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重返「地球」

　被莉莉這一攪合，海螺好半天才從機車上脫身，去樹妖那邊查看喬的情況。

　林雨趁機詢問莉莉，「你怎麼也來了？你不是已經找到新合作人一起做任務去了嗎？」

　「他被喬傷了心，過來投奔我，難道我還能不管他？」莉莉一邊拿出巧克力飲料舒緩神經，一邊沒好氣地答道，接著又補充了一句，「他選的也是拯救方，但喬選的是毀滅，他原本打算放棄自己的任務幫喬，沒想到喬卻跑去和大和尚那群沒人性的變態鬼混。」

　「現在不誇大和尚了？」林雨不無嘲弄地問道。

　「此一時彼一時。」莉莉回了他一雙白眼。

　這時候，海螺已在楊津的協助下抵達喬的身邊，隨即發現他的四肢均被扭斷，人也昏迷不醒。

　「喂！這是怎麼回事啊？！」海螺馬上瞪眼。

　「他要殺我，我還能原地不動讓他殺嗎？」林雨語氣不善地反問。

　海螺的氣勢立刻跌落下來，撇了撇嘴，換了一種語氣，「我不是來了嘛？總不會眼睜睜看著他再殺你。」

　「你覺得你能攔得住他？」林雨問。

　「我……」海螺張了張嘴，沒敢保證。

　林雨哼了一聲，走上前抬手放出一個強效治癒術，把喬的四肢修正到正常狀態。

　「這樣就完了？他怎麼還不醒？」海螺不滿地問道。

　「你吃了安眠藥以後能立刻醒？」林雨翻了個白眼，「耐心等上12……不，10個小時，他自己就會醒過來了。趁他現在還老實聽話，趕緊把他弄走，別在我面前礙眼。」

　「好吧。」海螺抿了抿嘴，沮喪地同意。

　那邊的莉莉卻怒了，「我們才休息了幾分鐘，這就又要開始飆車了？！」

　「你可以留下繼續休息，我們走。」林雨向楊津招招手，但馬上又停下腳步，翻手將剛從這座珊瑚礁小島上獲得的靈魂石拿了出來，扔到莉莉手裡，「這個送你了。」

　「什麼玩意啊？」莉莉一個踉蹌才接住靈魂石，手裡的巧克力也險些灑出來。

　「火線救援的任務目標。」林雨道。他們剛剛獲得的這塊靈魂石是外城管理員的靈魂，能夠換取的功勳值和生存點對林雨他們來說實在是杯水車薪，還不如轉手給莉莉做人情。

　「哎？！」莉莉瞪大眼睛，仔細看了看手裡的靈魂石，「這不就是輓歌用法術變出來的石頭嗎？」

　「那個法術是屬於硫克的。」楊津答道。

　「omg！」莉莉不由驚呼，「他把管理員都變成了靈魂石？！」

　「你已經看到了，不是嗎？」林雨反問，接著將目光轉向另一邊欲言又止的海螺，「你也想要？」

　「還有嗎？」海螺立刻雙眼放光。

　林雨扯了扯嘴角，把另外一塊外城管理員的靈魂石拿了出來，扔給海螺。

　「謝謝！」海螺開心地伸手接住。

　莉莉卻是回過神來，撇嘴問道：「這兩塊靈魂石都是外城管理員吧？」

　「當然了。」林雨燦爛一笑。

　「難怪這麼大方！」莉莉哼了一聲，「原來是已經瞧不上這點功勳值和生存點了！」

　把依舊處於昏迷狀態的喬交給海螺後，楊津和林雨便離開了珊瑚礁小島。

　臨走前，林雨給了莉莉一個警告，讓她和喬保持距離，以免成為喬的捕獵目標。

　莉莉眨了眨眼，轉頭看了看正眼巴巴望著她的海螺，很快咧嘴一笑，「放心吧，我才不怕他呢！」

　「至少把自己武裝起來，別給他偷襲的機會。」林雨提醒道，「你應該也知道他在進遊戲場之前的殺人標準，你、我都在標準之內。」

　「安啦，曉得了！」莉莉不耐煩地揮手。

　林雨不再多言，轉頭向楊津打了個手勢，示意他啟動飛船。

　之後的幾天裡，硫克沒再給楊津和林雨找麻煩，喬那邊也很安分地沒給莉莉和海螺找麻煩。

　唯一有些出乎楊津意料的是，林雨竟然調整了搜索路線，把兩名外城管理員的靈魂石所在地加入進去。

　楊津是從沒想過要去解救37號的。在他看來，他和37號的關係已在上次見面的時候宣告結束。那次見面給楊津留下的記憶非常糟糕，37號在面對面交流時流露出的輕視與傲慢讓楊津極不舒服，那感覺很像是和某個神交已久的網友見面，幻想的美好被殘酷的現實打擊得支離破碎，最後只剩噁心後悔。

　但楊津也能猜出林雨為什麼要救他的管理員。林雨一向是恩怨分明的主兒，在外城的時候，他和他的管理員雖然相處得並不和諧，但分手的時候，他的管理員卻送了他一份重要的大禮——技能書。林雨從這本書裡受益匪淺，想要報答也是理所當然。

　——但你沒必要連我那位也一起報了呀！

　楊津不僅在心裡腹誹，還在閒聊時把這個念頭表露了出來。

　「如果我只要一個管理員的位置，硫克很可能會給我三個甚至五個位置讓我去猜，甚至可能會讓它產生這個管理員對我很重要的錯覺。」林雨解釋道，「所以我幫它省了動心眼的力氣。」

