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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門婦》第116章
第116章

  碧青根本不搭理崔九的亂吼亂叫,從旁邊的果籃裡拿了一個木瓜出來,用小刀從中間一破兩開,把籽兒去了,拿小勺舀著吃,享受這難得的美味。

  這一趟差點兒丟了小命,好容易來了,得好好解解饞,果籃下頭墊著冰塊,冰的涼森森的木瓜,軟糯香甜,一邊兒吃,一邊兒看崔九跟祝月的好戲。

  這幾天,碧青一直在研究為什麼祝月會看上崔九,論顏值,二皇子慕容鴻也不差啊,而且,溫柔和善,相比之下,崔九就有些不靠譜了,有時候完全就是一個二貨,屬於沒事兒找抽型的,祝月是南蠻王之女,孟氏既滅,她就是名副其實的南蠻王,血統尊貴,地位崇高,更何況,還是個大大的美女。

  碧青如今還記得自己頭一次見她的時候,真給驚艷了一下,紅衣銀冠,美得就連這百越城的藍天白雲都相形失色,女人美到這份上簡直沒天理。

  碧青一直覺得自己長得不差,可跟祝月一比,就比到天邊兒去了,自己的五官平常看著還成,可跟祝月一比就顯得有些平板,缺乏立體感,而且,嶺南氣候濕潤,人家根本不用保養,就有一身細白的肌膚,這讓碧青很是嫉妒。

  百越城裡街上隨處可見肌膚白皙的女子,有道是一白遮千丑,即便五官長得尋常些,就這一身細白的肌膚,也讓齊軍將士們看的垂涎三尺,不是大軍在城外紮營,軍紀嚴明,早亂套了。

  且,南蠻以女子為尊,百越城的女子都是敢愛敢恨的性格,心中喜歡誰,不會像大齊一樣藏著掖著,在這裡可以大聲的表白,不必在乎禮法,不必怕傷風敗俗,南蠻的女子就像這嶺南火紅的木棉花一樣兒,美麗如火,耀眼鮮明。

  那天祝月見著崔九大聲告白的樣子,她就那麼無懼的衝過來站在崔九跟前說:「我喜歡你,我要你做我的王夫。」那般直白熱烈,像一把火,把崔九燒的落荒而逃。過後,崔九一見祝月就跑,偏偏祝月異常執著,即便知道崔九就是大齊的九皇子也一樣,兩人你跑我追,成了百越城最詭異的一道風景線。

  碧青其實覺得他們很配,崔九要是能留下嶺南,自己的王記就能順理成章的開到百越城,嶺南可是一方寶地,不說一年三熟的大米,這些水果,藥材,甚至花卉,海產,山貨,運回大齊哪一樣不是一本萬利。

  雖說沒有飛機,可有船啊,從番禹城珠江口進漓江,過靈渠,湘江,長江,進運河,一路北上,全程水路估計兩月便可到達。等江南的王記鋪子開張以後,就更方便了,船行一路,南北貨物交替,這一來一去的利潤,可是相當可觀的。

  尤其,有崔九這個自己人在嶺南坐鎮,絕對能保證安全順暢,這既賺了錢又抱了美人的好事兒,何樂而不為呢,所以,碧青巴不得祝月跟崔九成了,自己適當的加把火,或者以利誘之。

  崔九這小子不是一直挺好色的嗎,面對祝月這麼個傾城傾國的大美人,難道會不動心,想著,不禁看向前頭的兩人。

  蠻族的小姑娘想法簡單,習俗又跟大齊不一樣,沒有什麼不好意思之說,喜歡了就會大聲說出來讓對方知道。

  雖南蠻幾乎滅國,但祝月身邊始終有兩位蠻族的大長老,陪著她藏在部落裡,這些年倒也沒怎麼受苦,後來給何進發現,拿住獻給孟十一,孟十一想當南蠻王,對祝月這個南蠻王之女也是,頗為禮遇,故此,祝月的性格才能維持如今的天真爛漫。

