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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水謠》第42章
第四十二章

  正是吃飯的時候,福祿樓裏人聲鼎沸,而三樓的一間雅間內,卻是格外安靜,偶爾響起沏茶的聲音。兩杯茶分別放在劉韻峥和孫昊林面前,李殷躬身退了出去。

  舉杯,慢慢飲了一口,劉韻峥擡眼盯向孫昊林,對方也是慢慢了飲了一口,擡頭看向他。

  劉韻峥開口:“當年忻澈的娘生下他後就死了,他爹也自盡而亡,你又何來說是忻澈的親生父親?”

  孫昊林歎了口氣,道:“我與兄長同荷香自幼一同長大。荷香很美,我與兄長都喜歡她,可她卻一心想進宮。後來,她如願地被選入宮中,兄長爲了她進宮做了侍衛,我則去了澤湮學習醫術。三年後,我收到兄長的信,說她過得不好,皇上……並不喜歡她,甚至……從不碰她。”

  說到這裏,孫昊林露出抹無奈的笑。皇上不是不喜歡荷香,他不喜歡任何一個女人,他喜歡的只是那個傳奇的男子。

  “既然她過得苦,你爲何不帶她走?”劉韻峥問,“父皇只愛爹,你若去跟父皇說,他不會不放人。”

  孫昊林的神色變得極爲複雜,有些難以啓齒。看著他,劉韻峥的眸子裏冒出怒火,臉色極爲陰沈。

  “那個女人是想借別人的種得到父皇的寵愛?”劉韻峥問地極慢,孫昊林眼中的狼狽回答了他。

  “荷香她……一直以來的心願就是……”

  “做正宮娘娘。”

  劉韻峥代孫昊林說出他說不出口的話,對方默默地點了點頭。

  壓著心底的嗜血,劉韻峥又問:“你兄長不是進宮了,爲何找你?”

  想到那個無辜的孩子,孫昊林痛苦道:“我兄長……他無法生育……”

  “碰!”

  劉韻峥砸碎了杯子。

  “哼,”他冷冷道,“你們對她可眞是一網情深啊。”

  “太子殿下……”孫昊林淡淡道,“孫某不是爲自己開脫,只是當時……荷香跪在地上哭著求我,她一個女子,在宮中虛度年華,不僅無法讓皇上多看她一眼,甚至……連個孩子都無法擁有。太子殿下,皇上心中只有國公,這份深情令在下感動,可皇上卻忘了後宮的那些無辜的女子。得不到皇上的注意,雖頂著妃子的頭銜過得卻極爲困苦,郁郁寡歡,無論她們怎麽做,都不可能得到皇上的心。她們……也是苦命的女子。”

  “苦命?”劉韻峥不爲所動,“父皇根本就不想娶妃,若不是她們的家人,她們自己爲了榮華富貴用盡手段讓父皇娶妃,她們也不會苦命。那個女人若早早嫁人,她豈會在宮中哀感自己的苦命?這是她自己的選擇,怪不得別人,更別怪到我父皇的頭上。”

  張了張嘴,孫昊林說不出話來,太子說得對,若不是荷香一定要進宮,也許現在她正和他,或和兄長帶著自己的一群孩子,在某個地方幸福地生活著。

  “孫昊林,”劉韻峥沈聲道,“忻澈的身世我與韻嵘雖用了手段,可那些風言風語仍是傷了他,你說他有心結,有一點卻是因爲他的身世。”

  孫昊林猛然擡頭,眼中是悔恨。

  “我爹用了很大的心力,才讓忻澈放下了,讓忻澈認定自己是國公的兒子,是白忻澈。”

  “我該忍著的……”孫昊林仿佛一下子老了十歲。

  劉韻峥很想揍這人一頓,可不管這麽說,這人都是忻澈的親生父親。

  “不要讓忻澈知道這裏頭的不堪。讓忻澈以爲你和他娘是因爲不得已,至於你那個自殺的兄長,隨便你如何編,絕不許讓忻澈知道眞相,否則我不管你是不是忻澈的親生父親,我都會把你關死在大牢裏。”

  如讓那人知道淑妃是爲了得到後宮的地位才身下他,那人的心結一輩子都結不開了。

  “草民多謝太子殿下。”

  孫昊林起身跪下,劉韻峥急忙閃到一邊把他拉起來,眼中閃過尴尬。對這個突然冒出來的“丈人”,劉韻峥也有些不適。

  “叩叩”,有人敲門。劉韻峥出去開門,卻見白忻澈臉色蒼白地站在門口,身後,藍韻嵘摟著他。

  “韻峥,忻澈想見他。”藍韻嵘說道,摟著白忻澈走了進來,順手關上門。

  “忻澈,有什麽話就說出來,別憋著心裏。他是誰,對你來說都不會有任何的不同。”抱了白忻澈一下,劉韻峥寬慰道,然後拉著他走進裏間。

  看到站在面前的孫昊林,白忻澈握緊劉韻峥和藍韻嵘的手,雙眸泛紅。這麽多年,他一直認爲爹娘死了,他愛著的,想著的都是爹爹,他最怕的也是爹爹不要他,他……從未想過那兩人,從未想過那兩個生下了他,卻不把他帶走,讓他一人在這世上承受難堪的兩人。而如今,這個人卻以他的親生父親的身份出現在他面前,告訴他,他沒死。這叫他情何以堪。

  “忻澈,坐下來。”

  把人拉到椅子上坐下,劉韻峥讓孫昊林也坐下,他和藍韻嵘則坐在白忻澈的兩側。

  “有何話就在這屋子裏說完。出去了,這件事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藍韻嵘開口,“忻澈是我爹的養子,宮裏宮外皆知,若他突然又冒出個親生父親,對他對我爹來說,都不是一件好事。我們不會阻止你與忻澈見面,但不能再因這種事,讓他難過。”

