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嚴少熙忍不住凝視她那雙美眸，目光完全無法從她身上移開。

　過去他從沒有對任何一個姑娘產生這麼強烈的感覺，也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有股想要緊緊擁抱一個姑娘的衝動——事實上，她此刻本來就還在他的懷里，他只要稍微收攏手臂，便能將她攬得更緊一些。

　當感覺自己的身子快被揉進他厚實的胸膛，夏燕兒這才驚覺自己還被嚴少熙抱在懷里。

　她的俏臉瞬間脹紅，趕緊從他的懷抱中掙脫。

　真是的！此刻他們人在街上，小雪和那位老伯更是還在一旁，他這樣樓著她成何體統？

　夏燕兒羞惱地瞥了他一眼，卻在對上他深邃的目光時一顆心跳得宛如擂鼓。

　她不自在地別開臉，避開他灼人的視線，而為了掩飾自己心慌意亂的反應，她索性走向一旁的小雪和老伯。

　見小雪看起來並沒有受傷，她便關心地望向老伯，美眸浮現濃濃的擔憂，畢竟剛才他可是被那壯漢踹了幾腳呢！

　「老伯，您還好嗎？」

　「還好、還好，剛才一時使不上力，不過這會兒己經沒什麼大礙了。幸虧有姑娘相助，真是謝謝你。」老人家感激地道謝。

　「老伯別客氣……哎呀，您的手臂流血了！」夏燕兒輕呼一聲，看見他的右手腕有明顯的擦傷，還滲出了些血，想必是跌在地上的時候磨破了皮。

　她不假思索地掏出隨身的繡帕，幫老人家擦拭血污。

　「哎呀！這樣豈不是弄髒了姑娘的帕子... ...」老人家過意不去地說。

　「只不過是一條帕子，不要緊的，倒是老伯快回去上藥、歇息。」

　老伯點了點頭。「謝謝好心的姑娘，謝謝這位公子。」

　目送著老人家離開之後，夏燕兒回頭一望，就見嚴少熙仍佇立在原地，黑眸也仍落在她身上。

　一對上他的視線，她的心跳又不爭氣地變快了，俏臉還染上一層紅暈。她咬了咬唇，忍不住暗暗氣自己莫名其妙又控制不了的反應。

　既然他不走，那她走好了。反正事情己經解決，本來也沒有繼續待在這里的必要了。

　「多謝大表哥剛才現身相助，既然這會兒已經沒事了，燕兒也該要返回『龍吟堡』了。」

　「是嗎？剛好，我也正打算回去。」嚴少熙說道，打消了去拜訪合作伙伴的念頭，反正他也並沒有和對方約好。

　他吹了聲口哨，原本停在巷子口的馬兒便踱步而來。

　聽他這麼說，再望著眼前那匹高大的駿馬，夏燕兒的美眸不禁訝異地膛大。

　他的意思……難道是要帶她回去？用他的坐騎？

　這個猜想，讓夏燕兒差點克制不住地猛搖頭。

　先別提她從不曾騎過馬，光是想象與他一塊兒坐在馬背上的畫面，她就不禁想起剛才被他緊抱在懷中的感覺，那讓她的心跳加快，雙頰也隱隱發燙。

　倘若兩人共騎一馬，她豈不是又要被他攬在懷里？不不不，那樣實在太過親昵了些，絕對不是個好主意。

　「燕兒是乘馬車來的，車夫還在附近等著呢！」她說著就打算離開，但嚴少熙卻擋住了她的去路。

　「既然同樣都要回堡，我就順路帶妳回去吧！坐我的馬，很快就到了。」

　盡管他一向偏愛自己一個人享受盡情馳騁的暢快，從不曾載過任何人，然而此刻他卻更想要帶著她一塊兒奔馳。

　「可是馬車還在等著……而且小雪……」

　「讓車夫載著小雪駛回去不就行了？」

　嚴少熙朝小雪投去一瞥，小雪立刻意會地開口——

　「是，那奴婢先告退了。」

　夏燕兒來不及阻止，小雪就己離開。

　她挫折地咬了咬唇，這下可好，除非她打算靠自己的雙腿走回去，否則也只能和他共騎一馬了。

　「來吧！」

　嚴少熙伸手拉住坐騎的粗繩，將馬兒帶到他們面前。

　夏燕兒的眉頭微微一攏，有些忐忑地咬了咬下唇。

　雖然她很喜歡馬兒，覺得她們是相當美麗的動物，然而大表哥的坐騎卻比她所見過的任何一匹馬兒都高大許多。

　面對她必須抬頭仰視的駿馬，她不禁心生敬畏地吞了口唾沫，同時忍不住暗暗心想，倘若在奔馳中不小心跌下來，恐怕會當場摔斷頸子吧... ...

