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認知一
「白,我回來了。」貝北還沒進門就扯著嗓子喊開了,他早就從母父和父親那裡知道林白懷上崽崽了,初聽到這消息把他震的五迷三道的,他非常清楚林白來歷,跟他一樣是雄性,怎麼可能會像他們部落的雌性一樣呢。
後來還是父親讓他多觀察和留意小白的變化,為了驗證這個錯誤,他就經常趁林白睡熟後偷瞄他的肚子,還經常的把手掌放上去感受,一宿一宿的不睡覺盯著鼓起的腹部,直到確認裡面真的有小崽之後他真的是又驚愕又不知所措,竟然被這個已成的事實震嚇的暈暈乎乎的,他無數次的捫心自問,難道這也是獸神賜予他的禮物麼?
自此對待小白的事情上比以往更上心,磕到碰到一點他的心都能提到嗓子眼兒,稍微出去一會也得讓小白躺床上,必須他回來才能下炕,可林白要是那麼聽話的人也就不至於跟他老是吵架了。
此刻,不聽規勸的林白就坐在客廳裡,滿面烏雲密佈,眼睛像刀子,誰進來就把誰給劃上幾道子。
「白,你怎麼……」看到面色不善的林白,貝北識趣兒的將話嚥下去,轉而興高采烈的獻媚,「白,你看,我去東邊的山裡給你摘的,我用雪搓過來,很乾淨,我給你放在灶台上,暖一暖你在吃。」
林白沒搭理黑豹子,白了他一眼,繼續乾坐著運氣……
心裡不斷的衝擊,是這個傢伙,是這個傢伙,可是轉過頭來想,一個巴掌拍不響,要是沒有自己的認同與放縱,黑豹子就是憋死也不會強行與自己上床的,
「啊……」林白雙手揉著頭髮悲憤的痛嗷一聲,難道真的懷孕了?可是這簡直是天方夜譚,他一個貨真價實的純爺們怎麼可能具備這功能啊,難道是他家祖上流傳下來的?可從沒聽他爸爸說過啊,連那些親戚朋友也都沒透露過絲毫這方面的消息啊。
那難道是來這之後體制改變了?莫名其妙得多了個傳承後代的能力?他仔細回憶著自己來到這裡之後的身體變化,不放過任何一個細微之處,最終頭痛欲裂的萬念俱灰得出結論,那就是他真的成了這片大陸上雌性中得一員!
別看林白想著這麼多,實際上這是他這麼多天的總結,所以剛才那一聲無助的吼叫聲實際上就無力回天的宣洩。
尾音還沒消去,貝北就忙不迭的跑到他身邊了。
「白,你怎麼了?是不是哪不舒服?」貝北小心翼翼的將林白的腦袋從他的雙腿間捧起,宛若珍寶一樣,呵護備至。
「是真的麼?」聲音欲哭欲泣,林白紅著眼凝視著這個俊朗陽光的男人,好想聽他說不。
什麼是真的?貝北不用猜就知道他問的什麼,看到這樣脆弱不堪的林白,他的內心一陣絞痛,可貝北不想欺騙林白,無論什麼緣由他都不要對他說謊。
貝北用拇指摩挲著他親吻過無數次的細嫩的臉頰,慢慢的貼近圓潤的臉,兩人鼻尖對鼻尖,貝北微微側頭溫上林白的雙唇,這是沒有*的吻,這是帶有歉意的溫情的勇敢的不會放棄的融合。
一吻結束,林白淚眼朦朧,身體輕顫,這是回答了麼,為什麼他好像掉入了冰窖一般。
「白,對不起,我們會永遠一起的對不對?你不會離開我對不對?你……會接受他,對不對?」貝北不敢去看林白,這些話是緊挨著他的耳朵說出來的,沒有人比他現在更害怕失去了吧。
林白緩緩地閉上眼,傾靠在貝北的肩膀上,無語凝噎。
*
「蓮蓮,你說小白會不會生個小雌性啊,跟他一樣漂亮的?」樂巧側身躺在自己家的火炕上,手裡把著一個紅紅得果子轉圈,這是貝北剛給他送過來的。
「要是真生下一個也挺好,咱們家都是獸人太多了。」蓮蓮手裡縫著一件黑色的獸皮大衣,這是他給小白做的,那孩子肚子大了,尋常衣服穿不下,這件比以往的都要厚實肥大。
「不過我估計他生得時候肯定比咱們要疼。」樂巧皺了皺眉毛,苦惱糾結,這事他也沒有辦法,只能希望小白能挺過去。
「他應該在你一個月後,到時候你也可以下地了,咱們提前準備。」
「嗯,把族醫也叫來。」
「你這兩天感覺怎麼樣?」還有不到一個月缺日就生了,巧巧最近都不下炕了。
「還行,沒什麼感覺。」都生了三個了,早就生出經驗了。
「你這次到胖了不少呢。」
「嘻嘻,好吃的吃多了唄。」
咚咚咚……敲門聲
蓮蓮站起來衝著門口問道,「是誰啊?」
「哦,是蓮蓮麼?我是思華,你在這啊。」思華是過來看巧巧的,他家卡卡今天開始守衛,家裡沒什麼事,就來坐坐。