　「就是說，37號只是個搭頭？」楊津有些無語。果然，他不該把他親愛的想得太美好。

　「怎麼，你不忿？」林雨斜眸瞪了過去。

　「哪裡，我是覺得不值。」楊津道，「為了一個只能換一萬功勳、十萬生存點的靈魂石折騰那麼遠，怎麼想怎麼不划算吧？」

　「你可真是……」林雨嘴角抽搐，很是無語，「你那位37號對你可是很夠意思的啊！」

　「她對我好，我就要回報她嗎？」楊津不以為然，「那我豈不是要把這世上愛我的女人全部娶回家？」

　「當我沒說。」林雨轉過頭，不再搭理楊津。

　行程改變後，兩人的行進速度也發生了改變，飛行器的時速被調整到了最高，日夜兼程地趕往地圖上的禁錮點。

　幸好，把精力放在尋找管理員這個任務上的人並不多，任務說明裡也沒有限定時間，楊津和林雨這一路都沒碰到遊戲場的同行，只是在其中一處放置點上撲了個空，似乎有人捷足先登，取走了靈魂石。只是似乎，因為靈魂石的模樣乍看起來很像寶石，就算被普通人發現也很容易被其取走。

　距離月底還有三天的時候，楊津和林雨終於抵達南極。

　南極此時正處於極夜狀態，到處都黑漆漆、冷冰冰的。楊津和林雨也不得不穿上可以維持體溫的單兵機甲，將飛行器變回膠囊。

　剛剛降落的時候，兩人一心去找靈魂石，並未注意太多。

　當靈魂石到手後，林雨率先注意到了這裡的異常。

　「你覺不覺得這裡少了點什麼？」林雨調整了一下夜視儀，往周圍看去。

　「少什麼？」楊津一愣，隨即恍然大悟，「你是覺得這裡特別安靜吧？拜託，現在可是極夜時間，本來就沒什麼動物出來活動好不好？」

　「動物不在，那人呢？」林雨道，「現在的南極可是很熱鬧的，就算這會兒不是旅遊季，科考站的人也不會全部撤離。」

　「但也不會怎麼活動吧？」楊津嘴上這樣說著，心裡卻開始回想他們飛來時看到的景象，好像真的是一個人影都沒看到，建築什麼的也都不見蹤影。

　「別看了。」光王的聲音從林雨那邊傳了過來，「這裡什麼都沒有。」

　「我就說嘛……呃？」楊津話一出口就覺不對，「什麼都沒有？」

　「我們三個是這裡僅存的生命。」光王答道。

　「不可能吧？」楊津質疑道，「就算你們搞出的電子風暴也影響了這裡，連保暖設施都宣告失靈，各國的科考隊員全被凍死，那也還有企鵝什麼的……」

　「沒了。」光王的聲音聽起來有些顫，「什麼都沒了。」

　「光王，你能檢測下這裡的空氣嗎？」林雨問。

　「你得把我從機甲裡放出去才行。」光王答道，「但我不認為這是個好主意。」

　「如果這身機甲也能像我們在月球時穿的那身太空服一樣檢測空氣成分就好了。」林雨歎息道。

　「你覺得這裡有毒氣？」楊津也終於聽懂了林雨的意圖。

　「應該是一種傳染性極高的病毒。」光王替林雨答道，「那個叫海螺的小個子提到過的試驗場不會就是這裡吧？」

　「這裡會有麻雀嗎？」林雨否定了光王的猜測，「既然是試驗，肯定不會只做一次，這裡應該只是其中之一。」

　「我們這身機甲夠安全嗎？」楊津擔心地問道。

　「放心吧，以你們那點科技水平，絕對造不出這身機甲防禦不了的病毒。」光王十分確定地答道。

　「我們倒是誤打誤撞地給自己留了一命。」楊津還記得，他們穿上這身單兵機甲完全就是為了保暖，根本沒有想到防禦。

　「去周圍看看。」說完，林雨便啟動了單兵機甲的懸浮系統，騰空而起。

　在南極大陸上繞行了半圈之後，楊津和林雨什麼都沒有找到，本應很顯眼的科考站全都沒了蹤影，只在局部地區還能看到冰川崩裂後又遭掩埋的痕跡。

　「幹得真是漂亮。」林雨喃喃自語，「我都開始相信他們能夠完成毀滅地球的任務了。」

　「如果他們真能完成這個任務，硫克會給他們自由嗎？」楊津問。

　「看心情吧，如果它心情好，或許會把他們扔回真正的地球，讓他們到真正的地球上去毀滅世界。」林雨道，「但我更願意相信硫克會在任務完成前夕給他們致命一擊，讓他們滿懷希望之後徹底絕望。」

　「呃？」

　「硫克發佈的任務是毀滅人類，他們幹過頭了。」林雨解釋道，「生物鏈的斷裂總是會引發難以預知的災難，或許《後天》、《2014》這類的電影景很快就會在這裡變為現實。」

　「啊！」光王忽地一聲驚叫。

　「又怎麼了？」楊津立刻想起它上一次驚叫的事。

　「火線救援——不，我是說，靈魂石——或許也是一個陷阱！」光王緊張地解釋道，「這個世界是用靈魂石為能量源支點構建起來的，也就是說，每一顆靈魂石都有著難以替代的作用。如果我們把靈魂石從它原本的位置上取走，支撐這個世界的節點就會少掉一個，支持這個世界正常運轉的能量也會開始短缺甚至斷絕，進而引發……」

　「說結論！」林雨打斷道。

　「崩潰！這個世界會崩潰！」光王暴躁地嚷了起來。

　「所以，放棄遊戲場並不只是為了保護你，放棄一部分管理員也不僅僅是為了讓事態看起來更加嚴重。」林雨馬上明白過來，「一切安排不過是為了兩個字：逃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