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得知大秘密
“這個時間這裏進進出出的人還比較頻繁,也沒什麼守衛。”神秘人見江臨彥一臉鬱悶的表情,好心的解釋道,然後便徑直走在前面。
江臨彥跟在他後面,小心翼翼的左右張望著,上一次跟著祁枝兒來時,直接就到了內堂,加上和祁枝兒鬥嘴,根本沒在意周圍的環境,現在一看,可是不得了。
這裏雖不是金瓦朱牆,但是裝飾的是絕對的華麗,儼然一副皇宮的縮小版。
這個祁寧,不簡單啊。
神秘人仿佛是知道祁寧的書房在哪里,三拐兩不拐的,順順利利地就到了。
路上倒也碰上了幾對巡邏的人,但好在這裏花園多,樹多,房子多,躲起來也容易,還算是沒有被發現。
他們偷偷摸摸的推門進了書房,有兩間房,中間用簾子隔著,外間是用來看書辦公的,內間裏有一張小床可以用來小憩。
房間的主色調的深棕色,看起來嚴謹肅穆,也多了些壓抑。
江臨彥不覺得他們能在書房裏找到什麼,事實證明也的確如此,但另他沒想到的是,這要找的沒找到,不想聽的倒是聽到了一大堆。
當他們準備去其他地方找找時,門外突然想起了腳步聲,慌亂之下,兩人紛紛躲進了內間。透過簾子的縫隙可以看到有三四個人進來,前面那個是祁寧,後面跟著的沒見過,但看穿著,應該也是朝中的人,其中還有一個是武將。
“王爺,這事真的要幹嗎?”身材矮小的官員甲畏畏縮縮的問道。
祁寧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官員甲立馬變得更矮小了,低著頭躲在一邊不敢開口了。
祁寧掃視了一片,淡淡道,“還有誰有不願意參加?”聲音裏有不可違抗的威懾力,仿佛是在問:還有誰想死。
“末將的命是王爺撿回來的,為王爺肝腦塗地再所不辭。”武將拱著手,一臉忠誠的樣子,“末將早就認為祁遨不該當皇帝,南安的天下本來就該是屬於王爺的!”
驚!
江臨彥被這突然的一句話嚇到了。
玩篡位?這祁寧有沒有這麼無聊啊?當年祁守把皇位傳給他,他不要,現在來玩大逆不道、弑君奪權?
就算是親耳聽到的,江臨彥也覺得這是個笑話。
雖然祁寧是傲慢些,但他對祁遨的意見向來還是很尊重的。江臨彥對這些朝政權力的事沒興趣也沒有研究,但憑他野獸的直覺,他覺得一個有野心篡位的人,不可能有那樣的眼神——孤高無所依靠。
這樣的人對權力應該是沒有欲求的,他們只是用孤獨和高傲為自己築起一道別人看穿的牆罷了。
當然,他不知道這是不是祁寧故意裝出來的,這些都是他的直覺,直覺而已。
江臨彥這邊在驚嘆,祁寧那邊的對話卻還沒結束,官員乙連忙陪著笑臉湊上前來不住的點頭附和,還告訴祁寧所以東西都佈置好了,只要他一聲令下,士兵就能包圍涼城。
此刻江臨彥恍然大悟,原來這城裏士兵的分佈就是在為這事做準備?這祁寧不會真的寂寞到玩奪權來消遣吧?
可看這陣仗也不像是開玩笑啊,真是令人費解。
祁甯聽到官員乙的稟報,面無表情地點點頭,然後閉眼靠在椅背上,抬手揮了揮,示意他們退下。
官員乙本還想再說些什麼,但看到祁寧的動作,也只能把話吞進了肚子裏,和其他的兩人慢慢的退出了房間,臨出門時,祁寧又輕聲發話,“門就開著。”
夕陽的餘暉斜斜的照進房間裏,將祁寧的臉上染上了一層棕紅色,此刻的他看起來不過是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沒有平日裏鋒利的霸氣,只是安靜的睡著。
江臨彥想,是不是祁家的人都是這樣,只有睡著的時候才像個正常人?
當江臨彥正打望時,神秘人輕輕拉了拉他的衣角,這個細微的動作卻讓江臨彥有些恍惚,這種感覺好像在哪里感到過,好像很熟悉,卻又說不上來。
神秘人指指門外,示意他們可以趁現在出去。
他看了看祁寧,估計不會突然睜眼,然後便點點頭,小聲緩慢的跟著神秘人出了書房的大門。
他們自然沒有看見,在他們跨出門檻的時候,祁寧的眉頭微微一動,而當他們的身影消失在轉角處的時候,祁寧慢慢的睜開了眼。
另一邊,方才退出來的官員乙回頭看看書房的方向,抓抓頭,很是疑惑的自言自語道,“王爺不是不愛點香的嗎?怎麼剛才書房裏有一股香氣?”