　這樣的想象，讓夏燕兒開始覺得或許自己用走的會好一些，盡管那樣當她返回『龍吟堡』時，太陽大抵都己經下山了。

　見她一臉猶像遲疑，嚴少熙索性自己先上馬，再攔腰將她輕盈的身子撈抱上去，安置在身前。

　他單手持韁，另一手牢牢環著她纖細的腰肢，叱喝一聲，馬兒立刻邁開步伐跑了起來。

　夏燕兒發出一聲低呼，下意識地偎向他的胸膛，甚至不自覺地伸出雙臂抱住他的身軀，就怕自己一個不小心真要摔下去。

　嚴少熙一怔，對她的舉動有些訝異。

　他並沒有刻意要嚇唬她的意思，事實上，這會兒他愛駒的腳步甚至比平時還要緩慢許多，沒想到她卻有這樣緊張不安的反應。

　他低頭一瞥，就見她像只溢馴的貓兒似的偎在自己懷里。

　其實他並不喜歡那種菟絲花般過度依附男人的女子，然而此刻她不自覺流露出的依賴姿態，卻讓他的胸口一暖。

　「害怕嗎？」

　聽見他低沈的嗓音，夏燕兒才稍微從緊張中回過神來，也終于意識到自己竟主動伸手抱住他！

　她的俏臉瞬間脹得通紅，反射性地想退開，然而才稍微鬆手，就記起自己此刻正在奔馳中的馬背上，于是又慌慌張張地攀住他的身軀。

　老天！她到底該怎麼辦？

　夏燕兒在心底挫敗地呻吟，無助地咬著下唇。

　她那可愛的神情和反應，讓嚴少熙忍俊不禁地笑了。

　他的笑聲爽朗而渾厚，厚實的胸膛也因此強勁地震動著，夏燕兒發現自己的心也因此差點蹦出了胸口。

　可惡哩他這是在嘲笑她的笨拙嗎？

　夏燕兒懊惱地抬起頭，本來想要氣憤地瞪他一眼的，然而一看見他的笑容，她的腦子卻立刻陷入一片空白，一時之間除了怔怔地望著他之外，完全沒辦法做出其他的反應。

　這是她頭一回看見他大笑，那爽朗的笑容讓他剛毅的俊臉顯得柔和許多，不僅讓他看起來比平時更容易親近，也更加的……迷人……

　夏燕兒非但不自覺地看呆了，甚至還不自覺地屏住了呼吸。

　嚴少熙察覺了她的視線，低頭瞧見她那忘情凝視自己的神情，他的眸色轉深，環住她身子的手臂也更收攏了些。

　「這是你第一次騎馬？」他低聲問。

　夏燕兒過了一會兒才回過神，一意識到自己竟然盯著他的俊臉失神發呆，便羞愧得恨不得挖個洞將自己埋起來。

　「是……是啊，以前從來不曾騎過馬。」她開口回答，心想能夠說點什麼來轉移心思也不壞。

　「原來如此。」

　難怪她會有這樣的反應，生平頭一回騎馬就坐在他這匹高大的坐騎上，確實是太刺激了點。

　「放心，我不會讓你摔下去的，而且我保證，你很快就會喜歡上這樣的感覺。」嚴少熙說道。

　出于一種直覺，他相信她一定也會像他一樣，能夠盡情地享受騎乘的暢快與樂趣。

　出了城之後，他讓馬兒逐漸加快了步伐，沿著山路奔馳。

　夏燕兒起初仍有些忐忑不安，但他的懷抱讓她逐漸感到安心，在放鬆下來之後，她也開始享受一切。

　她發現，拂面而來的清風是那麼的清新舒暢，而兩旁呼嘯而過的景物，就像一幅流動的美景，讓她不禁屏息。

　前來依親己有兩個月了，平時她鮮少離開『龍吟堡』，即便偶爾下山到城里去，也都乘坐馬車來回，從來不曾在山林里四處走走轉轉。

