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文燁眼楮酸澀,感覺有淚光涌現,馬上眨了眨眼楮,強笑道︰“說什麼傻話,出了事情,我肯定要保住你,哪能要你和我一起受苦。”
她摟住他脖子,不滿的哼道︰“只能同甘,不能共苦,我成什麼人了?”
“娶來媳婦,卻讓她吃苦,我成什麼人了?”他學著她的語氣道。
“嗯……反正只是猜想,又不會真的發生,不說這些了,浪費口水。”她現在不想談不好的事情,是逃避也好,總之她不想談,只想享受眼下快樂的日子。
他刮了下她的鼻尖,笑道︰“有你這句話,我就滿足了,沒白疼你。”
她凝視他的指尖,突然一口咬住︰“以後不許說這些話嚇唬我!”
“疼——”他故意裝作很疼的樣子。
映橋便借勢心疼的松了口,改成吮吸他的指尖。他想象著被她小嘴包裹的樣子,不禁情動,呼吸漸促。她故意挑眉笑道︰“誰讓你方才說我爹的壞話,你今晚自己睡吧。”知道她是說笑,他陪她鬧,用鼻尖蹭她的下顎︰“好映橋,給我吧。”
她被他弄的癢,咯咯笑著推他︰“都說不行了。哎呀,你還來。”乳尖被他含住,她深吸一口氣,借著身子軟下來,環抱住他,任他親吻她的胸口。吻落到小腹處,她知道他要做什麼,咬著指尖,微微挺起上身看他。結果對上他的眼楮,臉上一紅,趕緊躺平了。
舌尖觸到縫隙,溫濕的感覺,叫她渾身顫抖,忍不住沁出津液。
“呀,這麼想要?”
她微蹙眉頭,委屈似的點頭︰“……嗯……”
他輕笑︰“你這是什麼表情?”
“不滿的表情,因為你明知故問。”
文燁最愛她的嬌俏可愛,恨不得與她今生今世一刻不分離。啞聲哄她道︰“別生氣,現在就給你。”情動之下,一進到底。她平時盡量不叫出聲的,但此刻忍不住了,一聲聲叫的文燁心都要化了。
怎麼疼她都不滿足,他愛她,愛到毫無保留,她要什麼,只要他有的,統統給她。
映橋精神倦了,意識昏沉,喉嚨里咿咿呀呀的想叫出來,但偏偏說出來的不成句子。他了解她的身體,哪處能讓她欲仙欲死,全在心里。感覺到她那里纏緊自己,他加速抽弄,听她尖喊一聲後,氣息越來越弱,昏死過去一般。他大力送了幾下,瀉出一股滾燙,伏在她身上粗喘。
“……映橋……”緩過氣來,他輕輕拍她的臉。
她沒有睜,但手臂環住他的身子,臉頰往他肩頭上蹭,嘟囔道︰“抱抱我……”
他不敢動,緊緊抱住她,拽過被子裹住兩人。半晌她在他懷里拱了拱,抬眸笑道︰“……你要不要了?要的話,我還可以給你……”
他哭笑不得,誰給誰呀?妻子得了他的真傳,“倒打一耙”的本事見長,文燁笑道︰“你這麼大方?”她抿嘴點頭笑道︰“你要什麼,我都給。”
文燁吻了下她眉心,叫她轉過身背對他。胸膛貼著她光滑的脊背,抬起她一條腿,架在自己胳膊上,這姿勢叫她那處張開到最大,方便他進入。
她不喜歡這樣,任他宰割,什麼都做不了,抬著一條腿還特別累。她提議︰“不舒服……換……”不等她說完,他搶先貼著她耳後道︰“我喜歡……”她只好忍了,慢慢的她發現,這姿勢被動得不亞于跪著的時候,他可以揉著她的胸,摸著她的腰,甚至能揉她的花核,她除了咬著指尖承受,什麼都做不了。花核和甬道同時感到酥麻,她慌了,求饒似的道︰“別……快停下……”
