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臥槽

　　覺得某個研究員眼熟的不只他。

　　某個高中女生正無聊的吃著冰棒看電視，電視中同樣是關於載人航空的主題報道。報道中，記者正在采訪一名科學院院士，在院士身後，一隊穿著白大褂的研究員並列走過。

　　高中女生眼前一亮：「哇，那個研究員好帥啊……哎，他怎麼有點眼熟？」

　　另一個電視台正在進行載人航空的現場播報，因為采訪太多，攝影師是剛從娛樂版塊借調過來的。前台的主持人介紹了一番新聞背景後，說：「好，接下來請讓我們采訪一下科學院的林教授。」

　　他身後的屏幕放大，出現一名中年科學家的身影。那名科學家開始介紹載人航空初步的研究計劃，他身後的背景，是忙碌工作中的研究員們，所有人都身穿統一的白袍，在各種機械儀器中穿梭。

　　突然，攝影機晃了晃，林教授的身影被挪到一旁，鏡頭落在了林教授身後的研究員們身上。過了一會，鏡頭才匆忙移回來。

　　對林教授的采訪結束後，接到電視台電話的采訪記者才知道攝影師做了什麼，大罵：「你在搞什麼，拍攝中為什麼突然移開鏡頭？」

　　「因為……因為……那個……那個人啊……」攝影師愣愣指著前方的研究員們，滿臉不可思議的神色：「怎麼可能……那個人竟然在這裡……」

　　「你在說哪個人啊？」記者不解的問。

　　「那個是……衛書洵啊！」

　　同樣發現衛書洵的不只攝影師，在鏡頭晃蕩時，正抱怨「搞什麼」的某位觀眾，突然發現鏡頭中有一個特別顯眼的研究員。

　　雖然所有人都穿著統一的寬松白大褂，大半人都戴著黑框眼鏡，但其中一個研究員身形高挑，長相在其他研究員的對比下，簡直可以說帥到極點，想不注意到他都難。

　　「哇，我要長成這樣還當什麼科學家，去當明星多好。」那名觀眾一邊說著，一邊拿起身邊的茶水喝了一口，突然頓了頓，猛地嗆咳。

　　「這這……這不是那個打人的衛書洵嗎？！」

　　在此之前，包括娛記，網上的八卦眾，所有人都認為衛書洵是因為不堪指責躲起來。在他的小混混過去曝光後，更有人傳言他已經被公司雪藏，以後都不可能出現在熒幕中。跟著載人航空的新聞撲天蓋地，湊熱鬧的八卦眾很快就忘了衛書洵這個人。在這樣的情況下，全是載人航空帖的娛樂八卦版突然出現一個「格格不入」的標題。

　　《救命！告訴我這個人是不是衛書洵！在線等，急！》「煩死了，這時候還提衛書洵是想炒作嗎……」一名版友不爽的點開帖子，准備罵樓主一頓。他沒有看主樓的文字，直接拉到下面，看到一張圖片，愣住了。

　　圖片是新聞截圖，一名老科學家身後，一隊抱著資料本的研究員並列走過，其中一個研究員被紅框圈住，研究員的那張臉，無疑是他們這幾天一直在罵的衛書洵。

　　樓下已經有十幾層回復：

　　真的好像衛書洵。

　　是很像，不可能吧？

　　好像衛書洵。

　　超級像，是衛書洵嗎？

　　不久之後，回復全部變成了肯定。

　　我從微博找到了衛書洵在學校的照片，上圖對比，沒錯，就是他！

　　我也看到照片了，衛書洵在學校就是這模樣，是他沒錯！

　　發現這件事以後，很多人開始查找電視，網絡上的各種新聞圖片。新聞一般只能播放外圍，而記者們都喜歡加上一大群研究員正在開會、研究的背景。身為外圍研究人員，衛書洵自然經常會出現在鏡頭中。再加上周泉的背後操作，八卦網友們發現，載人航空新聞的背景研究員們中，那個身穿白大卦，戴著黑框眼鏡，長得特別顯眼的研究員，他……他真的是衛書洵！

　　也有人指責圖片是PS的，於是有人放出了網絡上的新聞視頻。那是一段在西林航空中心的采訪，背景是在各種高大的精密儀器中穿梭忙碌的研究員。突然鏡頭晃了晃，略過被采訪的教授移到後面的背景上。在那裡，幾名年青的研究員正抱著筆記圍成一圈，其中一名戴著黑框眼鏡的俊美研究員正說著什麼，其他人不時點點頭，在筆記上寫寫劃劃。

