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0八章 陌生人?
「最少……還有五年……」御驁聽過弟弟的敘述之後,摸著他的額頭,淡淡的笑。
第二日,齊巒收拾行囊離開平陽,他要盡快尋找到自己那位已經多年不見的蠱師朋友。寄希望於御蛟那樣中蠱卻又自己找到解蠱的方法,無異於守株待兔!
至於御蛟和御驁……
「嬌兒,要滅陳國,需要多少兵力?多長時間?」躺在弟弟懷裡,「重傷」未癒的御驁低低的問著。
「要充足的後勤給養,至少百萬大軍,短則年長則兩年。」御蛟抱緊哥哥,不用睜眼,不用思考,答案脫口而出,而話出口他自己都笑,「呵呵,過去定總是算計著周邊的國家,把哥哥都忘,個卻還記得那麼清楚……閉上眼睛,都能看見自己計劃好的進軍道路。」
「本來就是哥好戰分子!」御驁躺在他胸口上笑,御蛟能夠感覺到緊貼的身體傳來的奇妙的震動。
他的身體朝下滑滑,雙手圈住哥哥腰,讓哥哥的腦袋枕在他的肩膀上。
「動作不怎麼熟練……」御蛟皺皺眉,「過去和哥哥躺在起是什麼樣子的?」
「是躺在懷裡!不過,現在個頭越來越大,而哥哥也越來越老,過去每次都把壓得半身酸麻!現在,也到讓枕著的時候……」
「哥……」
「嗯?」
「不想打陳國。」
「……」御驁沉默,身手輕輕撫摸著弟弟僵硬的手臂,「想去打馮國?」
「嗯。」馮國,那個最南方的帝國,曾經與夏國交好,但是現在他們定已經感覺到夏國個龐然大物的威脅!那是個以美人、絲綢、佳餚、兵甲還有……毒蠱瘴氣聞名的國家!
「嬌兒,不要任性。」御驁撐起身體,輕吻弟弟的額頭,「就算齊太醫沒有找到醫治的方法,就算五年之後睡不醒,卻也還能支撐上幾年,來得及的!況且,即使有個好歹,奈何橋邊,等著……」
「不……」
「嗯?」
「不要等!要快轉世,來找!或者下輩子,還做弟弟!」
「還做弟弟?!」御驁狀似大驚,「小冤孽,看來要生生世世受拖累……」
「沒錯!誰讓輩子是夏御蛟的哥哥呢?!」
是最後次御蛟和御驁談論他身上的蠱毒問題,之後,御蛟開始留在宮中拚命的學習,或者找回那些他應該解的知識和情報。他在宮中呆整整月,之中又陪著哥哥上幾次大朝,慢慢的,即便他沒有過去二十年的記憶,但是就像他自己和他哥哥的,夏御蛟仍舊是夏御蛟!
「父親,您找?」嚴凊穿著單衣小褂,腦袋上戴著個大斗笠,腳上登著雙草鞋,而且在小腿以下全是污泥,兩隻手也是髒兮兮的,他如此形象的原因很簡單——御蛟的「種地令」!
所以,看著樣的兒子,御蛟絲毫沒有不快,反而是滿意的衝他頭。
「凊兒,坐下喝口茶,只是有些事想問。」
「是。」嚴凊知道父親不是個喜歡磨磨蹭蹭的人,做什麼他都是乾脆利索的,所以倒是也沒二話,坐進椅子就開始喝茶。
「想問問,對幾個皇子是什麼感覺?」
正放下茶杯的嚴凊手抖,疑惑不解的看向父親,如今幾個皇子年齡漸長,皇帝雖然仍舊春秋鼎盛,但是隱隱約約的卻是已經看出些皇子們的派系……他父親與皇伯父的關係,以及在朝中特別是軍中的地位,那幾個小子都是明白的,他們不明白,他們的媽或者他們媽身邊的人也是明白的。所以除不久前老二那個傻子不知道是不是腦袋讓門夾,欺負他家二弟之外,其他人平時對他們雖然不上可以討好,但也是有禮有度的!
而父親對他們的教育,也從來都是不要摻和那幾個皇子的事情,怎麼今父親卻對他們感興趣呢?
「別亂猜。」御蛟抬手揉揉額頭,卸下自己的防備,清楚的讓兒子看到自己的疲累和傷痛,「也希望只是防患於未然……」
「父親!」
「從小就很聰明,很像父親,凊兒,下次出征跟著去吧。好好歷練,到時候接的班,的弟弟們今後還要靠保護。」
「您是什麼意思?!」嚴凊嚇得站起來,不會是皇伯父有什麼不對,父親也要跟著去吧?
