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重返「地球」

　「拼一次是什麼意思？」楊津知道光王所說的他是指林雨，畢竟精神力是進化的關鍵，而楊津自己的精神力只有標準的100，估計連進化的門檻都摸不著。楊津對所謂的永生也並不嚮往，倒是對「不老」有那麼一點興趣。

　「你們不是有句話叫做置死地而後生嗎？」光王眨了眨眼，「進化的過程很符合這一理念。」

　——那才不是什麼理念！

　聽到這句話，楊津原本就不太豐厚的好奇心立刻如被戳破的肥皂泡一樣徹底破滅。

　這時候，林雨忽地插言問道：「硫克和你們不是一個種族吧？」

　「確實不是。」光王搖頭，「一開始見到的時候我都沒認出他——唔，我本來也沒見過，後來聽你們和翼說話才知道原來帝國的頭號通緝犯就是他。」

　「硫克不是他的真名吧？」林雨用肯定的語氣繼續問道。

　「應該不是。」光王的語氣卻不那麼肯定，「事實上，沒人知道他的真名，連數據庫裡都只有匿名。帝國調查局一直在調查他的來歷，但至今沒有結果。他好像突然之間就成了帝國公民，誰也不知道他從哪裡來，屬於哪一個星系，哪一個種族。數據庫裡倒是有他加入帝國並註冊為公民的記錄，但……負責註冊登記的那些傢伙卻沒一個記得他是什麼時候錄入的數據！」

　「我以為這樣的事你也能夠做到。」楊津道。

　別管光王那邊的數據庫是以什麼形式存在的，理論上肯定和地球這邊大同小異，無外乎就是侵入數據庫，將自己的資料錄入其中，關鍵只在於如何做得神不知鬼不覺。

　「我還做不到那種程度。」光王卻搖搖頭，「中央星系的智能控制系統可不像你們地球的電子網絡系統那麼簡單，其中還有元老級的生命體擔當警衛。我的話，能不能通過第一道防火牆都是兩說，更別說避開警衛了。」

　「對了，硫克好像有著近似於無所不知的能力。」楊津想起硫克在遊戲場裡的種種表現，「這是不是就是e不准我們在外面談論逃離計劃的原因？」

　「才不是什麼逃離，那是撤退，戰略性撤退！」光王色厲內荏地糾正道，接著就輕咳一聲，「那個能力沒什麼稀奇，就是針對各類數據的收集整理，我現在也能做到——唔，只是覆蓋面積……還有精準度……還有……反正就是各方面都達不到它那種程度罷了。」

　「你還年輕。」楊津安慰道。

　「當然，我肯定會超過他的！」光王握拳道，「在將來的某一天。」

　——嗯，沒錯，某一天。

　對光王的誓言，楊津只覺得勇氣可嘉，至於實現，怎麼想都是遙不可及。

　「對了。」光王道，「要看看我們的世界嗎？」

　「怎麼看？」楊津問。

　「當然是用眼睛看！」光王翻了個白眼，然後直接在半空中投射出一塊光屏，「這是我離開的時候隨手錄下的，裡面的內容不太多，只有我們這一族的居住星和整個中央星系。」

　說話間，光屏上已經出現了科幻大片一樣的絢麗場景。

　最先入目的是一座巨大城市，高聳入雲的金屬色建築，泛著晶體光澤的交通管道，形狀各異的懸浮車，還有容貌古怪的人型生物。

　這些人形生物的長相其實並不符合人類的審美。它們的皮膚很白，但臉型偏窄而長，眼睛大而突出，眼眸還是蜥蜴一樣的豎瞳，睫毛很長但沒有眉毛，額頭處還長有鱗片狀的凸起物。

　它們的四肢也和人類相似，只是比例上存在著讓人類難以奉承的差異。一部分人型生物的身後還拖著長短不一、形態各異的尾巴，但其中一部分看起來太假，這讓楊津不確定那是真正的尾巴還是一種諸如帽子、圍巾之類的裝飾。

