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家有妻不識中 第五章 可憐的他

　男子也是愣了，不明白他這是什麼意思。還有給錢不要的嗎？

　小乞丐只是看著遠處那剛剛出籠的饅頭，上面還冒著熱氣。她舔一下嘴唇。期待的看著男子。

　而男子發現，他竟然有著一雙會說話的眼楮，而更讓他意外的，就是，這雙眼楮竟然讓他感覺的似曾相識，就像是從前給他喂飯的那個女子，所以，一瞬間，他感覺親切了很多。

　“來福，去買一籠饅頭。”他說著，甩出了一錠銀子。

　“公子，這銀子都能買下幾百籠饅頭了。”叫來福的小童不由的嘟囔幾句，不過還是跑了出去，很快的他就拿了幾十個的饅頭跑了過來，白花花的饅頭，又大又軟，很容易引起別人食欲，就來福都是不由的咽了一下口水。

　“公子，來了，”來福連忙的把饅頭給了男子。

　男子只是輕瞪了他一眼，這才是將饅頭放小乞丐的懷中。

　“這些給你了，吃吧。”

　小乞丐抱緊了懷中饅頭，竟然對他笑了起來，那笑很美，雖然現在他現在真的很髒，甚至是男女不分，可是卻能讓人感覺到那一抹笑很真，很純。

　他緊緊抱著那些饅頭，然後他從里面拿出了一個，拉過了男子的手，就這樣放在他的手里。

　“你吃。”小小的聲音，其實很好听， 不過就是太小了，讓人听不清楚。

　“給我的？”男子問道。

　“恩，小乞丐用力的點頭，拿過了一個，放在自己的嘴邊大口的咬了起來，。

　呵。“男子爽朗一笑，他似乎很久沒有好好的笑過了。南王的世子，多麼大名頭，死里逃生，繼承王位，他都忘記自己有多久沒有這麼輕松了。

　他也咬了一口，果然是好吃。

　“公子，我們要走了。”來福等的有些不耐煩了，“公子，回去呢，老爺會罵人的。”他想起老爺子那如同獅子一樣的吼聲，頭皮都要發麻了，再加上老爺那身材。如果壓下來，他會被壓扁的。

　他還在天馬行空的想吃，男子卻已經走過了他。

　“走吧，來福， 莫不是你還要留在這里？”男子手里搖著折扇，一臉的戲謔，一身華服，貴氣天成，讓幾名年輕女子都是紅了臉。

　“公子，等等我，等等啊。”來福這才是回過神來，說著就向男子跑去。

　而男子的手中還拿著一個饅頭。想起那個小乞丐將饅頭放在自己手里的情景。

　你吃。小小的聲音，果然是一個孩子。被那雙小黑手拿著的饅頭有些髒，不過，他卻是放在自己的嘴里咬了一口。

　“公子，公子。”來福跑的上接不接下氣，看到南楓手中的饅頭，臉都是要擠在一起了，世子，這些東西不能多吃的，吃的如果鬧肚子怎麼辦。

　南楓只是淡淡勾起自己的唇角，卻不發一言。記的有人跟我說過的。不干不淨吃了沒病。隨意就好。南楓將手中的饅頭幾口就吃光了，這才是輕拍一下自己手，回頭間，離那個小角落越來越遠了。

　小乞丐，要好好的活下去。活下去才有希望，就像我一樣。

　沒有經歷過生死的人是不知道生命的寶貴的，他經歷過，所以，他知道，活著是一件多麼幸福與開心的事。

　小乞丐看看四周，將那些饅頭小心的放在自己的衣服里，然後 ，他低下頭，將地上的那個軟饅頭也是撿了起來，用手拍了一下也是裝好。這才是趴在自己做的草席上，一點一點向前爬，街上的行人不時在看他。而他只是向前爬著，低人一等就是低人一等，哪怕他需要仰視所有人，哪怕天天吃不飽，哪怕有時會餓上幾天，哪怕，也會天天被人欺負，可是他仍然是在努力的活著。用力的活著。

