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鮮少求他，就連求證卓雨堰死活那件事都是他主動開口替做，而昨天晚上威脅要把送教坊司，只訴說了自己淒苦身世，還沒來得及開口求他，他就十分沒定力原諒了……

　主子當成這樣，實在有些丟人……

　好在此時卓雨樓畏懼去姐姐那里，對他哀求，終于讓他過了回做主人癮。等听夠了懇求，他才無奈道︰“那行，明天派人給回聲吧，不過這麼回絕，就怕對有微詞，讓姐夫找麻煩。”夏宣姐夫現在任前軍都督府都督，正是他頂頭長官……

　“……”雨樓瞧不慣夏宣這副模樣，試探著問了句︰“要不然去？”夏宣本來正得意，听了這話，冷冷反問︰“想？小心姐夫多看眼，就叫姐姐把臉蛋刮花。”。

　苦兮兮道︰“可因為……讓您難做……更不能忍心……”本來還想說句︰為了您，毀容算什麼。但覺得太肉麻反胃了，忍住了沒講出來……

　雨樓話雖然沒說完，卻已經叫夏宣很滿意了，他端起下巴，看著這張配得上‘絕色’這兩個字面孔，笑意滿滿道︰“為了，什麼都願意。”然後等著雨樓反應，可惜對方顯然沒被這句話感動到，只是默默嗯了聲，伏在他懷里安靜休息……

　從不相信那種隨口說承諾，比如為了什麼都願意，可以做任何事。就是真正嫁了人，丈夫這麼說，也不會當真，更別說夏宣了……

　雖然夏宣說這句話時，也沒多少真誠，充其量不過三分。但他從未跟其他女人說過這種話，覺得此話十分珍貴，他自己感不感動不重要，但卓雨樓這個小女子居然敢不感動？他晃了晃︰“听見說話了？”。

　已經累了，不想跟他耗時間，往他懷里蹭了蹭︰“听見了，您不會把借出去，真好。”夏宣想听，顯然不是這句話，但總不好直接說出來，便很迂回問了另外件事︰“給妹妹回信，寫了麼？”。

　卓雨樓在夏宣回來前，已經偷偷寫過回信了，而且修改了不止次。不過自知無權決定，謹小慎微而又略帶喜氣問︰“您允許回信給？”。

　“活沒活著，都替打听了，還差這點事了嗎？”他輕聲哼道︰“雖然不是親妹妹，們以後也不能在起生活，但好歹和起長大，心情可以理解。”。

　“……您，您對真好……”。

　夏宣馬上道︰“不是說了嗎，為了，什麼都願意。”

　這句話短時間內說了兩遍，很敏銳察覺到夏宣這廝對這話重視程度，立即佯裝受寵若驚樣子，道︰“自從來到世上，還沒有人願意為什麼都做……”隱含意思是，所以純屬扯淡……

　夏宣卻順桿爬了︰“那是之前沒遇到。”

　“……”到了這個世界後，對尊卑有序早有深刻認識。夏宣這種處在上位人，把對別人好當做恩賜般施舍下去，對方必須感激涕零千恩萬謝。這跟哪怕被賜死也要謝主隆恩思想脈相傳，只不過夏宣威力有限，而皇帝對全天下人都可以如此，不過對卓雨樓來說，夏宣和皇帝也沒差多遠，都掌握著生死……

　個掌握自己生死人，對自己說這番話，就算不感動，出于自保也該裝出感恩戴德模樣來。雨樓努力擠了滴眼淚︰“能遇到您，真是造化。”。

　夏宣高興，當即又獻殷勤了︰“想沒想過把妹妹接到京城來？”雨樓慌忙搖頭︰“這倒不必了，這府里，也沒有能干差事啊。”公府沒有適齡小姐需要丫鬟，還沒逃出去，可不希望妹妹再栽進來……

　他挑挑眉︰“可別反悔。”。

　“怎麼會，您為已經做了這麼多了……”

　雖然前陣子鬧別扭了，但兩人現在濃情蜜意，在夏宣看來，彼此間芥蒂早就解開了。此時嬌羞無比說著感激他話，好似股暖流緩緩流進了夏宣心里，越瞧越喜，忍不住又吻上唇，含含糊糊道︰“都是非得跟置氣，要不然咱們直這樣該有多好。”

　可不覺得好。但說了不算，他要和歡好，不管如何疲憊都要答應，這算哪門子好？就比如現在，夏宣要吻，就得回應，他翻身上來，就得分開雙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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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暑氣還沒過去，天氣熱如下火般。這日，夏宣在涼亭中歇息，枕著雨樓大腿，邊叫給自己扇扇子納涼，邊听著歌姬彈唱靡靡小曲消磨時間……

　雨樓見他雙目微閉，呼吸平穩，知他快睡著了，便拿扇子指了指亭外，讓歌姬們都散去了，然後命苦等待夏宣睡醒……

　期間夢彤來過次，見了這架勢，往桌上放了點冰塊給雨樓納涼用，便退下了。大熱天，他枕在腿上別提多熱了，像抱了個火爐，先是抓了點冰塊在手里攥著，又來覺得不夠，便拿冰塊貼著脖子滾了圈消暑，誰知個沒注意，手里冰塊吧唧下掉了下去，不偏不倚正落在夏宣衣領里，冰他個激靈，猛地睜眼楮坐起來抖落衣領……