　它們的皮膚是清一色的白色，但或許是受血液影響，大部分人型生物的皮膚都是白得發青而不是白裡透紅。它們頭髮的顏色倒是比人類還要豐富，在色澤方面更是鮮艷奪目，紅的似火，綠的如葉，偶爾還能見到更加高貴冷艷的冰藍。

　鏡頭很快由近轉遠，城市裡的建築也越來越小，最後濃縮成一個銀白色的圓球。

　——它們好像很喜歡金屬的顏色。

　楊津正這樣想著，畫面已再次收縮，變成了一副星系圖。

　並不是所有的星球都是銀白色，與光王那一種族的居住星相鄰的另一顆行星就是和地球一樣的藍色，不遠處還有綠色、火紅色。而位於最中間的那顆體積最大、地位類似於恆星的星球卻是閃瞎人眼的金黃色，從畫面來看，很像是一顆用黃金鑄成的恆星。

　整段影像在星系圖逐漸縮小的畫面中完結，光王意猶未盡地歎了口氣，，轉頭向楊津和林雨問道：「怎麼樣，漂亮嗎？」

　「很壯觀。」楊津偷偷換掉了形容詞。

　「那當然。」光王得意地笑了起來，「這裡可是集結了全宇宙最高等級智慧與力量的所在！怎麼樣，是不是很嚮往？」

　「啊？」光王突如其來的詢問讓楊津為之一愣。

　「如果你們放棄所謂的自由，轉為成為e所掌管的平民，你們就可以跟隨他前往中央星系，住在e所擁有的衛星上。」光王用蠱惑的語氣說道。

　「什麼意思？」楊津遲疑地看了看光王，又瞥了一眼林雨。

　林雨的臉上看不出什麼異樣，對聽到的話不置可否。

　「加入我們的世界啊！」光王繼續蠱惑，「你們會感受到宇宙最強大的力量，甚至成為其中一員！」

　「沒興趣。」楊津想也不想地否決。

　「喂——」光王立刻瞪眼，「你的回答也太快了吧？！」

　「但沒興趣就是沒興趣。」楊津撇嘴道，「做玩具就已經夠糟糕了，我可不想再成為奴隸。」

　「什麼奴隸啊，是專屬平民，也可以叫追隨者，很榮耀的！」光王抓耳撓腮地試圖解釋。

　「無論叫什麼，本質都是一樣的。」楊津沒興趣讓它洗腦，直接做了個中止的手勢，「我們現在的目標就是獲取自由，什麼時候這個目標無法實現了，我們才會考慮其他。」

　「提前考慮一下也沒什麼不好吧？」光王鬱悶地嘟囔起來，「e很欣賞你們，很希望你們能夠留下呢！」

　——敬謝不敏。

　楊津並未感覺到e的欣賞，他更願意相信e對他們的看重是因為他們有利用價值，或者換個更確切的詞，使用價值。

　光王的遊說終是以失敗告終，即使它看起來並不打算就此放棄。

　林雨在徵求了光王的意見——確切地說是通過光王向e徵求了意見之後，確定了接下來的行動路線，放棄內陸——尤其是戰備區週遭，直接前往沿海一帶，然後再出海去那些位於海島或者海底的禁錮點尋找。

　但在定下路線之後，林雨依舊沒有急著出發，安安穩穩地睡了一覺後，拖著楊津去了訓練室，進行適應性模擬訓練。

　從進入彩國到現在，他們的日子都過於悠閒，正經的戰鬥幾乎沒有。而接下來的日子未必還會這樣安逸，他們必須將放鬆的精神重新繃緊，從而應對可能到來的激烈搏殺。

　楊津對此並無疑議，但在接下來是否繼續和莉莉合作這一點上，兩人都有點拿不定主意。

　林雨對莉莉沒有惡感，甚至可以說，林雨就喜歡莉莉這樣沒有女人味的女人，之前和她的合作也一直比較愉快，因此並不吝嗇在力所能及的前提下繼續幫她一把。但問題就在於林雨並不確定他現在的狀態是否符合力所能及這個基調。就算把「保護」光王的任務獎勵直接算進去，他們現在也還有五百多萬的生存點缺口，如果再帶上莉莉，這個目標就會變成至少七百五十萬。相當於需要多救三個內城管理員，而且還是在貢獻度相對平均的前提下。