  孫昊林點點頭,他自然知道這其中的厲害,看向白忻澈,卻見他低下了頭。

  “忻澈……對不起,我不該把你丟在宮裏,讓你受委屈。”孫昊林看著自己的兒子,知道自己這輩子虧欠最多的,就是他。

  白忻澈緩緩搖了搖頭,低聲道:“我不委屈……我有爹爹疼,有……韻峥、韻嵘,還有惜賜,皇伯、皇叔、皇爺爺……他們都很疼我。”

  “忻澈,”劉韻峥讓孫昊林不要開口,“孫伯伯不知道你娘有了你。他去了澤湮,等他得知的時候,你已經成了白忻澈,他以爲你不在了。忻澈,孫伯伯和你娘自小青梅竹馬,可你娘被你外公強行送入了宮……”

  劉韻峥開始瞎編,總之孫昊林與荷香就是一對苦命的鴛鴦,兩人如何被狠心的家人拆散,最後女子想在有生之年爲心愛的男人生個孩子,卻因難産而死,來不及告訴男人,陰差陽錯下,男人不知道自己的孩子還活著,白白浪費了十幾年的光陰。

  白忻澈聽著,淚水一滴滴地落在衣擺上,在劉韻峥說完後,他帶著鼻音問:“那個自盡的人呢?他和我娘……又是何關系?”

  劉韻峥馬上說:“他一直喜歡你娘,但你娘卻無意於他。你娘一死,那人也就自盡了。”

  白忻澈哽咽地喘氣,慢慢擡起頭來,複雜地看著面前的那個男子──他的親生父親。

  “我一直以爲……你死了。”這人,竟是他的親生父親。

  “這個世上對我來說最重要的人,是爹爹。爹爹總是抱著我說:‘澈兒是爹爹最好的兒子’……”

  孫昊林的眼裏,也湧出了淚,不是傷感,是感激。

  “我雖是爹爹的養子,可爹爹對我,卻比對韻峥、韻嵘和惜賜還要好。我病了,爹爹親自照料我;我笨,被夫子罰,爹爹就親自教我讀書……”白忻澈淡淡地說著,眼淚卻越掉越多,“我愛哭,又膽小,爹爹卻從未責怪過我,他總是……總是……”在他最害怕的時候,總是爹爹在他身邊,他又如何能接受一個突然出現的父親?

  “對不起,忻澈……”孫昊林低啞地開口,“我原本不想告訴你……可你心有郁結,我以爲……你過得不好。太子殿下和王爺如此對你,我又以爲他們是欺你的身世,畢竟對別人來說,你們是兄弟……忻澈,就當這件事從未發生過,就當你的父母早已過世,我……不過是你娘的一位故人。”他虧欠這孩子的太多,幸而有那樣的一個人,把他的愛無償地給了他的兒子。聽到這些,他放心了。

  白忻澈深深吸了口氣,看向孫昊林:“我知道自己該認你,可我……不知如何認你。你有不得已的苦衷,我不該怪你,可是十幾年了,我有一個疼我入骨的爹爹,對你,我卻是全然陌生。”

  “我明白,”孫昊林淡淡一笑,“是我自以爲你過得不好,所以魯莽,我從未想過你會認我,我只求你不要恨我。”

  握著他的兩只手給了他勇氣,白忻澈想到了遠在京城的爹爹,如果爹爹在,爹爹會對他說些什麽?

  “我不恨你。爹爹從未教過我恨。”

  孫昊林深深一笑,這就足夠了。

  白忻澈拿袖子擦幹臉,看看身邊的兩人,然後對孫昊林道:“這次爹爹讓我出來遊玩,若你願意的話……就跟我一道吧。”

  “我願意。”孫昊林激動地站起來。

  白忻澈低下頭,輕聲道:“若知道你還活著……爹爹會爲我高興的。十七年來,你雖對我不聞不問,但……沒有你,就沒有我。我應該感謝你的生育之恩,而不該……不認你。”他只是需要一些時日。

  孫昊林流下羞愧的淚水,這個孩子太善良了,他會永遠保守那個秘密,絕不能再傷害他的孩子。

  “忻澈,你說的對。爹會非常高興的。”劉韻峥大力摟住白忻澈,道,“你要不要現在去給爹寫封信?寫好了,我就派人馬上送回京。”

  白忻澈沈默了一會兒,然後點點頭,藍韻嵘拉著他走了。

  兩人一走,孫昊林忍不住恸哭起來,爲白忻澈的諒解,爲他的過錯。

  “忻澈不像你,他最像我爹。無論是長相還是性子,都像。”劉韻峥道,然後問,“知道這件事的還有誰?”

  孫昊林搖頭:“沒有了。荷香和正林一死,就只有我了,連荷香身邊的貼身丫鬟都不知道。”

  “那就好。這件事只有你、我、韻嵘知道,改日你若見了我爹,也絕不能告訴他。”

  孫昊林點頭,心中是對白國公的感激,那個被皇上放在心中的男子,即使他從未見過,從白忻澈的身上他也能看到那個男子的影子。

  爹爹:

  孩兒……想您。您是孩兒最親的人,可今日……孩兒卻得知了一件讓孩兒無法承受之事……

  握著筆,在藍韻嵘的陪伴下,白忻澈慢慢寫下這封沈甸甸的家信。親人相逢該是喜悅的,可他卻只是傷感。爲他不能厮守的父母,爲他陌生的親生父親,爲他竟沒有一點喜悅的念頭,爲他的……冷血。

  而在一樓的另一間廂房,某人卻是快哭死過去了,無論他身旁的男人如何威逼恐嚇,他抱著要用眼淚把自己淹死的決心,也絕不和男人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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