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機甲白鯨

　　艾德森愕然地看著單膝跪地的丹澤，目光逐漸變得深邃，慢慢地，他也跪在了丹澤的身前。

　　而丹澤，從開始的猶豫，慢慢變得堅定，又隨著時間的推移而難過起來，現在，又因為艾德森的舉動而錯愕不解。

　　“對不起，丹澤。”

　　丹澤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

　　“丹澤，我會是你永遠的依仗，就像我們在薔薇星互相扶持的日子，很多話我現在無法告訴你，只是現在我無法答應你，不是因為我的愛不夠濃烈，而是現在的形勢還是那麼嚴峻，戰爭，從未結束，我們在沒有足夠的力量之前，只會成為彼此的軟肋。”

　　伯德三世自殺身亡，但是他的王后與兩個兒子不知所蹤，同時消失的，還有王宮中數之不盡的財寶，宇宙太大了，誰也不知道他們會去了哪裡？還有這十幾個公爵中，當時有的中立，有的偏向新銳軍，但是還有的是站在帝國一邊的，只是聯邦建立後，不想落下弑殺的野蠻之名，才沒有斬盡殺絕。

　　幾乎每一個大公爵，都有不少的私軍，這也是弗蘭西斯決定讓這些貴族加入政治，而所有議員都表示默認的原因，如果這些人聯起手來，也許會比伯德三世更可怕。

　　現在因為老肯迪和小肯迪的緣故，貴族和政府也算有了聯繫，但是如果自己和丹澤公佈婚訊，造成軍部與貴族親密的假像，局勢必然會緊張進來，有人渾水摸魚的話，結果會很可怕。

　　艾德森認真道：“我親愛的丹澤，我向你起誓，未來某一天，我們會舉行全聯邦最盛大的婚禮，相信我，沒有人比我更期待那一天的到來。”

　　——而到時候，求婚的人會是我。

　　“求婚”事件告一段落，丹澤的緊急訓練繼續。

　　十幾天後，丹澤已經不再需要艾德森的每日按摩，艾德森有些煩惱，暗暗考慮要不要加大丹澤的訓練量。

　　丹澤力量提升後，搏擊訓練和劍術都有了些成績，他已經可以和伍德老師過幾招了，但是他不知道每次對打伍德總是比他更緊張，因為伍德總是擔心自己一腳就可以把瘦弱的公爵踹飛，每次只敢用三成的力。

　　好在這些都可以在進入學校後繼續學習，他現在只是掌握入門的就夠了，現在考入弗爾斯特的學生名單已經確定了，今年入學的學生不算少，足足有兩千一百人，軍校中總是男生多一些，今年入學的女生不到四分之一，只有不到五百人，而且據往年的經驗，很多女生更願意去機甲護理系和機甲製造系。

　　不約而同的，艾德森和丹澤想到的都是普通軍事指揮系。

　　這三個專業在一年級上學期都會進行軍事體能訓練，只是程度略有不同，不會接觸到機甲，所上的課也只是相關的小課程。

　　丹澤下午訓練的時候，因為艾德森去忙學校的事情，是自己練習的，結束後他摸了摸自己的胳膊，欣喜地發現半個月來自己好像有肌肉了，這讓他興奮地給自己延長了半小時訓練，最後疲憊地泡澡。

　　可以自動調節水溫的浴缸輕柔地吐著泡泡，丹澤不知不覺睡著了。

　　丹澤夢見了艾德森。一個和自己所熟悉的完全不同的艾德森。他和蒼鷹渾然一體，舉著長劍，身前身後是很多不同的巨人，虎視眈眈地盯著他舉著不同的武器，他透過蒼鷹看見艾德森渾身是血，但是目光滿是輕蔑，他不屑與身邊這些人戰鬥。圍攻的巨人們層層拿著武器圍上去，蒼鷹像雄鷹一樣躍起來，長劍飛舞著，電石火光，雷霆萬鈞。

　　轉眼間，大地上只剩下了他一個。

　　丹澤想起來，艾德森是聯邦的戰神。

　　丹澤醒過來的時候是躺在床上，艾德森看他醒了，微微笑了一下，問：“餓嗎？”

　　......一點兒都不餓，丹澤摸摸肚子，他注意到自己只穿了一件浴袍，頭髮是幹的。

　　艾德森招招手說：“跟我來。”

　　丹澤迅速換上了一套家居服，跟著艾德森一路出來，直接到了機甲訓練室。艾德森打開門，丹澤意識到了什麼。

　　“從今天起，白鯨是你的了。”艾德森遞過來一把智能鑰匙。

　　“......可是，我還沒有通過......”

