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休息時間

　短暫的商討之後，幾個人決定把測試蜂王漿的工作全部丟給莉莉解決，其他人騰出手來處理那堆鳥獸屍體。

　他們能做的事其實並不多，也就是將這些屍體分門別類，分出哪些可以用於製造，哪些只能食用，哪些有特殊用途。

　或許是為了進一步壓搾玩具們賺到的生存點，迫使他們更多地參與遊戲，遊戲場裡不提供生活職業，那些在飯莊裡工作的廚子，製造簡易裝備的工匠，全都是靠著死亡前學到的手藝，自己培養自己。

　楊津這五個人中，除了林雨在製造危險品方面多少還有那麼一點心得，其他人實在看不出有什麼動手能力，連最簡單的烹飪都沒人願意去學。他們把這些鳥獸整理出來，最後也只能倒手轉賣。

　「誰去賣？」海螺把最後一隻海鳥扔進它該去的地方，起身問道。

　「放心，不會讓你去的。」林雨也站直身子，做了個操作存儲器光屏的動作。

　正蹲在另一邊用檢測儀查看某只金色甲蟲的喬很快抬頭，「你轉給我100生存點幹嘛？」

　「上回賣藏品任務的100點消息費。」林雨答道。

　「什麼意思？」喬挑眉追問。

　「我要把這個任務散播出去，不賺你和莉莉的生存點了。」

　「為什麼？」

　喬非要打破沙鍋問到底，林雨也只好把話說明白。

　「我估算了一下，只靠自己收集，完成藏品任務的可能性近乎於零。傳送門後的遊戲場就像《哈利波特》裡的怪味豆，得吃到嘴裡才能知道是什麼味道。我們現在又打算在一個月內進入內城，這樣的話，就算我們放棄休息，也沒法保證能把一套藏品涉及到的遊戲場全部刷到。再考慮到主線任務和遊戲場難度，還有藏品任務的隱匿性，就算運氣好到可以進入需要的遊戲場，也還是無法確保一定能把任務物品找到並且帶出來。」

　「你是想把任務內容散播出去，讓大家一起收集，然後再通過購買或者交換來完成任務？」喬終於理解了林雨的意思。

　「是的。」林雨聳了聳肩，「只要大家都對這個任務產生興趣，我就算還是無法收集到足夠的任務物品，也可以把我手上的這對垃圾處理掉，換成生存點。」

　「芋頭，你以前就是當奸商的吧？」海螺忍不住問道。

　「很遺憾，我不是，他才是。」林雨抬手指向楊津。

　「別寒磣我了。」見話題拐到自己身上，楊津趕忙撇清，「我那點買賣連自己都養活不活，你又不是不知道。」

　「你不會就是因為破產才製造了一起車禍，把自殺偽裝成意外，然後給家裡騙取保險金吧？」海螺像是發現了新大陸，興高采烈地猜測起來。

　楊津的頭上卻冒出了青筋，有心反駁，卻又覺得跟一個心智不健全的中二計較這種事只會越抹越黑。

　就在這時，門鈴忽然響了，楊津的煩躁也被就此打斷。

　林雨打開房門，把莉莉放了進來。

　「搞定了！」莉莉揮舞著手裡的羊皮紙卷，將它重重地撂在客廳的桌子上。

　「你找的誰？」喬起身走了過來。

　羊皮紙卷被撂下後就自動散開，變成了兩張羊皮紙，喬拿起其中一張，又看了眼另外一張，很快就露出了詫異的面容，「珍寶閣的老闆和美味飯莊的老闆你都認識？」

　「我可是美味飯莊的黃金會員！」莉莉揚起下巴。

　「美味飯莊的黃金會員不是要求消費額超過一萬生存點嗎？」海螺馬上瞪大了雙眼，「你在那裡吃了多少頓飯啊？！不不不，應該問，你在那裡吃了什麼，黃金嗎？」

　「你才吃米田共呢！」莉莉回了海螺一雙白眼，脫口說道，「姐姐我可是在他那裡當了大半年的……顧客……呃……」

　莉莉話一出口就發現失言，趕忙眨了眨眼，扮起了天真。

　「大半年？就是說，你在這裡的時間比我還久？」喬不為所動地追問。

　「這個……嘿嘿……今天天氣很好哦！」莉莉對著手指，顧左右而言他。

　「等等，如果她在這裡的時間比喬還久，為什麼高盧雞、桂花鴨那些傢伙都跟她不熟，平時也沒聽誰提起過她的綽號？」海螺狐疑地插言。

　「你整過容或者變過性？」林雨一針見血地問道。

　莉莉終於惱了，瞪眼吼道：「你們問那麼多幹嘛？就不許人家有點隱私嗎？！」

　「啊，抱歉。」林雨馬上舉手，「只是好奇心作祟，你不需要回答。」

　「問問又怎麼了。」海螺卻撅起嘴巴，臉上的表情也明顯在說：你不告訴我，我就不和你好了！

　「別扯那些沒用的，趕緊說正事。」喬抬手把海螺拍回了沙發，然後晃了晃手裡的羊皮紙契約，「這個契約已經完成了？」

　「嗯。」莉莉應了一聲，「按咱們事先說好的，如果他們喝下蜂王漿後產生損傷，我賠給他們每人1000生存點；如果無損傷也無效果，我付給他們每人100生存點做酬勞；如果產生強化效果，他們每人給我1000生存點。現在2000生存點都已經轉到我的存儲器裡了，最後結算的時候記得扣除，我就不現場分贓了。」

