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異星攻略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翼一個急剎車，將懸浮車停在了半空，「難道發出召集指令，把我們引到這裡的根本就不是你？！」

　「別激動，別激動。」硫克連忙抬手安撫，「召集指令確實是我發的，不過……」

　「別繞彎子！」

　「我當時真正想發的是求援信號，可地球那傢伙對我們的事情瞭如指掌，我要是直接發求援信號，能不能發得出去都是兩說，只能曲線救國，搞個召集指令，以幫忙修建系統空間的名義把你們叫來幫忙。」硫刻苦笑道。

　翼卻瞇起雙眼，一臉懷疑，「既然如此，為什麼我們來了之後只看到一個系統空間卻沒見到你？你知道我們來了也不出來和我們聯繫？」

　「聯繫完再被你們抓回去關起來？那和被困在地球有什麼區別？」硫克反問。

　「誰讓你幹出那麼多混蛋事。」翼翻了個白眼，伸手把光王抓了起來，扔到前方的儀表盤上，「開車。」

　光王銀白色的金屬眼睛眨了一下，似乎對翼的驅使有所不滿，但還是沉默地接過懸浮車的控制權，讓懸浮車重新飛了起來。

　翼則繼續問硫克，「別避重就輕，先告訴我，你是怎麼招惹到地球本源的。」

　硫克沒有回答，轉頭看了看後面的楊津和林雨，忽地咧嘴一笑，「你們兩個倒是聽得認真。有沒有什麼想問的，一起問出來吧，別把好奇憋在心裡，會癟壞的。」

　楊津瞥了林雨一眼，發現他沒有開口的意思，猶豫了一下，終是忍不住問道：「地球被你們佔領了嗎？」

　「沒有。」硫克聳了聳肩，「你們的母星是一個非常非常非常狡猾的傢伙，看起來熱情好客、包容大度，真正打起交道就會發現……這傢伙實在是又陰又毒！」

　說到最後四個字的時候，硫克明顯露出了咬牙切齒的恨意，這讓原本因為硫克又轉移話題而面露不快的翼也好奇地挑起眉毛，似乎很驚訝這世上竟然有生物能讓硫克吃虧受苦。

　但硫克卻把頭一轉，「翼，你為什麼會選擇管理黃種人？」

　「沒有為什麼。」翼漠然答道，「決定接手系統空間的時候，他們發現你把這裡的靈魂儲備區劃分成了四個區域，就想著要怎麼分配靈魂，吵了一通之後決定按人種分，s和w就先後挑走了白人和黑人。而n那傢伙一向反對種族論，分區的時候就不同意按種族劃分，但s和w都支持，她小胳膊擰不過人家大腿。我來得晚，只剩下黃種人，n就退而求其次地把黃種人塞給我，然後把我們挑剩的靈魂全部拿走。」

　聽到翼的解釋，硫克的臉上明顯寫著「我很驚訝」，沉默了幾秒才開口道：「那你有沒有想過s和w為什麼會選白人黑人？」

　「因為他們一個很白，一個很黑？」翼聳了聳肩。

　硫克的嘴角又抽了一下。

　翼不耐煩了，「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想說——」硫克重重地歎了口氣，「黃種人才是純粹的地球人類，而白人和黑人則是我們的族人培育出來的基因戰士。」

　「你確定？」翼一愣，楊津和林雨也不約而同地豎起了耳朵。

　「如果你研究過地球人就會發現黃種人的分佈是最為廣泛的，亞洲、美洲、大洋洲的土著都是黃種人，甚至連北極圈邊緣都有黃種人的身影。」硫克無奈地解釋道，「只有歐洲和非洲分別被白人和黑人佔據。而奇怪的是，歐亞交界處和非亞交界處都能發現混血人種的存在，只隔了一處地中海的歐洲和非洲卻找不到血緣混雜的跡象。」

　翼想了想，點頭道：「確實是這樣。」

　楊津舉起手。

　「有疑問？」硫克饒有興趣地問道。

　「人類已經繪製出了每個人種的基因圖譜，其中99.99%都是相同的，黃種人和白人的差異是最小的，反倒是黑人和黑人之間……」

　「基因圖譜的數量差異並不重要，1%還是0.01%都不能證明什麼，關鍵是那幾組承載基因編碼的鹼基對是否相同。」翼打斷了楊津的質疑，「換成另一種你可能更熟悉的說法就是基因鎖的解鎖密碼是否一致。」

　「基因鎖？」楊津愣愣問道。在人類的科幻小說裡，基因鎖是一個常見名詞，而且經常和超能力掛鉤，以至於大家都已經覺得只要解開基因鎖，人類就可以進化出異能。

　「高等生命控制自己創造物的最後一張底牌。」硫克的解釋就有些意味深長了，「就像你們人類裝在機器人體內的遙控裝置，關鍵時刻可以自爆的那種。」

　楊津一呆。

　一直沉默的林雨卻忽然插言，「你們認為地球上發生了一場人種戰爭？」

　「bingo！」硫克挑起拇指，「我真是太喜歡你的腦子了，契約人的同伴，為什麼當初和我簽訂契約的人沒能是你呢？」

　「這個要問你自己。」翼冷冷說道。

　硫克立刻輕咳了一聲，對翼的不捧場表示微弱的抗議。

　楊津這會兒倒也明白了硫克的意思，只是還不確定自己是否應該相信。

　而硫克又習慣性地聳了聳肩，繼續道：「我不知道這件事是怎麼發生的，但很明顯，我們的族人創造了新的人種，試圖用這種緩慢而且辛苦的方式侵佔這個星球，最後卻是費力不討好，創造的人種被同化兼併，自己也被人家整得屍骨無存。」

