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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紙》第1章
Chapter 01

  華燈初上,霓虹閃爍,這個白天安靜淡雅的城市,漸漸顯露出他紙醉金迷的一面。而Z城的中心商業地段更是車水馬龍,人潮涌動。

  而林近添剛剛從那棟最顯眼華麗的建築裡走出,渾身散髮著刺鼻的酒氣。他步伐虛浮,走路東倒西歪。

  “近添!”一個身穿白色西服的英俊男人從酒店裡推門而出,連忙拉住欲倒的林近添,神色擔憂的問:“你這樣子能回去麼?”

  林近添眯著眼抬頭看清來人,然後咧嘴大笑,用力推了一下來人,說道:“你這個新郎怎麼跑出來了!快回去!”

  “是小玥不放心你,叫我出來看看。”男人頗為無奈道。只見林近添臉色潮紅,明顯是醉了。他不禁在心裡嘆氣,都叫他別喝了,這傢伙不知道怎麼就興奮起來,喝了七八瓶啤酒。要知道,他雖然也喝酒,但是自知酒量不行,一直都非常節制。

  “我沒醉,就是有點頭暈。你回去吧!”林近添努力站直了看著男人說,以證實自己說的話。可是話才說完,腦袋暈暈的,身子又晃了幾下。

  男人連忙扶穩他,好笑的反問道:“你確定?要是醉倒在街上被哪個女人拐走了怎麼辦?”

  “真沒事!頭暈而已,能走路。”林近添推搡著男人說,也沒管他的笑話。

  “好吧,不過我幫你叫計程車回去。”男人還是不放心,說完也不管林近添接不接受,扶著他跑向一輛剛在酒店店門口停下的計程車。

  男人打開門,扶著他坐進去,然後給了司機一張百元大鈔,隨口報出一串地址。然後轉頭對林近添說:“回去後,洗個澡再睡。”

  “知道了。”林近添揮揮手,有些不耐煩的回覆。

  然後男人才關上車門。

  車子發動起來,還沒開出幾米遠,林近添突然從車窗探出腦袋對站在原地目送他的男人揮手喊道:“葉霖,‘新婚快樂’!”

  被叫做葉霖的男人笑著揮揮手說:“知道了,我會轉達給小玥的。”

  然後很快,車子就消失在夜色中。

  林近添頹唐的靠在車座上,車廂內光線昏暗,只有外面世界斑駁的霓虹燈光像幻燈片一幀一幀滑過他滿臉淚痕的臉。

  他閉上眼。在心中默念:他,終於結婚了啊!

  他七歲時認識他,一晃就是二十四年了。從什麼開始,那個人就在自己心中,只要想到了就覺得安心愉悅的呢?三年?五年?十年?他有些記不清了。直到陷入這個不可能得到回報的感情中的時候,他就已經捨棄了一切。可如今面對了早已預知的結果,心卻還是承受不了那種揪痛,似乎整個世界就此崩塌了,而那些重量全部都壓在他的心上,承受不了,承受不了,他真的好痛。

  林近添死死揪住胸口,啞然的張嘴,眼淚流入口中,好苦。

  這裡是遠離市中心的狹窄街道,行人稀少。昏黃的路燈光打下,映照著柏油路,泛著模糊深沉的光。街邊是一些門面不大的店鋪,但大多數已經打烊。偶有幾家店鋪裡透出白熾燈光,為這條清冷的不大的道路增添了那麼點溫暖。

  宋佑銘站在街邊,正在等待的士。他看了一眼手錶,8:25,這說明他已經站在這至少有十五分鐘了。雖說他一直認為自己是個極有耐心的人,但是在這個大冬天裡,站在街邊等的士這種行為對他來說就已經很稀有了,更何況還是浪費了十五分鐘。

  一個小時前,他剛從一場母親為他安排的相親中脫身。即使他不得不承認母親的眼光很好,挑選的那個女人不僅面容嬌好無可挑剔,也很有涵養和學識。但是,他本身就擁有這些,為什麼還要找個與自己一摸一樣的人來花費時間與精力去做一件他並無興趣的事情?所以這場相親,他只呆了半小時就藉故離開了。但是,離開咖啡館之後,他忽然不想那麼快就回家或者回工作室。回頭看了一眼咖啡館暖黃色的燈光,腦海中忽然閃過一副溫暖的畫面,那家他常去的書店,不知現在打烊了沒?或許他可以徒步走過去,在那裡呆一會再回家。也可以,對母親有所“交代”。

  可是為什麼成了現在這個樣子?二十分鐘前,當他終於抵達腦海中的那個書店時,卻發現他大門緊閉。上面只掛了一個牌子,寫著“非常抱歉,因為參加朋友婚禮,所以今天暫停營業。若有急事,可撥打184*******”

  如果他只是想在這裡呆上十幾分鐘,可以打個電話麼?