　　雖然鏡頭很快移回來，但只要眼沒瞎的，都能看清那名俊美研究員的長相。

　　「有什麼事比一個演員盡職演戲更重要？」

　　「但是，衛書洵不是演員啊！」

　　不期然的，很多人心裡都浮現出這段對話。

　　當時罵戰到最後，很多人都盡情嘲諷，衛書洵不是演員是什麼？大少爺？小白臉？小混混？還是哪國王子？把那個幫衛書洵說話的水軍罵得再也不敢出現。

　　突然之間，大家就明白了這句話的意思，臥槽衛書洵他不是演員啊，他是科學家啊，尼瑪還是研究載人航空的科學家！

　　領悟到這個事實的時候，所有人心裡都湧起一個詞。

　　臥槽！

　　臥槽！

　　臥槽！

　　瑪蛋你要去參加載人航空你倒是說一聲啊，你要是科學家你倒是說一聲啊！

　　你突然一句「有事不拍了」，讓我們怎麼看你？誰知道你的「有事」是載人航空啊！

　　在很多人都惡意滿滿的猜測衛書洵違約不拍戲，是嫌棄制作太小，王子病，小白臉被金主召喚回去，被雪藏封殺等等理由之後，這樣的真相出來了，簡直讓八卦眾們不能更心塞。

　　瑪蛋！

　　「有什麼事比一個演員盡職演戲更重要？」

　　「但是，衛書洵不是演員啊！」

　　瑪蛋！後半句你倒是說出來說出來啊！衛書洵是什麼你說啊說啊！

　　臥槽他居然是科學家！

　　臥槽他不演戲是為了去參加載人航空！

　　臥槽……

　　臥槽……

　　有這麼低調的明星嗎？

　　有這麼高調的科學家嗎？

　　太過份了！

　　臉都被打腫了！

　　但是在這樣的震驚後，幾乎所有的娛樂八卦版都沸騰起來，衛書洵再次成為娛樂圈頭條。

　　衛書洵違約拍戲不是因為囂張跋扈，人家是去參加載人航空去了！

　　當紅小生衛書洵居然是個科學家！

　　這簡直是娛樂圈前所未有的大爆點。

　　而網絡上，更是鋪天蓋地關於衛書洵的八卦。本來他初中，高中小混混時期的照片被媒體翻出來，讓很多人對他反感，但有人整理了衛書洵各個時期的照片，按時間線排列，就能分明看到初中，高中時還像個小混混的衛書洵，在進入A大之後的照片，雖然還帶著浮躁，但笑容中只有屬於大學生的純澈張揚。再之後，戴上眼鏡後的衛書洵，周身只剩下平和沉穩。而到他成為明星後被偷拍的學校照片，每一張每一張，都只有他抱著課本匆匆行走在教學樓，或在圖書館埋頭寫字的身影。

　　《看我的男神如何養成！！》

　　發圖的樓主寫出了這樣的標題，得到樓下一致的贊同。

　　男神！

　　男神！

　　真男神不解釋！

　　更是有人在網上痛心疾首：「我是A大一年級生啊，我知道衛書洵啊，我經常看到他在圖書館的啊！但是我覺得真人沒有電視上帥，沒有明星氣勢所以我不粉他！啊啊啊我錯了我錯了，書洵學長請你原諒我，請你回來圖書館啊啊，我一定天天偷拍不浪費……我還有這樣的機會嗎QAQ？」

　　明星很多，有高學歷的明星也很多，但能參加載人航空的明星從沒有過！這是國家最高級別的科研項目，絕對絕對不是靠身份背景就能混進去的地方，所以沒有人懷疑衛書洵的真實能力。而微博上的照片，以及各個A大學生出面留言，證實了衛書洵這三年來在學校間的勤奮努力，雖然很驚訝衛書洵居然能參與載人航空的研究，但大家也覺得，他的努力對得起這份資格。

　　原本在韓安的微博照片下辱罵，嘲諷衛書洵的人，紛紛發言道歉，韓安的微博粉絲激增至五百多萬人，衛書洵的那個官方微博，更是一口氣漲到了近兩千萬人。

　　雖然事情得到圓滿解決，效果也達到預期，但周泉可不會放過在這期間污蔑書洵的人。

　　一開始披馬甲指責衛書洵的人，是他曾經合作過的一個偶像團體的歌星。戲中雙方都是配角，但那位歌星認為自己比衛書洵有名，衛書洵應該巴結討好他，於是被衛書洵冷落的他得到內部消息後，就派了水軍從中作梗。