　此刻，她發現這座山是如此的美麗，入眼所見盡是令人心曠神怡的翠綠，甚至還能不時聽見蟲鳥的鳴叫。

　她的心情愉快極了，而當她目睹幾只鳥兒嬉戲似地追逐飛旋了幾圈後又一塊兒振翅飛走，一陣銀鈴般的笑聲不禁自她的紅唇逸出。

　聽著那悅耳的笑聲，嚴少熙的胸口掀起一陣騷動。

　不像其他的千金閨秀只會矜持地抿嘴微笑，她的笑聲是如此的輕快而充滿活力，顯示出她發自內心的喜悅，而那具有強烈的感染力，不僅讓他的俊臉跟著浮現笑意，心情也飛揚起來。

　「喜歡嗎？」

　夏燕兒毫不猶豫地點點頭，整個人沈浸在雀躍的情緒之中，美眸閃動著欣喜的光芒，像是迫不及待要將所有的美景全收入眼簾。

　嚴少熙仿拂能感覺她的心思，黑眸掠過一抹寵溺的笑意。

　為了讓她更盡興一些，他沒有立即返回『龍吟堡』，而是讓馬兒往山林深處跑，好讓這美妙而歡樂的時刻能夠多延續一會兒。

　生平頭一回的騎馬體驗，讓夏燕兒擁有愉悅的好心情，一直到他們踏上歸途，燦爛的笑容都還一直掛在她的臉上。

　進了『龍吟堡』大門之後，嚴少熙勒住了馬兒，還沒下馬，一抹修長的身影正好從旁經過。

　「咦？大哥、燕兒？你們一起回來」嚴少峰望著他們，斯文的臉孔上有些訝異。

　聽見二表哥的聲音，夏燕兒一怔，這才終于意識到自己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不僅自然而然地放鬆身子依偎在嚴少熙的懷抱里，甚至還習慣了纏在她腰上的手臂，完全忘了他們這樣的姿態太過親昵。

　一抹排紅飛上她的雙頰，她立刻坐直了身子，努力想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而這樣的舉動立即引起嚴少熙的不滿。

　他的手臂一收，將她按回他的懷抱。

　夏燕兒微微倒抽口氣，怎麼也沒想到他會這麼做。

　她羞窘地輕輕掙扎，然而他卻像是懲罰她的反抗似的，將她樓得更緊了些，簡直像是打算將她整個人揉進他的身體里。

　夏燕兒的呼吸一窒，清楚地感覺到他衣衫底下溫熱而強壯的胸膛，那讓她心跳如擂鼓，紅暈幾乎布滿整張俏臉。

　「已經回到堡里了，大表哥，請快點放我下去！」她小聲地抗議。

　嚴少熙仿佛沒聽見她的話，仍端坐在馬背上，不但沒半點鬆手的意圖，甚至完全沒有下馬的打算。

　嚴少峰望著他們，眼底有著一絲好奇。

　過去這麼多年來，從沒有見過大哥允許哪個女人這般親近他，雖說燕兒是他們的表妹，這會兒又同住一個屋簷下，不能和其他的姑娘相提並論，但是此刻看起來，大哥摟著燕兒的姿態可一點兒也不像是單純的兄妹之情哪！

　看出弟弟臉上的訝異，嚴少熙猜想祖母可能還不曾向弟弟提起過打算讓他和燕兒成親的事情，而懷中人兒急著想下馬的反應，讓嚴少熙的濃眉不禁皺了起來。

　本來從她不自覺流露出來的嬌羞神情，還有在他懷中意亂情迷的反應，他相信她對自己是有情的，但這會兒她卻努力想和他保持距離，彷佛不想被弟弟瞧見他們此刻親昵的姿態，難道……她對弟弟還是有情？

