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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妃誘情》第123章
  第123章 黑衣白髮

  這是一個美好的深秋的夜。

  淡淡的雲氣飄逸如夢,彎彎的月亮帶著柔和的光溫柔地掛在天邊,寥寥無幾的星星在夜空眨著眼睛,四野一片沉寂。

  一切,都似在睡夢之中,那樣平靜,卻又那麼不平靜。

  後來人們回憶起這一夜,都說,這一夜是一個開始。

  是天下大亂的開始,因為這一夜,為一場戰爭拉開了序幕。而正因為這場戰爭,也挑起了各國的內亂。

  但是,反過來也可以說,這一夜也是天下太平的開始,因為沒有這場戰爭,沒有這場大亂,便沒有後來真正的太平。

  但是,此時被關在囚犯營帳裡的流霜並不知今夜會發生什麼事情。

  她坐在氈毯上,抬頭望去。這個囚犯住的帳篷是沒有窗戶的,只有頂棚上一個小小的天窗,正因為這個小小的天窗,她才沒有被悶死在帳篷裡。

  此時,流霜透過天窗,望向那一方夜空。

  夜色是美的,好似一塊黑幕,點綴著幾顆閃亮的星辰,像晶瑩的寶石,像溫潤的玉石,像某人的眼睛。

  一絲不安,毫無預兆般在心頭蔓延開來,腦中閃閃爍爍飄過許多熟悉的人的身影。流霜苦笑,今夜自己是怎麼了,有點多愁善感。

  帳門忽然毫無聲息地開了,那兩個暮野派給她的侍女走了進來。

  她們手中各端著一個托盤,其中一個放了一件純白的衣裙,另一個托盤裡放著女子的釵環首飾。

  一剎那間,流霜知道自己的不安來自何處。

  暮野一定是醒了,或許他認為是自己下的毒,所以今夜大約是自己的死期了。沒有慌亂,沒有悲傷,這一刻流霜的心鎮靜的出奇,她淡淡地攏了攏鬢邊的髮絲,悠然站起身來。

  當初,她曾奢望過百里寒的信任,可是她沒有得到。如今,她再也不敢奢望「信任」這個東西了,更何況,那個人是暮野,是他的敵人。

  流霜平靜地穿上暮野為她準備的衣裙,然後從侍女手中接過象牙梳,柔聲道:「你們出去吧,我自己來!」

  最後的一次梳妝,她要親自動手。

  兩個侍女將菱花鏡擺放在流霜面前,便緩步退了出去。

  流霜僵直地坐在氈毯上,將有些凌亂的髮打散,輕輕梳理著髮絲,也梳理著她的心情。

  誠然,她是不怕死的。但是,此刻,她還不甘心就死。

  因為,她還沒有說服暮野放棄戰爭;她還沒有見到百里寒,沒有親自問他一句,為什麼要那樣對她;她還想要再見師兄一面,告訴他,她不再恨他了……

  所以,她不甘心就這麼死去。

  不甘心就這樣輸在代眉嫵的手上,不甘心死前還背著一個毒害天漠國可汗的罪名。

  但是,暮野要殺一個人,大約如同踩死一隻螞蟻一般容易的。她能反駁嗎?

  就這樣帶著複雜的心緒梳好了髮,流霜緩步走出了營帳。

  被關了幾日,好似已經習慣了帳內烏鴉鴉的黑暗,到了帳外才驀然感覺到,這夜色,竟是這般的美麗。

  遠山,在遙遠的天邊默默延伸。新月,像是一彎冷玉,散發著清澄透徹的幽光。

  但是,令她驚奇的是,帳外,並不是空曠無人的,而是黑壓壓的全是兵將。他們默默無聲訓練有素地騎著馬兒,從帳篷前掠過,向著北方疾馳。

  出了什麼事?流霜心內頓生疑惑,這是要打仗了嗎?