他吮著她的柔軟的耳朵︰“乖……”
她身體滾燙,咬著唇忍著,一波波的春潮襲來,仿佛再多被踫一下都會死,喉嚨里哭也是的喘息。文燁自覺用不上力,翻過她的身,橫臂把她攬起來,她扶著炕櫃,承受他的撞擊,一陣劇烈的攣縮,她身子軟下來,扶不住炕櫃,向後跌進他懷里。
他扳過她的臉,輕輕吻她,問她喜不喜歡。她累極了,木訥的點頭,他便摟著她躺回被子里,借著月光看她的眉眼,越看越喜歡︰“映橋……我愛你。”
她仿佛第一次听到一般的莞爾笑道︰“我也是。”
除了沒有孩子,略顯美中不足外,此時的她感到非常幸福。
—
映橋屬于一到冬天就愛發胖的體質,怕過年貪嘴再胖,于是年關之前,盡量節食少吃。偏文燁最近很忙,晚上回來要加餐,她每每飽受煎熬,偶爾跟著吃幾口,深感罪大惡極。他喜歡抱著她,陪他吃喝。
這晚,映橋試探著問他︰“你覺得我變沉了麼?”不能用胖字,轉而用沉字代替。
“沒覺得啊。”
她暗喜︰“真的?”
“不過,胸上好像有肉了。”
“……”她鼓起勇氣︰“臉上呢?”
“每天都見你,我看不出來。冬至那天,咱們去見你爹,叫他看看你是不是胖了,順便把他和戴小姐的婚事勸說了。”他手探進她衣裳里,嚴肅的道︰“你別動,我摸摸你腰粗了沒有。”
她當真信了他的話,等待他的答案。他一邊摸來摸去,一邊和她對視,最後忍不住撲哧一下笑出聲︰“傻映橋,我每天都摸,哪能摸出變化。”
“……”她憋著一股氣,上手在他臉上抹了一把︰“嘁,有什麼不能的,我就摸出來你臉皮變厚了。”
他笑道︰“你真有本事。”
“那是!”
文燁愣了下,似乎想起了什麼︰“……是不是有了?”
她失望的搖頭道︰“不是,我的月信比你們發俸祿還準時呢。”
“沒關系,順其自然。”他安慰她,叫她放寬心︰“先清靜幾年也挺好的,若有了孩子,你整日為他們操心,人該變老了。”
“……嗯……有道理。”她佯裝贊許,但心中不免失望,揭過這話題不談。
冬至這天有大朝會。季文燁作為錦衣衛中管軍紀的僉事,沒有參加大朝會的必要,而雲成源只是個小小的行人,更沒資格參加了,這天放假在家休息。
四品京官滿地跑,六品七品簡直不值一提,由此可見戴尚書看中雲成源的不易。
映橋這幾天被丈夫說服了,越發覺得父親娶戴小姐更明知一些。冬至這天,整裝待發,準備去游說父親。出了府門,車馬剛出胡同,就見侯爺的轎子慢悠悠從遠處而來,想必是剛從朝會大典上回來。
文燁讓映橋留在車上,他下車迎上去,跟他爹隔著轎簾說了幾句話,目送他爹的轎子進了府門,才回到車上。他雖然厭煩侯爺,但向來很給他爹面子,人前人後禮數周全。
跟了季文燁這麼久,說真的,映橋並沒听他說他有什麼仇人,他為人處世相對平和,除了太監養子這個身份找人記恨外,他本人應該沒做過什麼叫人殺之後快的事。以後出事也是被太監拖累了,不過,既上了賊船,不是那麼好擺脫的。
現在想擺脫魯公公,魯公公不會給他好果子吃。
