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名次，鼓勵獎

　　作文比賽的時間是一天，考試內容有三篇。早上考兩篇，一個風景文，任意描述，但須包含春，夏，秋，冬四季的內容。

　　衛書洵寫得很干脆：「春天，樹葉發芽……夏天，蟲子叫……秋天，果實成熟……冬天，樹葉枯萎……」大體就是這樣，八百字，中間胡亂湊。

　　第二篇是敘事文，就是很俗套的《我最感動的某件事》《感動我的某個人》《我看到的某件事》之類的，字數要求一千以上。

　　衛書洵想了大半天，也沒想出什麼感動的事來。他向來粗枝大葉，生活算是普通平淡，不幸的事倒有，比如中學時因為不讀書被老爸拿皮帶狠抽，不過他很快活蹦亂跳也不記恨，連這種事都沒放在心上，生活中又哪裡有什麼能感動得了他。

　　但看看任務進度，第一篇作文湊完，進度已經30％。

　　「學習機，跟你商量個事。」

　　「什麼？」學習機問。

　　「我這次完成任務，獎勵由我自己選擇，怎麼樣？你給的獎勵完全不實用！」衛書洵在腦中抱怨。

　　其實學習機的獎勵是根據衛書洵高三預考生的身份做的獎勵，一篇優秀作文，三道高數題答案，在高考中可是非常大的加分題。奈何衛書洵不是個好學生，除非學習機直接給他所有高考試題答案，否則幾道題對他完全沒幫助，他也不稀罕。

　　「要求獎勵不符合規則。」學習機拒絕。

　　「那我不考了。」衛書洵說：「比賽只有這一天，你控制我在這裡坐一天也無所謂。反正過了今天，任務也就毀了，你能殺了我？」

　　「……」學習機雖然態度很冷漠，但他的存在就是為了改變衛書洵的學習態度，使他達成最終目標。任務和獎勵都是其次，現在能讓衛書洵主動看一會書，學習機就很滿意了。

　　不想在這種小事上和衛書洵糾纏，學習機靈活的說：「同意。若要求過高需以其他任務補償。」

　　「OK。」衛書洵無所謂，獎勵什麼的以後想到再說，反正他才不要什麼考題答案。

　　得到滿意回答後，衛書洵才認真想。感動的事想不起來，看到過的事倒不少，比如兩個小幫派混戰之類的，過程很刺激，可惜不能在這寫。最後衛書洵選定了《感動我的某個人》這個題材，直接寫衛媽。

　　這世上能讓他放在心上的，也就只有爸媽兩個人。

　　衛書洵不會肉麻兮兮的寫法，同樣很干脆，努力想著老媽平常為自己做的事，一樣一樣寫出來。小學時看到傷害小學生的新聞，嚇得天天來接送。那時自己覺得很丟臉，偷偷跑了，嚇得媽媽以為兒子失蹤，在校門口急得哭了。中學時打傷同學，數次被叫到學校逼著道歉，回家卻一句話不舍得罵。高中時……

　　一件一件寫出來，才發現媽媽為自己做了很多很多事，而自己17年的過程，似乎一直只有任性胡鬧。

　　衛書洵稍微反省了一下，不過也只有一下，除了不肯讀書以外，他對媽媽也是很孝順的，所以也沒有什麼浪子回頭的想法。

　　下午的考題是議論文，一個小故事。內容是某人幫助別人，卻損失了自身利益。有人誇他做得好，有人說他傻。請考生就此事進行500字以上議論文。

　　衛書洵才不管主流是什麼要求，直白的寫上自己的意見：「是個傻X！」

　　作文考試結束才三點鐘，學校巴士把學生們都送到校門口後，就放他們提前回家。今天的作文考試多少對衛書洵還是有了點影響，比如他慢吞吞走回家時，突然想給媽媽買個蛋糕。

　　隨意選了路邊一間西點屋，推開門進去，迎面撞上准備出來的三名高中女生。衛書洵原想讓開，低頭看到她們，愣了愣。

　　「陳子霞，你們搞什麼鬼？」

　　來人正是陳子霞，王梅，楊琴琴三人。三人原來亂七八糟的頭發已經全部染黑，還做了拉直，清湯掛面的垂在肩上，穿著二高丑到爆的校服，背著個黑色書包，模樣看著就像普通的高中女生。