「是思華,我去開門。」蓮蓮放下手中的東西,整理下衣服就往外走。
「快進來,外面冷吧。」蓮蓮開門就笑,隨意聊著。
「外面冷屋裡暖和,今年咱們可好過太多了!」就自己所知連部落裡最困難的家庭都能每天吃上肉呢,這要在以前根本就不敢想啊。
「外面不下雪了吧。」思華進去後,蓮蓮扒著門框往外看,他來的時候雪花飄的勁頭可足呢。
「嗯,小多了,哎,你快進來,外面冷。」思華拽拽蓮蓮的胳膊不讓他出去。
「你們幹啥呢,快進來,我一個人太沒意思了。」樂巧趴在炕頭上抻著個腦袋看著門口的兩人,他就是待不住,還沒一分鐘呢就發悶了。
「來啦來啦」思華滿面和悅的大聲應著。
「你快躺好!」思華一見樂巧趴著急忙略帶嚴肅的說他,就怕他壓著肚子的崽子。
「沒事沒事。」樂巧漫不經心的坐起來,他這個時候的肚子大小才像一個月以前林白的肚子。
「你們這是做什麼呢?」思華見炕上的攤著一大塊質地非常柔軟的皮子,不客氣的抖起來看看。
「這是給小白做的衣服。」蓮蓮就著他姿勢把衣服上下抻一抻,就剩下一個袖子邊了,在加固一圈袖子邊就完工了。
「真漂亮,蓮蓮的手藝就是榜。」思華誠心誠意的誇讚,十分佩服。要說他們部落裡哪個雌性的手最巧,那當然是非蓮蓮莫屬。
「怎麼小白沒在這?他的肚子也大了吧。」小雌性一來部落就懷孕了,大家聽到這個消息都羨慕的不得了,要不是蓮蓮和樂巧對外說小白喜靜,估計他們家每天都斷不了人。
樂巧坐了一小會兒就感覺腰酸腿漲,只好換了個側躺的姿勢,聽到思華的問話,他神采奕奕的驕傲的說,「可不是呢,外面下雪我們讓貝北照顧他,那孩子閒不住,都大成那樣了還每天做這個做那個的呢。」
思華一聽連忙不贊同的說道,「第一次懷崽崽可得仔細著點,哪能還只顧著他的喜歡啊。」頓了一下又說道,「不過小白是個懂事的孩子,他呀知道輕重緩急,不會讓你操心的。」
樂巧和蓮蓮聽他這麼說嘴上哈哈的應承著,心裡真是無可奈何,小白確實好,可那個性子也著實讓人著急,太固執,太堅持己見,到現在還不認為自己是懷孕了呢,難道非要等生下來才面對現實麼,哎,兩人也是有口難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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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白經歷過大徹大悟之後帶著惆悵的情緒趴在貝北的身上睡著了,貝北怕窩到他的肚子不舒服,就輕手輕腳的抱著他回臥室。
又擔心他穿著衣服睡覺會累到,然後一點點的給他脫了衣服和褲子,直到脫的光溜溜的才算滿意,瞇著眼看著那些暗色的交-歡後留下的痕跡,深呼一口氣,穩穩神,俯身親親林白的嘴角拍拍他的肚子,光明正大的窺探著胯間的歪著腦袋的小東西,還用手撥楞了幾下,小東西不給面子仍舊蔫頭巴腦的下垂著,貝北舔舔雙唇嚥下口水,極其不捨的給他蓋上了乾淨的棉被,留戀的在炕邊坐了一會才出去準備午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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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對了,我昨天去茵茵那了,哎,你別說小白啊真是太厲害了,現在虎子已經能下地了,拄著個棍子幫茵茵幹活,精神也好多了呢……」思華興奮異常,吐沫橫飛,想把自己知道的都說出來,他心裡留不住話,再說這是多麼振奮人心的消息啊,值得再舉辦一次狂歡呢。
「外面是有人喊我麼?」樂巧被思華念叨的昏昏欲睡,猛然間感覺到一絲異樣的聲音,瞬間清醒過來,眼珠轉轉,覺得好像是有人在叫他的名字。
「嗯?」思華嘎然而止,立刻歪過腦袋聽外面的動靜。
蓮蓮疊好大衣放到炕裡邊,拍拍身上的細毛說,「我去看看。」
「我也去。」思華的動作比聲音還快。