　「哇，比打遊戲場還賺！」海螺立刻興奮起來，「我們還有多少瓶蜂王漿，能賣多少生存點？」

　「這些蜂王漿也是打通遊戲場才得到的，蠢貨！」莉莉趁機報仇。

　「你才是……」

　「我們一共帶出來500毫升左右的蜂王漿，扣除掉試用和分裝損耗，大概能分個100來份。」林雨打斷了海螺的回嘴，「既然已經證明了效果，那接下來，我們就可以按每份3000點進行銷售，只是客源很成問題，E區根本找不出100個屬性點強化到滿值的人，咱們只能先賣掉一小部分，把剩餘的帶到內城去賣。」

　「不用擔心，飯莊的張三訂了五份，珍寶閣的蕎麥訂了十份，每份3000生存點，他們都已經把契約準備好了。」莉莉得意地說道。

　「你再辛苦一趟，把東西送過去，順便問問他們收不收獸肉鳥毛什麼的。」林雨說道。

　「問過了。」莉莉答道，「只要是能吃的肉，飯莊都收，明碼標價，基本就是把那本百科全書給複印了一份，添上價格。珍寶閣那邊比較麻煩，必須看了貨才能開價，而且他們更願意收裝備而不是材料。」

　「一起去傳送門廣場那邊走一趟吧。」喬說道，「正好芋頭也要過去賣消息。」

　「等等。」林雨看向莉莉，一臉認真地說道，「我想問你一個問題，莉莉，不是隱私。」

　「問吧，反正我有權保持沉默。」莉莉撇了撇嘴。

　「你是怎麼活著完成那麼多次大逃殺的？」林雨一字一句地問道。

　「其實這事沒你們想的那麼複雜。」莉莉無奈地歎了口氣，「每個人都只有前三次大逃殺是由E先生親自操控的，之後就交給普通的管理員來安排。據說是因為E先生只給新人三個月的發展時間，超過三個月還不能進入內城的，就會被E先生放棄，丟給其他管理員搾取剩餘價值。所以，想通過大逃殺，首先要挨過前三個月，尤其是第三次，難度最高，還無法耍花招，簡直就是生死關。三次大逃殺之後，趕緊和你的管理員處好關係，然後每次大逃殺來臨之前找她購買一樣道具——買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這東西的價格不能太低——當然，如果你和管理員的關係非常非常好，稍微低一點也有可能的，不過通常來說，買命錢是3000到5000生存點。」

　「這……這裡也可以行賄？」海螺目瞪口呆。

　「你以為呢？」莉莉哼了一聲，「在E區待得最久的是天草堂的藥劑師決明子，他是最早一批進入遊戲場的，到現在都還活得好好！據說他和他的管理員都好到一張床上去了！」

　「我們的管理員不是電腦嗎？」海螺的下巴都快掉到地板上了。

　「才不是！」莉莉撇嘴，「這些管理員未必是人，但肯定也不會是電腦，電腦可沒有那麼多的花花腸子！還有，每個號碼對應的管理員也不是固定不變的，我的管理員就曾經換過，號碼還是那個號碼，但說話的語氣、做事的風格卻是截然不同。」

　「天……」海螺已經不知道該怎麼感慨了。

　林雨卻自言自語地嘟囔了一句，「就是說，像我這種和管理員關係冷到冰點的，還是趁早進入內城比較安全。」

　莉莉聳了聳肩，「我沒進過內城，對那邊的事還不如喬知道的清楚。」

　「你沒進過內城？」海螺像是想到了什麼，「你在E區待了那麼久，難道連強化100屬性點——哦，不90——你連這麼點生存點都沒賺出來？」

　「早跟你說過了，我的開銷很大的！」莉莉明顯有些惱羞成怒，「我每月光孝敬管理員就要5000生存點，還要買娃娃，給娃娃買衣服買首飾買化妝品，自己再吃點喝點用點……」

　「別算賬了，你越算他越不明白。」喬冷冷打斷，「以後該說話的時候說話，別再裝嫩。」

　「人家本來就還是鮮嫩的花骨朵呢！」莉莉撅起嘴巴。

　「莉莉，就算是我也知道遊戲場不吸納18歲以下的未成年人。」林雨意味不明地接言，「遊戲場裡的一個月差不多相當於外面世界的一年半，而你比我們早進來六個月甚至不止六個月，就是說，你的實際年齡應該大於18加9……」

　「停！」莉莉馬上變臉，「說好了不談隱私的，趕緊給我換話題！」

　「換什麼話題，趕緊收拾東西出門，去傳送門廣場！」喬不耐煩地中止了這場唇舌亂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