　“……”雨樓想不出脫罪話，坐著等死……

　待夏宣將冰塊陶出來扔掉，盯著卓雨樓看了會，竟抿嘴嘿嘿笑了兩聲。他道︰“是不是給腿枕麻了？這樣吧，允許討回來。”說著，拉起雨樓，讓跨坐在自己腿上︰“枕了腿，讓累著了，也坐坐。”

　憑對夏宣了解，不相信他只是單純好心，肯定有別目……

　很快就找了這個別目，下面有東西硬邦邦頂著……

　“……”雨樓不同意，掙扎要下來︰“這樣太熱了，坐著不舒服……”

　夏宣朝亭內外伺候四個小丫鬟們吩咐道︰“這里沒們事了，都下去吧。們留個人守著園子入口，出去前，不許旁人進來。”等小丫鬟們走了，他沒正經笑著從下面扯褲子︰“熱話，就脫了吧。”

　雨樓發現自己語言太貧瘠，居然找不出詞匯來形容夏宣，第次見面時‘登徒子’簡直不足以形容這廝半惡劣。故作嬌態道︰“不嘛，您把都枕麻了，得動彈動彈，活活血。”

　夏宣便頂了下︰“咱們現在就動。”

　笑著推了他下︰“不行，不能這麼容易就給您。”夏宣正閑發慌，願聞其詳︰“想怎麼樣？”

　手伸進他袖中，將帕子掏出來，又抽出自己手帕，將兩個絹帕系在起︰“您能抓住……”就要往他眼楮上比劃，吐出截舌頭甜笑道︰“就給您，怎麼樣？”

　有時候為了哄卓雨樓開心，他不介意做點傻事，想了想︰“好吧。”心甘情願閉著眼楮，讓給他蒙上眼楮。四下片漆黑後，听卓雨樓叮囑道︰“您得數到百，再找找。”然後臉頰上被印了濕潤潤個吻，將他最後點不從之心也給安撫下去了……

　他撐著下巴，當真數到了百，才摘下蒙眼手帕去找卓雨樓，但在園內尋了圈居然沒找到人，他找來守門丫鬟問才知道卓雨樓早就出園子走了。夏宣怔了怔，繼而又好氣又好笑道︰“這是不願意跟在這里玩，想了個招騙，然後逃走了。”

　他猜不錯，卓雨樓蒙上夏宣眼楮後，做第件事就是逃離開去。就算晚些時候在屋內被他逮到，也好過光天化日和他在花園里做那種事……

　防止天黑前被他找到，盡可能遠點躲藏，想到第個地方，便是梅園。那里偏僻，離夏宣院子最遠，正好也想去那邊逛逛，便疾步往那里趕去。梅園此時冷清，連守園子小丫鬟都偷懶不知去向了，漫步進去，愜意閑逛著……

　果然還是個人時候最舒服……

　忽然發現梅園矮牆角門居然開了，記得上次和夢彤來時，這門是關著。雨樓好奇往那邊看，忽然看到個人影從角門里探頭探腦走了出來。猝不及防，和來人打了個照面，不是別人正是六少爺夏寰……

　“奴婢請六少爺安。”畢恭畢敬道……

　夏寰見了卓雨樓，渾似見鬼，白玉似面孔登時沒了血色，白駭人︰“怎麼在這？”雨樓謊稱前幾日在這里丟了簪子，特意趁沒人時候來找……

　夏寰怔，隨即溫和笑道︰“那里有個丫鬟正好撿到個簪子，隨來，看是不是丟。”

　丟東西是卓雨樓信口胡說，所以對夏寰話警覺了起來︰“奴婢再找找，找不到便算了。”說著福禮給夏寰讓路，卻不想忽然伸手扯︰“還是隨來吧，確定是丟東西。”雨樓經過七少爺事，對男人多了個提防心眼，不等他來扯自己，立即躲開。就在這瞬間，忽然看到角門那里有個女子身影閃而過，應該是想走出來，但是看到園內居然還有別人，立刻縮了回去……

　雨樓明白了，六少爺和某個女人在角門那邊，他先出來探風，發現了自己，要攆走自己，好讓另外人出來。呆了呆，忙改口道︰“奴婢去別地方找找吧，奴婢告退。”說完慌慌張張低頭連跑帶顛溜了……

　夏寰看著卓雨樓背影，眼神不由得布滿了陰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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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邊廂，夏宣本要出去尋，不為別，來消磨時間，二來抓到後應該蠻有趣。可是這時有人稟告季公子來訪，他必須去會客，從而暫時放棄了找……

　夏宣無疑是悠閑，他現在在前軍都督府掛職，熬點資歷等著外派，他也很自覺趁這斷日子好好玩個痛快，等到皇帝委派重任後，便不能有半點馬虎了……

　他以為季清遠是來找他並享樂，笑呵呵進了客廳便道︰“听說上個月去南京了，玩怎麼樣，可有新鮮事跟講？”。

　季清遠起身相迎，把夏宣讓到座位上後，他才落座，但神色凝重︰“不瞞說，剛回京城，沒有回家，直接到了府上。”……

　“哦？”夏宣打趣道︰“要給接風嗎？”端起茶盞，慢悠悠喝著……

　“……因為刻也按捺不住……”他蹙著眉頭道。季清遠貫是冷靜，所以他現在這個樣子，不由得讓夏宣重視起來︰“到底怎麼了？”……

　“想，要找人在府上。”……

　此時夏宣還沒有意識到件將要折磨他許久事就此拉開序幕，隨口問道︰“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