彷彿與外界完全隔絕。
他們急,丹青卻老神自在,涼涼地解釋:“三天前,神殿已經是這種情況,為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幾位族長一致同意封鎖消息。我想,大概是那位小明大人鬧的,可是現在也無從證實,情況有些詭異,我已經悄悄把那裡送走了,如果不是要等你們,我早也離開地球了。”話罷,那微翹的鳳目又帶著能把人活活融化的熱情死死盯緊居士,聲調徒地拔尖,細細的,壓抑的,亢奮的:“嗯嗯嗯~真美,我的手藝真是越來越棒了,好美好美。”
劍眉高高揚起,居士瞅著好友,雙手環胸,煞有介事地說:“唉,我整個都屬於聰的,你別想染指我玉潔冰清的身體呀。”
丹青熱情稍褪,受不了地翻白眼:“就這性格不好,說啥呢,你這身上有哪一寸我沒有碰過?”
“靠,你這還是人話嘛你?”居士很受不了這好友偶爾的白目,連忙往何聰身後躺:“聰,有變態。”
“我變態?你知道變態的定義嗎?”丹青冷笑:“哼,智障。”
未等居士回嘴,何聰淡淡地說:“一個變態,一個智障,烏龜配王八,不是很好嗎?”
烏龜瞠目,王八結舌,老半晌才各自撇開臉,堅決不和對方配在一起。
“對不起啦,聰,就是這傢伙特別滑稽,每次見面,我都忍不住吐糟。”居士急忙挽回愛人的心,用力抹黑好友,未等丹青申冤,神速轉移話題:“我看老頭子精得很,他可能知道我們要回來阻止,才故意切斷外界聯絡,那麼,我們在這裡乾著急也不行。”
居士說得在理,何聰逕自點頭附和,完全忽略丹青氣歪的臉:“的確有這種可能,小明太瞭解我,他不想讓我阻止。”
“也往好的方向想嘛。”居士低笑:“那是不是代表他也認為你有能力阻止他,或者他也知道不能拒絕你的阻止,嗯?”
樂觀的想法惹得何聰唇角微勾,他撫頜沉思,從他眼中漸漸堅定的神色,居士也知道何聰已經有主意,而且他大概也能夠猜到,心中直嘆氣。
“丹青,我們去見奉天,秘密地。”何聰眼中有著不容置喙的堅定。
居士哀嘆著,緊緊挨著何聰,問:“你想,如果我跟奉天說你已經是我的,叫他別妄想,有沒有用呢?”
何聰愣了愣,認真想想奉天的性格,不禁斜睨那張哀怨的小媳婦臉,反問:“你認為呢?”
居士明白了——絕對沒有用。
今天有一台機器人很想要躲在角落裡劃圈圈——為什麼情敵一個比一個難纏呢?
為保密,丹青以個人身份要求與奉天私下見面,若換作別人,在這個非常時期,奉天會拒絕。但是丹青曾經與何聰的關係親密,考慮到消息可能關係到何聰,他決定冒險見面。這一天深夜,在碧翠的仔細安排之下,雙方進行了會面。
“你有什麼原因必須要與我私下見面。”
奉天只帶著碧翠和黃泉,而丹青則帶了兩台機械人,當確定一切安全以後,丹青才說:“行了,把臉露出來。”
話音剛落,未等奉天三人明白,兩台機械人同時台手往臉上一撫,鋼鐵面具迅速收起,露出原來的臉龐。
呼地一陣風聲響起,奉天族長的椅子空了,何聰錯愕地側過臉,棕髮正絲絲編起麻花辮,有幾綹嬌柔地拂過他的臉頰,體溫傳遞是那麼的真切,摻著豐富情緒的擁抱,怎能教何聰不驚訝……這真是那根沒血沒淚的素菜嗎?
其他人也是傻眼,誰都知道奉天族長的理性高於一切,是一位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淡定帝,另外還是一名工作狂,估計方舟在下一秒爆炸,前一秒他還在考慮公事,但誰也沒有聽說過奉天族長有加入抱抱團的意思。
這是什麼?世界末日要來了?
