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團圓第十三步

　　團圓第十三步：大廈將傾，國之將亡。——向寵表示，你確定這個標題合適？

　　「果然是關於感情的那些爛事。看在我們這麼多年的交情份上，我允許你說一次，但記得，沒有下一次！」向寵說的很快，因為他是一千個一萬個不願意介入這種事情裡，但……又不能真的放著湯圓不管，「你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不可調和的矛盾？他和別人怎麼了，還是你和別人怎麼了，又或者是他對你不好？」

　　這個世界上最可悲的事情莫過於此，我聽你說著你和他的事情。

　　「不，他很愛我，沒有別人。他對我很好，他本身也很好，我實在是找不到比他更完美的伴侶了。」湯圓對向寵回答。

　　「那到底是為了什麼？」向寵皺眉，他想到了當初湯圓拒絕他的理由，「但是你不愛他？」

　　「不！」湯圓立刻搖了搖頭，然後，又點了點頭，就像是他這段日子的心情，復雜的難以言表，「我也不知道，你會愛上你大哥嗎？」

　　「哦，原來是你知道念第是湯大哥了。」向寵表現的一點都不驚訝。

　　「你早就知道念第是我大哥？！」湯圓的語調一下子就揚了起來。

　　「只是個朦朧的猜測，我去問過他，但是他當時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向寵垂著頭，他並不想看湯圓的臉，不是因為他覺得後悔、愧疚之類的，而是他討厭在湯圓愛情的世界裡，永遠都沒有他，「抱歉沒有告訴你，我怕念第不是湯大哥，害你空歡喜一場。」

　　「我倒寧可空歡喜，也不想變成如今的樣子。」湯圓很孩子氣的嘟囔道，「當然，我也沒有說你的意思，你也是為我好，我知道的。」

　　向寵沒再直接開口，只是緩了緩，深吸一口氣後才說道：「說真的，我怎麼都想不明白你在糾結什麼，我是說，不管怎樣，你愛他，不是嗎？以我對你的了解，我敢肯定你在喜歡上他的時候絕對還不知道他到底長什麼樣子。你既然連他長什麼樣子都不介意，那麼別的應該也可以不介意。」

　　「你的意思是，你也有可能愛上向大哥了？」湯圓反問道。向寵是向家子，他不僅有個當皇後的大姐，還有個在當禁軍統領的大哥。

　　「噢，拜托，我大哥，怎麼可能？！光是想象都讓我接受不了！」向寵立刻否認道。

　　湯圓這次什麼都沒說，只是用一臉「那不就得了，你可別站著說話不腰疼」的表情去沉默的看著向寵。

　　向寵抿唇，好像在做著什麼很艱難的抉擇，最後以一聲「操」的大喊結束了那場抉擇，像是發洩，又像是終於下定了什麼決心，他說：「聽著，湯圓，這話我也只說一次，雖然我日後絕逼會後悔我今日如此傻逼的舉動，但趁著我的沖動還在，我問你，既然不知道他是你大哥的時候你們可以在一起，那為什麼你就不能假裝你們不是兄弟呢？」

　　「可是我做不到！這怎麼假裝，你倒是給我裝一個試試！」湯圓顯得很生氣。

　　向寵沒有回答，只是換了個話題：「那好，我再問，假如你真的因為這些世俗的觀念而放棄了你和他之間的感情，那你以後還會愛上別人嗎？又或者你能做到滿臉微笑，以弟弟的身份祝福你哥給你娶個大嫂？」

　　湯圓很認真的想象了一下，然後踟躕著給出了答案：「我……我現在做不到這個，將來，將來也許還是做不到。」

　　「我也做不到。」向寵用很冷靜的語調說著也許應該配以十分激昂情緒的話，「我也做不到看著你和別人在一起！你是我最在乎的人，我愛你，很愛你，你想象不到的刻骨銘心，我想讓你快樂，想把全世界最好的都給你，我知道強迫你和在一起你不會得到快樂，所以我選擇假裝不知道你愛上了別人，正和別人在一起，你懂嗎？做不到也要做到，沒有一條路可以讓所有人幸福。」

　　湯圓的眼淚一下子就下來了，怎麼止都止不住，他感覺自己特別的不爭氣，總是這麼不爭氣，明明都重生一回了，明明應該比以前堅強和厲害的，但他還是想哭，不知道為什麼。

　　……

　　「男子漢大丈夫，流血不流淚，我以為你爹告訴過你這些。」被籐條狠抽了一頓，起碼有一個月無法下地，無法躺著的向寵趴在床上對湯圓如是說。

　　彼時還年幼的湯圓一邊抹著臉上的眼淚，一邊用嬌嫩的聲音哽咽著說：「但就是很難過啊，不哭怎麼辦？」

　　「拜托，被打的是我，該感覺到難過的也是我，好嗎？我就是因為不想你哭，才替你背了黑鍋，結果你還是哭了，那我替你背黑鍋背的豈不是很沒有意義？」向寵沖湯圓呲牙咧嘴的做著怪臉，但即便是這樣了，他看上去也還是很好看，不得不說，向寵真的是有一副好皮相，他努力在假裝著自己對被打的這件事情很無所謂。