  腦海突然蹦出這個想法的時候,宋佑銘自顧自的笑了笑。然後轉身離開。

  所以他現在才站在這裡,等著出租車。

  忽然,一束強烈的白光從左邊不遠處打來。宋佑銘轉頭,看見一輛出租車緩慢的駛來,最後就停在他站在的路口。司機打開了車燈,豎起了“空車”的紅色燈牌。

  宋佑銘站在一邊,等著車上的人下車,然後再上車。但是等了一會兒也不見有人下車。

  那這是來接他的麼?恍惚間有一種這樣的錯覺。宋佑銘微微皺起眉頭。

  司機似乎也覺得不對,轉身看向車後的乘客,卻只見那人正閉著眼睡覺。

  “先生,到了。”司機喊了一聲。

  但是那人卻全無反應。

  “先生、先生。”司機連叫了好幾聲。

  這時,宋佑銘也走了過去,看看怎麼回事。

  “師傅,怎麼了?”他彎腰,對著司機詢問道。

  “他睡著了,似乎是喝醉了。”司機頗有些無奈的樣子。這正好是他最後一班,他還要趕著回去交班,然後回家呢。偏偏遇上了醉酒乘客。

  宋佑銘打開車門,而靠著車門睡著的人,失去了依靠,半個身子順勢倒下。宋佑銘連忙伸手托住對方。而那人的臉也完全暴露在冰冷的空氣紅。

  濃密的睫毛上還沾有些水珠,在燈光的照射下反射點點亮光。他哭過。這是他見到這張臉的第一反應。然後他忽然皺起眉頭,腦海里浮現起一張算是熟悉卻應陌生的臉孔——那家書店的店主。

  世界上就是有這麼巧的事情,宋佑銘居然在這種情況下碰見了林近添。

  宋佑銘拖著他半個身子,對司機說:“我認識他,我送他回去。”沒有經過太多思考,宋佑銘自然而然的說出這句話。

  “你認識他?”司機顯然有些懷疑,他可不希望臨近收班的時候,他的乘客出現任何意外狀況。

  “他是我朋友,在這裡開了一家書店,叫‘白紙’,今天去參加婚宴,沒想到居然喝醉了。”宋佑銘英俊的臉上是誠懇無害的笑容,說話的語氣也不容置疑。

  司機也想起了這個人上車前就是在一家酒店,好像還是個新郎付的車錢。再加上面對這個看起來“事業有成”的英俊男人,他也不覺得會是電視上報道的那些強盜什麼的。所以司機同志沒有再懷疑,反而叮囑了一句:“看樣子喝了不少,回去給他喝點加鹽的白開水,解酒很有效的。”

  “謝謝,麻煩您了。”宋佑銘笑著說道,然後半抱著林近添出了車子。又扶著他關上車門。目送著出租車遠去。

  回頭看著身上這個滿身酒味,還睡得香沉的人。忽然覺得自己是不是有點多管閒事了?

  他雖然常常來這家書店,但是與老闆並不熟,因為他極少買書。因為覺得這裡環境很好,而且這家書店的點名很有意思,於是才時不時光顧,但大多數時候就是抱著一本書坐在落地窗邊看書,最多會點一杯黑咖啡。所以他與他的交流幾乎可以算是沒有,只不過見過幾次,所以對這張臉有點印象。而且在他的印象中,“白紙”的店主總是雲淡風輕的樣子,或者說他整個人就像一本書,一本還未開封,也還未被寫上一個字的書。

  而他現在醉醺醺又滿臉淚痕的樣子,說句很不應該的話,這勾起了他的興趣,到底是發生什麼事了,會讓這樣一個人情緒失控呢?

