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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化》第90章
  第八十九章:混戰

  神殿再度由主神掌握中,透過讀解游朗明的‘腦’,立即清楚了全盤計劃,只待一一拆解。主神讓神殿衛隊迅速行動,並在居士的建議之下主動聯絡奉天,獲取神殿外情報,計劃調解各族之間的矛盾。

  危機尚未解除,何聰是怎麼也不能放心,而且他要等著事情結束後拿迴游朗明的‘腦’,好找丹青把游朗明救回來。

  留在神殿等待期間,居士也沒有閒下來,他忙著把壞掉的機械身體打包,不知道他跟主神說了什麼,近衛隊並沒有搜查游朗明的房間,只有他在裡面鼓搗了半天,而經歷這麼一天身心俱憊的何聰根本沒有注意到,只是靜靜地呆在角落裡把玩手上的小圓球。

  是游朗明變了?還是他一直以來從未真正瞭解過這位發小?

  若說小明所做一切犧牲,何聰並不感動,自然是不可能,但是過分偏激的思想又令他很是頭痛,這與他所嚮往的自由且平凡的普通生活,根本背道而馳。他不能放棄發小,可他又該怎樣去改變一個人的偏執?若有那麼容易,那就不會出現偏執狂。執念往往害人不淺,但看透並從中脫離的人,又有多少?

  何聰捺不住心中煩悶,抓亂了一頭黑髮,大概再也沒有比這更令人頭痛的事情了。

  禍不單行大概是指這種狀況,當何聰為小明而心煩不已的時候,奉天帶來了一道驚人消息——不知道是誰把‘零號純種’的所在透露給各族長,於是各族包圍神殿,誰也不願意放棄這塊肥肉,又或者讓別的族系搶去。

  奉天嚴肅的話音透過立體顯像傳出:[你必須立即離開,碧翠已經準備好接應船艦,黃泉仍在神殿內,他會掩護你。]

  何聰回頭一看,果然見到黃泉及那十名曾經脫隊的隊員等在身後,似乎並沒有受傷,何聰著實鬆了一口氣,未等他表態,主神已經將手中小圓球遞給,何聰接過它,仰首打量那張精緻卻無神的臉龐。

  主神空洞的黑眸始終注視著小圓球,不帶情感的聲音平靜地吐出一句話:[從秘密通道離開……父親需要你的諒解。]話落,不該出現門戶的地方,卻冒出一條通道。

  何聰狠狠地咬唇,把兩顆小圓球收起,回頭招呼上已經把壞掉機器身體裝箱並扛上的居士,在黃泉小組護送下自秘道離開。秘道出口雖然逃出各族監視範圍,卻也和安排地點有一段距離,各人啟動自帶電磁推進器,一行人無聲無息地飆向前方。

  四周安靜得嚇人,沒有人敢有半點鬆懈,時刻保持著警惕。事情果然不順利,他們的行蹤還是被發現了,幸好前來的包括植物系的士兵,不知道奉天是怎麼樣攪和這件事的,總之各族士兵並不團結,他們一邊追趕‘零號純種’一邊對付非自身族系的‘敵人’,情況很是混亂,也正好情況如此,在黃泉小組負責掩護下連打帶跑,何聰才不至於被捆起來帶跑。

  但是再好也不過如此了,打雁的故事教訓我們,要商量該怎麼烹調獵物,就要先把它打下來,冷靜理智的貴族深明此道,所以他們混戰歸混戰,卻沒有跟獵物拉開距離,甚至偶爾會合力把人留住。更糟糕的情況也不甘寂寞地發生了,有指揮官認出護送何聰的是植物的黃泉,一下子喚醒了危機感,覺得‘零號純種’已經在植物繫手中,妄想到各種植物系稱霸各族的情景,頓時打了雞血似地,同仇敵愾一致攻擊植物系各人,把何聰等人鬧得焦頭爛額。