　　「可總感覺你其實很難過，但你就是憋著不哭，我只好替你哭了。」湯圓那時真的很小，小到不理解他之所以哭，不是在替向寵哭，而是出於無法宣之於口的愧疚與負罪。

　　……

　　「好了，別哭了！」向寵感覺煩躁極了，他不想看到湯圓那麼難過，他板著湯圓的肩膀一字一頓的說，「如果在我犧牲了這麼多之後你還不快樂，那你對得起我的付出嗎？我告訴你，我是認真的，如果別人也無法讓你幸福，還不如強迫你和我在一起，起碼我會很快樂！不要逼我做這最後一步好嗎？我不想傷害你。」

　　湯圓怔怔的看著眼前稜角分明的向寵，他還是那麼美麗，舉手投足間有著說不上來的優雅，他是唯一一個可以把戰場演繹的猶如在自家後院閒庭信步的世家子，從容而又可靠，他只是他，獨一無二的向寵。

　　「我……我會努力讓自己幸福快樂的。」湯圓覺得他只能想到這樣的回答了。

　　「不是努力，是一定。」向寵鏗鏘的聲音強勢而又不容置疑，「既然愛上了，那就愛到底，勇往直前，哥哥又能怎麼樣？重點不是他是誰，而是你愛不愛他。」

　　湯圓呆呆的點點頭。

　　向寵勾唇一笑，湯圓覺得他好像看到了萬花在寒冬中競相怒放的那種不可思議的美景，然後向寵抬手揉了揉湯圓的頭，沒再說一句話，他全部的溫柔都融進了他的動作裡。

　　當天晚上湯圓就讓心想收拾包袱，准備回郫都了。

　　不過直到第三天，湯圓還是沒有鼓起回去的勇氣。

　　「我以為我們已經把一切都說開了。」向寵雖然並不喜歡管閒事，特別還是湯圓感情的閒事，但湯圓多在戰場上一天，他就多一天危險。

　　「我們是說開了，我也決定要和念第在一起了，不管他是不是我大哥，但是……」湯圓垂頭喪氣的開口，「但是我真的很害怕回去面對念第啊，是我突然離開的，甚至還有點誆騙的意思，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和他解釋TAT他肯定很生氣，很生氣，要是他不原諒我怎麼？要是他，他，我也不知道我要說什麼了。」

　　相信我，也許你離家出走的前一周他還處於暴怒的狀態，堅信等抓到你肯定要狠抽你一頓看你以後還敢不敢跑了，但在你已經消失了四個多月的今天，只要你出現，他就能喜極而泣你信嗎？

　　當然，這些話向寵也只是在心裡想了想，因為他已經後悔他日對湯圓說的那些傻逼話了。

　　所以……向寵笑著對湯圓說：「那你就多留些日子吧，等你想好怎麼跟他說，又或者是等他稍微氣消了之後再回去。」向寵表示，雖然湯圓和念第在一起的這件事情已經在他傻逼的撮合下不可更改了，那他稍微下點絆子，平衡一下自己的心情，全當是報酬，這沒什麼錯的，對吧？

　　雖然前線很危險，但向寵會努力把這種危險將至極限，也就是說，他必須要速戰速決了。

　　湯圓這一留，就留到了羿率領著西承軍，聯合大啟的支援軍艱苦卓絕的贏得了對外戰爭的最後勝利，向寵活捉了烏恆的大汗和幾個年齡不大的小王子，彼得烏恆不得不全軍投降。

　　這一仗，成就了羿守護西承西北門戶的神話，也讓向寵這個名字一戰成名，被人銘記於心。

　　「我真的想不明白，你說大汗打仗帶兒子來干嘛？這不就是明擺著等人把他一窩端了嘛。」湯圓百無聊賴的和向寵閒聊著。

　　向寵微笑表示：「誰讓像你這樣不知危險的傻逼那麼多呢。」

　　「喂！」湯圓鼓起臉，對於向寵的諷刺很是惱火，但他也不得不承認向寵說的對，他來戰場的這場事情也許真的是太莽撞了，要是戰局反過來，換做他被烏恆活捉……還真是不敢想象的恐怖後果。

　　「知道厲害了，以後就不要把戰場當兒戲，說來就來，你以為你逛你家花園呢？！」向寵對這件事情的態度一直沒變，一提起來就氣不打一處來。

　　此時的向寵已經完全忘記把湯圓留到至今的人裡面也包括他的推波助瀾。

　　湯圓哭喪著臉：「我已經被你罰著去操練了好久了，而且我也保證了，以後絕對不會再干這種事情了。」

　　「乖~」向寵的臉色終於和緩了一些，抬手捏了捏湯圓的臉，手感一如既往的好。

　　而就在湯圓准備對向寵報復回去的時候，羿卻直接問也問的闖入了向寵的營帳，一臉焦急的開口：「郫都出大事兒了，往生教爆出教主被不斷替換的辛秘，全國各處的教民暴動了。」

　　「我早就料到了。」湯圓難得先知了一把，從他知道往生教關於教主的秘密之後，他就已經猜到早晚有天會出現這樣的局面，紙終究包不住火，特別是在往生教這屆的教主是嚳之後，嚳一看就不是個能讓人簡單拿捏住的人物。當然，他大哥念第也肯定是重要的幕後推手。

　　「魚鳧王設計玷污了國師中容，國師清醒後殺了魚鳧以及血屠了整個王宮，後自裁。」羿把他要說的話一口氣說完了。

　　「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