  兩個侍女見流霜出來了,便帶了她去見暮野。

  暮野一身黑袍,神色凝重地坐在馬上。

  翰城遭到了奇襲,消息傳來時,他剛剛甦醒過來。他知道百里寒到了邊疆,一直在派探子打探著那邊的動靜。卻沒有想到,百里寒竟然無聲無息地悄然行動了。

  而且,竟然大膽地奇襲翰城。

  毫無疑問,這次奇襲是致命的,可能會給他們天漠國造成重創,但是,孤兵深入,也是很危險的。

  不管如何,他還是佩服百里寒的勇氣。這一招,讓他不得不回援。如果此時,東方流光率兵深入,那麼他就會陷入到兩國夾擊之中。

  可是,他無路可走,只得如此。

  「可汗,白姑娘到了!」侍女的稟告聲在不遠處響起。

  回首的一剎那,暮野以為自己看到了一抹光,波光流轉的光。

  她穿的是一件漢族衣裙,因為知道她不喜歡穿天漠國的服飾,特意為她找來的。可是就是這麼一件普通的衣裙,穿在她身上,就好像是披著月色一般高潔而飄逸。

  她的髮,簡單地梳成了一個髮髻,他不認得那髮式,但是,那髮式確實極美。好似流雲又好似新月,清新中透著雅致。

  清麗的容顏在月色下愈發清冷,她翩然凝立著,衝著他淡若輕煙地一笑。剎那間,暮野覺得心好似被螞蟻夾了一下一般,癢癢的,麻麻的,偏偏心還很享受地歡愉地急急跳了兩下。

  這種感覺他很喜歡,他忽然懶洋洋地笑了起來,笑容在月色下,是那樣燦爛,那樣炫目。有真心的喜悅自內而外從他身上散發出來。

  他伸出手,低聲對流霜說:「過來!」

  流霜詫異地看著他上揚的唇角,看著他明亮灼熱的雙眸,難道是她弄錯了?他並不是要殺她的嗎?他相信她嗎?

  這一剎那,流霜是有些感動的。暮野竟然無條件地信任著她,對下毒的事情竟絲毫沒有懷疑她。

  她有些詫異地走了過去,抬眸瞧著馬上的他,他的臉色有一絲蒼白,但是,並不憔悴,依舊是那麼剛硬健朗。這場中毒事件,似乎絲毫沒有損害他的身子。而且,看樣子他心情極佳,一副神采奕奕的樣子。

  看著流霜走近,毫無預防地,他忽然俯身,長臂一勾流霜的細腰,便將流霜抱到了馬上。

  「啊!」流霜驚呼出聲,卻換來他低低的笑聲。

  他的唇輕輕湊到她耳邊,輕聲說道:「你真美!今夜,我就是死了,也值了!」說吧,一甩韁繩,馬兒開始風馳電掣地跑了起來。

  流霜來不及拒絕他的懷抱,也來不及掙扎,只覺得暮野的獅子駒就像一支離弦的箭,又像是暴雨前的閃電,在草原上飛馳而過。

  他身後黑壓壓的兵將隨著他的疾馳也飛奔起來,流霜所有掙扎的呼聲和拒絕的話語都掩在馬蹄的得得聲中。

  她最終失望地停止了徒勞的掙扎,那鐵鉗般的手臂豈是她掙扎兩下便可以掙開的。

  靜下心來,流霜才發現暮野的馬一直在向北邊疾馳。她不知暮野為何突然撤兵向北,北方是暮野的都城翰城,難道,暮野同意不再打仗了?

  如果真是那樣,那真是天大的好消息。

  可是,流霜隱隱感到事情不是這麼簡單的,而且她心內那股不安漸漸愈來愈盛。

  「暮野,我們要去做什麼?」流霜大聲問道。

  「自然是去打仗了!不過,你別怕,我一定會保護好你的,不讓你受一點傷的。」暮野大聲回答,那語氣極是自然,就好似說的是我們去遊玩一般。

  可是,這句話卻徹底嚇到流霜了,她的脊背明顯地一僵,臉色明顯蒼白起來。

  「你要和誰打仗?」流霜顫抖著問道,本來她還要尋機勸說他放棄戰爭,可是戰爭竟這麼快來臨了嗎?

  「到了你就知道了。」暮野這次竟狡猾地沒有回答她。

  流霜沒有再問,他知道暮野不願回答的,就是再問也問不出來。

  她想起前幾日聽到的關於百里寒來到邊疆的消息,心不禁一沉,頓時生出一種不祥的預感。難道……難道,她不敢想下去,努力將心頭的不安按捺下去,將注意力集中在四周的行軍身上,不容許自己胡思亂想。

  一路沉默著。

  草原的路極是好走,週遭儘是馬蹄得得的聲音,不時有明亮的弧光忽隱忽現,流霜知道,那是兵將們鋒利的兵器恰好反射到月光的結果。

  奔了不知多久,看天色似乎是到了亥正時分,月華如練,星光黯淡。

  這樣美好的一個夜晚,但是,誰都知道,一會兒即將會發生什麼,但是誰也不知道,結果是什麼!

