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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妻難求》第64章
第六十四章

 夏宣已無計可施了。

 說了真話,葬送了剛得到的片刻溫暖,可如果不說,紙包不住火,早晚要被揭穿,所以現在的局面,他明白,是他罪有應得。

 分開後,夏宣在房間里獨自坐了一個晚上,絞盡了腦汁,仍舊想不出該如何解決眼下的難題。

 第二天,元茂派來送房契的人到了,夏宣來到她門口,心里發 ,只將房契從門縫塞了進去,輕聲告訴她︰“雨樓,人來了,我讓他們送你回登州……”听不到回答,他重新燃起一絲希望,道︰“你不急的話,再緩一緩也行,他們隨時候著。”才說完,門 的一聲從里面拽開,她拎著包袱站在門口︰“不要等了,我現在就回去。”

 “那……南京的舊宅……你不賣了換銀子嗎?”

 “現在不想。”

 夏宣討好的低聲說道︰“……沒關系,我派人幫你們照顧著。你想要回來,隨時可以。”

 他對她伏低做小,百依百順,雨樓一點不享受,反而十分難受︰“求你了,你別這樣行嗎?你這個樣子,總讓我覺得自己欠了你什麼。”

 他可憐兮兮的樣子,使她不免懷疑是不是對他太殘忍了。但夏宣的所作所為,假若真的原諒他,與他毫無芥蒂的在一起,又覺得自己窩囊軟弱,被人騙一萬次不長記性。

 夏宣將聲音降的更低了︰“你不欠我的,是我欠你的。你這次回登州後,放心好好休息罷。等我想到辦法,我再去找你。”

 他說想辦法,十有七八是歪門邪道,雨樓一听,便不寒而︰“夏宣,你別折騰了……”話沒說完,就看到夏宣眼神雖黯淡,但又十分堅毅,知道這廝必然會折騰下去,便哭笑不得道︰“你何苦給自己找罪受呢,你我不合適,你去找別人不就好了嗎?”

 “不好。”他斬釘截鐵的回答。

 她之前覺得,夏宣變成了平民,是個合適的成婚人選。現在發現他仍舊有爵位在身,與她不合適,她可以立即轉身,再去找另外和自己相配的人。夏宣為什麼就不能放手呢?

 答案大概只有一個,就是他對她用情更深吧。

 想到這,雨樓心中一陣酸澀,不過很快就控制住了情緒。她經歷的太多了,累了,也倦了,只想找個踏實可靠的人相守生活。而夏宣,離她的標準太遠了。無論是他高高在上的地位,還是他精于算計的心思都讓她覺得有壓力。

 “……”她看著夏宣,無可奈何的嘆了一聲,便向樓下走去。夏宣默不作聲的跟著她,送到客棧外停著的車馬處,先叮囑了隨行人員護送好她,才到車窗前與她告別。

 “雨樓……”他依依不舍的說道︰“你能別走嗎?”

 有些人具有一種特殊能力,明明是他做了壞事,卻能讓你覺得是你虧欠了他的。夏宣把這種能力發揮到了極致,使得雨樓一邊恨他欺騙自己,一邊看他這可憐巴巴的德性,又覺得難受︰“你與其讓我別走,不如想想我為什麼走!”

 “因為你不喜歡我。”

 “……”她氣道︰“你撒謊之前就該想到有這麼一天!”看到夏宣那仿佛被主人拋棄一般的悲涼眼神,恨的牙根發癢︰“不許裝可憐!”將車簾放下,靠著車壁生悶氣。

 這時就听他在外面保證︰“……你先回登州,我一定會想到辦法,讓你無牽無掛的和我在一起。”

 雨樓心亂如麻,沒有回應他,等馬車行使出一段距離後,她想探出頭回望他,可想了想,終究沒有。

 一路順風回了登州,車馬勞頓加上精神疲憊,摧垮了雨樓,一家到便大病了一場。雨堰與赫珍圍著她侍候了幾天,她才好了點,勉強能坐起來了。

 當初眾人見只有雨樓一個人回來,夏宣那廝不知道哪里去了,就料想事情不好。只是雨樓一到家就病了,讓人沒法相問,這會她病情好了,雨堰實在忍不住了,問道︰“姐,夏宣呢?怎麼就您一人回來了?”