唉,那些結黨的朝臣,怕也是這樣的感覺,一旦陷進去,就脫不了身,只能一條路走到黑了。
映橋靠在丈夫肩頭胡思亂想,不知過了多久,文燁吻了她一下︰“好了,到了。”他先下了車,再伸手扶她。
清了路,胡同里沒其他人,映橋便搭著丈夫的手,下了車。他握了下她的手,自喃道︰“真暖和。”
“那是,小暖爐可不是白叫的。”她笑道。
這時雲家的門子開了門,一個管家打扮的人出來迎接兩人。映橋見了,心想父親的日子過的越來越像樣了,連管家都配上了。
正屋里,雲成源在等候他們。看到彼此氣色都不錯,大家心情愉悅的落座,雲成源掃了眼女兒,滿意的道︰“嗯,不錯,把你照顧的很好啊。”
映橋暗暗咧嘴,“照顧的好”就是她胖了的意思吧。于是晌午吃飯的時候,她刻意少吃,雲成源不知內情,先問她是不是病了,她說不是,他就吩咐丫鬟給她夾菜。
季文燁瞧她一副“憋屈”的樣子,忍俊不禁,飯後兩人回到房中說話,他把她放到自己腿上,展平她的小手端看︰“你沒胃口,你爹說不定以為你有了。”見她一呆,他低笑著把她的手放在唇上吻了下︰“他一會來探你的口風,你順便勸勸他。”
“唔……”
他親了她的臉蛋,感慨道︰“咱們映橋快十六歲了,時間過的真快。”
這時丫鬟隔著簾子道︰“小姐,老爺請您跟過去一趟。”
文燁便放開妻子,叮囑她快去快回。等她走了,他往床上躺去,心煩意亂的仰面嘆道︰“……陛下還能撐多久呢?”
雲成源見女兒來了,低聲道︰“我只叫你過來,他沒什麼微詞吧。”
映橋道︰“他在午睡呢,不知道我過來,他最近太累了,要好好休息。”
“因為皇上……”莫談君事,雲成源及時收口,轉而對問女兒︰“……我是不是要做姥爺了?”
映橋搖頭。
他略顯失望,叫女兒坐下,開始發牢騷,說最近也遇到了很多煩心事,沒一樁順心的。
映橋適時插話︰“爹,您是因為婚事煩惱麼?我本不該過問,但京官的情況,文燁最知道了,您不必瞞著了,我什麼都知道,我勸您選戴家。”
雲成源道︰“我不是巴結權貴的人。戴家位高權重,叫人說閑話。”
“您這麼說就不對了,我嫁給文燁,在外人看來難道不是巴結權貴麼?您看,咱們家其實早巴結過了。”映橋道︰“娶高門大戶的小姐,人家說你巴結權貴,若娶普通京官的女兒,人家又說只配娶這樣的媳婦過門,不喜歡你的人,總能找到借口詆毀你。別管外人了,我覺得,娶戴小姐更好。”
“我听說她頗受父母疼愛,萬一像那個梅小姐一樣飛揚跋扈,可怎麼得了。”
“我也是嬌慣長大的呀,不是很好麼。”拿自己舉例子。
“誰說的,就你最驕橫了,連你爹的事情都敢指手畫腳的,你說你膽子大不大。”
“……”映橋一撅嘴︰“好了,不管你了。”
“你爹我就是隨便念叨一句,听你的,都听你的。”雲成源叫女兒重新坐下。半晌,他又嘮叨︰“真難辦,左右為難,不知該如何選。”
典型桃花債太多,被纏昏了頭。
他低頭思忖,過了片刻,嘆道︰“……那就戴家吧,這年月,多個靠山,多份安定。”
映橋覺得父親話里有話,問道︰“爹,您是不是也覺得皇上他龍體……然後文燁要倒霉啊?您是行人,最近見過皇上麼?萬歲爺他老人家可安康?”