　他爬到了自己的住的地方，其實只是一個破廟，這才是將自己的懷中饅頭小心的藏了起來，一張髒兮兮的臉上透著干淨的笑容，明明很髒的，可是卻是總是感覺很清新，很干淨。

　她躺下，卻是踫到了自己的身上傷，這才是拉開衣服，看到了這些大大小小的青紫，他的眼楮微微朦朧了一下，有些委屈也有了一些可憐。

　夜晚，他躺在一堆稻草之中，睡的十分不安，總是在夢著什麼，可是早上醒來，卻是全部的忘記了。

　他不知道自己叫什麼名子，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人，更不知道以前發生了什麼事，他只是知道自己從一個山谷里不斷的爬上來的。爬的手都流血了，可是他還是要趴。別人都是有腳，可是，他沒有。他只有一雙手。但是，他還是要活下去。

　他突然的坐了起來。門外面走進了一個全身是血的男子，他只是看了他一眼，然後砰的一聲就倒在了地上。

　小乞丐小小的身體也是跟著發抖起來。半天後，這才是爬了過去。

　男人身上的傷口很深，很重，尤其是他腹部的那一刀，有右胸前一直到腹部，傷口極深，幾乎見骨，還好是右胸，如果是左胸，可有這男人早就已經死了。

　此時，外面傳來一陣凌亂的聲音，咒罵聲，還有七七八八腳步聲。他看了看外面， 再看了看男子慘白沒有血色的臉，這才是用力的用自己手拉著面前的男子。

　她將他拉到了一個小角落里藏了起來，然後不放心的再用稻草蓋住。

　外面的聲音越來越大，而他看向門口， 這一看，心里有了一種很不好的感覺，剛才那男子倒地的地方，還有門口，有了很多血。這樣很容易被人發現的。

　他咬緊唇，手指拿起自己一直用來討飯的碗上，然後用力的一摔。 直到她拿起一片碎片，一只沾滿土的手不斷的顫抖了起來，然後，她用力的向自己的手腕劃了下去。

　“疼……”他呼痛了一聲，手腕已經被割開了一道長長的血口子，而他爬著，地上也留下了一條血跡。

　此時，那名男子卻是緊緊握住他的髒手，一雙幽沉的眸子里，有著對他的不贊同。小乞丐卻是連忙的用草將他擋的嚴嚴實實。

　“在這里，快。”門外的聲間越來越大。幾個人突然的破門而入。看，這里有血，他走不過掉的。

　一個個身材魁偉的黑衣人沖了過來，他們看到地上的血跡，開始四下的尋找起來。

　小乞丐縮起身子， 害怕盯著他們。

“這里有個人。”那些黑衣人突然發現了他，居高臨下的盯著他看。那卻神如同踫上了獵物的野獸一樣。惡毒而又殘忍。

　“是個乞丐，”此時， 那嗜血的眼神全部的放在小乞丐的身上。

　“小乞丐，說，有沒有見到一個受傷的男人？”威脅加警告，一臉的冰泠，這些人一眼就知道是訓練有素，殺人如麻的人。

　小乞丐搖頭，沒有。

　“說謊，”有人蹲下，一雙手用力的掐在他的脖子上，而小乞丐還是搖頭，就算是快要被掐的沒氣，他仍是搖頭。

　如果沒有，那外面的血是從哪里來的？“那人松了松手，上下打量站這個臉色鐵青小乞丐。

　血？小乞丐眨了眨無知的眼楮，然後他小心的拉開了袖子，露出了里面有很深的傷口。

　他指了一下自己傷口。上面的血流了出來，很快的，空氣里就有了一些淡淡的血腥味道。

　“該死的，”那黑衣人低咒了一聲，“追。”

　又是腳步錯亂的聲音，當小乞丐抬起頭時，那些人就都已經離開了。

　恩的一聲。受傷的男子發出了一聲悶哼。小乞丐連忙的將他給拉了出來，他身上大大小小的有十幾處傷口，尤其是胸前的那道傷，極重。

　“謝謝。”男子沙啞著聲音， 無力的手抬了起來，放在他的脖子上。還有，對不起。

　小乞丐搖頭，他突然像是發現了什麼。從自己的身上拿出一個小布包。打開一看。里面竟然是一些小碎草。“這是，七星草，可以止血。”男子意外了一下，不過很快就的叫出了這種草的名子。

　小乞丐點頭，連忙的將草放在了自己的嘴里，嚼了起來，頓時一股刺鼻的味道，讓他都是流出了眼淚。

　“不用的，我的傷。這些草不行的。”他搖頭，可能是看透生死的了悟， 他伸手放在小乞丐的臉上，然後從自己的脖子上拿出一塊玉，他費力的坐了起來，氣息極亂，這已經是他的極限了。