 雨樓捧著藥碗,看著深棕色的藥汁,啞聲道︰“他……有事先回雲南了。”

 雨堰半信半疑的哦了一聲,與赫珍四目相對。

 赫珍並不相信雨樓的話,如果不是旅途中出了事,小姐哪至于一進門就病倒了。但小姐不肯說,總不好追著問。料想原因出在夏宣身上,心中便將夏宣八輩祖宗罵了一遍,然後假裝相信了小姐的話,繼續若無其事的伺候小姐。

 雨樓休養了大半個月,漸能下地,生活慢慢恢復了正常。

 對這次生病的原因,她自己很清楚,除了旅途積壓的疲勞外,更重要的原因是精神上壓抑過度。

 外公、生母,早年去世的太子親爹輪番登場,這個震驚沒來及消化呢,那邊廂夏宣又爆出一堆欺騙她的謊言。她的精神已經鍛煉到跟手指頭一邊粗了,經過這一遭,沒有什麼事能再刺激到她了。

 這一日,身體好些後的雨樓,想活動活動筋骨,便挑了幾件力所能及的教務事做,掃淨屋子後,開箱倒櫃,把之前做好的薄衣衫拿出來熨平,留著天氣變暖穿。打開箱子,看到放在最上面的一件衣裳,她立刻露出痛苦的表情,將箱蓋 當一聲蓋上,回到床上坐著去了。

 那是她走之前,量好夏宣的穿衣尺寸,做給他的衣裳。本打算從南京回來,繼續做完的。現在看來也用不著了。

 “……混蛋!”她低聲咒罵。罵完夏宣,又埋怨自己蠢,沒識破他,叫他騙的團團轉。郁悶了一會,不覺得再度頭昏腦脹,趕緊脫鞋爬**,老老實實養著去了。

 安靜的躺了一會,她猛地又坐起來,心里恨道,怎麼能因為夏宣的錯誤,懲罰自己,叫自己精神頹廢,過的這麼痛苦。拍了拍自己的臉︰“打起精神來,日子還長呢!”

 她的世界里又不是光有夏宣這廝,沒必要因為他,使得自己的日子一團糟。

 雨樓強打起精神去繡莊轉了一圈,和其他女子有說有笑的聊了一會,心情果然好了許多。于是第二天一早,便不再悶在家里,全心全意的撲到繡莊的生意上去了。可是夏宣這兩個字陰魂不散,她查賬的時候,忽然想起年前有一筆奇怪的生意,出高價訂制繡屏,可付了一半高額定金後,忽然取消了這單生意。時間正好是夏宣到來前後。

 雨樓一摔賬本,揉著太陽穴,瞅著屋角長吁短嘆了一陣。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當天晚上,雨樓做了一個噩夢,徹頭徹尾的噩夢,夢境一開始,她就發現自己嫁給了夏宣,洞房花燭夜大吵了一架後,第二天早上去拜見公婆時,被老國公當著面,指著鼻子臭罵了一頓不說,又被夏宣的繼母嫌棄敬的茶髒,潑到了地上,一點好臉色不給她看。她跑到到了花園里偷偷掉眼淚,正巧听到夢彤和秋霜兩人講她的壞話。

 這還不是噩夢的全部,接下來,夏宣的姐姐夏宓來訪,當即扇了她一個耳光,罵她是狐狸精賤人。最恐怖的部分是,太後娘娘說她是整個夏氏的污點,把她叫進宮里,要杖斃她。

 夢醒後,她愈加堅定了不能嫁給夏宣的決心。

 門當戶對是幸福的基礎,門不當戶不對,等于找死。

 如果嫁給夏宣,上面的噩夢極有可能成為現實。拋去被太後杖斃那部分,更有可能發生的是,過了幾年,她年老色衰,夏宣又迷戀上了其他美色,把她拋擲腦後,到時候她得不到他父母的認可,又沒威信在府里立足,被其他妾室欺負。

