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所謂豬隊友

　　丹澤怔了一下，很快意識到茱莉亞的意思，現在衛維恩和米勒還在“戰爭狀態”中，帝黨的軍隊在和第一軍團抵抗，之後如果第二軍團想摻一腳，茱莉亞的日子就不好過了。

　　茱莉亞端正坐著，眉間恰到好處地露出一絲愁緒，“雖然處於敵對雙方，但是我對艾德森上將一直十分推崇，他是一個難得的英雄，但是在權力傾軋中卻沒有得到勝利，正如我現在腹背受敵的處境一樣，我們應該聯合起來。”

　　聯合起來對付第一軍團？勝利之後衛維恩和米勒都有損耗，然後趁勝追擊？丹澤冷靜得分析茱莉亞的話。之後呢？帝黨和第二軍團再怎麼分配利益？

　　丹澤道：“王后，也許我可以促進你和艾德森的聯繫，但是現在我必須和他對話。”

　　茱莉亞溫和地笑笑，“當然，今晚我就安排你們通話。”

　　丹澤離開茱莉亞會客室後，在門口碰到一個人，丹澤只感覺很多“老朋友”好像湊在這幾天都出現了，丹澤禮貌道：“您好，艾力卡公爵，我先走一步。”

　　艾力卡冷冷地看著他。

　　丹澤走了幾步，忽然有些按捺不住的怒意，他轉過身來看著艾力卡道：“我有幸曾和您的兒子成為朋友，傑洛西斯是一個極其優秀的青年。”

　　艾力卡沒有說話，眉目依舊冷硬。

　　丹澤心裡忽然升起一股強烈的無力感，他想起自己早逝的親人，毫無疑問他們非常愛自己，他沒有見過像艾力卡這樣的父親，當然，伯德三世對衛維恩也不好，他想為朋友們做什麼，但是艾力卡不是那種會被打動的人。

　　丹澤循著路線回到了伊森的房子，伊森正準備把昏迷的卡萊特弄醒，他正在猶豫是把一盆水潑下去還是打他幾個巴掌。

　　丹澤：“......”

　　最後伊森簡單粗暴地把卡萊特踢醒了，卡萊特迷迷糊糊地醒過來，一個激靈坐起來看著伊森：“你是什麼東西！你竟敢打我！”

　　伊森指著丹澤道：“是他打的你，不是我。”

　　卡萊特扶著牆壁站起來，他眼中那些躁動的亢奮已經下去了，但是他身上還是有些不自然，丹澤皺眉看著他，再一次想誰喜歡這種兒子真的是蠢透了。

　　卡萊特意味不明地笑了，看著丹澤和伊森，“想不到伊森伯爵你喜歡這種人？看起來真不怎麼樣？不然我介紹給你幾個好了，這個就留給我吧......”他看著丹澤的目光，又讓丹澤很噁心的一些成分在。

　　丹澤還想糊弄一下茱莉亞尋求和艾德森的對話，不想把眼前的垃圾再弄暈一次讓茱莉亞不舒服，實在很為難，丹澤找了一張椅子坐下來冷冷道：“您好，我不是伊森的情人，我是艾德森的愛人，我是丹澤明公爵，您也許聽說過我的名字。”

　　卡萊塔皺著眉狐疑地看著丹澤，像是在思索，他把他的大塊頭扔在沙發裡，過了好一會兒才道：“我知道你是誰了！你是帝國最早的叛徒，哼哼，你應該被抓住吊在絞刑架上，你知道我是什麼身份麼？竟然敢對我動手，我勸你還是乖乖地跪下來求求我，我可以給你去求情。”

　　丹澤一條腿架在另一條腿上，他看伊森沒有插手的意思，就問道：“您出來這麼久了，沒有人會問您麼？”

　　這次他使用了敬語，卡萊塔顯然很滿意，他悠閒地靠在沙發上道：“誰有膽子問我？”

　　“現在是帝國的非常時期，前線還在打仗，我認為您作為帝國的核心，應該有很多事情需要處理不是麼？”

　　卡萊特臉上浮現出一種倨傲的表情，他斜了一眼丹澤道：“那些事情有人會為我處理的，我只需要驗收成果。”

　　他沒有權利！丹澤眼神閃了閃。他微微笑了，表情更加誠懇道：“您有一位非常慈愛的母親為您遮風擋雨，您真的很幸運，想必這裡的人都要聽從您的調動吧。”

　　這句話落下，卡萊特臉上有些不自然，他哼了一聲道：“我是父王最鍾愛的兒子，他的一切都是留給我的，那些人是我的臣子和奴隸，當然必須聽我的，我聽說你認識衛維恩？那個廢物可是什麼都沒有。”