　　周泉直接封殺他。至於其他落井下石的明星，周泉打了幾個電話，攪掉他們幾部戲和廣告就算了。他也很忙，通過學習機知道書洵的偉人進度漲到38%後，滿意的把其他事交給韓安，自己又埋頭轉入工作中。

　　韓安也是個小心眼的人，之前各種惡意報道衛書洵的媒體，雖然事後立即改弦更張，但也逃不過他的秋後算帳。特別是報道衛書洵小混混，見利忘義的《星星周刊》，居然故意略過衛書洵救人的事，說成「靠一次偶然救人特招進A大」，如此顛倒黑白，韓安絕不打算放過。

　　《誰知道星星周刊說的「靠一次偶然救人特招進A大」是什麼事啊？我也想特招進A大》《救人英雄竟然被說成「偶然」，現在的媒體良心被狗吃了》不只在網絡上，連正式媒體都報道這件事。同樣的略過了前因後果，只提衛書洵當年救人的新聞，表示救了三十多人生命的大事件，竟然被說成是偶然，救人英雄竟然被指責和嘲笑，現在的某些媒體還有沒有職業道德和良心！

　　因為和衛書洵有關，不少他的新粉絲急忙去查，才發現這不就是三年前那個在著火的公交車上救出三十多人的英雄嗎？當時媒體也曾鋪天蓋地報道過，雖然事隔三年，還是有很多人記得的。

　　沒想到當年那個救人的高中生竟然就是衛書洵，娛記不可能查不到衛書洵是救人英雄，還偏要故意隱瞞真相，惡意報道他年少的叛逆時期，寫那篇報道的娛記簡直不是人！

　　之後的某些明星遭到抵制，周刊被文化部下令整改等等的事件，已經不需要韓安出手。他只要偶爾發幾張衛書洵的偷拍照，享受一個個萌妹子在網上跟他求照片就夠了。

　　發生的這些事，衛書洵全部都不知道。

　　載人航空的計劃終於完善，衛書洵進入忙碌的工作中。在開始之前，實驗室的所有設備都需要重新檢測，還要安裝新送來的儀器。他每天忙忙碌碌，看到有媒體進駐也漠不關心。

　　在這期間，學習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經常在腦中嘀嘀的響，衛書洵不滿的說：「學習機，給我自動屏蔽，我現在很忙，不管什麼任務都不接。」

　　學習機用平板的電子聲說：「我不能理解，不能理解，不能理解。」

　　「給我屏蔽。」

　　「是。」

　　學習機屏蔽。雖然屏蔽，但學習機仍在運作著。

　　衛書洵要違約參加實驗時，學習機雖然覺得不太好，但也認為實驗更重要，這比演戲有社會價值多了，也做好了衛書洵聲望會下降的准備。

　　果然，不久網上就出現指責衛書洵的聲音，隨後鋪天蓋地，如滾雪球一般巨大，幾乎讓學習機懵了。他的預測中，大概會讓劇組的人很生氣，對衛書洵演藝圈的聲望有點影響，但實在不明白為什麼衛書洵違約不拍戲，會有那麼多連他是誰都不知道的人憤怒，幾乎到了人人喊打的地步。

　　在這種情況下，照理說衛書洵的任務進度要降到負值了吧，畢竟他小混混那會都沒有被人這麼厭惡過。

　　但並非如此，按照學習機從網絡上的人氣分析，發現雖然很多人罵衛書洵，但他的聲望也在以滾雪球的形式暴漲，甚至直逼一線明星。那些人明明一邊罵衛書洵，又一邊不停搜索衛書洵的照片，視頻，甚至時刻刷新衛書洵的微博，期待看到他的最新消息。

　　學習機對「偉人」任務的進度分析，是以媒體和網絡上的人氣，聲望為依托，畢竟偉人的聲望必定很高，達到老少都耳熟能詳的地步，那麼離偉人也不遠了。

　　衛書洵初進娛樂圈時，雖然聲望增長快，但學習機從自己的分析，當時就認為當明星沒有社會價值，不明白為什麼聲望增長那麼快。衛書洵被罵後，聲望反而增長得更快了，單純按照人氣和聲望來算的話，衛書洵竟然已經達到38%。

