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動遠桌球室

　　衛書洵會聽嗎？當然不！

　　他從小學三年級起就再沒寫過作業，小學時是用拳頭讓別的學生幫寫，到初中就干脆不寫了。初中老師剛開始還會叫他到辦公室訓幾次，但實在管不住，也就不管了。到高中，因為身材拔長，已經不比老師矮，加上聚集在身邊的朋友越來越多，再也沒有老師敢管他，衛書洵連課都不經常上，更何況寫作業！

　　當然爸媽也嚴厲的管過，衛書洵從小沒少挨打，但衛書洵轉身該逃學曠課還是繼續，該打架還是照打不誤。到衛書洵上了高中，衛爸衛媽知道管不住，也失望的放了手。

　　所幸在這之前衛書洵已經答應過至少讀完高中，不然初中時衛書洵就已經去混社會了。那時候衛書洵身邊聚攏著十幾個所謂的小弟，大家一口一個洵哥的，別提多威風了。混到高中了，衛書洵才稍微穩重點，知道在社會混還是要吃飯的。

　　但也就到這種程度了，考大學他真的完全沒興趣，死也看不下書，語文成績只夠用來看小說，數學知識只到加減乘除，其他科目全部兩眼一抹黑。

　　當然他也很清楚一個高中畢業生找工作的艱辛，而且他的性格也不願被人呼來喝去。所以他才請小東哥幫忙介紹成哥給他認識，目的就是將來出社會後能在成哥手下混口飯吃。

　　衛書洵閉眼，取消屏幕。把這條同樣傻缺的任務拋到腦後，開開心心的登錄游戲。照舊通宵一晚，天亮才倒頭大睡。衛爸衛媽知道他愛睡懶覺，早上從來不管他，衛書洵一覺睡到下午，被電話鈴聲吵醒。

　　迷迷糊糊的接通，是嚴冬南的來電，問他：「書洵，你爸媽在不在家？」

　　衛書洵半睜著眼從被子裡鑽出來，耙耙亂糟糟的頭發，趿著棉拖走到客廳，喚了幾聲爸媽，回答嚴冬南：「不在，大概出去了。」

　　「那就好，我們現在來你家！」

　　很快聽到敲門聲，衛書洵打開門，看到嚴冬南和另外三位好友，把他們迎進來，同時說：「不要呆太久啊，不知道我媽什麼時候回來。」

　　「知道，我們就是來叫你的。一起去老地方，快點換衣服。」

　　因為覺得是這些朋友帶壞了自己的兒子，所以衛爸衛媽從不允許衛書洵帶朋友來家裡，連看到他們走在一起都要特地把衛書洵叫走，所以嚴冬南他們從來不敢上衛書洵家。同理，衛書洵也不敢上他們家。

　　大家平常聚會的場所是一個不起眼的小巷裡，名叫動遠的桌球室。桌球室位置雖然偏僻，但內部裝修豪華，而且經常設有賭局，來玩的人很多。衛書洵的零用錢都是從這裡賺的，在這裡認識了小東哥等一干社會上的混子，也從他們口中知道了成哥這個人。

　　據說原本成哥也只是個小馬仔，在酒吧給人看場子。後來他老大犯了事躲不過，成哥很有義氣的幫他頂了罪，被判8年。之後他的老大在外活動，給他減刑到5年。成哥出來的時候，他的老大領著幾十個幫派小弟一起去接，那場面極為壯觀，據說連獄警都嚇了一跳。

　　後來那位老大就讓成哥當了這片北城區的頭目，掌管北城區地下勢力——也就是這片的桌球廳，麻將廳，酒吧裡的黑色項目。

　　小東哥就是成哥的手下之一，要說本事真沒有，就是噓溜拍馬加吹牛，在這間桌球室上班，固定工資只有一千塊。但據說賭博的提成非常高，每個月五六千是小意思。

　　這對衛書洵等學生來說，已經是天文數字了。所以衛書洵暫定的目標，就是像小東哥一樣，高中畢業後，找個固定工作封住爸媽的嘴，然後拿點賭局的提成，或者自己下場玩幾把賺點外快。

　　當然他不能拋下一起玩的朋友們，聽說成哥手底下光桌球室，麻將廳就有十幾個，想來接收他們十來個人應該沒問題。所以衛書洵等人才花了一個多月時間，使勁拍小東哥馬屁，終於說動他介紹成哥給他們認識。

　　昨天是非常重要的日子，成哥難得不嫌棄，要親自宴請他們，可惜衛書洵在酒店門口被IX學習機砸到，錯過了這次重要的見面機會。在路上衛書洵就一直被嚴冬南幾人輪番念叨他中途跑掉的事，到了桌球室又被其他朋友連番轟炸。

　　衛書洵暴躁的給吵得最凶的兩個家伙各踢了一腳：「夠了啊，家裡急事，我有什麼辦法，再吵小心我游戲裡爆你們裝備！」

　　衛書洵在朋友中屬於核心人物，他讀書不行，其他事上的頭腦卻很好，考慮事情比較全面，大家都很聽他的話。見他生氣，眾人也不敢鬧，開始興奮的說起昨晚的見面。

　　雖然只是見一群乳臭未干的高中生，成哥卻表現得很重視。酒店的高檔菜不說，還請他們到酒店三樓的輝煌酒吧開了間包廂，叫了十幾個漂亮的小姐做陪。

　　「書洵，成哥說了，我們想的話，馬上可以到他那裡上班，不用等高中畢業。他那裡不看學歷，只看能力。」嚴冬南說，臉上顯露出向往：「我很想去……」

　　「不是說好了要等高中畢業嗎？」衛書洵搖頭：「你媽同意？反正我家肯定不行，我答應了至少讀完高中。」

　　衛書洵又看向對面的幾位朋友：「張晨雙，嚴凡，柳義覓，李成，你們去上班吧，以後我們如果也在這上班的話，還要靠你們照應呢！。」其實認識成哥也主要是為了這四位朋友，他們高一時就已經輟學，又不肯給人打工，一直靠著在桌球廳和麻將廳賭博賺生活費，但時輸時贏，很不穩定，還常要朋友接濟。

　　在座大都是學生，沒那麼多錢借給他們，所以就看上了桌球廳的工作，可以一邊玩又一邊上班賺錢再好不過。可惜桌球廳的主管李哥嫌他們小，不肯讓他們在這打工，所以大家商量過後，繞過李哥，求到李哥身後的成哥身上。

　　「嗯！」三人點頭，他們原本就是這麼打算。

　　沒過多久，小東哥也來了，一見衛書洵就對著他直念，說他在成哥面前誇了衛書洵很多，誰知道臨見面了，衛書洵突然放鴿子，讓他很沒臉。

　　說起來小東哥快三十了，在這個桌球室裡是年紀最大的員工，但為人猥瑣又膽小，只會到處拍馬屁，連衛書洵這幫十幾歲小鬼都看不上他。不過因為到處拍馬屁，所以認識的人很多，衛書洵就是看中這點才跟他交好。

　　當下扔了一條煙過去，又表明改天請喝酒，小東哥才眯縫著小三角眼滿意的笑起來，收了煙，對衛書洵說：「這次酒是道歉的，書洵你還得感謝我一次。多虧我在成哥面前使勁誇你，成哥對你很有興趣，你昨天沒來，他說今天還請你一次。這回你可不能再放鴿子了，不然絕對沒有下次。」

　　衛書洵點頭，聽朋友們對成哥的敘述，成哥是很仗義，很大氣的那種男人，衛書洵也很希望能結識這樣的大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