　　「咦，衛書洵，你也蹺課啦？」陳子霞問。

　　「別管我，你們才是，怎麼還這副打扮？」原以為她們是一時興趣，沒想到竟然還保持這副模樣。要知道她們以前一直批評黑直發最土，那群不染發的女生都是土包子，光是直發就讓她們受不了了，更何況還把頭發染黑。

　　三名女生互看一眼，臉上顯出猶豫。衛書洵挑眉：「怎麼，有什麼不能和我說的？」

　　「呃……女孩子的事你別管啦。」認識三年以來，陳子霞第一次遮遮掩掩：「總之我們有事，先走了。」

　　三人推開衛書洵就跑，衛書洵雖然有點疑惑，不過對女生的私事沒興趣，轉身進西點屋買蛋糕。提著蛋糕走往回家的路上時，隔著馬路在文化廣場旁又看到陳子霞三人。衛書洵懶得走過去打招呼，直接拔打陳子霞電話：「你們在文化廣場等誰啊？」

　　原本只是隨意問問，誰知陳子霞猛地掛斷電話，三個女生牽著手匆匆忙忙跑了。

　　衛書洵感覺到了不對勁，回到家後，把蛋糕交給媽媽，衛書洵回房間再次拔打電話。三個女生都已關機，想了想，衛書洵直接打到張晨雙那：「你知道陳子霞她們最近發生什麼事嗎？」

　　張晨雙似乎還沒睡醒，迷迷糊糊的答：「沒有，她們很好啊……呃，書洵？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嗎？」

　　衛書洵說了陳子霞三人的怪異行徑後，問張晨雙：「你和她們關系最好，有沒有發現她們最近有什麼反常？」

　　「沒有啊。」張晨雙回答，又寬慰他：「好象她們說過要表現好一點哄家人開心，所以才恢復學生打扮吧，書洵你不要想太多，女孩子的事我們男人哪懂。」

　　衛書洵也知道，就算是朋友也不能干涉別人隱私，但還是有點在意。第二天到學校，去五班找陳子霞，得知陳子霞已經請了病假，三天沒來。他們以前經常這麼干，也沒什麼疑點，衛書洵無奈離開。

　　一周後，全國作文大賽的初審下來了，全校只有一個二年級女生通過復賽，被學校特意安排小車送到另一個城市參加復賽。

　　衛書洵作文比賽的任務已經完成了90%，剩下的10％就是他取得的名次。可惜他在初賽就被淘汰了。

　　「哪，名次是評審老師們的，我也無能為力，任務失敗不能怪我吧？」衛書洵理直氣壯的問學習機。

　　學習機冰冷的回答：「我從不對你抱指望。」倒沒說什麼失敗懲罰的事，衛書洵如今願意稍微有點點主動做任務，學習機已經很滿意了。跟使用者結怨不符合他的計算。

　　原本以為這項任務已經失敗，誰想到一周後，學校在周一的升旗儀式集合上，公布了全國作文大賽的評審結果。那名參加復賽的女生獲得了全國作文三等獎，獎品是一本精美筆記本，一塊手表，一百元錢。

　　還有兩名學生獲得了優秀獎，也就是所謂的四等級，獎品是一本普通硬殼筆記本。然後，余下的十二名學生，獲得了鼓勵獎。每人一張獎狀，十二人被叫到主席台上，排成排接這獎狀，教導主任一邊發一邊鼓勵：「不要氣餒，繼續努力。」旁邊還有老師拍照。

　　衛書洵簡直羞憤欲死，所謂的鼓勵獎，就是學校自己頒發的一張獎勵，上書XXX，參加全國作文大賽榮獲鼓勵獎，以茲嘉許。下面簽名還是校長的名字。

　　衛書洵寧願拿不到獎，也不想要這張土到渣的獎狀。要不是系統提示「取得名次，任務完成」八個大字，衛書洵在教導主任宣布還有鼓勵獎時，就要翻牆潛逃了——站在台上舉著獎狀的模樣實在太丟臉了！

　　等衛書洵下台的時候，班主任拍著衛書洵的肩，慈祥的說：「恭喜你，衛書洵。」

　　「……謝謝老師。」一張一塊錢成本的獎狀，有什麼好恭喜的。衛書洵把獎狀卷成團，准備找個垃圾桶丟掉。

　　「告訴你一個好消息。」班主任笑道：「你剛才獲獎的照片，我發給你媽媽了，她一定很高興，說不定你今晚能吃大餐慶祝呢。」

　　「……」衛書洵臉都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