　　“或許您說得對，我去過衛維恩的基地，那裡的確比不上這裡，衛維恩作為那裡的首領，手下只有幾萬人聽他調遣，實在是不能與您相比。”

　　卡萊特道：“你知道就好。”但是他說完，臉上卻很陰沉，他哆嗦著從衣服的內口袋裡拿出一個藥盒，倒出兩粒白色藥片扔進嘴裡，他迷戀得舔舔唇，站起來看著丹澤，眼神逐漸迷蒙，“你是艾德森的愛人？就是那個艾德森？都叫他戰神，我看他也沒什麼大不了的麼，要不要跟我走......”

　　“王子殿下，王后派我來找您。”一個青年走進來，向伊森示意後，過來扶著卡萊特。

　　卡萊特憤怒得揮開他的手怒道：“滾開！”

　　青年不卑不亢地重新扶起他，對伊森道：“我帶王子離開了。”

　　伊森不置可否，青年很快帶著神智越來越不清楚的卡萊特離開了伊森的房子。他們走後，丹澤仍舊坐著思索一些問題，伊森皺著眉看他：“就算你套出了話，我也不會放你走的。”

　　“哦？可是茱莉亞現在還想和艾德森合作對付第一軍團呢？現在你可不能對我做什麼了，我有些好奇，以前在你還不知道卡萊特身世的時候，你就是這樣容忍他的？你就準備擁戴這麼一個人登上帝王的寶座？”

　　伊森的臉陰沉了下來，良久不發一言。

　　“如果茱莉亞是想自己登基呢？呵呵，不要這麼看我？她一點兒權利都沒有給她的兒子，她現在要是想再生一個也不是什麼難事，她可以自己在君主的座位上呆個二十年，以前你沒有看出來麼？她是一個權力欲極強的女人。”

　　伊森沉默地看著丹澤，丹澤覺得他的臉色有些可怕，丹澤不安地站起來，伊森自己平靜了一會兒後，冷淡道：“公爵，我和你不一樣，你能輕而易舉地背叛帝國，背叛國王殿下，但是我和我的家族都是為了守護那個家族而生，我們的責任就是為皇室流盡最後一滴血，茱莉亞是國王的愛人，她就是我要保護的物件，卡萊特......他曾是國王的兒子，是我們家族要為之奉獻一輩子的繼承人，我無法因為個人的喜好拋棄他們。”

　　丹澤感覺很抱歉，像伊森這樣的人，在敵對的時候他會覺得很討厭，但是為了各自所信仰的，伊森是負責的，就像他當初進入薔薇莊園搜尋艾德森，當時弱小的丹澤簡直要恨死他了，但是現在想想，他只不過做了自己應該做的事情。丹澤道：“對不起。”

　　伊森搖搖頭，看著自己的電腦螢幕。

　　晚上，伊森送丹澤去茱莉亞那裡，丹澤看著伊森道：“你想讓我說些什麼麼？其實比起茱莉亞，我更想和你合作。”

　　伊森只是道：“你先想辦法救出你自己吧。”

　　“好吧。”

　　這幾天的事情自然不能瞞著艾德森，但是萊茵斯到大犬豹星後，把自己知道的資訊告訴了衛維恩和菲爾他們，他們都覺得伊森不會對丹澤下毒手，而且他們通過各種管道都可以打探出帝黨內部的一些消息，那些消息也表明丹澤暫時是沒事的，而且還可以在一定範圍內自己活動。

　　晚上，艾德森陰沉著臉打開了視頻，這幾天他整個人身上都散發著黑氣，生人熟人都勿進，直到丹澤的影像出現在他眼前，丹澤的表情有些怯怯的，他招了招手道：“艾德森。”

　　艾德森看著他毫髮無傷的樣子，沒有說話。

　　“嗯，是這樣的，茱莉亞王后認為帝軍和第二集團其實有合作的機會，所以請我來做客，我在這裡受到了禮待，你不用擔心。我身後就是茱莉亞王后，現在你們可以對話了。”

　　茱莉亞道：“久仰大名，上將。”

　　“您也是，王后殿下。”