　楊津更傾向於維持二人世界，免去電燈泡的打擾，但又覺得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平時的話，兩個人當然更好，但真遇到危險來還是三個人更加可靠。

　最後還是光王的一句話替他們做出了決定。

　「你們別總無視我的存在好不好？我又不是真的電腦，我也可以戰鬥的好不好？！」

　楊津和林雨面面相覷，很快就不約而同地點頭，「好。」

　做出了不合作的決定後，林雨便準備在午飯去找莉莉，好聚好散。

　但莉莉卻不是一個習慣等靠的普通妹子。

　訓練室的使用時間結束，林雨和楊津結束適應性訓練，準備出去找莉莉，順便吃午飯，沒想到一出通道就在等候區裡看到了莉莉的身影。

　或許是受資源條件等限制，戰備區的訓練室只有兩個，每人每天的使用時間也有限制，不像內城和外城的訓練室那樣可以隨到隨用，無限量、無限制地供應，林雨還是昨晚就讓光王走後門申請這才獲得了一上午的使用資格。

　既然已經進了等候區，莉莉當然也是來使用訓練室的。只是她並非獨自一人，身邊還有一群男女，其中有幾個讓楊津覺得很是臉熟，仔細一想便記起這些人正是他們進入內城那天用客車將他們送到e區的僱傭兵。

　顯然，莉莉已經找到新歡了。

　或者應該稱為舊愛？

　楊津看了林雨一眼，發現他只是打了聲招呼就和莉莉擦肩而過。

　——不會就這麼生氣了嗎？

　楊津覺得不可思議。

　而事實也很快證明他的想法是正確的，林雨沒有和莉莉多說是因為他給她發了消息，當他們在餐廳的包間裡落座後不久，莉莉就獨自找了過來。

　「什麼事呀，非要搞得這麼神秘！」莉莉一落座就開始抱怨。

　「我們要走了，跟你打聲招呼。」林雨道。

　「哦。」莉莉撇了撇嘴，「不會就這些吧？」

　「順便說點事。」林雨一邊說一邊拿起菜譜，「有時間吃飯嗎？」

　「沒空，而且已經吃過了。」莉莉抬手把菜譜撥開，「有事你就說，別搞這些虛的，沒意思。」

　「那就給你點實在的好了。」林雨翻手拿出一粒變形膠囊，推到莉莉面前，「三形態，核動能，機車、戰甲、飛行器。只要別像海螺那樣玩命用，一年內無需補充核能。」

　「這是幹嘛？」莉莉遲疑地看向林雨，「幸福來得太快也是會讓人很不安滴！」

　「你就當是臨別禮物好了。」林雨道，「不過，事實是我們離開的時候東西買太多，消耗不掉，送給你也省得浪費。」

　「呃？」莉莉眨了眨眼，似乎從林雨的話裡聽出了什麼。

　「你需要理由的話，我可以繼續幫你找。」林雨一臉淡定地說道。

　「不麻煩你了。」莉莉伸手將膠囊拿了起來，「謝謝啊！」

　「不客氣。」林雨嘴角微翹，「順便說一句，硫克已經和輓歌解除了契約，如果你再見到它，記得當心。」

　「你不會是在提醒我，它就是這一次的幕後boss吧？」莉莉挑眉問道。

　「你信嗎？」林雨反問。

　「為什麼不信？打從第一次看到它，我就覺得它像個隱藏身份的反派boss。」莉莉一本正經地說道，「何況它自己都說了，它叫硫克呀！」

　——應該說女人的直覺果然可怕，還是說他們自己太蠢？

　楊津和林雨不約而同地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