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響亮的花名
葉乘涼回去的時候張大壯還沒醒,劉大同也沒有離開,李金鴿坐在炕上眼圈有些發紅,直念叨,這咋還不醒呢?
劉大同見葉乘涼回來,便說:“阿涼兄弟,你回來了我就先走了,要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你再來找我,我得趕緊回地裡,那些秧苗可還在地裡呢。”
葉乘涼見張大壯已經被穿上了乾淨衣裳,便把劉大同送到門口,之後說:“劉大哥,那苗子你自家先種上,明兒個大壯要是能醒呢我就去地裡把剩下的補齊。”
劉大同擺擺手,“我家地也沒剩下多少了,到時候直接幫你們栽上,左不過也就半畝地,不過半日的活計,你也甭上地裡了,在家裡照顧照顧大壯。我就瞅著這小子幹活太虎裡虎實的,肯定還是累著了。”
村裡的人對司徒塵飛的醫術是深信不疑的,因此葉乘涼也沒解釋什麼,道了謝之後便回屋了,尋思著以後還有的是時候謝謝劉家,也不急在這一時。
李金鴿一直著急,這會兒見屋子裡只剩下了自家人,便說:“阿涼,你跟大娘說實話,大壯真的沒什麼事麼?”
葉乘涼說:“大娘您放心吧,有事司徒大夫能不跟咱說麼?您還是先去給大壯把藥煎了吧。”
李金鴿忙抹抹眼淚出去了,葉乘涼這才仔細打量張大壯。這人睡著的時候跟醒著的時候給人的感覺是截然不同的,醒著的時候即便不說話也能讓人覺得他是個老實純樸的漢子,可是閉著眼睛沉睡時卻會給人一種特別危險的感覺,好像一隻沉睡的獅子,即便沒有任可動作,卻也不敢讓人小覷了。這樣的一個人,原來會是做什麼的呢?
葉乘涼曾猜想過,張大壯會不會去服徭役之後從了軍什麼的,然後或許立過軍功,卻被小人算計於是才鬧得今時今日這般下場。但是再細一想,感覺張大壯沒有那種當兵的人身上特有的英氣,反而有時候看起來像……像……
說不好像什麼,但不像當過兵的人。
葉乘涼在現世裡認識的朋友裡有當過兵的,雖不確定是不是現代兵跟古代兵給人的感覺有差距,但是張大壯跟他所熟悉的那個人確實不太一樣。
把手輕輕撫上張大壯濃黑的眉毛上,葉乘涼忍不住輕輕薅了兩下,小聲嘀咕:“睡差不多就得了,怎麼還沒完沒了了呢?”嘀咕完又戳了戳張大壯的臉,“你說你挺大個老爺們兒臉上居然還有兩個小酒窩。”平時傻笑的時候凹進去兩個小坑,看著特別憨厚有趣。
張大壯仍是一動不動地躺在那裡,若不是清楚地能從他的鼻孔裡探到氣息,葉乘涼甚至要懷疑這人是不是直接睡到了閻王爺那兒。
葉乘涼不信邪地又戳了戳張大壯的酒窩,隨後看他依然沒有任何反應,便起身出去了。李金鴿在那兒弄藥,這邊他還得蒸涼皮,一堆要幹的活,萬一張大壯要是起不來,明天起連挑水的活他都得幹了,不能更坑。
李金鴿見葉乘涼出來,趕緊起身,“阿涼,是不是大壯醒了?”
葉乘涼搖搖頭,“大娘,他這樣睡著不正好是在休息麼,要不依他的性子醒了只怕又要找活幹了,所以能多躺著就讓他多躺著吧,您也別太擔心。”
李金鴿蹲在煎藥的鍋前重新扇起火,心裡卻有些七上八下的。大壯來的時候可是流著鼻血過來的,她看著心裡可著急得不行。而更讓她多考慮一層的卻是葉乘涼帶回來的那藥,裡頭有菊花,蓮芯,先前他在司徒大夫那裡醫病的時候就吃過,所以是識得些功效的,這些,分明都是那清熱去火的藥。大壯流了鼻血,莫不是……莫不是陽火過旺?
如今天暖和了,再加上近日來家裡是吃得越來越好,油勁也大了,李金鴿覺著,是不是與這也有些關係?不過想來想去她還是覺得,這絕對都是沒有媳婦兒鬧的。
不過想歸想,有些話李金鴿作為一個長輩是沒法說的,便就只能悶聲熬藥了。
卻說這廂,屋裡的張大壯悄然醒了。窗子開著,房門也開著,透進來的光線照在他立體感十足的五官上,仿佛休息了許久的戰神終於清醒過來看這世界一樣。只是很奇怪的,這戰神醒來之後只迷茫了片刻,做的第一件事居然是去摸自己的眉毛,以及……酒窩。隨即,他又露出了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容,這才從炕上坐起來。
葉乘涼進屋的時候看見光著腳站到地上的人,一瞬間以為自己進錯了地方。那等傲視天下的氣勢會是張大壯身上散發出來的?他覺得除非張大壯這一暈一醒間也跟他一樣被後來的什麼人物附身了,否則,恐怕只是錯覺。
果然,張大壯再出聲就破功了,只見他憨憨地瞧著葉乘涼說:“阿、阿涼,我怎的在家裡?”
葉乘涼一步步緊逼過去,把張大壯夾在牆與自己之間,卻因為身高的問題只能仰臉看著他。不過他一直不喜歡仰臉看人,於是惦起腳尖……好吧還是得仰臉,惡狠狠問:“你說呢?”