　　影像的正中已經換成了茱莉亞，艾德森瞥著旁邊臉上有些討好的笑的丹澤，忽然有些哭笑不得。

　　茱莉亞說完自己要合作的意思後，微笑著等待艾德森說話。

　　因為要和艾德森通話，這間屋子裡只有茱莉亞和丹澤兩個人，艾德森沉默了一會兒，丹澤在一邊看他，十幾天沒有見，他有些想念這個男人了。

　　艾德森正要開口的時候，門外忽然有一陣喧嘩，是茱莉亞護衛隊阻止別人進來的聲音，丹澤聽出來那是卡萊特，茱莉亞的眉頭狠狠皺了起來，丹澤聽見卡萊特道：“我母后是在跟誰開秘密會議？我為什麼不能進去？你們知道我是什麼身份麼！混蛋！給我讓開，帝國所有機密我有有權知道，你們都是我的奴隸！滾開——我要處死你！”

　　茱莉亞終於忍不住地站了起來，她又隱晦地看了丹澤一眼，她不放心讓丹澤和艾德森單獨對話，但是現在關掉視頻又太明顯地表示了敵意，最後她怒道：“讓他進來！”

　　門外的護衛隊放開，卡萊特罵罵咧咧地走進來，一路都在斥駡：“竟然敢不把我放在眼裡！混帳，我要處死他們，一定要處死他們！”

　　茱莉亞冷冷道：“你要處死誰？”

　　卡萊特一下子卡住了，他看見了視頻虛像，但是他想不起來對面那個軍官是誰，他以為對方是自己這方的人，於是毫不客氣地坐了下來道：“我是卡萊特王子，有什麼事你可以向我彙報。”

　　丹澤：“......”

　　艾德森：“......”

　　茱莉亞終於認識到把這麼一個暴露智商的傢伙放進來是給自己抹黑，她忍住生氣，對艾德森笑道：“請不要在意，犬子愚鈍，但是本性率直。”

　　卡萊特沒有意識到茱莉亞是在為他們描補，反而因為茱莉亞說他愚鈍而生氣，他的自尊心爆發忽然特別強烈，他煩躁地四處看看，看見丹澤後，他湊過來想拉丹澤的手，一邊道：“你也在這裡啊公爵，我剛才還去找你呢，待會兒一起去喝酒。”

　　丹澤：“！”

　　丹澤火速把手放在背後，他偷偷看艾德森，艾德森的臉果然已經黑的不能再黑了。

　　茱莉亞的臉也白了，她站起來喊道：“把他給我帶出去！馬上！”

　　卡萊特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沖進來的護衛隊捂著嘴拖出去了，其中一個拖著卡萊特胳膊出去的時候，還撞了丹澤一下。

　　茱莉亞忙去看艾德森，艾德森道：“請給我一個解釋，王后。”

　　茱莉亞道：“我保證明公爵在我們這裡可以受到最好的待遇，犬子實在不爭氣，我會把他嚴加看管起來的，在我把公爵完好無損地送到您身邊之前，都不會讓他有機會接觸到您的愛人。”

　　她的態度很謙卑，艾德森也不再咄咄逼人，他看起來有合作的意向，茱莉亞也放鬆下來，兩人交換了不少情報。

　　丹澤則在一邊暗想，把卡萊特抓起來？不要！這麼一個豬隊友，放在外面才是對他們最有利的，以卡萊特的武力值，對丹澤根本毫無威脅，反而他會給茱莉亞帶來很多事。

　　茱莉亞和艾德森說完後，對丹澤溫和地笑道：“公爵還有什麼對艾德森上將說的麼？”

　　丹澤走到艾德森面前，伸手碰了碰艾德森的虛影，抿了抿唇道：“叫你擔心了，我會保護好我自己的，不要緊張好嗎？”

　　艾德森伸手碰碰他的手，兩個虛擬的影像在空氣裡接觸後，都不敢再進一步破壞那份安寧，丹澤覺得有些可憐，低下頭食指曲起來用力從額間按到鼻翼，“我愛你，艾德森。”

　　艾德森的表情慢慢溫柔下來，“我也愛你。”

　　茱莉亞站在角落裡看著他們，表情若有所思。

　　最後丹澤被茱莉亞的車子送回伊森那裡，丹澤疲憊地洗了個澡後撲到了床上，伊森端著咖啡站在門口道：“今晚卡萊特鬧得很大。”

　　丹澤坐起來道：“他被抓起來了，你有辦法把他弄出來麼？”

　　伊森看著丹澤的表情有些奇怪。

　　丹澤忙道：“不是你想的那個意思，我是想給茱莉亞找些麻煩。”

　　伊森冷哼一聲道：“你怎麼這麼確定我會幫你。”

　　丹澤聳聳肩道：“因為我們有共同的利益不是麼？”

　　在伊森走後，丹澤打開今天撞他一下那個衛兵趁機塞進他口袋的紙條，看完內容後他把紙條撕碎處理掉，輕鬆地笑了笑，躺下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