  不過暫且不管這些先把這人送回去才是最重要的。宋佑銘從他腋下探過一隻手臂,扶著他的肩膀,另一支手握住搭在他肩膀上的手臂,扶著他一步一步走向書店。

  濃濃的酒精味刺激著他的大腦,但是在這其中還有一種他所熟悉,很好聞的味道。是那家書店的味道。一種草木和咖啡豆以及墨水混合的香味。

  宋佑銘側過頭,正好對上林近添的臉。臉頰緋紅,嘴脣纖薄,有些秀氣清俊的臉龐,有不輸於他的好看容貌。

  這樣一個的人應該不會是為了失戀而酗酒流淚吧。或許是家中有親友亡故?宋佑銘撇開視線,停止了自己的“胡思亂想”,他似乎對於這個人的事情“過於關心”了。

  或許應該說,他對身邊的事情過於“漠不關心”了。母親不也常說他是塊“木頭”嗎。宋佑銘自嘲的笑了笑。

  拋開了那些思緒,專心於“送人”這件事情上。

  到了店門口,宋佑銘松了口氣。他摸了摸林近添的褲口袋,在左邊找到了一串鑰匙。然後一隻手扶著林近添以防他摔倒,一邊拿著鑰匙開鎖。總共六把,他比對了一下鑰匙孔,排除了三把,剩下的只好一把一把的試,期間右肩膀和手臂因長期扶著一個體重至少有60千克的男人十分鐘以上已經有些酸脹了。

  宋佑銘不得已弓著膝蓋支撐著,終於用最後一把鑰匙打開了第一道鎖。他把林近添往上提了一下,有些無奈的說:“你還沒醒嗎?”

  林近添卻歪著頭靠在了他肩膀上,仍在熟睡。

  沒見過站著也可以睡得這麼熟的人,宋佑銘在心裡表示了佩服。然後繼續開第二道門。半分鐘後,終於順利進門。

  他摸索著走進黑漆漆的書店,憑著記憶和昏暗的光線避開書架,桌子,找到了沙發,然後將人放到沙發上。

  松了口氣。宋佑銘活動了一下右手臂。然後環顧了一下四周,確定了周圍的布局,然後找到了燈的開關,按下。頭頂的燈泡閃了一下,亮了。暖黃色的燈光照亮了書店休憩的角落。

  沙發上正躺著一個穿著黑西裝的男人。而偌大的書店,唯獨那個地方讓人覺得冷清落寞,即使燈光透漏出的色澤所帶來的溫暖幻覺也難以讓人感到絲毫溫度。

  宋佑銘微微皺起眉頭。在原地看了一會兒。然後拿著鑰匙在書店裡轉了一圈,找到了抵達二樓的樓梯,他走上去,打開了房門。摸索到了墻壁上的開關。

  白熾燈光照亮了不大的房間。他掃了一眼,以白色調為主的房間布置得乾淨簡約,顯露出這的主人似乎很偏愛白色系。宋佑銘走進去,亮黑的皮鞋踩在柔軟的羊毛地毯上,深深的陷進去。宋佑銘有那麼一秒的遲疑,但還是退了回去。可以想象這個人非常愛乾淨,這麼踩下去他都覺得有些奇怪。他把鑰匙放回衣兜裡,轉身下樓。

  站在林近添的面前,他再次覺得自己是真的多管閒事了。但是現在也沒辦法走人了。他也只好屈身把他直接抱起來。意外的,沒有剛才那麼重,再看看這人,只覺得格外清瘦。

  難道還是個素食主義者?宋佑銘這麼想到。

  進門前,宋佑銘脫下鞋子,踩著地毯走了進去,然後動作輕柔的把人放在床上。林近添翻身抱住了被子,嘴裡呢喃了幾個含糊的單詞,繼續睡覺。

  宋佑銘又給他脫了鞋,蓋上被子,關燈,退出了房間。

  忙完這一切,他再次看了手錶,8:50。今天也真有夠“驚喜”的了。

  可是,看了看手裡的鑰匙,又看了看大門的鎖。宋佑銘得出兩個結論:要麼把自己鎖在裡面,要麼把他鎖在裡面自己拿著鑰匙走人。看來他走不了了。

  宋佑銘只好從裡面鎖上了門。

  在書架上轉了一圈,拿了一本英文原本書,坐到沙發上,看起書來。

  結果他還是完成了這件事,只不過時間被拉長了幾十倍。

  是夜,冬季Z城的深夜。繁星被烏雲遮掩。城市燈光星星點點散落其間,雖燦爛卻無法驅散空氣中的寒冷。

  唯有這個角落,因為有他,有書,有暖色的燈光而顯得那麼安靜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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