  有人流血,有人倒下,有人還在堅持。

  “怎麼辦?”何聰確定自己已經儘量去驅趕這些追兵,這是一場戰爭,而他就是要被搶奪的對象,在這種情況下他根本顧不上留不留情,他不知道有誰死在他手上了,也數不清有誰傷在他手上了,但是後人仍舊前仆後繼,他真想知道什麼時候才該結束。

  居士手下也沒有閒住,他一邊張開電磁護盾為何聰擋去傷害,一邊出主意:“估計奉天要壓制其他族系的主力,他是騰不出手來了,但是再這樣下去,我們也逃不掉,把碧翠那邊的人調出來支援吧。”

  黃泉開始仍擔心何聰的安危,但是眼見何聰該打的時候並沒有手軟,還有百發百中的準星著實駭人,半點不含糊,才騰出心思來考慮居士的建議。

  的確,他們的任務是把人送上飛船並離開,可是依照此時情勢,人能不能安全上飛船還不肯定,上去了能不能逃出大氣層更成問題。

  結論只有一個——他們的任務就是讓何聰逃離現狀。

  冷峻的表情浮現決心,黃泉迅速連接碧翠,簡單提出要求,以碧翠的才智完全不需要贅述,已然作出明確回應。

  碧翠來得很快,他親自帶領一支武裝隊伍趕來,遠遠就瞧見在頭日光下亮眼的銀髮。援兵在裝備上比黃泉小隊強多了,畢竟黃泉小隊原來只為了幫助何聰潛入方舟,一切從簡,以輕便敏捷為首要,但碧翠的小隊是為掃除障礙而設,意義可不一樣。碧翠的到來緩和了何聰一行人的窘況,卻也改變不了敵強我弱的基本局勢,畢竟是以一敵眾。

  碧當機立斷,把手下隊伍指派給黃泉以後,他來到何聰身邊,把自己乘座的戰用電磁車給了何聰和居士:“二位快走,我已經設定導航,馬上到目的地乘坐飛船離開地球,丹青在船上等著。”

  情況危機,向來優雅多禮的碧翠此時也顯得有些急,淡粉色眼眸頻頻朝戰亂處望去,追逐那一抹包裹在黑衣之下的矯健身影。

  這時候大戰已經越來越懸乎,至少在何聰眼中,是這樣的,除了一大堆現代科技武器,貴族戰士們更不甘寂寞地將自身進化發揮得淋漓盡致,眼看著,就是一群妖精在打架——凌亂。

  我方有黃泉,敵方也有悍將,黃泉是雙拳難敵眾手,忙得不可開交,有一瞬間大家都以為他是躲不過蟲族自背後劃過去的螳臂,但他躲過了,背後劃出一道血口,他臉上依舊波瀾不興,那血流的也彷彿不是自己的,往後挑踢,把那卑鄙的價襲者踢到半空,補上兩槍,估計不死也就剩下血皮了,摔落地面後再被無情的戰士湧上踐踏,彷彿能看見他的魂離體。

  整個過程也就三秒,碧翠第一秒心驚,第二秒抿唇,第三秒動手按掉磁力車的啟動鍵,何聰和居士就隨著車子飆開。

  二人都沒能反應過來,只能看著後視窗中那道義無反顧地衝進戰圈的修長身影,渾濁的煙塵詭異地閃出絲絲流光,有人在半空中被切割成肉塊。何聰記起來,碧翠似乎擅用某些堅韌線,但他從未曾想那過個全身透著清新味道的人,竟然也有這麼下手狠辣的時候。

  居士似乎能看穿何聰的想法,於是故意輕鬆地低笑:“碧翠是個人物,必要時候,他必不會手軟。”

  何聰輕輕頷首:“我希望他們能平安。”

  “我也是。”居士說著,從何聰腋下探手將速度調至最高,車子風馳電掣,趕往目的地。

  何聰默默地摸著兜裡兩顆小球,猝地冒出一句:“我會把小明修好。”

  居士愣了愣,低笑:“好呀,我陪你。”

  “不勉強?”指腹輕抹球面,何聰狀似平靜地問著。

  “我不會丟下你一個,當然,你要是考慮得不夠,我的提點,你會聽嗎?”