 如果那樣,她真可以一死了之了,反正活著也是受罪。

 趨利避害,人之常情,她必須避開夏宣這個‘禍害’。

 于是雨樓又動了離開登州的想法。可眼下不同于在京城的時候了,現在泰生在衙門里做個捕頭,日子過的挺好,赫珍有了孩子,自然是要跟丈夫在一起的。斷然不會輕易隨她搬家,她一個弱女子帶著妹妹,又有點資產,怎麼看都是打家劫舍的強盜眼中的一塊肥肉。

 還是得找個男人做依靠。

 正在與雨樓準備再物色個靠譜的男人,隨她搬家的時候,夏宣又找上門來了。

 距離上次分別不足一個月。

 這一個月沒動靜,雨樓還以為他已經從南京回京城去了,誰知他這麼快又來煩她了。

 且他來的日子十分不湊巧,恰好赫珍最近應邀去一個大戶府上教女紅,雨堰隨張媽去喝街坊的喜酒,家里就剩雨樓一個人在。

 這日飄著細雨,自從大病一場後,她每逢雨雪天都沒精神,所以這一日,她便沒去繡莊,而是關起門來在家休憩。靠著引枕看書的時候,她突然听到咕咚一聲悶響,似是什麼東西落在了院內。

 女子獨自在家,她關好了門窗,鎖好了兩道門,此時听到聲響,怔了怔,立即起身到屋門口將門閂插好,然後小心翼翼的去窗邊,從窗縫窺探外面的情況。

 等看到熟悉的夏宣的身影,她開始後悔了,有一件她的確應該听夏宣的,就是應該養條狗,然後散養在院里。

 她不想見他,在窗下蹲身躲他。

 果然,夏宣推了下屋門,沒有推開,他往窗戶這邊來了,在窗外向內探頭探腦的。

 雨樓心道,家里沒人,你快走吧。

 誰知他敲了敲窗戶,低聲道︰“雨樓,我知道你在家,我有話跟你說。”

 她奇怪,你怎麼知道我在家。

 夏宣這時道︰“這門是從里面插上的,如果屋里沒人,應該是從外面鎖上的。”

 “……”知道裝不下去了,便隔著窗戶道︰“有什麼話,現在說罷。”以後一定要養條狗,大個的中華田園犬,散著養,敢跳進院的家伙,一律咬成宦官。

 “這里說不清楚,你叫我進去,咱們慢慢談。”

 居然還想慢慢談?!雨樓冷聲道︰“我不會讓你進來的,你想說就說,不想說你就走吧。”

 經過數次痛徹心扉的折磨,她這樣輕微的拒絕,對他來說,不痛不癢︰“你知道我不達目的,是不會走的。”

 “……”雨樓干脆也沒了好態度,氣道︰“你怎麼又蹦出來了?上次給你的教訓還不夠嗎?我不是什麼都跟你說清楚了嗎?”

 過了一個月,夏宣被她傷害的傷疤,好的差不多了,自然忘了疼。笑眯眯的道︰“我不是來糾纏你的,你讓我進去,我有話和你說,說清楚了,我立即走。”

 “你有跟我磨嘰的時間,多少句話都說完了。”雨樓鐵了心不想讓夏宣進屋︰“我數三下,你想說就說,不說的話,我就去睡覺了。”說完,當真數了起來,數到三,夏宣仍沒開口,她便丟下一句︰“給過你機會,你不珍惜,不怪我了。”走回里屋去躺著去了。

 可是哪能躺的安心,外面有個大活人堵在門口,看樣子是鐵了心和她耗著,不放他進屋是絕對不會走的。

 她怎麼招惹上這麼個東西,簡直比冤魂還黏人。

 她一定是上輩子欠他的。

 雨樓熬了一會,下床後悄悄移到窗邊看外面的情況,只見夏宣解了身上的斗篷,鋪在地上,大刺刺的坐在上面,表情極為淡定,一看就是做好了打持久戰的準備。

 雨比之前大了,可夏宣閉著眼楮,毫不動搖的堵在她屋門口,看那架勢就是天上下刀子,也不會退縮。

 她是怕他了,心煩意亂的打開門栓,沒好氣的朝他道︰“進來!”