  看著一身白袍,人模狗樣的崔九,碧青忽然能理解祝月看上崔九的原因了,蠻族的女子美貌絕倫,相比之下男子就差多了,孟十一那樣兒都算不錯的,可想而知,崔九這張臉,在祝月眼裡該是什麼級別。

  崔九這小子二歸二,可長得真不差,應該說,大齊皇室基因優良,從太子二皇子到崔九,都長了一副好皮囊,只不過,太子殿下憂心天下,是個胸有大志的儲君,二皇子慕容鴻是個算學天才,也就崔九是個繡花枕頭,外頭瞧著不錯,內裡裝的都是稻草,所以說,有祝月這麼個大美人上趕著,算是撿著便宜柴火了,不是來嶺南監軍,哪有他什麼事兒啊。不過,祝月怎麼會想起給崔九繡荷包了,而且打扮也不一樣。

  祝月今天穿的是漢服,並非蠻族服飾,看上去頗有幾分飄逸之姿,鬢邊火紅的牡丹花配上她張笑顏如花的小臉,即便崔九都有些失神。

  祝月見他終於看自己了,歡喜的不行,把荷包塞到他手裡:「三天後的拜神節,我等著你。」說完,轉身跑了,歡快的像花叢中蹁躚的蝴蝶。

  崔九低頭看了看手裡的荷包,沉著臉走過來,一屁股坐在樹蔭下,恨恨瞪了碧青一眼:「你什麼意思?安心害爺是不是。」

  碧青切一聲:「祝月可是難得一見的大美人,又是南蠻王之女,別人想往前湊,還沒機會呢,美人青睞你,你應該躲在被窩裡偷笑,怎麼倒沉著一張臉,跟別人欠了你銀子似的,你可知,你手裡這個荷包,多少人打破頭都爭不來呢。」

  崔九哼了一聲:「爺不稀罕,你稀罕,送你了。」甩手把荷包丟給了碧青。

  碧青看了看那荷包道:「我昨兒聽成材說,南蠻族的拜神節可是相當隆重,除了拜神之外,還有一層意思,就是蠻族女子求偶,看上誰了就把自己繡的荷包給他,拜神節那天男子就會拿著荷包去找女子,兩人一起拜了山神,就算結成夫妻了,所以,這荷包我稀罕也不能要,這是身份的象徵,拿著這荷包你就是祝月的男人了。」說著把荷包丟會給崔九。

  崔九跟燙著了一般,一蹦三尺高,把荷包抖落在地上,指著碧青,氣的不行:「你,你少糊弄爺,婚姻大事哪有如此兒戲的,再說,爺可是大齊皇子,這麼著不成野合了嗎。」

  碧青翻了個白眼:「這裡是百越城,不是大齊,入鄉隨俗知不知道,誰讓你收了人家的荷包,別說我沒提醒你啊,蠻族的規矩,送出去的荷包要是退回來,可是奇恥大辱,祝月不是尋常的蠻族女子,是南蠻王,這南境剛安定,要是因為你再起風浪,你想想皇上能答應嗎?」

  崔九頹然坐下,整個人都蔫了。

  碧青見他這樣兒,心裡也有些不落忍,湊過去道:「祝月那麼漂亮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更何況,這裡天高皇帝遠,你娶了祝月,說是王夫,其實不就是南蠻王嗎,在這兒當王爺可比京城滋潤多了,想幹什麼幹什麼。」

  崔九忽的側頭看著她:「沈碧青,我怎麼覺得,你沒安好心呢。」

  碧青切一聲:「你有被害妄想症啊,你得了美人,又沒我什麼好兒,不過呢,你要是再百越城站住腳,倒是有一筆大生意。」說著把自己的設想跟崔九說了一遍。

  碧青想像中,崔九這小子如此愛錢,自己這個主意一說,肯定會毫不猶豫的答應,然後興致勃勃的跟自己討論怎麼開舖子,開幾個鋪子?派誰在這兒當掌櫃的?一年走幾躺船?都運什麼貨物等等……