「放心,不會跟著走的,如果沒有什麼特別情況的話,會活很久,很久……」御蛟苦笑著,擺手安慰著自己的兒子,「別多餘的,給的堂兄弟吧。」
「是。」雖然仍舊是滿心的擔憂,但是嚴凊還是不再在其他事情上糾纏,而是開始講述自己對幾位皇子的感覺,「大殿下為人溫和謙恭,只是遇事優柔寡斷感情用事,顯得懦弱些。二殿下霸道乖張,陰險算不上,只是任性跋扈些。三殿下寬仁厚道,遇事有衝動,但還算有腦子。五殿下還小,仍舊看不出什麼。至於四殿下……」
「老四怎麼?」看兒子所有的皇子都遍,獨獨錯過老四,御蛟眉頭挑倒是有些感興趣。
「看不透。」
「嗯?老四才多大?看不透他?」
「在宗學裡,老師們都覺得老四的學問『尚可』,可是,看的出來,那『尚可』是他自己故意找來的!老四……像父親,卻也像皇伯父。」
「?可惜……老四的年紀,還是太小些。凊兒,回去吧,再不走冽兒就要急瘋。」
「是,父親。」
御驁向後靠,抬頭看著高高的屋頂,剎那間眼神有些迷離,但是很快他便坐起來朝著屋外走去。
他知道自己現在正在想著什麼,可是各種亂七八糟的念頭起湧上來,攪得他腦漿如沸,卻又什麼都不明白!
他要吹吹風,透透氣……
因為是漫無目的的走著,而昭侯府他又根本不熟悉——雖然皇宮都已經認清地方,可是自己家卻只認識主院書房的那畝三分地——因此,等到他被管家雁六叫住,看周圍時卻已經哪裡都不認識。
看著跑得滿頭大汗的雁六,御蛟卻是又好笑又奇怪:「是自己家中,麼趕幹什麼?難不成有急事?」
「倒是沒有。」雁六苦著臉連連打躬作揖,「只是地方在咱侯府中卻是腌臢地方,怕侯爺不認得路,因此特意趕來。」
「既是家中,有什麼地方不認識的?」御蛟搖頭,只覺得管家關心過度。
「侯爺,您不是把事兒都忘嗎?小人怎麼能擔心啊?!」
「倒是……」御蛟愣,卻是頭,笑,「如此,頭前帶路,咱們回吧。」
「是。」雁六抹把汗,轉身就走,誰知道他剛剛越過御蛟,便覺肩頭,膝蓋同時劇疼,還沒等他反應過來發生什麼事,人就已經歪在地上,而御蛟的只腳正踏在他胸口!
「還想著找不到府中的內奸,卻原來自己送上門來……」
「侯、侯爺!是怎麼回事啊,是?奴才可是從您剛回國就跟在您身邊呀!」
「也想知道是怎麼回事。」御蛟挑挑眉,「失憶事,整個都城都沒幾個人知道的,便是府裡的也只是因為害什麼極厲害的病症吧?卻是怎麼知道把事兒都忘?」
「!」雁六愣,隨即平靜下來,「是思慮不周,沒想到幾句話便露破綻,只是侯爺,您難道以為在僻靜的地方撕破臉對您……是好事?」
雁六話音剛落,御蛟便聽到身後陣風聲,回頭卻是陌生子手中提著四肢疲軟的人站在他身後,且他手中那人身侯府的僕役打扮。
「驚風?」御蛟看著他卻沒出手,只是依稀記得哥哥過他那個傷重的近衛幾也快好。果然,那子聽他叫立即將手中的僕役扔在地上,拱手禮。
被御蛟捏脫臼右臂,踢碎右腿的雁六卻是此時也不復剛才的輕鬆,滿口銀牙咬得格格作響。
「……」御蛟看著他開始猶豫起來,他是要腳踩碎人的胸骨來個乾淨事,還是……問清楚情報?
「侯爺,如今時疏忽落到您的手裡,就請您給來個痛快吧。」雁六苦笑聲,閉上眼睛。
「若想死早就自己斷,如何還會和句話?惺惺作態!」御蛟挑眉,卻是挪開腳,猶豫片刻看向驚風,「可解如何刑訊?」
驚風頭,刑訊道,他們些死士都訓練過,而且,不但自己動手整治過死囚,他們自己也要嘗過受刑的滋味,如此才算是真正的過關!
「交給,不管他什麼,全都記下來,交給,那些活的也是樣。」御蛟直直地上躺著的家丁,原來驚風也是留後手,那人仍舊活著。
完話御蛟就不再關心些事情,而是找準個方向,尋找什麼的走著——個方向就是他剛剛胡亂閒逛所走的方向,也是雁六匆匆跑來阻擋他前進的方向。
裡,有什麼?
御蛟找到個只有三間房的小院,院子的中央柱海棠開得正是時候,風起粉白的花瓣便散落地。
地方,比起周圍破敗的院落,裡顯得顯眼的多!
御蛟是個實用主義者,平陽的昭侯府不知道是趙國過去哪個權貴的府邸,奢華得很,但是御蛟家子根本沒多少人,因此他從住進來的第就來個劃地為界,用不著的地方概不用!絲毫不浪費任何人力。因此,段日子下來,裡的不少景致院落都已經廢棄。
御蛟皺著眉頭,推開院門,首先看見的是個帶著腳鐐的人在院子的井邊洗豆子……
「昭侯!」人看著他驚,小竹簍掉在地上,豆子灑地。
「……」御蛟看著他不語,他在想,他該認識個人嗎?他是誰?為什麼那個奸細會保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