　這個猜想，讓嚴少熙的眉頭皺得更緊，一整日的好心情霎時蕩然無存。

　 他沈吟了片刻，像是在考慮著什麼，過了一會兒才開口道︰「少峰，這幾日生意上重要的事情我都己經處理到一個段落，沒有什麼需要太費心的事情，你只要花些時間去例行巡視一下就行了，倘若有什麼疑惑的地方，可以問店鋪里的老伙計，他們都有十多年的經驗，很清楚該怎麼做。」

　嚴少峰聞言微微一怔，問道︰「大哥打算要出遠門，幾天之後才回來嗎？」否則怎麼會這樣交代？

　「嗯，祖母要我帶燕兒去別館看看。」嚴少熙答道。

　「原來如此，那大哥和燕兒打算什麼時候動身？」

　「現在。」

　嚴少熙毫不猶豫的回答，不僅讓嚴少峰有些詫異，更是讓夏燕兒驚愕得眼珠子差點都掉下來了。

　「現在？！」她驚呼。

　究竟是他說錯了，還是她聽錯了？雖然知道他似乎真有帶她去別館的打算，但她沒料到會這麼倉促。

　「少峰，幫我跟祖母說一聲，過幾日我們就會回來。」

　嚴少熙的語聲方落，便立刻拉扯韁繩調轉馬頭，叱喝一聲，馬兒立刻朝『龍吟堡』外奔馳而去。

　在嚴少熙精湛的騎術下，千里良駒以驚人的腳程奔馳。

　由于不想跌斷自己的頸子，夏燕兒只能別無選擇地乖乖待在嚴少熙的懷里，而約莫一個時辰後，他們來到了別館。

　這一路上的風馳電掣，讓她的身子痰疼僵硬，當嚴少熙將她抱下馬時，她甚至雙腿一陣發軟，幾乎連站都站不穩。

　「小心。」

　嚴少熙眼捷手快地將她攬進懷里，低頭望向她。

　「你還好嗎？沒事吧？」

　他關心的語氣，讓夏燕兒的心跳莫名地加快，然而一想到他不由分說地將她一路『挾持』到這里來，就不禁有些氣惱。

　她從他的懷中退開，沒好氣地問︰「我沒事，倒是大表哥為什麼這麼突然就決定過來？」

　嚴少熙不以為意地答道︰「不是突然，本來就己經有計劃要過來一趟，你不是也早就知道了嗎？」

　「可是……這也未免太過倉促，至少得要稍微準備準備……」

　「如果你是擔心衣裳之類的問題，我會派人回堡里，讓丫鬟幫你張羅張羅送過來。」嚴少熙答道。

　反正這里也有負責清掃維護的奴僕在，不怕沒有人可以差遣使喚。

　「我不是在擔心這個問題，我只是……只是……」她只是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和他在這里共處呀！

　盡管才初到這兒，還沒在這幢看起來相當清幽雅致的屋子里四處走走，無從得知這里究竟有多少奴僕在，但是既然並沒有主子在這里長住，即便留有奴僕，人數也肯定不多。

　在這樣的情況下，那跟和大表哥兩人獨處有什麼兩樣？一想到這兒，她的心跳就難以克制地變得抨亂。

　明明不久之前，他們兩人根本沒有什麼交集，卻突然之間變得如此接近，不僅短短幾日之內被他抱在懷中好兒次，這會兒還將一塊兒在這幢別館里住下，那讓她不由得心慌意亂了起來。

　眼看她流露出想要立刻離開的神情，嚴少熙不禁皺起了眉頭。

　「怎麼？我將你從少峰的面前帶走，你不開心？」他的神情和語氣都透著一絲懊惱。

　她只該想著他一個人，也只該在乎他一個人——這個閃過腦海的念頭，讓嚴少熙清楚地意識到自己不單單是被她挑起了興趣，他甚至己更進一步地對她產生了獨佔欲。

　事實上，他的心里也很清楚，剛才他之所以會臨時決定立刻動身到別館來，是因為在那一瞬間，他腦中唯一的念頭就是要將她帶離弟弟的眼前，將她帶到一個只有他在的地方。

　他要她眼里、心里都只有他的存在。

　這個美麗又獨特的姑娘讓他心動不己，她的一切遠超出他最初的預期，而她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一言一行，都深深吸引著他。