  卻沒想到,碧青的話一說完,崔九忽的生起氣來,咬著牙道:「沈碧青,爺這輩子白認了你,你是天底下最沒心沒肺的女子,白眼狼兒,想拿爺換你的生意,做你的大頭夢。」蹭的站起來,一腳把地上的椰子踢出去老遠,氣哼哼的走了。

  碧青摸了摸鼻子,這小子今兒抽什麼邪風,看見地上的荷包,不禁皺了皺眉,崔九要是不樂意,三天後的拜神節可怎麼辦,剛才自己那些話可是真的,既然崔九拿了人家的荷包,死活也不能還回去了,不然,可就有大麻煩了。可崔九要是不點頭,自己再說什麼,恐怕也沒用了。

  正發愁呢,忽聽大郎道:「媳婦兒你別急,聽蘇總管說這一半天太子殿下就會到。」

  碧青頓時鬆了口氣,要說崔九這小子是個無法無天的孫猴子,慕容湛絕對就是唐僧,緊箍咒一念,崔九這小子想跑都跑不了,再說,自己根本也沒害他啊。

  卻忽想起大郎怎麼過來了,眉頭一豎,瞪著他,大郎一見小媳婦兒生氣了,忙道:「媳婦兒你別生氣啊,回頭氣壞了身子,俺心疼,你不樂意看見俺,俺走,俺走就是了。」說著轉身一步一回頭的走了。

  卻不走遠,只站在遠處眼巴巴望著碧青,陸超跟小海就嬉皮笑臉的過來了,兩人坐下拿出食盒裡的壽司就往嘴裡塞,不一會兒整整一層壽司就進了兩人的肚子。

  碧青拉過小海,看他脖子下的傷,小海仰著臉讓他姐看,嘴裡道:「其實就擦破點兒皮,沒姐想的那麼嚴重,也不疼,姐夫找南蠻的長老要了去疤的藥,等這層血痂退下去,抹上幾天,一點兒疤都不會留,姐就放心吧。」

  碧青沒好氣拍了他的腦袋一下:「你倒是不記仇,還替他說好話,不是你的運氣好,這會兒你這張嘴還想吃東西啊,腦袋都不知還在不在呢。」

  小海嘿嘿笑道:「姐,我這不好好的嗎,姐夫挺可憐的,您不知道,接著信兒的時候,姐夫直接就把帥印拿出來丟給了蘇總管,說不當元帥,不當將軍,找到了姐就回武陵源種地,此生再不領兵,在姐夫心裡,姐比什麼都重要呢,再說,姐夫跟何進曾經在南境同生共死,說好活著回去,彼此就是兄弟,姐夫只是一時放不下這段情份罷了,就像我跟胖墩兒,哪天要是胖墩變成了壞蛋,我也下不去死手啊。」

  陸超點點頭:「小海說的對,我也下不去手。」

  碧青看著他們倆,忍不住撲哧一聲樂了,一人打了一巴掌:「你們倆倒是不忌諱,胡說什麼呢,你們都是我教出來的,要是成了何進那樣的敗類,不用你們彼此下黑手,我第一個就大義滅親,行了,回去吧,東西都讓你們倆個饞貓吃了,我這野餐也讓你們攪合了。」

  「好,回去。」小海忙招呼站在遠處的大郎過來,大郎走過來還有點兒不敢靠近,那樣兒不知道的還以為碧青是母老虎呢。

  碧青沒好氣的道:「戳著當樹呢,還不提東西。」說完邁腳走了。

  大郎愣愣的站在原地,半天都沒回過神兒來,小海跟陸超把手裡的提籃一股腦塞給大郎:「姐夫,傻了啊,趕緊拿東西吧,我姐不生氣了,今兒晚上姐夫再也不用跟我們倆擠了。」大郎頓時回過神來,提著籃子就追小媳婦兒去了。

  陸超小海同時鬆了口氣,陸超拍了拍胸口道:「這女人的脾氣還真是難捉摸,大姐這麼好的女人生起氣來,也怪嚇人的,小海,你說碧蘭會不會跟大姐一樣啊,武陵源上的人都說碧蘭跟大姐像呢,我阿奶跟娘也總這麼說。」

