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昏昏沉沉不知道睡了多久,醒來時候感覺口乾舌燥,想要喝水的欲望使得全身的細胞都暴躁異常,但是樓映臣鬱悶地發現自己根本動彈不了。
四肢沉重,像是灌了鉛一般。
應該是受傷的後遺症,連著引發了高燒,好在神智還是清醒的,還看得出自己是在什麼地方。他搖搖晃晃地試圖起身,摔倒了四五次以後還是放棄了,可是,饑腸轆轆的感覺折磨著已經變得脆弱的神經,很想……喝水,吃東西……胃裡似乎有無數隻小手在拼命地往外爬,扯動著胃壁一陣一陣的難受。
萬般無奈之際他只能用身體一點一點挪動著移向洞口,每移動一寸就要喘上好半天,貼著地面的皮膚被凹凸不平的石子兒磨蹭著已經開始火辣辣地疼,可是沒有辦法,他不能讓自己餓死在這裡,萬幸離洞口並不遠,千辛萬苦地爬出來第一件事就是啃著地上並不潔白的積雪。
雖然不能充饑,但是還是有瞬間升到天堂的滿足感。
暫時滿足了食欲,樓映臣微微往裡縮了一下身體就這樣團成一個團,開始補眠,他睡得很多了,並不覺得困,但是眼下能做的就只有趕快利用睡眠來加速身體傷口的癒合。閉著眼睛沒多時,意識開始慢慢模糊,而在山洞外不遠處的岩石後,也緩緩走出一頭野獸,他用異樣的眼神盯著這邊,良久,還是轉頭離開了。
再次醒來的時候樓映臣發現自己已經回到了山洞裡面,而且身邊躺著一隻不知道是鹿還是什麼生物的屍體,遲疑了一會兒後他就探過頭去毫不客氣地大快朵頤,很顯然這個是救自己的生物送來的,只是……已經這麼明顯的回避只會讓人覺得——對方身份有問題。
俐落地用鋒利的牙齒割開獸屍的肚皮,拖出一段段柔軟的內臟,也不聞味道就粗粗嚼幾下吞咽下去,感覺乾癟的胃裡稍微有了點底子,樓映臣才開始細緻地品嘗獸肉的味道,其實這東西生吃並沒有很久前感覺的那種噁心,又或者他的食性已經慢慢被同化,總之將一整頭獸屍吃了個乾淨,甚至連軟的骨頭都嚼碎了吞咽下去,等到肚子撐起來,地面上就只剩下一點血跡和不算很大的野獸的肋骨骨架。樓映臣這個時候不會顧忌什麼八分飽,他要知道的是吃了這一頓就不知道有沒有下一頓,所以他必須抓緊有限的條件讓身體快速恢復,勉強起身試了試,腿打著顫竟然支持了半分多鐘,樓映臣也算是欣慰,一面慨歎野獸的變態恢復能力,一面舔著嘴角想那群狼現在如何如何。似乎變成狼以後他就一直狀況不斷,只是有點在意的是……之前的一個夢的片段。
他又夢到了變成狼的夜,黑暗中析出的那雙金色的眼睛。
突然間腦子中靈光閃過,樓映臣覺得他隱約捉到了什麼,仔仔細細回憶了下最近的種種,他為自己的這個懷疑感到不可思議,但是——除了這個又沒有其他的什麼解釋,救他的狼,他應該猜到了最可能的人選。
只是為何他要避而不見?
爪子在地上的軟草間無聊地扒拉,無意間看到的散落的幾根細細的毛髮更加讓他確定猜測的準確。
為何會躲避開?為何?
側身躺著望著頂上岩石的縫隙發呆,樓映臣蹙著眉頭,百思不得其解。
疼——
隨著背後青狼的每一次毫不客氣地插入抽出,赤牙都會忍不住發抖,他的四肢因為劇痛而開始打顫,但是所剩不多的自尊讓他堅持著站立在原地,然而他不知道的是這樣的逞強更加讓青狼惱火,更加不留情的衝擊隨之讓他匍匐到了地上。
青狼明白自己最初的那次強行佔有已經讓赤牙對他極度怨恨,但是他也知道如果自己不去強硬攻略對方會不給他一絲一毫的機會,先不說性別問題,就算他們其中一方是雌性,赤牙的眼中也永遠不會出現青狼,無疑的,赤牙完全不可能愛上他。
但是青狼卻就這麼莫名其妙地愛上了——那又該如何?
青狼不是等愛的那一類,所以他會主動出擊,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他會不擇手段,他不會大度地認為放手也是一種愛的表現,對於他來說,佔有,就是擁有。他要的是誰,從開始就很明確。
感受著被對方緊緊包裹的甜蜜窒息感,青狼忍不住地衝刺著一次比一次更深地埋入,他的眼睛片刻不離地盯著赤牙的臉,那種極度隱忍極度羞恥的表情讓他更加的欲火焚身,如果他更加失去理智一些他想他會就這樣將對方拆吃入腹,不是交尾,是真正的吃掉,將對方吃的一點都不剩下,讓他們的血肉完全融合在一起——這種感情,是瘋狂的。
注意到赤牙緊閉的眼角似乎滲出液體,青狼稍微放慢了抽動的速度,但是控制不了的一直在那緊致的甬道裡射入白液,器官的特殊構造讓那些東西完完全全地灌入赤牙體內的深處,這讓青狼很滿足,如此一來,赤牙的身體裡面也是自己的味道了,那是自己留下的標記。
“你要記住,你永遠是屬於我的——明白嗎?回答我——”
赤牙沒有回應,也不會去回應,他不敢開口,只要一鬆開牙關他怕自己會忍不住哀求,後庭一直到身體深處連帶著火辣辣地疼,那種彷彿是用矬子在皮肉上來回扯動的劇痛讓他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還有從一開始就不斷衝擊著脆弱腸壁的灼熱體液,根本就不是用來交尾的部位開始越發的脹痛,但是射入的東西完全不見少,反倒是有增多的趨勢——
到底什麼時候才是這酷刑的結束……
他想要反抗,那種幾欲迸發的力量壓制的讓骨頭隱隱作痛,但是沒有身體上與心理上的劇痛,也許自己就這麼完了——為了一頭狼,一頭不可能會成為自己伴侶的狼,這樣被對待——值得?