　祖母說得對，她確實是適合當他妻子的人選。

　但……她是怎麼想的？她的心里是否仍喜歡著少峰？一想到或許有這個可能，他的濃眉就不禁皺得死緊。

　不，即使是自己的弟弟，他也沒打算相讓，她只能是他的！

　「嘎？」夏燕兒征住，沒想到他會把話題扯到二表哥身上。

　詫異間，她忽然記起上回他以為二表哥是她心上人的事情，而那個時候她還沒來得及澄清。

　該不會一直到現在，他都還認定她的心里悄悄愛慕著二表哥吧？

　見她沒有開口回答，嚴少熙以為她是默認了，臉色不由得沈了幾分。

　「你還是趁早打消念頭、死了這條心吧！不論你有多麼喜歡少峰，都不可能和他在一起的。」

　聽見他的話，夏燕兒不禁粗起眉頭。

　也不知道為什麼，他一心認定她喜愛二表哥的事情，讓她打從心里覺得不舒坦，甚至是有點生氣了。

　「不要一直扯到二表哥身上，跟他沒有關系！」

　「怎麼會無關？你不總是悄悄望著他，成天心里都在想著他嗎？」嚴少熙的語氣也帶了些火藥味。他可沒忘了幾日前，她失神地望著弟弟的那一幕。

　「才不是那麼一回事呢！」夏燕兒的心里一陣懊惱，事情根本和他所說的不一樣！

　她從頭到尾對二表哥就只有單純的兄妹之情，怎麼可能成天心里都在想著二表哥呢？

　真要說起來，一直佔據她心思的人是他才對！

　她這幾天莫名其妙地滿腦子都是他的身影，想著他對她說的每一句話，想著他的每一個神情，想著當他的手臂摟著她、當他灼熱的氣息包圍住她時，她克制不住臉紅心跳的反應……

　咦？等等！

　她……她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得如此在意大表哥的？像這樣整個思緒被佔滿，簡直就像……就像她心心念念的人是他……