  並非全盤否定,也不是盲從,迂迴地引導嗎?何聰不自覺挽起淡淡笑意:“我會。”他想不到拒絕的理由。

  居士也提起唇角,只是後視窗中顯示的畫面令他眸間擠緊了眉頭,他低聲暗咒“該死。”追兵來了,他原以為黃泉加上碧翠,可以堅持更久,那倆人是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實在顧不上考慮更多,居干將可聰的手放到車把上,語氣不容置喙:“你先走,我會跟上來。”

  何聰也注意到狀況,才張開嘴,又狠狠咬唇,他很想留下居士,但是他更明白自己是爭鬥的源頭,留下來只會讓一切白白犧牲,甚至拖後腿。他不能這樣,所以他只能強迫自己不去關注後視窗中瞬間展開的激烈戰鬥,全速逃離追捕。

  原來還有居士,此時卻剩下獨自一人,何聰內心的不安在抗散,寂靜的四周未能沉澱他一顆混亂的心。他從不敢面對自身懦弱的一面,總是豁盡全力維持冷靜與堅強的表相,直至此刻,對游朗明的背叛,對居士的離棄,像兩支鋼爪,狠狠地扣入,撕裂他的心臟。

  他真希望這是一場夢,但是睜開眼睛不再是一萬年前的叢林,而是溫和的游朗明,冷著臉的奉天,溫柔的碧翠,沒有表情的黃泉,小花,小貓咪,一張又一張或陌生或臉龐,帶著安逸和愉悅的表情……還有愛笑的居士,是和平的未來世界。

  控制不住心神渙散,當何聰注意到危險,他已經無法避免與對方的劇烈撞擊,不知從哪來的戰用機車趕上了他,以車身相撞,似乎還用矛鉤將兩輛車身連接。

  此刻何聰本能地動手解決對手,可是對方並不似之前的士兵,為了活逮他,總是有所保留,對方是全然的拚命,所以何聰的攻擊雖然傷了對方,卻也無法避免受傷。

  好不容易看清楚對方的臉,何聰驚呼:“歐健文?!”

  打從殺死複製人歐健文以後,這變異的歐健文似乎也瘋了,此時臉上帶著狂亂的獰笑,兩行淚卻劃過臉頰,濕了衣襟。他盯著何聰,那眼神充滿著怨恨:“都是你,都是因為你,要不是因為你,就不會有那些實驗,我也不會變成這樣。”

  話落,歐健文佈滿鱗片強而用力的手臂桎在何聰的脖子上,強橫的力道幾乎要把它掐斷。何聰只來得及阻止歐健文執槍的另一手,把槍口扳離自己的額頭,但掐著脖子的手不斷施力,他幾乎能聽到骨頭嘎吱作響,窒息的感覺也很難受。

  失控迴旋的車子撞上石頭停下,趁著撞擊的瞬間,何聰掙脫桎梏,躍離歐健文身邊。幾道激光束自他身側劃過,擊出一道焦黑。何聰明白歐健文已經瘋狂,將全部的錯都歸咎於他,對一個瘋狂的人如何講理?他毅然掏出激光槍還擊,試圖挽回劣勢,可惜瘋子是不可理喻的,即使受傷,即使可能會死,歐健文卻義不反顧地往前衝。

  何聰打錯了主意,還擊的過程給了歐健文再次欺近的時間,他被狠狠撲倒在地,腦袋直接撞向地上石塊,幾乎失神。當他緩過來,歐健文緊緊貼著他,就像一塊狗皮膏藥,怎麼也掙不開。已然瘋狂的歐健文不住在耳邊嘮叨著,各種意義不明的低語,何聰只覺發皮發麻,努力在身上尋找可用的武器攻擊對上。

  何聰即將摸上激光劍柄,歐健文陡地抬起頭,被血污毀壞的清雅臉寵上,一對帶著狂喜和快意的眼眸彷彿閃爍著光芒般珵亮。

  “是你逼我的,是這個世界逼我的。”