　“這個你拿去吧，如果可以的話，帶著這玉到月齊的景王府，那時會有人好好的照顧你的。”

　說著，男子將手里的玉佩小心的掛在他的脖子上，小乞丐只是睜著一雙黑葡萄似的眼楮，那一雙眼楮清透無塵，映出了兩個清晰的他。

　很漂亮的眼楮，他嘆了一聲。這才是倒在了地上。

　無力間，小乞丐卻是拉開了他的衣服，他的衣服雖然破，可是卻是上好的布料，這在南俊，都是大富大貴的人可以穿的。

　藍色的暗紋下，里面有著金線和銀線，就連中衣也是上好的料子，柔軟而又貼身，他認的這些，這些可都是這里最好的成衣店里才能做的，就這一件衣服，就要比他的小命值錢的多了。

　男子只是深深望著他一張分不清男女的臉，只有一雙眼楮有些光彩，其它的只有黑，還在灰。

　“你要我的衣服，拿去就行了， 反正我已經身無常物，小家伙，你可知你救我，是我的幸運，如果被那些人抓去，那麼，我要失去的，不會僅是一件衣服。”

　男子還是在笑著，臉上也是落了一層的灰，但是， 卻是無法隱藏他英俊的容顏，這張臉真的長好看了一些，雖然不能說是玉樹臨風，可是卻外的有性格，尤其是他的笑，如同陽光一樣。讓人會感覺暖。

　他伸手輕輕的揉了一下小乞丐的頭，而小乞丐抬起臉，眨著一雙眼楮對他一笑。

　他索性躺著不動。看著小乞丐脫他的衣服，他不想反應，什麼也不想，只要他到時給他留一件內衣就可以了，本為人是就是赤身而來，再赤身而去的，可是，他還不想死成那樣，如果被人知道了，還不知道他的那些好友和知人，要怎麼笑他。

　想到了這里，他臉的上的笑變的蒼涼了很多，也是暗了很多。衣服一件一件的被脫了下來。

　“恩，”他輕哼一聲，低頭間，卻是發現那小乞丐將將嘴里的草藥一點一點的涂在他的傷口上。他的身體征了一下，手用力抬起放在他細小的肩膀上，這一握才知道人，他極瘦，身上只有骨頭了。

　“對不起，我誤會了，原來你只是為了給我治傷，”他的俊臉有些微紅，不過，因為皮膚微黑了一些，所以也顯不出來。

　而他真的為了自己剛才的想法有些汗顏了，這小乞丐不昔以自己的生命來救他，他怎麼可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呢，更何況這還是他的小救命恩人。

　不要說一件衣服，就是他這條命，他隨時都可以拿走。

　小乞丐將草藥小小心的抹在他的胸口上，可是，他在看到他胸前那一條大傷口哩，卻是有些為難了。那刀傷極深，現在還在向外滲著血水，傷的真是觸目驚心，甚至還可以看到里面露出的骨頭，甚至那些肉都翻了出來，讓人一見都可以吐出來。

　小乞丐握緊了男子的手，卻是發現他的手極為的冰涼。

　“莫怕，不疼的。”男子反而微笑， 輕撫著他的帶著汗濕的手背。這孩子，必是被他這些可怕的傷口給嚇到了吧。這傷極深，極重，普通的止血草是止不住的。而他的血要是再這樣流下去。那麼就是大羅神仙也是難救了。

　小乞丐坐在地上，眼楮紅紅的。而男子看到他的眼睫在閃著，上面竟然綴起了一顆顆晶瑩的淚珠。。

　“莫哭，”他拉起他的手，真的喜歡上這個善良的孩子，他生活在爾虞我詐的生活里，何曾有人真心為他哭過，女人為他哭，只因他的身份， 他的地拉，還有他的財富。

　可是這樣一個一無所有的他，還會為他落淚。他這一生也值了。

　小乞丐握緊他的手，他拉起他的衣服，放在了他的嘴邊。

　“你想要我做什麼？”他不解的問著。無力的聲音透著他少有，卻是真笑的笑意。他疼，在笑，他忍，也在笑。

　“咬。”很小的聲音，沙沙啞啞的， 果然是孩子啊。不過，這孩子一直不說話，他還以為他是一個啞巴呢。現在看來，還好不是的。

　“咬？”男子拿著自己的衣服，有些不解，不過還是照他的意思，將衣服放在自己的嘴里咬了起來，一切就由吧，咬就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