　「也不算完全同化，至少他搞沒了地球的本源文明，讓我們的文明體繫在這裡扎根。」翼反駁道。

　硫克卻挑眉道：「為什麼不是地球本源覺得自己創造的文明不適合傳播發展，於是主動放棄呢？」

　「自己放棄？」翼愣了。

　「那傢伙可是連自己的創造物都能夠狠下心毀滅的。」硫克一字一句地說道。

　「你說的是恐龍？！」楊津脫口道。

　「怎麼可能……不，為什麼？」翼也一臉震驚。

　「因為恐龍再怎麼異變都無法成為智慧生物，生物進化的方向出現了致命錯誤。」硫克肯定了楊津的猜測。

　「所以它就推倒重來？」翼臉上的震驚仍然沒有消散。

　「犯了錯就得改。」硫克攤手道，「它親口說的。」

　翼立刻表情複雜地看向楊津和林雨，「難怪你們對當玩具這件事一點都不抗拒，原來已經習慣了。」

　「……」

　楊津和林雨面面相覷卻終是無言以對，有心反駁說他們根本就不知情，但自己都覺得這樣的理由實在是既單薄又無力。

　「不對。」翼卻忽地皺起眉頭，面色不善地看向硫克，「你又在轉移話題！我問的是你怎麼招惹上地球的，你給我整出這麼一堆地球歷史算怎麼回事？！」

　「我只是想讓你更好地瞭解這個星球。」硫克渾不在意地答道，「只有讓你明白它是什麼德性，你才能理解我當時的處境。」

　——當時而不是現在？

　楊津心下一動。

　翼的表情不變，不知道是否注意到了硫克的用詞，只冷冷地盯著他，等他繼續解釋。

　「說起來，你們還沒和地球本源有過接觸？」硫克問道。

　「地球不是已經被你標記過了嗎？擅自接觸一個已經被族人標記的星球是不合規則的。」翼冷冷答道。

　「標記？」硫克一愣，「對了，剛才你就提到了標記——地球被標記了？！」

　「難道又不是你？」翼沉下臉。

　「絕對不是！」硫克趕忙舉手表示無辜，「而且我發現它的時候，它可是無主的，不然的話，我也不會……我知道了，這傢伙恐怕真把我們的族人給吞噬掉了，所以才對我們的一切瞭如指掌！」

　「你現在說這個有用嗎？」翼的臉色愈發冰冷，「已經被其他族人標記的星球是不能擅自接觸的，必須得到標記者的許可或者……」

　「找到標記者死亡的證明。」硫克接言道。

　「你能找到嗎？」翼問。

　硫克沉默了一會兒，「……很難。」

　「是啊，很難。」翼冷笑，「如果真如你說的，那名族人已被地球吞噬，那我們就必須進入地球才能找到它被吞噬的證據。但地球目前正處於被標記的狀態，只要沒有找到族人被吞噬的證據，我們就不能進入地球。」

　——邏輯上的死循環，只是這個邏輯未免莫名其妙。

　楊津暗暗想道。

　作為一名地球人，楊津實在無法理解翼對規則的執拗，但另一方面又慶幸他有這樣的癖好。如果不是因為這一點，地球恐怕已經淪陷，至少已經再一次陷入到和外星生物的殘酷戰爭。

　但楊津很快便又開始擔心。

　——硫克會像翼一樣遵守規則嗎？

　楊津毫無自信。

　翼顯然也冒出了同樣的念頭，直盯盯地看著硫克，冷冷問道：「難道你想違反規則，潛入地球？」

　「這當然是不可能的。」硫克的回答斬釘截鐵，「破壞規則的下場，我和你一樣清楚，但我從地球人那裡學了一招。」

　「什麼？」

　「迂迴。」硫克咧嘴怪笑，「當規則成為阻礙的時候，打破它固然是一種解決手段，但絕對不會是唯一的。我們大可想辦法避開它，或者用另一條優先度更高的規則壓制它，讓我們事半功倍地達成所願。」

　「你不會就是為了這個才建造系統空間吧？」翼明顯想到了什麼。

　「你還是一如既往地瞭解我。」硫克笑得更加開懷。

　翼卻沒有繼續說下去，盯著硫克看了一會兒，接著就將目光轉到了楊津和林雨身上。

　楊津被他看得有些發毛，心裡不由生出懷疑：難道硫克的計劃和他們有關？

　遺憾的是，硫克和翼都沒有給出解釋，短暫地沉默了一會兒，接著便默契地中止了這個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