 夏宣便得意的一笑,立即打地上起來,扯起斗篷,撈在手中便隨她進了屋。他嘿嘿笑道︰“我就知道你心好,不忍我受苦。”

 “我怕你淋雨後,著了風寒病死在我這兒,國公爺,我擔待不起。”

 夏宣低聲道︰“那可說不準,你走後,我在南京大病了一場,才痊愈不幾天。”經過這麼久的奮斗,他也摸準了一點,她心腸還是軟的,只要他可憐到一定地步,她會發善心賞給愛他些關懷的。

 但這一次,他失望了,只見雨樓輕笑一聲︰“生病了很了不起嗎?誰不生病?!你可以去牆角看看,我倒掉的藥渣有沒有你的多。”

 夏宣馬上心疼的道︰“你怎麼也病了?”愣了一下,小心試探著︰“是我傷你的心了麼?”

 雨樓白他一眼︰“別胡思亂想了,春天來了,得個頭疼腦熱不是很正常嗎?只能說說明咱們得了同一種流感。”

 “什麼是流感?”

 她擺擺手︰“這個不重要。你想說什麼就說吧。”

 夏宣側過臉,捂著口鼻輕聲打了一個噴嚏,然後道︰“我冷。”順便往床上瞄了一眼。

 她瞪眼︰“忍著!”

 “我衣裳淋濕了。這麼穿著,說不定會再次病倒,我本是打算從你這離開,就回京城的,若是病倒了,肯定要在你這歇個十天八天,給你添麻煩的。”

 雨樓根本不受他威脅︰“你佷子在登州,你病了,回他那休養罷。”

 “……”夏宣百般不情願的吐出兩個字︰“好吧。”瑟縮著肩膀,坐到椅子上,剛要開口,便又打了一個噴嚏︰“我真的很冷。”

 雨樓的忍耐到了極限,一字一頓的道︰“如果我不讓你去床上蓋被子躺著,你是不是就得一直嘮叨你冷?”

 “你不想听……我忍著點,不說了。”然後又打了一個噴嚏。

 “……”雨樓氣的想**,扶額指著床道︰“把濕衣裳脫了吧,我拿到爐子那給你烤烤。”

 夏宣便歡天喜地的去脫衣裳了。

 待確定夏宣那廝脫掉了濕衣裳,披著被子坐到床上去了。她才睜開眼,從地上撈起他衣裳,滿腹怨氣的把他衣裳搭在鍋台後烘烤。

 她回到屋內,面無表情的道︰“你想說什麼,這回可以說了吧。”

 他態度十分誠懇的道︰“我錯了。”

 “你如果是專程來道歉的,就免了吧。你以前道過很多次歉,沒有一次是長記性的。我相信你這次之後,還會繼續撒謊的,你本性如此,沒必要痛苦的糾正。”說著,漸生起氣來,諷刺道︰“是狼哪有不吃肉的,國公爺,您哪改得了說謊呢。”

 夏宣嘟囔︰“我是改不了說謊,但我能改得了向你坦白。”

 “什麼?”她道︰“你是誠心來氣我的嗎?”說著,看向桌上的茶壺,突然想捧起來砸死他。

 “不是!不是!”他忙道︰“是這樣,你走之後,我仔細想過你說的話了,你說的也有道理。我既然愛你,肯定不忍心讓你承受流言蜚語,叫你活在其他人的非議中。”

 雨樓道︰“所以你現在來,是想到辦法了?”

 他坦然笑道︰“沒有。”

 “……”她一點不想笑︰“你到底是來做什麼的?”

 “想讓你嫁給我,做我的人。”

 “……”她覺得應該用掃帚把他攆出去。

 夏宣這時忽然換了另一種祈求的語氣︰“只是婚書上的。我給你寫一張婚書,記載了我夏宣何年何月聘了你為妻,這一紙婚書放在你這。我破除咱們之間的阻礙前,你繼續在這里生活,等我想到辦法,我再來正式來娶你。”

 她心情復雜極了,五味雜陳。

 “能在紙上娶到你,我也滿足了。”夏宣想笑,但心頭苦澀,使得笑容亦含著酸澀︰“你會答應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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