蓮蓮一開門看到的是一個年輕的雌性,他仔細想了想,對方應該是住在部落西邊,年紀比他小,好像是叫花花,他後面還跟著一個藏起腦袋卻露著大半個身子的小獸,他們平時和這個雌性沒有過多的交集,連點頭都算不上,不知道這次有什麼事。
「是花花吧,有事麼?」蓮蓮淡淡地笑著,思華站在蓮蓮身側,目光中也帶著詢問。
花花早就知道蓮蓮和樂巧是好朋友,在這能碰上他也沒意外,想到樂巧的身子不方便,也就理解了為什麼出來的是這兩位了,所以他也沒猶豫,開門見山的說,
「蓮蓮哥哥,巧巧哥哥在家吧,我找他是有事情的。」
蓮蓮挑眉,笑意不變,「那就進來吧,巧巧在屋裡呢。」
「嗯……」花花想了想說道,「我就不進去了,在這說也一樣。」不熟絡的雌性間不會隨意的進對方家裡的。
「可是……」蓮蓮故意停頓。
「我跟你說也行,你在轉給巧巧哥哥聽吧。」花花一臉為難的輕音說道。
「那行,你說吧,一般的事我都能做主。」什麼轉不轉的,蓮蓮走兩步下了台階站在花花前五步遠的距離。
思華也大步跟著,他是好熱鬧的人,哪也少不了他,不過這個雌性他不喜歡,怎麼有種藏著掖著的感覺啊。
花花也不墨跡,轉身攬過身後的小老虎,推到兩人之間,指著後腿處一塊巴掌大的掉了一層毛皮的地方,難受又心疼的說到,「蓮蓮哥哥,你看看這,這是巧巧哥哥家的貝殼給咬下來的。」
蓮蓮和思華看著一塊露出鮮肉的後腿,紛紛皺起了眉頭,心中不免疑惑,貝殼性子天真,活潑好動,跟部落裡的年紀相仿的小獸人們都能玩到一處去,從小到大沒有發生過爭執和打架,當然了偶爾的挑戰不算,那都是有規則可循的。
蓮蓮溫和的摸摸小老虎的頭,柔聲說,「這是貝殼給你咬的麼?你們打架了麼?」冬季四處白雪皚皚,這幫崽子想跑鬧都沒地方去,平常也就是聚集的部落的中心廣場上玩玩。
「嗚嗚……」
小老虎的體型比貝殼小一圈,眼中都是挫敗和沮喪,也沒回答蓮蓮的話,只是嗚咽幾聲。
「怎麼回事?」樂巧穿著大衣打開門,他在屋裡等了半天也不見人回去,總覺得有事,靜不下來就出來看看。
「你怎麼還出來了?快回去。」思華氣急的大喊一聲,要是滑到可怎麼辦,嘴裡嗤著他,腳下卻快走幾步上前扶著人。
「巧巧哥哥,你當心點。」花花見人出來了,面上也笑了幾分。
思華沒容花花繼續說,就辟哩叭啦的把才纔的事情又敘述一遍。
別看樂巧平時總是對貝北和貝殼又打又罵的,可是決不允許外人隨意的污蔑和欺負自己的小崽。
思華話音一落,只見樂巧似笑不笑哼一聲,眼角上挑,口吻嚴厲,「小老虎你告訴我,到底你和我家貝殼發生了麼?這是他打的麼?」
「嗚嗚……」黑白條紋的小老虎低著頭,蹭蹭爪子,他感到好丟臉,好羞人,他不要說。
眾人見他這表現,明顯就不像是花花說的那樣,但也不能輕易的把人打發了。
蓮蓮代替樂巧做決定,「我去找貝北,讓他去叫貝殼,等到齊了之後再評辯是非吧。」又看了看花花,道,「外面冷,小獸人這個傷是不是先應該去找族醫呢?」
花花本來見自己崽子受傷回來就心疼的要死,一聽是東邊的貝殼咬的,立刻抓著獸就來找說法了,這會兒蓮蓮提起來他才想起應該先上藥,也暫時管不了其他的了,說了聲一會來就拉著獸走了。
「我去跟著,不讓他亂說。」思華拍拍樂巧的手跑步跟上去。
「我還以為是什麼大事,殼子不是淘氣的小崽,咱們先進屋。」蓮蓮攙著滿面怒容的樂巧,有撫著後背給他順氣。
還沒等蓮蓮去找貝北,他就叼著兩個包袱飛來了,這是昨晚小白蒸得甜饅頭,說好早上就拿來的,結果他給忘了,剛才做飯才看到,這不,馬不停蹄的就送來了。
「這一包是蓮蓮叔叔的。」貝北一進屋就指著其中的一個包袱說道。
「你來的正好,我還要去找你呢?」蓮蓮把兩個包袱放到炕頭溫著。
樂巧插話,鬱鬱不樂地說,「你弟弟跟人打架了,把對方的後腿給咬下來一塊肉,人家找上門了。」
「啊?」貝北有點找不北,貝殼打架是常有的,可他們那叫訓練切磋,從不會傷到對方,他不確定的追問,「會不會弄錯了?」
「我們也覺得中間有誤會,你先去找貝殼回來,再讓他的小夥伴一起過來。」他們都可以作證,「對了,小白呢?」蓮蓮回身拿過大衣,一會讓貝崽給帶回去。
「他睡覺了,我現在就去,馬上回來。」焦急的兩步跑出門口,黑光一閃躍上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