  小海撇嘴瞪著他:「胖墩兒雖說咱倆是哥們,可那是我二姐,你以後要是敢欺負我二姐,看我怎麼收拾你。」

  陸超道:「你快得了吧,輪的上你收拾我,我娘跟阿奶可疼碧蘭了,我這個親兒子寶貝孫子都得靠後,我奶沒事兒就說,小超你可不能欺負碧蘭啊,要是讓阿奶知道,看我不打斷你的腿,碧蘭這還沒進我家門呢,就成我家的祖宗了,我敢欺負她?不要命了啊,再說,我爹說了娶媳婦兒回來是疼的,可不是欺負的。」

  小海滿意的點點頭:「走了,我剛瞧見有人送了牛肉過來,用冰塊鎮著呢,這也就是在百越,在大齊吃牛肉可是犯了律條的,聽我姐提過好多次牛肉香,今兒正好解解饞,回去以後可沒這樣的機會了。」拽著陸超跑了。

  百越城裡的豪門大戶,怕祝月報復,恨不能大齊軍永遠不走才好呢,當崔九佛爺一樣供著,騰出房子來不算,天天好吃好喝不停往跟前送,不知聽誰說,九皇子喜歡吃牛肉,巴巴宰了一頭牛,撿著最新鮮的牛肉送了過來。

  有崔九在前頭頂著,送座金山來,碧青也敢收,反正都是孝敬崔九的,自己受了這麼大罪,也該落點兒便宜了,尤其牛肉可是好東西,自己在武陵源的時候就琢磨過多少回了。

  可牛在鄉親們眼裡,比人命都金貴,自己要是敢吃牛肉,絕對會引起眾怒,如今在百越城沒這樣的忌諱,正好可以解饞。

  大郎雖如進還掛著元帥的名兒,實際已經不管事兒了,軍營裡的大小事務都扔給了安大牛常六料理,自己當了甩手掌櫃,小媳婦兒雖說還不怎麼搭理自己,可也不像前些天那樣冷冰冰的,至少會指使自己幹活了,大郎心裡異常滿足,認真切著牛肉,這可是小媳婦兒吩咐他幹的。

  碧青叫成材去街上買了兩個陶土的罈子,刷洗乾淨,把大郎切好的牛肉調料洋蔥地瓜等切了塊放進罈子裡,用泥封上口,架在火上燒。

  成材看著新鮮,不禁道:「這樣燉肉的法子,從沒見過呢。」

  碧青側頭看著他:「你這次引路立了功,等回京以後自有封賞。」

  成材卻搖搖頭:「當初是不得已,家裡實在沒法兒活兒了,才跟著婆婆逃出去討生活,如今安定了,就不想再離開家了,婆婆跟我爹娘都在這兒呢,我去太遠了,每年清明都不能到他們墳上燒紙祭奠,實在不孝,這次回來的時候,我就想好了,只要不打仗,我就留在家裡,在村子裡打魚也好,在這百越城裡做點兒小買賣也好,總能餬口。」

  碧青目光一閃:「若你真不想走了,我倒有個事兒給你,我打算把王記開到百越城來,正缺個大掌櫃,你要是願意的話,不如來幫我,如何?」

  成材一愣:「王記?姑娘說的是京城的,王記?」

  碧青點點頭:「京城的鋪子是去年才開的,冀州深州雁門的鋪子早些。

  舉凡京城裡的混嚼谷的誰不知道王記啊,那可是大齊最全的鋪子,要是想找什麼找不著,去王記一準能找著,就算沒有,跟夥計說一聲,沒幾天也會給你找來,而且,絕對比你想要的還要好。

  天天從城門的牛車,裝著滿車貨的,有一半都是王記的,自己擺攤子的時候天天都能看見,車頭上插著個小旗子,只要看見旗子上的王字,就都知道是王記的貨,無論那些巡街的衙差還是街上的地痞,沒有一個敢上前找麻煩的。

