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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水謠》第12章
第十二章

  一頭栽到床上,劉韻峥揮退上來伺候的人。翻身平躺在大床上,他盯著床帳,心中煩悶。他知道自己爲何煩悶,卻無法解決。他可以和以前那樣不顧一切地派人去把那人抓回來,可這回他不能,也不敢,在他犯了那麽大的錯之後。

  “殿下,王爺來了。”

  屏風後,太監小聲禀報,接著一人不等劉韻峥開口就慢悠悠地晃了進來,學著他的樣子躺到了床上。

  劉韻峥睜著眼,藍韻嵘閉著眼,一胞而出的兩人都能清楚地感受到對方心裏的郁卒及煩悶。

  “韻嵘,這幾天我想了很多。”

  “嗯。”

  “看著父皇和父王對爹爹的模樣,我覺得...我們對忻澈確實不夠好。”

  “嗯。”

  “我把我府上的那些侍婢和侍君都送走了。”

  “我也送走了。”

  “韻嵘...”劉韻峥翻身看向自己兄弟,“萬一忻澈不原諒我們...”從來都掌控一切的太子,現在充滿了對自己的懷疑。過往十五年對待白忻澈的方式現在才知錯得離譜,這不能不讓他擔憂。

  “他不會。”藍韻嵘睜開眼睛,“忻澈心軟,他會原諒我們。”

  劉韻峥重新躺好,思索了半天,開口:“韻嵘,我們不能坐以待斃。”

  “怎麽說?”最近也一直在苦惱的藍韻嵘馬上看過去,“咱們又不能去找他。”爹爹都發話了,他們就是有十個膽,也不敢再惹爹爹生氣。

  “你能忍受忻澈喜歡上別人?”劉韻峥凝眉,問。

  “誰敢喜歡他...我滅他九族!”藍韻嵘慢吞吞地說出陰冷的話。

  “我也是。”劉韻峥嘴角勾起,似笑非笑地說,“可是爹爹不讓我們去找忻澈,更不能派人把他帶回來。但我們也不能在宮裏等著忻澈自己回來。他這一去至少大半年,什麽變數都有可能發生。”

  “我可受不了那麽久不見他。”藍韻嵘從兄長的眼裏看出了辦法。

  “這樣...”讓藍韻嵘靠近,劉韻峥在他的耳邊開始嘀咕,聽得藍韻嵘直點頭。

  .......

  ..........

  把腳從冰涼清澈的潭水中伸出來,白忻澈舒服地籲了口氣。

  “少爺,這潭水可比水潭好玩多了吧。”

  在另一個潭水裏凫水文狀元趴在潭水邊問。跟白忻澈一同出來的侍衛也禁不住潭水的誘惑,把腳泡在裏面。

  “狀元,我爹以前來過這裏嗎?”穿上襪子,白忻澈回頭問。文狀元愣了一下,臉上的笑突然變得牽強,轉身凫水,道:“啊,莊主當然來過。少爺出京的路線都是莊主安排好的。”

  文狀元的異樣引起白忻澈的疑惑,他轉過頭,穿上鞋,沒問他怎麽了,而是道:“狀元,咱們在這裏停留幾日?”

  “少爺,你若喜歡咱們就多留幾日。全聽少爺的。”文狀元又裝作無事地開口道。

  “爹爹生産時我一定要回宮,我還想去七霞鎮,這行程該如何安排你看著辦吧。要准時趕回去。”想著爹爹曾經來過這裏,白忻澈沒來由地特別激動。可狀元剛才的樣子,好似不大高興。

  “成,小的一定讓少爺准時回宮。”文狀元在潭水裏翻了個滾,像條魚一般歡快地遊起來。

  准備好午飯的小四大喊:“吃飯了。”就見文狀元迅速地爬上岸,侍衛們光著腳踩著光滑巨大的岩石快步過去。小四的手藝已經俘獲了衆人的心。

  白忻澈等人所處的潭水位置在背山的一處寬闊的岩石中。四米多寬三米多深的潭水有五個,周圍是茂密的竹林。潭水中的水都是雨季時從山上流下的瀑布匯聚而成,到旱季的時候,瀑布幹了,潭水就成了休憩納涼的好去處。現在正值惠耀的旱季,白忻澈自來到穎光鎮後,三天來都呆在這裏,他們也不去客棧,晚上就在附近搭帳篷。白忻澈最愛的就是這裏的鳥叫蟲鳴,讓他覺得安甯,只是每到晚上他就分外思念京城裏的爹爹。