“抱夠了沒有。”
酸溜溜的聲音從一側傳來,緊擁著何聰的植物系族長彷彿觸電般一顫,緩緩鬆開手,緩緩退開幾步,癱著臉,又是棺材板一樣的冷硬:“你沒事?”
打從被棺材板臉抽了一記,何聰不禁挑眉,就連居士佔有性地抱住他的腰也沒有注意,吐糟:“有事的時候都過去了。”
碧綠的眼眸中閃過一絲痛苦,但平板的聲音依舊冷靜:“我已經盡我所能補救這一切。”
“綠頭髮的事,不是你的錯。”何聰就事論事,聳聳肩:“而且也多虧他才讓我有機會救回居士。”
後者輕揚眉,醋味淡了,扯開笑容:“是呀,該說是因禍得福吧,雖然我還是很心疼。”
何聰瞥了居士一眼,再因為那雙碧眸中的複雜神色而稍稍困惑,但想到小明,就不准再耽擱:“奉天,我想你們也注意到神殿的不妥,以你的聰明,應該考慮到是小明的所為。”
“嗯。”奉天收起心頭複雜的感受,強定心神,回應:“早前我們已經進行調查,雖然不能確定游朗明的心思,卻也查出一些線索。根據方舟研究所的一些資料顯示,神殿曾多次向中樞研究所的生物系研究室索取資料,大多數關於基因方面的研究報告。”
“基因?”居士喃喃:“老頭子會不會想……不會吧?難道他想弄壞貴族的基因?”那老頭子不是曾經自稱‘進化之父’嗎?老頭現在不爽貴族,會像對付他一樣,對付貴族,也不無可能。
沒有價值,就摧毀。
果然夠傲。
可是沒有人欣賞這份狂傲,現場要數黃泉最為淡定,可以被封為淡定太祖以外,都被這瘋狂的猜想給驚住了,臉部有著不同程度的扭曲。
碧翠最為實際:“何聰閣下會提出與族長見面,是有辦法阻止游朗明,對嗎?”
何聰輕頷首:“對,讓我們見面,我就有辦法阻止他。”
“什麼辦法?”奉天問。
“小明不是個傻瓜,他是天才,只要我跟他好好說,他會聽我的。”何聰說。
“幼稚。”奉天不以為然:“他既然有這等計劃,又怎會因為你的只詞片語就輕易放棄?”
居士阻止何聰反駁,他聽出奉天的弦外之音,不禁問:“小奉天,以我對你的瞭解,你肯定已經做了什麼,對嗎?你一旦想好對策,就會毫不遲疑地實行,對嗎?”
何聰若有所誤,眉間皺褶也因為驚訝而舒張:“你究竟做了什麼?”
碧翠悄悄睞向族長,勸道:“或許,可以讓何聰閣下試試。”
奉天彷彿聽不見助理長的話,逕自冷聲回答:“我已經將情況向宇宙聯邦發出請求,即將對方舟神殿進行強制調查,一經查明,根據危險係數判斷,再考慮是否將神殿連同罪犯一同毀滅。畢竟關乎到整個種族的安危,犧牲是在所難免的。”
“哦。”丹青瞄向身側臉色比機械人面具更加鐵青的兩位,意味深長地說:“奉天族長,我懷疑你有自虐的嗜好。”
碧翠在旁邊忙不迭地點頭,黃泉隨手扶住他的脖子,目光始終沒有離開族長緊繃的下頜,向來惜字如金的他突然語出驚人:“我帶閣下進去。”
“嘎?”
惜字如金的人對淡定地抽後腿:“族長曾多次試圖說服游朗明,也被拒於門外,近期命令下屬秘密潛入神殿,與被囚禁的主神取得聯繫,只為了阻止一切,宇宙聯邦只是最後手段。至於自虐傾向,應該來自那隻手。”
順著那冷靜的視線,大夥兒齊齊瞄向何聰腰側那不安分的手,又齊齊木然地望向逐漸崩潰並露出赧色的冷臉,齊齊心忖:好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