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非天
幽突然轉移了話題,對傑和冷提問道,“在你們眼中,神是怎樣的存在?”
“很強的吧。”傑不確定的說道。
“沒見過。”冷打哈哈道。
對冷的回答幽感到很無奈,“首先神是真實存在的,而對於光系法師被稱為最接近神的存在,你們也該略有耳聞吧。這是因為他們不止擁有神所特有的精神能力,還繼承了神的部分性情,神聖,無私,同時。。。也冷漠。”
“冷漠?不會吧,光系法師不都是很仁慈的嗎?”
“是的,我們都認為光系法師是仁慈的,可是如果真的仁慈,他們怎麼會參與戰爭呢?”
幽的話像是打開了一扇緊閉的大門,傑不禁開始思考起來,幽則繼續說,“他們的仁慈並不是天性使然,只是從小就被這麼教育。舉個例子,如果長輩們不教育我們要幫助弱者,我們會這麼做嗎?這不是天性,是後天培養的。元素天賦一直是家族傳承的,所以對於子嗣可能是光系的孩子,長輩們很早就開始教育了,可是終究是本性難移,天賦一般的法師或許還好,天賦越高,意味著繼承的神性就越多,剛剛那孩子的情況應該就是沒法控制神性。高層們對這種情況稱為‘非天’。”
“非天?”
“似天而非天,就算再怎麼接近神,也終究不是神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這次月兒完全覺醒後,可能會因為控制不了那什麼神性而不再像原來的樣子?”傑愣愣的問。這太不可思議了吧。
幽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畢竟我國沒有出現過類似的情況,誰都不知道第二次覺醒的他會變成什麼樣。”
“不過,既然出現‘非天’的這情況,恐怕以後變成那樣的幾率很大吧。”幽最後總結道,看著自己唯一的弟弟,問道,“修,你想清楚了嗎?這條路可不好走。”
修垂下眼簾,對於月兒將要進行的轉變,他不是不害怕,他害怕當月兒再次站在他面前的時候,已經不再是原來那個單純的小雌了,他還沒有成熟到能夠坦然面對未知的改變。
不知想到了什麼,修的嘴角微微彎起,“我想要試試。”試試,他們究竟能不能在一起。
說他不知苦難為何也好,說他自視甚高也好,反正,如果他連面對困難的勇氣都沒有,又有什麼資格得到優秀的伴侶呢。
。。。。。。。。。。。。。。。。。。。。。
月兒此時只覺得自己的頭好疼,疼的他恨不得撞暈過去,腦子裏的每根神經都像是被螞蟻慢慢撕咬著,又像是有無數人在他腦中言語,月兒覺得自己快瘋了。
在痛昏和痛醒之間輾轉,已經不知是第幾次恢復知覺的月兒對於疼痛已經麻木了,只是慢慢睜開眼睛,眼睛毫無焦距,他甚至不知道為什麼要睜開。
似乎他的靈魂分成了兩半,一半正在經歷無盡痛苦,而另一半則在思考著別的事情。
‘為什麼會這麼疼?’
‘為什麼我在這裏?’
‘為什麼?。。。’
‘母父,柔,雷亞,傑。。。’
還有‘修。。。’
“孩子,不要亂想,什麼都不要想。。。”一個溫柔的聲音突然出現在月兒的耳邊,可是月兒看不見他。
‘誰?’
“閉上眼睛,好好睡一覺。。。”
月兒覺得有幾股暖流從四肢傳來,讓他已經疲憊不堪的精神慢慢放鬆,直至再一次陷入昏迷。
看到月兒閉上了眼睛,旁邊的人才鬆了口氣。
“導師,他怎麼樣了?”說話的正是憐,此時的他皺著眉,顯然對月兒的情況擔心不已。
“覺醒沒有問題,沒想到他的精神能量會那麼高。”回答憐的是一名蒼白色長髮的高挑雌性,他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月兒一直沒有進入覺醒狀態,而是在‘非天’狀態中徘徊,他們費了好大的功夫終於耗盡了他的精神能量,這才平安進入覺醒期,等月兒醒來就好了。
“都去休息吧,也守了三天了,接下來不會有事的。”那人吩咐完後就開啟月兒附近的能量石,徑直走了,讓他這把老骨頭硬是熬了三天三夜,真是快要他命了,得好好休息去。
一旁的憐聽導師一說,心裏的大石頭這才落了地,月兒這孩子可愛的緊,而且還被冥的弟弟給相中了,要是出了什麼事,他恐怕真是難辭其咎,當初就該把月兒關在研究所裏,叫他再亂跑,看吧,覺醒果然提前了,還說自己身體沒問題!