　夏燕兒一僵，被自己的思緒給驚呆了。

　心緒紛亂之際，她的眸子不經意地抬起，正好與他深邃的黑眸對上，那目光讓她整個人更加混亂了。

　她臉紅心虛地別開臉，就怕被他瞧出自己的不對勁。

　「既然已經到這里來了，我去四處瞧瞧吧！」匆忙扔下這句話之後，她轉身就想溜掉，卻被他一把抓住了上臂，扯了回去。

　嚴少熙將她輕推向一旁的花樹，手臂一左一右地困住她。

　夏燕兒被他的舉動嚇了一跳，不知所措地輕咬著唇。

　她不剛察覺到自己對他太過在意，這會兒兩人又靠得這麼近，讓她頓時心慌意亂了起來。

　她的呼息急促，兩頰絆紅，雙腿甚至不爭氣地微微發軟，那讓她不禁暗暗慶幸自己這會兒正靠著樹干，否則說不定她根本沒法兒好好地站穩。

　「你……你要做……做什麼……」她結結巴巴地問道。

　嚴少熙沒有回答，黑眸一瞬也不瞬地盯著她，像是想從她那雙澄澈的美眸中看穿她的所有心思。

　見她的俏頰嫣紅、神情羞澀，他的胸口掀起一陣騷動。此刻她那臉紅嬌羞的反應，是因為他嗎？

　這麼一想，他心口的鼓動就更強烈了。

　他的視線細細地游移在她嬌美的容顏上，從她細致的柳眉、剪水的秋眸、俏挺的鼻子，一直到那宛如花瓣般嬌嫩的紅唇。

　夏燕兒察覺他的目光，一顆心更是不聽使喚地狂跳。

　在他這樣的盯視下，她忽然有種錯覺，仿拂自己成了被豹子盯上的獵物，不僅無處可逃，還只能無助地等著任他宰割。

　一股火熱而暖昧的氣氛將她包圍起來，讓她有種手足無措的慌亂感，同時也緊張得口千舌燥，因此反射性地伸舌潤了潤唇。

　嚴少熙將她這小動作看在眼里，眸光驀地轉深。

　盡管他知道她並不是刻意要誘惑他，然而她那粉色的舌尖和柔潤的唇瓣，看起來是如此的可口。

　在他愈來愈專注、愈來愈熾熱的凝視下，夏燕兒覺得自己的雙頰隨時都有燙得著火的可能。

　她的紅唇微微掀動，想要說些什麼來打破此刻讓人太過心慌的氣氛，然而混亂的思緒卻令她擠不出一個字來。

　她那微微分合的唇瓣，吐露著醉人的芬芳，再加上她此刻那略帶迷惘、楚楚可憐的神情，是那麼的誘人，讓人根本無法抗拒。

　嚴少熙的大掌撫上了她的臉頰，指尖在她那細致的肌膚上游走，那撫觸相當輕柔，卻讓夏燕兒的身軀克制不住地顫抖。

　她可以清楚地感覺到自己的雙頰在他的觸踫下愈來愈熱，而她的呼息也愈來愈急促，尤其是察覺他的俊臉緩緩地朝自己俯近，黑眸閃動著掠奪的光芒時，她的一顆心更是快蹦出胸口。

　「不……唔——」

　她羞得想要躲開，但他的唇卻己覆下。

　當那溢熱的唇片貼上了她的，夏燕兒的腦子霎時一片空白。

　她又驚又羞地伸出手，抵住他的胸膛，試圖將他推開，然而卻不知怎麼的，半分力氣也使不上來。

　嚴少熙先是吮吻著她柔軟的唇片好一會兒，火熱的舌接著強勢地探入她的唇間，更進一步地品嘗她的滋味。

　當他火熱的舌纏上了她的丁香舌時，夏燕兒驀地感到一陣天旋地轉，暈眩的感覺讓她渾身發軟。

　原本抵在他胸膛的手，像是為了支撐自己的身子似的，不自覺地攀上他的頸項，而嚴少熙摟著她的腰，手臂一收，讓兩人的身軀親昵地緊貼。

　他熱切地品嘗她的紅唇，她唇間的滋味是如此的甜美，毫無疑問有著令人上癮的危險。

　在他的親吻下，夏燕兒覺得自己的身子愈來愈熱，思緒也愈來愈紛亂，而意亂情迷間，她不自覺地開始回應起這個吻。

　香軟的丁香舌，怯怯地與他交纏，縱然顯得相當生澀，但卻仿拂火上加油一般，讓嚴少熙想要的更多。

　他愈吻愈深、愈熱烈，不斷地索求她的回應，直到她的身子幾乎快融化在他的懷里，才結束了這個吻。

　嚴少熙低頭凝視著她，見她雙頰緋紅、眸光氮氛地依偎在自己懷里，他的胸口驀地一陣發燙。

　他伸出手，輕撫著她美麗的臉煩，拇指輕輕地摩擎著剛才被他徹底眷顧、愛憐過的紅唇。

　對于他親昵的舉動，還沉浸在意亂情迷之中的夏燕兒一開始還像只乖馴的貓兒般，不自覺地以臉頰磨蹭他的大掌，那溫熱的觸感舒服得讓她在心底發出無聲的輕嘆，直到她的眸子不經意地抬起，對上了他那雙熾熱如焰的黑眸，這才驀地回過神來。

　一想到剛才發生的一切，她霎時羞得滿臉通紅。

　老天！她剛才是著了魔不成？竟然……竟然不僅任他態意親吻她，甚至還無法自拔地沉醉其中，情不自禁地回應他的吻！

　回想起兩人唇舌交纏的火熱感覺，夏燕兒真恨不得當場挖個洞，將自己燙得快冒煙的臉蛋給埋起來。

　「我……我……我想四處去看看……」她尷尬地扔下這句話之後，便匆忙轉身跑開。

　這一回，嚴少熙沒有攔阻，只用火熱的視線注視著她的背影。

　看出她此刻羞得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他也不想將她逼得太緊，反正既然他們都己經來到了別館，還怕沒有好好相處的機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