　　「不能理解，不能理解。沒有社會價值，邏輯錯誤……錯誤……」

　　完全不能理解人類復雜感情的學習機，無論如何運算都分析不出衛書洵的聲望為什麼會增長那麼高，社會價值究竟在哪裡。

　　於是運算過頭的學習機，當機了！

　　學習機當機了，衛書洵完全不知道。他現在忙翻了，載人航空的計劃經過一段日夜的討論後，終於確定了最終進程。關程教授負責的是飛行器空間交會對接的項目，需要經常和負責太空艙，航天器的幾個部門協調。他的助手都是航空中心的博士生，每個人負責的工作都很忙碌，於是各種跑腿的雜事都扔給資歷最小的他。有時候一天需要上下跑十幾個部門，連喝口水的時間都沒有，更別提浪費時間在學習機身上。

　　雖然工作很雜，也沒機會接觸到太深奧的技術，但上下跑了一段時間，衛書洵對整個載人航空的制造流程反而有了比其他人更全面的了解。

　　而且之前完全不知道的發射場，著陸場，空間對接等技術，也終於知道它們的用途和技術。雖然只是粗略了解，但有學習機在，衛書洵完全可以深入了解。

　　「學習機，你能幫我調出空間對接的技術資料嗎？我想看一看。」

　　如果哪天關教授研究遇到瓶頸，衛書洵希望能幫上他的忙。

　　學習機沒有反應，衛書洵叫了幾次，學習機才嘀的一聲響起。他響的聲音有點大，以至於衛書洵不得不捂住頭。

　　「唔……你怎麼了？」

　　「邏輯錯誤，運算方式不正確，我修改了運算方式。」學習機答。

　　「嗯？什麼運算方式？」這段時間什麼都沒注意到的衛書洵不解。

　　「……就是……」不知道為什麼，學生機的聲音聽起來很小：「你的任務完成進度，修改為28%……」

　　「哦……」完全沒關注過任務進度的衛書洵點頭：「隨便，可以幫我調空間對接技術的資料了嗎？」

　　「……」學校機沉默了一劍，問：「你沒意見？」

　　「沒有，可以調資料了嗎？」

　　「可以。」明明是電子聲，不知為什麼，總感覺學習機的聲音輕快很多。

　　很快學習機調出衛書洵需要的資料，他也就把這事扔到一邊了。

　　外界對於衛書洵參與載人航空的事仍在發酵，衛爸衛媽從泰國回來後，猛然聽說兒子居然參加載人航空，根本不信。書洵這三年雖說表現不錯，但他浪子回頭也才三年，能跟上學校考試就不錯了，還能研究載人飛船？

　　但新聞上的身影真的很像兒子，他們疑惑的電話詢問，白天無人接聽，晚上才得到衛書洵回復。

　　聽到衛爸衛媽的詢問，衛書洵很驚訝：「咦？爸媽怎麼知道我參加載人航空？」

　　一開始沒有確定是否真能參加，衛書洵沒有告訴父母，後來一忙就給忘了，沒想到爸媽居然已經知道。

　　「我們從新聞上看到的。」衛書洵的新聞比不上載人航空熱鬧，但娛樂八卦，一些綜合頻道都提起了這件軼事。某個被當成囂張跋扈指責的男星違約不拍戲，竟是為了參加載人航空實驗。

　　很多主持人都把衛書洵在實驗室的照片和他時尚的模特照做了對比，調侃現在的科學家真時髦。

　　衛爸衛媽此時才知道兒子竟然還當了明星，他們都是普通小市民，老實說，如果和「明星」擺在一起的不是「載人航空」的話，他們肯定會讓兒子去當明星。但現在，當然覺得當科學家更榮耀。他們也看到了網上早期對兒子的謾罵，為免他分心，沒敢告訴他。

　　衛書洵以為是之前記者來采訪時被拍到，笑著說：「你們眼力真好。我不能算參與研究啦，只是打雜的助理。」

　　從兒子這裡得到確認後，衛爸衛媽反而沒有像過去一樣炫耀。兒子太年輕了，有些榮耀不是現在的他能承擔得起的，他們深知樹大招風的道理。

　　果然，在一片驚嘆聲後，過了一段時間，又傳出了不和諧的質疑聲，有人質疑衛書洵才大三，就算再努力，難道真的厲害到能參與載人航空那麼重大的研究？萬一技術不夠，火箭升空出問題怎麼辦？

　　雖然這種質疑很少，而且很快被周泉壓下去，但載人航空事關重大，同樣有疑慮的科學院還是開展了調查。

　　當然，他們不是娛記，對衛書洵的過去沒興趣，他們要調查的是衛書洵現在的專業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