  前方草原的盡頭,出現了一個小點,那小點漸漸變大,是矗立在北原上的翰城。

  暮野犀利的黑眸一凝,舉起手,身後的隊伍訓練有素地停止了前進。

  幾個探子在將軍們的授意下,騎著馬兒電閃一般奔了出去。

  暮夕夕拍馬走到暮野身畔,朗聲道:「皇兄,似乎有些不對勁,不是說,玥軍圍了翰城嗎?為何,聽不到廝殺聲?」

  流霜心一震,果然是百里寒。他竟然孤軍深入,襲擊翰城?

  他為什麼要來打仗?為什麼要來打天漠國?

  流霜認為,百里寒絕不是一個好戰之人,而且,流霜也隱隱知道,百里寒有意要奪得玥國的政權。那麼他就不該千里迢迢來邊關打仗。因為此時國內空虛,等他回去,政權可能便落到別人手中了。

  這一點就連流霜也知道,百里寒自然也知道,那麼他為何還要遠征呢?難道……難道是為了她麼?這個想法在心內一閃,便如同煙花般消逝無蹤,她有些自嘲地想,怎麼可能呢?

  他對她,有感情嗎?

  每個人都在等待著探子的回復,每個人的心中,都是緊張的。

  是一瞬間,還是良久,流霜都感覺不出時間的流逝了。她只是在期盼著,期盼著一切不是真的。百里寒沒有來襲擊翰城,戰爭不會開始,一切都不過是探子們的一個錯誤。

  但是,她的期望沒有成真,前方草原上出現了幾個小黑點,是探子們拍馬而歸。他們奔到近前,顫聲稟告道:「玥軍確實圍了翰城,但是,卻沒有攻擊。」

  暮野的黑眸一瞇,以逸待勞,看來百里寒僅僅是等著他而已,好,不錯,他早就期待著和他一戰了。

  暮野抖了抖韁繩,獅子駒再次得得跑了起來,這次沒有跑了多久,便悠然停了下來。

  前方,響起了馬蹄的得得聲,黑壓壓的黑點如潮水般奔了過來,不,或許亮閃閃的銀點更確切一點。因為這些兵將都是身著銀甲,隨著他們越來越近,滿眼都是銀甲反射月色的光芒,冷銳、犀利、耀眼。

  暮野一揮手,呼道:「結陣。」

  三千弓箭手衝到了隊伍最前列,有的直立,有的半蹲,做好了隨時射擊的準備。後面的兵將迅速移動著,擺開了隊形。

  前方的無數銀點停住了前進,同樣的,也是弓箭手衝到了最前列,後面兵將手拿盾牌,變化著隊形,好似白雲一般舒展著。

  氣氛是凝重著,大戰來臨前的緊張瞬間籠罩住流霜的心,她眼眸流轉著,想要在對面的隊伍中找到那個白衣翩然的身影。

  但是,卻一無所獲。

  自然是不會再穿白衣了,流霜心中淒然,再次環視一周,焦慮的眸和一雙深黑的眸撞在了一起。因為措不及防,因為驚訝,流霜的心,狠狠跳動了起來。

  隊伍前面,一個修長挺拔的身影坐在馬上,一身冰冷的寒鐵盔甲,閃耀著清寒冷冽的光芒。月色下的容顏清冷艷絕,眸光冷澈猶如刀鋒上的寒芒。肩上的紅色披風和一頭雪白的被草原上的風吹得獵獵翻舞,恍若謫仙欲飛。

  白髮?!

  流霜摀住了嘴,才沒有叫出聲來。

  是他嗎?是他!

  可是,他何時竟變成了白髮?

  流霜是醫者,自然知道黑髮變白的原因。思念過度,憂慮過深,痛苦過甚,鬱結在心,才會致使黑髮變白。

  可是,他為何會這樣?他在思念誰,他在憂慮誰,又在痛苦什麼,又有什麼鬱結?

  雖然不明白是為什麼,但是,流霜的心,忽然就像是貓抓一般疼痛了起來,讓她的身子搖晃了起來,幾欲從馬上跌下來。所幸暮野及時抓住了她的腰,才沒有讓她跌下去。

  百里寒卻好似沒有看到流霜一般,冷眸從她身上漠然掃過,便直視著暮野,淡淡笑道:「可汗,我們終於見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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