  自己當時還納悶呢,偷著跟看城門的老兵掃聽了掃聽,那老兵磕打了幾下手裡的旱煙道:「王記可不是別的那些奸商,人東家人性好,是位活菩薩,深州鬧災知不知道?」

  成材點頭:「自然知道,鬧了好幾年,聽說赤地千里,餓死的人不知有多少,不過,聽說現在好了,有深水井,還開了渠,一年能收兩岔莊稼,還有桃林,日子越來越好過了。」

  老兵:「深州的深水井就是人王記東家掏銀子打的,深州老百姓種的第一茬青苗,也都是王記捐的,這可是整個深州啊,你算算得多少銀子,要是你捨得不?」

  成材咂了咂舌頭,搖頭:「要是我有這麼多銀子,可捨不得。」

  老兵:「人王記就捨得,佛爺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你算算人王記的東家這是救了多少條人命,更何況,王記雖做的大買賣,卻最是公道,這人心都是肉長的,這樣的買賣家,誰上去找麻煩,不得掂量掂量,對不對得住自己的良心,我跟我那孫子說了,以後啥都別幹,等明年王記招夥計的時候,就去試試,進了王記,這一輩子的飯碗都有了,要是能熬上個管事,就算熬出來了,王記的管事不拿工錢,拿的是分紅,聽見說王記分紅一年有幾百兩呢,我這看城門起早貪黑的幹一輩子,也掙不來這麼些銀子啊,要是我孫子出息,我這把老骨頭也能跟著享幾年清福。」

  成材如今還記得老兵當時的神情,覺得孫子進王記,比幹什麼都強,成材自己也動過去王記當夥計的念頭,後來趕上婆婆生病就耽擱了,卻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成了王記的大掌櫃,老兵嘴裡的活菩薩就是自己萬分熟悉的姑娘。

  成材激動地臉都紅了,卻仍有些不信自己的好運:「姑,姑娘,就是王記的東家?」

  碧青笑著點點頭:「是啊,一開始就想開個鋪子賣桃子,後來倒越折騰越大了,嶺南物產豐富,只可惜距離京城太遠,以至於南北不能通達,你看這漫山遍野的鮮果,吃不了就任由爛在樹上,老百姓都不當東西,若是運回京城,可是稀罕貨了,雖要走兩個月的水路,也是值的,只要南北的商路打通,以後在嶺南見著京城的東西,也不算稀奇。」

  成材撲通跪在地:「,=蒙姑娘抬舉,成材情願在王記當個夥計打雜,可掌櫃的成材恐擔當不起。」

  碧青扶起他來:「不用跪,不用跪,咱們王記的掌櫃不論出身,只論本事,百越城的鋪子交給你,一年後我要看到利潤,若是虧錢可不行。」

  這買賣用屁,股想也知道虧不了,這倒蹬南北貨的小商人,還能賺個盆滿缽滿呢,更何況,王記的商船。

  小海拍了成材一下:「以後你去了武陵源就知道了,我們王記的掌櫃什麼樣兒的都有,進了王記就是一家人,不用跪來跪去的。」

  說著,眼睛盯著火上的陶土罈子:「姐,這肉熟了吧,我都聞見香味兒了。」

  碧青笑了:「熟了。」

  小海跟陸超一聽就要上手。

  碧青忙道:「小心,燙。」

  叫他們墊著布把罈子抬下來,用木槌敲開壇口的封泥,頓時滿院牛肉香,小海跟陸超同時嚥了口口水,急忙倒進一早預備好的大盆裡,小海饞的不行,伸手捏了一塊塞進嘴裡,燙的直吸氣,也不捨得往外吐。

  碧青搖搖頭:「看燙壞了舌頭,哪至於這麼等不及呢。」去那邊兒把碗筷拿過來,大勺舀了一勺肉,剛裝進碗裡,就見崔九走了進來。

  碧青招呼他:「過來吃飯了。」

  崔九哼了一聲:「你這見錢眼開的丫頭做的飯,爺不吃,大郎跟我喝酒去。」說著,不由分說拖著大郎走了。

  大郎眼巴巴看著肉跟小媳婦兒離自己越來越遠,心裡無限悲傷,他媳婦兒做的牛肉剛熟,自己一口還沒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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