。
知道這個驚天大消息可不是什麼好事。
這畢竟是南安國的事,他該不該管,該怎麼管,都是要有度的,甚至他還得考慮究竟給不給祁遨預先知會一聲。
以現在的情況來看,祁寧肯定是佔優勢,他身上的那股王者之氣是不能忽略也是忽略不了的,在朝中十幾年,也紮下了很深的根基,輕易動搖不了。
如果祁甯篡位成功,那他幫助祁遨就是得罪的祁寧,到時候兩國的關係又不知要僵硬多少。
國家之間的事,總是那麼微妙。
所以江臨彥萬分感慨到自家的這三兄弟沒這些爭權的欲望,同時他也決定再觀察一段時間為好。
他們走出寧王府,拐過幾條小街,便遇上了攔路虎——祁迦。
祁迦腰配長劍,銀甲雲靴的站在他們前面,雙手抱在胸前,微微仰頭斜視他們。
“江臨彥?你來這裏做什麼?”仿佛是從鼻子裏說出的話,高傲得令人生厭,他看了一眼旁邊的神秘人,“這人又是誰?”
“用你管……”江臨彥沒好氣的說。
“哼,笙寒配你,簡直是委屈了,你不陪他,竟然還在外面和其他男人廝混!”祁迦冷冰冰的說,但江臨彥越聽這話越不對勁。
什麼叫和男人廝混!
他可是直到現在都還沒看過這個人長啥樣!
另江臨彥沒想到的是,祁迦在下一秒就滿足了他的這個好奇心。
“我倒是要看看你的新寵長的是個什麼樣!”祁迦一揮劍,挑開了神秘人的紗帽。
寂靜。
萬籟無聲般的寂靜。
江臨彥一直覺得上天該是公平的吧,這個人聲音如此的難聽,樣子應該還能入眼吧?就算是長的不咋滴,但至少吧,在醜中也應該算是偏上吧?退萬步說,就算是真的醜的不能忍受,也不能醜成這樣吧!
一張和他瘦弱的身材極為不符的大餅臉,皮膚偏黃,鼻子挺卻很大,眼睛小小的還不對稱,整張臉看起來就像是一個笑話。
這樣的臉,見過一次就絕對不會忘記,江臨彥確定,他沒見過。
江臨彥突然有這麼個想法,也許這人擋住臉不是因為怕暴露身份,而是怕嚇壞了路人……
祁迦呆呆的看著這張近乎毀容的臉,瞳孔慢慢放大,最後爆發出一陣強烈的大笑聲。
江臨彥看著他誇張的姿態,他敢保證,祁迦長這麼大絕對沒有這麼大笑過,也絕對沒有這麼失態過。
祁迦笑得前仰後合,捂著疼痛的肚子,肩膀卻還在發抖,他撐著牆,笑得無力了,才斷斷續續的說,“江,江臨彥,這,這就是你的新寵……和,和你真配……”
“啊喂……”江臨彥悶,這笑著笑著的,怎麼又扯到他頭上了。
他瞟了一眼神秘人,他並沒有什麼反應,只是一直看著祁迦,眼神冰冷似霜,卻沒有絲毫的憤怒和殺意,好像他也只是在看一個表演著沒有人笑的笑話的小丑。
也許是被人笑多了而煉出的抗打擊力。
江臨彥撿起帽子遞給他,讓他帶上。一方面他是覺得這樣被人笑著也不好,另一方面來說,他也確實受不了那張臉了!
如果江臨彥知道許多許多年之後,西方有一種叫做抽象畫的繪畫藝術,他肯定會大加感嘆道,那種東西肯定就是從這個人的自畫像衍生出去的東西。
祁迦好不容易才停住了笑容,乾咳了兩聲,又恢復了往日的面無表情。
江臨彥覺得這世界上怎麼越來越多江臨覆那樣會變臉的人了?而且每個人都變得這麼自然流暢。
祁迦嚴肅地看著他們,好像剛才笑得快死過去了的人並不是他一樣,冷冷地說,“我不管你想幹什麼,你最好老老實實的呆在祁枝兒那裏,照看好笙寒,因為我還沒有放棄。”
江臨彥聳聳肩,“我管你放棄沒,反正你都沒機會。”
“哼,我們走著瞧!”祁迦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轉身走向王府的方向走去。
祁甯的計劃估計祁迦也是知道了,或許祁甯一直這麼培養祁迦的目的就是為了這個,他讓祁迦擁有王者的氣勢,在這一點上,無疑他做到了。
但江臨彥卻覺得,祁迦和祁寧一樣,給他的感覺就是不會是要謀反的人。
“喂,走了。”神秘人帶上了帽子,冷淡地說。
江臨彥一驚,連忙跟上去,他現在,有點兒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