張大壯抓抓頭,扁扁地貼在牆上,“我、我不知道啊。”
葉乘涼看他這樣,忍不住把手搭在張大壯腰間,不輕不重地摸了幾下,感受著布料後緊實的肌理觸感,十分可恥地咽了咽口水。然後見張大壯傻楞楞地看著自己,忙咳一聲後退兩步,“不知道就不知道吧,出去走走,看有沒有什麼難受的地方,也讓大娘看看,免得她擔心。”
張大壯“哦”一聲,人卻沒動彈。
葉乘涼見他不動,問:“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張大壯把頭搖得跟波浪鼓似的,特別認真地問:“阿涼,你、你摸我做啥呀?”
葉乘涼臉不紅心不跳地說:“你暈過去的時候腰那兒硌著了,我摸摸看你有沒有疼的跡象。”其實純屬是想揩油!
張大壯不疑有它地摸了摸剛才被葉乘涼碰過的地方,“阿涼你可真是細心,不過我沒覺著疼,你再摸摸,是這裡麼?”
葉乘涼狐疑地看張大壯一眼,有雙手福利自然不會放棄,趕緊過去又仔細摸了幾把,摸完左邊見張大壯沒反應,十分湊表臉地說:“難道是我記錯位置了?你等我換個方向摸摸。”說完把手又放到張大壯右邊的腰間,“疼不疼?”
張大壯:“好、好像也不疼。”
葉乘涼心說不疼就對啦!然後趕緊趁著自己還把持的住時又向後退了退,朝張大壯揮揮手,嚴肅而正經地說:“快出去吧,別讓大娘著急了。”
張大壯於是出去了,只是背對著葉乘涼的他卻在出門的瞬間唇角一勾,露出了以往葉乘涼絕對不可能在他臉上看見的邪魅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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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保險起見,葉乘涼吃完了晚飯之後送涼皮時又請了趟司徒塵飛,讓他過來給張大壯把把脈,確定是真的沒問題再看看是不是需要好好休息。
司徒塵飛帶著何晏過來了,同行的還有海青。海青全程都沒有說過話,葉乘涼卻發現這小子一直在注意張大壯的反應。
張大壯則還是老樣子,傻笑傻樂的,說自己的身體沒問題,甚至還說明兒個就能上地裡接著幹活,以及為了證明自己所言非虛,還當場把院裡裝著水的水缸給抬起來了!!!那,那可少說得有三百斤啊!你就這樣跟抬一斤棉花似的給抬起來了,這樣真的沒問題嗎?!
李金鴿看得心跳都要停了,反應過來之後忙說:“大、大壯你這是要急死娘啊,快把水缸給娘放下來!”
李大壯於是為了讓李金鴿放心,說:“那、那娘要不我抬個輕點的吧。”說著就把葉乘涼給舉過了頭頂!!!
葉乘涼就跟個小孩兒似的被大蠻牛扛到了肩上,還被用力地在屁股上拍了一下,當場就把裡子面子都丟盡了!氣得說話都不利索了,“張大壯你、你你快給我放下去!”
司徒塵飛嘴角一抽,無語地看海青。海青還是那副死人臉,但葉乘涼明顯從他臉上看到了絕望,而何晏則已經笑得快要斷氣了。
後來張大壯把氣得一佛生天二佛出世的葉乘涼放下了地,傻呵呵笑說:“阿涼,你可真輕,不過你那屁股蛋子咋比饅頭還好摸呢,真軟!”
葉乘涼臉上陣紅陣青,一口氣憋在心裡用拳頭狠命捶胸口,氣得直咳,“張大壯,你個、你個死二楞子!腦子讓驢踢了是不是?”
張大壯摸摸自己腦袋,“沒有啊,我腦袋挺好的,沒有疼的地方。”
司徒塵飛仔細打量張大壯一會兒,確定他還是那副老樣子,才跟李金鴿說:“大娘,大壯他身子骨挺好的,明兒個就不用休息了,該幹活接著幹活去。”
李金鴿不太確定地問:“這樣真的行麼?”
司徒塵飛轉而去看了葉乘涼一眼,狀似玩笑般地說:“不努力賺銀子將來怎麼娶媳婦兒?”
這莫明其妙的話讓葉乘涼跟李金鴿成功回頭,只有張大壯還是老樣子,傻呵呵撓頭。
司徒塵飛看他這傻樣,歎口氣帶人回去了。葉乘涼看司徒塵飛的樣子,不由在想,這只孔雀精來的時候是不是抱著張大壯有可能已經恢復了記憶的希望來的?結果一看張大壯還是老樣子,失望的同時又覺得張大壯以後好起來的希望很渺茫?
各種猜測在葉乘涼腦子裡竄過,然而猜的究竟對不對他卻一點頭緒也沒有。不過有件事他倒是真猜對了,像張大壯這樣的人醒的時候是絕對不會偷懶的,於是第二天這壯牛依舊去挑了水,回來之後又是劈柴又是準備去插秧,忙得不亦樂乎。
葉乘涼卻沒有他那麼自在了,因為自打張大壯流著鼻血在田裡暈在他身上之後,他在村子裡又多了個響亮而彪悍的花名——轉世黑寡婦(?)
作者有話要說:小劇場:
張大壯:阿、阿涼你想幹什麼!?
葉乘涼:我要吃了你!
張大壯:不行!你要是把我吃了誰給你吸精元啊!
葉乘涼:豬啊你!說好今天玩兒採花賊PLAY,你這也太主動了!重來!
張大壯:採花賊坡雷是什麼玩意兒?
葉乘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