  “小四,你的手藝眞棒,讓你在禦膳房伺候簡直是暴殄天物。你該當禦廚。”文狀元吃得顧不上吃相,張勇邊吃邊點頭,表示贊成。得到誇獎,小四忍不住笑起來。

  “小四的手藝眞的很好。”吃著烤山雞,白忻澈也贊不絕口。想著回去一定要和爹爹說。

  “噗通!”巨大的響聲伴隨著濺起的巨大水花落在離白忻澈不遠的一處潭水中。白忻澈、文狀元和小四手上的吃食當時就嚇得全部掉到了岩石上,張勇帶著侍衛拔刀奔了過去。       

  “少爺,藥擦好了。”從屋內出來,小四放下袖子問,“少爺,她不會死吧。”

  “小四,一會兒還要辛苦你給她餵藥。”已經讓人去抓藥的白忻澈掀簾走進屋內。

  坐在床邊,白忻澈看著那個渾身是傷,臉部青紫紅腫的女子。當張勇把她撈上來的時候,他嚇了一跳,還好她受得都是皮外傷,雖然從高處跌了下來,但不幸中的萬幸,她落在了潭水中,不然就眞地沒救了。

  “少爺,我們要不要報告官府?她的傷明顯是被人毆打所致。”小四站在白忻澈的後面,小聲問。雖然他生活在最可怕的皇宮裏,但後宮只有一個菩薩心腸的主子,這種挨打挨罵的事他幾乎沒嘗過,更別說看到這種被打得如此可怕的人,還是個女人。

  “狀元,你說呢?”白忻澈問隨後進來的人,這種事對他來說更是遙遠。雖然那兩人曾當著他的面打人,但很快就被爹爹制止了,他也只見過那一回,還是很多年前。

  文狀元一改平常的嬉笑,嚴肅地看著床上昏迷的女子,道:“少爺,先等人醒了問問到底出了何事,然後我們再決定是否報官。張勇大哥帶人去山崖那邊查看了,也許能發現點什麽。”

  “小四給她上了藥,呆會喝了湯藥,她過幾天就能醒。”白忻澈移開視線,不忍再看那張慘不忍睹的容顔,起身離開了屋子。

  “小兄弟,那閨女沒事吧?”

  屋外,一位老漢看白忻澈出來,急忙上前問。救起那名女子後,文狀元在附近找到一戶人家借住救人。老漢姓方,在屋子外種了幾分薄地,平日裏靠砍柴打點野味爲生。得知白忻澈他們要救人,他立刻讓出了自己並不大的屋子,還把另一間茅草屋騰出來給白忻澈住。

  “方老伯,這女子您不認識嗎?”小四出聲問。

  方老伯搖頭,道:“我在這裏住了二十多年了,從未見過。瞧她的衣裳,該是平常人家的閨女。唉,誰這麽狠心把人打成這樣。我看呐,定是那人把她推下來的。那麽高,要不是跌進潭水裏,當場就沒命了。”

  “推下來?”小四咋舌。白忻澈也是聽得心驚。

  夜晚,了無睡意的白忻澈一個人坐在院子裏看著夜空。學醫這麽多年,第一次眞正的救人一命,白忻澈卻沒有興奮的感覺。腦袋裏全是那名女子青紫的臉,他甚至不敢多看。

  “爹...孩兒眞的很沒用。”這個時候,他才發覺自己被保護地多麽好。誰會對一位女子下如此重的手?又是爲了什麽?心裏很亂,白忻澈越發覺得自己沒出息,若爹爹在一定知道該如何處理。不,哪怕是惜賜...也一定知道。白忻澈,你果然最沒出息。

  有馬蹄聲,白忻澈疑惑地擡頭看去。身後的侍衛迅速擋在他身前。

  一匹黑色大馬在茅草屋前停下,後面跟著兩個人。馬上的人跳了下來,他的目光直直得落在被侍衛護住的白忻澈身上。而看到他,侍衛們放下了手中的劍,讓到一邊,跪了下來。 

  看著那人一步步向自己走進,白忻澈的身子僵硬,腦中一片空白,驚嚇中伴隨著淡淡的...說不清道不明。

  “我去霖城,順道過來看看你。”