那晚文燁對她說的話,就像一根刺扎在心里,真的會有天翻地覆的那天麼。
“陛下這半年簡直像換了個人,憔悴、恍惚……我听說為了禮王,經常痛哭,前一陣子去太廟又大哭了一場。”雲成源將聲音壓到最低︰“我總覺得,禮王若是走了……陛下怕是也要跟著去……”最後幾個字,幾乎是用口型說出來的,悄然無聲。
雲成源對厚待自己的皇帝陛下,不僅心懷君臣之情,更覺得他對自己有知遇之恩。皇帝龍體欠安,他亦難過,一時間,氣氛凝重,他和映橋兩人都透不過氣一般。
良久,映橋恍然起身︰“……文燁要醒了,我過去了。”回到屋內,一下子撲到文燁懷里,低聲道︰“我爹會娶戴小姐的……為了他自己,也為了咱們……”
文燁摸著她的臉蛋,安慰道︰“世事難料,誰能想到陛下的身體會急轉直下呢,有些事情,咱們無力反抗,靜觀其變吧。”
“你沒有死人恩怨吧,如果有人恨你,也是覺得你是太監的養子,是助紂為虐的幫凶!文燁,你跟魯公公斷絕關系不行麼?!免得受他連累!”
“晚了,從我當養子的那天開始,就沒回頭路了。”他深吸一口氣,強笑道︰“干嘛愁眉苦臉的,我只是叫你未雨綢繆而已,你怎麼真以為會有這一天啊。沒發生的事,不要想太多!眼下快快樂樂的過日子罷。”
她微微頷首,但這不好的預感,像一塊大石頭壓在心上,沉悶感揮之不去。
—
禮王病重,百官心照不宣的低調,除夕和十五煙花鞭炮少放了很多。本來正月十五是映橋的生辰要好好操辦,因為禮王,也得省了,免得落下把柄,觸怒皇上。宮中更是禮樂禁止,陪著皇帝一起痛苦。
終于正月十七這日,壞消息傳來,禮王薨了。病了大半年的禮王,撒手而去,徹底解脫了。但百官的痛苦才剛剛開始,皇帝悲痛欲絕,不上早朝,禮王的葬禮,事無巨細,全部要一一過問,本來就龍體欠安,此時又傷情傷身,竟出現了嘔血的癥狀,沒幾日便一病不起了。
皇帝的病情比想象中來的更快更急,把所有人都打了個措手不及。季文燁也吃了一驚,本以為皇帝帶著病,或許還能撐上一年半載,沒想到禮王剛去,他隨之病倒。
魯公公一直在宮內侯著,許多日沒回外宅,文燁便閉門不出,靜觀其變。
映橋終于明白那麼多人會哭皇帝,其實哭的不是皇帝,而是自己。就像她,皇帝駕崩,直接影響魯公公和文燁,間接影響她的人生,她都想哭了。不過,在文燁面前,她從不敢愁眉苦臉,他也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把心事都揣在心里。
三月,去年他們就是在這個季節成婚的,萬物復甦,處處欣欣向榮,滿眼是勃勃生機的綠色。可惜,如今在映橋眼里,直覺處處灰暗,一片死寂。
這日,兩人在花園里散步,看新開的嬌艷花朵。她心思不在這上,盯著那花,腦子里卻想,皇帝駕崩了,要國喪百日,父親和戴小姐的婚事怕是要往後延了,唉,如果皇帝沒有病重,怕是早正常成婚了。唉——他怎麼就病了呢!
“映橋……”他突然捏了一下她的手。
“啊?
“小久子……”文燁提醒她。
就見魯久年呼哧帶喘的往這邊跑來,身後的丫鬟追著他︰“奴婢去稟告,您不能——”
一看便知,他是硬闖進來的。
映橋的心懸起。這時文燁松開她的手,迎上魯久年︰“怎麼了?”
“哥哥……不好了……我剛得到消息,皇上駕崩了……”魯久年驚恐的道,眼楮睜得大大的。
映橋听的清楚,一時呆住。
“哥,怎麼辦?”魯久年臉色慘白的道︰“咱們是不是要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