身為A檔天賦的光明系法師,月兒的情況早在三年前就被上報了,但是柔作為帝國的天上禦行使之一,本身就是長期在外處理事務的,月兒作為他的學生,雌性保護所也不好強行把孩子帶離,等柔完成任務回到國都的時候,他們早就迫不及待的把月兒帶回去進行檢查了,剛開始除了因為失去味覺而不愛吃東西所導致的營養不良以外沒有什麼大問題,好好照顧就好,可就在一個月前,也就是道格拉斯學院開學之際,負責給月兒檢查身體的憐突然發現月兒的精神能量變得不太穩定。
光明系法師和黑暗系法師是最稀少的,最主要是因為他們除了能夠運用魔法元素外,還可以使用精神能量進行攻擊,搜索等,而月兒的精神能量不穩定很可能就是第二次覺醒的預兆。
對此,憐深知月兒是不會答應住在雌性保護所的,只好叮囑他每天都要來這裏進行例行檢查,因為在帝國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他們也不知道該如何對待,月兒的精神能量雖然不穩定,但也沒有出現大的起落,所以月兒也沒有察覺,這時候最好保持心情平靜,否則一受刺激,精神狀態本來就會有大的起伏,天知道月兒會不會因此突然進入第二次覺醒。
可惜世事難料,誰知道一向乖巧的月兒竟然突然落跑,幸好自己帶著人追了過去,否則那些人肯定不知道對發飆的月兒該怎麼處理了。
憐洗了把澡,就上床休息去了,現在只有等月兒醒來了,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呢。。。
五個月後,沒有七彩的光芒,沒有絢麗的魔法,長歌帝國國都一如既往的繁華著。
一個全身隱在黑袍中的人影,轉身望向城內之後,便頭也不回的向城外走去。
如果有人注意他的話,一定會發現他的腳步看似緩慢,但是往往一眨眼他就已經前行了很遠的距離。
在這人踏出城外的刹那,一直待在雌性保護所內的月兒睜開了金色的眸子,冷漠而高貴。
一瞬間,月兒就知道那個人已經不在城裏了,緩緩的眨了眨眸子,似是在思考些什麼。
月兒撐起身,理了理自己的長髮,面無表情的一腳踢開設置在他床邊的能量石,又揉了揉臉,沒幾秒房門就被打開了,月兒用手遮住突然透進來的光。
“月兒,你終於醒了!”來人正是憐,五個月的時間他似乎沒有任何變化,依舊是一副白框眼睛穿著白大褂。月兒放下自己遮住光線的手臂,偷偷的看向憐,迷茫的不知所措。
憐仔細瞧看了月兒的樣子,實在看不住這摸樣是真是假,只得上前問道,“月兒,還知道我是誰嗎?”
月兒點了點頭,開口說道,“憐。”大概是因為很久沒有說話,月兒的聲音有些嘶啞。
“身體有什麼不舒服嗎?”憐繼續問道,“要是有什麼不舒服一定要說出來哦,你這種情況我們也是第一次遇到,怎麼會睡了那麼久呢?你不知道修那小子都快闖進來了,要不是我一再保證你沒事,哎,真是的,現在的孩子啊。。。”憐邊說邊看著月兒的表情,發現在他聽到修的名字時候,眸子都亮了,這才稍微放下了心。
“修呢?”月兒連忙問道,雖然有那個小雌的問題還沒解決,但月兒覺得比起這事,他更想早點見到修。
“你啊,先去整理一下吧,總不能這樣就去見修吧。”憐安撫了身後跟來的工作人員,對月兒說道。
直到月兒跟著人去洗漱換衣服了,憐才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卻發現有人坐在了自己的椅子上,憐一愣,才發現來人竟是自己那神出鬼沒的老師,“老師,你怎麼回來了?”
“那孩子醒了?”
“恩。”
“情況怎麼樣?”
憐有些遲疑,但還是把自己的感覺說了出來,“額,感覺和以前沒什麼不同。。。”
“。。。既然你這麼說了那應該沒錯,為了以防萬一,告訴那幾個人一旦發現這孩子有‘非天’的特徵,就立馬將他帶過來,或者通知我們,我們自會派人將他帶回來的。”那人梳理著自己的長髮,慢條斯理的吩咐道。
憐一聽不禁皺起了眉,“老師。。。就算月兒性子變了又能怎樣,何必呢。。。”
“你情人沒有告訴你麼?那我也不好多說。”那人起身拍了拍憐的肩膀就瞬間消失了。
憐看著變得空曠的房間,傻傻的站了許久,最後嘆了口氣,轉身向著給月兒準備的房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