還是不值得?
誰會知道——
迷茫的將眼睛再度閉起來,赤牙趴在地上高抬著下身感覺著淩辱的絕望,他不知道自己該反抗還是該順從,甚至漸漸忘記了這樣做的初衷是什麼,頭腦中一片空白,只能隨著身後的節奏不斷地搖晃,搖晃,可是突然間對方的動作停止了,然後是長久地腸道裡急速膨脹的痛楚,有一種那裡會漲破的錯覺與恐懼。良久,青狼抽離了他的身體,堵在體內的液體也爭先恐後地湧了出來,在後腿不支歪倒後,沾染在尾下以及枯黃的草地上。
終於——停止了……
青狼還是很滿意的,對於這次交尾,雖然他知道起因是赤牙想要得知他那老大的下落。這樣想著,不久前痛快淋漓發洩後的愉悅滿足頓時又變成不爽,青狼繞到赤牙身前,低下頭去盯著側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他,固執地說道:“你還沒有回答我剛才的問題,重複一次——”
“……”赤牙的嘴微微顫了一下,但是沒有說話,只是睜開眼睛,等待裡面的霧氣蒸發乾淨,才有些遲緩地轉向青狼。
在那種沒有怨恨沒有冷淡的空洞眼神注視下,青狼驟然間感覺一陣心痛,可是他還是口氣生硬地逼迫:“你應該知道我想要聽的是什麼。”
赤牙歪著頭,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發出諷刺的一聲笑:“你想聽……什麼……”嘶啞的聲音突然停頓住了,就像是瞬間失去了語言能力,相當的不自然。青狼看到了對方眼角的濕潤——那頭倔強冷傲的狼,終究還是在自己這裡哭了……好幾次。“好了好了,你……這次就算了……”青狼歎氣將赤牙圈到了懷裡。他也知道這樣剝奪對方自尊的殘忍,但是就是忍不住地去讓他絕望——唯有讓他絕望了,才可能讓他屬於自己……青狼早就想過毀掉赤牙,讓他完完全全地被擊潰,但是每次到了最後,還是會忍不住的——停手。
“你先休息吧……別想太多,我以後……不會總是強迫你的……”
總是?
赤牙苦笑,感覺到下身舔動的舌頭,身體又是一僵,但是青狼只是清理乾淨他的身體,並沒有做多餘的動作。忽然間想到了所謂的條件,赤牙掙扎了兩下,沙啞著嗓子問:“你還,沒告訴我……我老大的事情……”
“……”
青狼停頓了一下,轉頭看到赤牙佈滿血絲的眼睛,咬了咬牙還是平靜了不滿,但是說出來的話卻讓赤牙差點跳起來。
“樓映臣,他有王的血統,但是,是死血。”
等到可以自由活動了,又不知道過了多少天。
樓映臣開始在洞穴外尋找那頭躲著自己的野獸,不知道是單純的天氣轉好還是這裡的冬天特別的短,他已經感覺到絲絲暖意。地面的雪融化了大片,泥土變得粘膩,不時地抬起腳來甩開上面的泥巴,他不知不覺竟然走遍了大半個山頭。
一無所獲。
會救了人卻避而不見,這種行為只能說明是相識的人(狼),但是他還是想不通為何對方會這樣躲避的徹底。
如果沒有猜錯,應該是……銀狼吧——
樓映臣想來自己認識的狼也不多,交情深的除了風起雷落月莤幾個,再就是銀狼了。而前幾個先不說是不是在這邊,即便是他們也沒有理由會躲避他,而銀狼——會有那種躲避他的感覺,卻也沒有躲避他的原因。
勉強說來大約是狼王的原因……
不過,不論是誰樓映臣從心裡祈禱千萬別再來一出荒誕劇,而且——仰頭望瞭望有著淡淡紅雲的天際,樓映臣有些焦躁起來,他並沒有太多時間來等待一頭不願意出面的狼,他要做的,應該是趕快與狼王匯合。
“你可別在我不在的時候,出什麼亂子……”輕聲自言自語著,樓映臣從枯倒的樹幹上跳下來,他朝著方才觀察到的有河流的地方沖去,事情的輕重緩急讓他決定明天一早就啟程往逆流的方向趕過去。
至於那個不知道到底是不是銀狼的傢伙……就只能在和狼王匯合以後再說了。只是剛這麼想著,感覺到身後一道目光,他猛然間回頭,就看到了一道熟悉的顏色,呆滯了一秒,對方已經鑽到了枯萎的灌木中,沙沙幾聲不見了。心裡叫了一聲糟糕,樓映臣沒有多耽誤就追了上去。卻在懷疑,自己剛才看到的,是不是幻覺。
那個傢伙——根本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