  男子看了白忻澈好一陣後,才收起眼中的激動。沒有去碰白忻澈,他蹲下,和白忻澈平視,削瘦的臉龐和眼底的陰影透出他的疲憊。

  緊握的拳忍著把人擁入懷中,男子冷峻的容貌多出一股從未出現過的溫柔和不知所措,看得白忻澈以爲自己見了鬼。

  和男子對視很久很久,白忻澈以爲男子會憤怒地把他拽起來帶走,以爲男子會和以前一樣用他的方式懲罰他,可男子只是這麽看著他,他的眼神和以前一點都不一樣。

  “韻...韻峥?”

  觀察了良久,白忻澈不確定地叫道。心裏的害怕逐漸變成了疑惑。

  “你的氣色好多了。看來爹爹說得對,應該讓你出來走走。”擡手輕輕碰了白忻澈的臉一下,在對方下意識的瑟縮後,風塵仆仆的劉韻峥站起來,“我得走了。忻澈,天晚了,回去睡吧。”

  眼神在對方看不到的地方沈下,劉韻峥轉身就走。就在他要上馬時,白忻澈突然跑上前,抓住他的袖子。

  “韻峥,別走,有個人...”指指屋子,白忻澈雙手拽住劉韻峥,就像抓住了定心丸。

  “怎麽了?”劉韻峥冷眼下馬,摟住心急的人。

  光惦記著屋內的女子,白忻澈沒察覺到自己被人抱住了,而是焦急地說:“韻峥,我們今天救起一個人....”

  “我去看看。”摟緊白忻澈大步進屋,劉韻峥的嘴角閃過陰笑。

  當在屋內看護那名女子的小四和文狀元看到白忻澈和劉韻峥一同出現時,下巴全部掉在了地上。

  心情極好的劉韻峥不在乎兩人的無禮,走到床邊。看到床上不省人事的女子後,他的手臂下滑握住了白忻澈冰涼的手,沈聲道:“忻澈,說說是怎麽回事。”

  “中午的時候,我們在吃飯,然後...”

  小四輕輕地踱到文狀元身邊,扯扯他的衣角:“文大哥...殿下他...”

  抖抖頭,文狀元拉著小四向右踱了幾步,趁劉韻峥不注意的時候帶人閃了出去,他要馬上給莊主寫信!

  “韻峥,方老伯說她可能是被人推下來的。這件事你說要不要先去報官?但狀元說等她醒了再說。”

  說完事情的來龍去脈,白忻澈詢問道。這才發現他的手被握住了。急忙抽出來,他才害怕地看過去,怕對方發怒。可讓他意外的是,劉韻峥不僅沒有怒容,更沒有再握住他的手,而是看著那名女子沈思。在燭光下仔細觀察劉韻峥,白忻澈心中的疑惑越來越盛。

  “忻澈,你先去睡吧。現在一切都只是推測,等她醒來之後我們先問清情況。至於報官...如果她眞的是被人所害,現在報官恐怕會爲她招來禍患。這件事我會處理,你不要害怕。”

  起身,拍拍白忻澈的肩膀,讓他放松,劉韻峥在對方排斥之前走到門邊。

  “今晚讓人守著,你趕快去睡。”

  說罷,他就走了。

  “韻峥?”一直在雲裏霧裏的白忻澈出聲,他想問:你呢?可開口又不知說些什麽。之前他私自出宮,離開他們,現在他找來了,卻不氣不惱,完全變了一副樣子,讓他摸不清,看不透。

  “我睡外面。”回頭看了白忻澈一眼,劉韻峥大步出去了。走到屋外,他瞧了幾眼小四和文狀元,然後讓手下搭帳篷。

  從地上站起來,小四和文狀元看著屋外不遠處的帳篷,和白忻澈一樣糊塗。

  “文大哥,那是太子殿下嗎?”

  “不知道...感覺不像...”

  “我覺得也不像...”

  門後,聽著小四和文狀元的對話,白忻澈看向那頂透出人影的帳篷。他比任何人都不解,都...不懂。

  這一晚,白忻澈睡得很不踏實。夢裏,過往的一切都告訴他那兩人的強勢與固執,可這一晚的平安,又讓他分不清哪個是夢,哪個是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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