  擲下令人摸不著頭腦的話,歐健文突然鬆手挖開自己的胸膛,露出一塊藍光界面,而不知是為何,這界面突然轉換為紅光。

  靈感不知為何生起,何聰伸向劍柄的手掏向一另個兜裡,用盡全身力氣將小球擲出,與此同時歐健文肆意的狂笑聲被身體深處爆發的力量淹沒,帶來絕望的毀滅和破壞。

  轟……

  四濺的腥紅撲上小球,氣流推動它們,骨碌碌地在凹凸不平的地面滾遠。

  [啟動——]

  游朗明重見光明,掠過幾道人影,沒有找到自己最在意的人:[聰呢?]

  沒有人回答他,那些人只是默默地看著他,包括主神和那個臭小子。他生氣了,正要走近那幾個人逼問,卻終於注意到自己的情況。他現在不是人型,而是一台只能擺著的機器,他被放進一台只能擺放的電腦內,強行喚醒了。

  [你們這是什麼意思!]他感到惱怒,也知道何聰為什麼不在這,要不然他絕對不會受到這種對待。他瞪視……好吧,他根本不能瞪人,他只能提高音量表達他的不滿:[你們倆,就這麼對待自己的父親?我要見何聰!]

  好半晌以後,棕髮披肩,嚴肅表情也無法掩飾臉上憔悴的奉天上前,冷聲說:“何聰已經死了。”

  [什麼?!胡說!]游朗明根本不相信這樣的謊言,沒有人比他更瞭解何聰的身體,根本沒有任何方法可以殺死那奇特的身體。他把幾人臉上的哀傷收在眼裡,不得不讚嘆他們的演技:[哼,你們以為我會相信嗎?我會找到他的。]

  失去笑容,神色陰鬱的居士突然挽起一抹冷笑,像是報復,又像要找人分擔這份沉重,他冷酷地宣佈:“聰死了,你在歐健文身上安裝的病毒炸彈,害死了聰。”

  游朗明頓了頓,笑著反駁:[說得真像那麼一回事……那是對付貴族的。]

  “那麼,你確定那個病毒對聰沒有用嗎?”居士也笑,卻笑得悲涼:“你計劃讓歐健文在金星研究所散佈病毒,卻不管歐健文已經瘋了,他把所有一切的錯都歸咎於何聰,所以他做了,他用身上的炸彈把自己和聰一起炸成了碎片。以往……聰就是炸成灰,也會好過來,但是這一次除了在現場撿到他的碎片,我們什麼都沒有找到。”

  [……]

  “抱歉,這一次,他沒能活過來。”

  奉天驀地轉過身,領上黃泉離開,擱下一個堂皇的理由,卻留下狼狽逃走的背影:“我該去迎接康復的助理長了。”

  居士側眸看一眼,垂眸反省自己的憤世嫉俗,沉著臉,一言不發。

  主神微微歪首,目光在居士和游朗明身上來回,企圖安慰:[生物都有死亡的一天。]

  可惜不太成功,二人依舊沉默。

  [他真的死了?]

  半晌後,游朗明問,居士往虛空中一擺手,被衛星紀錄下的過程重現,雖然缺乏聲效,卻足夠令真正愛著兩個人感受到撕心裂肺的痛楚,居士不忍地別開臉,游朗明卻始終沉默著。

  一天過去,他不相信何聰真的死了。

  一週過去,他不相信那是他的錯。

  一月過去,沒有人再與那座沉默的機器交談,主神忙於調解各族平衡,居士似乎很專心地研究機械。

  整個月過去,居士再次站在這台機器前,開口:“我會修復原來的身體給你用,但是加裝了遙控裝置,如果你使壞,神殿可以中止你。還有,我刪除你腦中關於病毒美容的資料,相對地……你得到了自由。”

  久久以後,機器平板的機械音響起:[你是誰?爸爸媽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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