　　“生日快樂，丹澤。”

　　丹澤一愣，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資訊表，原來今天已經是九月中旬了。

　　艾德森看著白鯨，“我相信你會通過測試的，白鯨是我送給你二十歲的生日禮物，在你的實力提升後，也許白鯨會配不上你的能力，我期待你把它淘汰的那一天。”

　　丹澤想著自己的夢，他不知道艾德森在戰場上是什麼樣子，但是毫不懷疑，他一定是最耀眼的，現在，艾德森也對自己這麼自信，他送給自己白鯨，卻期待著自己超越白鯨。

　　“謝謝你，艾德森，這是我二十年來收到的最珍貴的禮物，我會好好珍惜他的。”

　　“自己上去試試。”

　　丹澤深深地看了白鯨一眼，用力地點頭，按動了開始，機甲門滑開了。丹澤後退一步，助跑著跳躍起來，到白鯨的膝蓋上雙手用地，站在了上面，之後穩穩地走了進去。

　　......雖然沒有艾德森瀟灑，但也不錯了。

　　丹澤自己站在操控臺上，回憶著艾德森的教導，按動手柄和按鈕，讓白鯨站了起來，然後試探地走了幾步。

　　成功了！丹澤又試著做了幾個簡單的動作，揮拳、踢腿......但是他現在無法做到邊移動邊攻擊。

　　此時，艾德森登上了蒼鷹。

　　蒼鷹動作很穩，幾步走到了白鯨的面前，在機甲裡，丹澤只能看到蒼鷹的面部，卻忍不住想，此時的艾德森，臉上一定是十分認真的表情。

　　“蒼鷹請求通訊，是否接通？”耳邊傳來白鯨內部機械的聲音。

　　“接通！”丹澤道。

　　“丹澤，”艾德森的聲音透過機甲的傳聲系統傳遞過來，“試著攻擊我。”

　　丹澤緊張地點頭，過了一會兒意識到艾德森看不到，又道：“好。”

　　艾德森和蒼鷹就站在眼前不動，丹澤揮拳，蒼鷹的頭部卻迅速偏了下，速度快到丹澤的眼睛都捕捉不到。

　　“繼續！”

　　丹澤深吸一口氣，用力攻了過去，但是還是被蒼鷹避過了，這次沒有等到艾德森說，他就用力踢了過去，蒼鷹靈活地閃躲了下，依舊原地不動。

　　“繼續！”

　　丹澤有種錯覺，好像艾德森的聲音越來越冷厲了，對了，他還是弗爾斯特軍事大學的總教官，他指導學生的時候，也會這麼嚴厲。只一個愣神，艾德森的聲音就更冷硬了。

　　“你是實力就是這樣麼？！繼續！”

　　——比自己想像的更嚴厲。丹澤也被激起了好勝心，畢竟艾德森是站著不還手的，而且丹澤毫無疑問，他若是還手，自己會在第一秒飛出去！

　　丹澤拿出自己搏擊課上的氣勢，“嘿！哈——”手、腿同時出動，那邊的艾德森輕笑了一下，機甲的雙腳仍然放在原地，身體部分卻靈活地後翻，依舊絲毫沒有被白鯨碰到。

　　丹澤沒有放棄，想要側腿踢的時候卻因為重心不穩，摔倒了，頓時“砰”的一聲響起來。

　　因為彈出的防護罩，他沒有受傷，但是在白鯨裡，還是一陣陣頭暈目眩。

　　“開門。”耳邊傳來艾德森著急的聲音。

　　丹澤雙目失神地舉起鑰匙，按開了門。

　　艾德森好笑地把他抱出來，而丹澤還沒有回過神來，呆呆地看著上方。

　　艾德森並沒有接觸過一年級的學員，他指導的只有三四年級的學生，那時候學員們一般都可以靈巧地進行攻擊了，而自己剛接觸機甲的時候，成長的速度連教官都吃驚。

　　丹澤是在被抱著離開機甲訓練室後，被夜風一吹，又餓又冷，才恢復了部分知覺。

　　“緩過神來了？”

　　丹澤覺得自己還有些耳鳴，半分鐘後才回答：“吃什麼？”

　　“......三明治可以麼？”

　　依舊是半分鐘後，丹澤：“要好多個。”

　　安德魯管家親自開的門，在看見以親密姿態出現的兩個人都，神色晦暗了一下，轉瞬即逝。

　　丹澤吃了三個三明治，喝了兩大杯牛奶後終於恢復了正常，羞窘道：“我實在是太弱了。”

　　“這只是你第一次駕駛機甲，是我操之過急了，你還有很多時間，對了，我聯繫好了考核教官們，十天后將進行你的體能測試。”

　　“好的！”丹澤自信滿滿。

　　雖然這次只有丹澤一個人考試，不像之前那半個月每天都有幾百幾十個學生，但是學校還是封閉了所有考試場所，未離校和很多提前返校的高年級學生都很好奇這是為什麼，不知道這是誰可以讓以嚴謹、公正著稱的弗爾斯特軍事大學為他開後門。

　　考核當天，丹澤先進行的是力量測試，萬幸，丹澤卡在了及格線上面一點，擺出大陣仗的老師們也松了一口氣。

　　第二項就是三公里的長跑，丹澤穿著輕便的運動服，簡單的熱身運動後，開始跑步。他的第一公里用時時間是八分鐘，在新生裡絕對算差的，但是第二公里他用時只多了一分鐘，這個保持的就不錯了，這時候丹澤已經很疲憊了，最後一公里他就開始感覺到嘴裡有了鐵銹味，但是又過了十二分鐘，他順利跑完。

　　監考老師第二次松了口氣，宣佈：“這一項通過，下午進行百米跑步和搏擊測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