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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1981》第59章
五十九 變化

  那天吃飯的時候,老媽熱情又客氣,也沒有跟我說什麼,結果第二天大早上就打電話把我給叫回去了,讓我仔仔細細地把怎麼跟金明遠見面,以及之後又有什麼交往過程全都交代了。

  我一聽就曉得她老人家估計也有想法了,雖然心裡頭挺激動的,但我還是努力地壓制著內心的情緒沒有表現出來。我們家太后這性子比我還咋咋呼呼,平時還喜歡看偶像劇,更可怕的是她還堅定的認為我是咱們城裡最美麗的姑娘。萬一她要真曉得我對金明遠還有那麼點兒意思,估計立刻就要激動地逼著我去倒追了。

  在表述的過程中,我一直保持著冷靜而客觀的語調,那些他的眼神、動作之類的我半個字也沒敢提——本來我自己就摸不準,要真說給太后聽,她老人家一激動,我可真怕她說出什麼驚天之語來。

  等我說完了,老媽居然好半天沒有說話,過了足足半分鐘,她才一臉嚴肅地掰著我的臉左看右看,口中嘖嘖有聲,「瞧瞧我們家閨女,這一臉的福相,我早就知道以後肯定嫁得好。小金那孩子不錯,我看他那眼神兒很正,不像現在那些毛頭小子,看人都發飄。」

  這話要是我爸說的,我還真信。他老人家雖然有點懼內,可看人的眼光還挺準的,至於老媽,那就算了吧,這就是一去菜市場買個菜也能被人騙的中年婦女,我怎麼敢相信她的眼光?

  我小聲一嘀咕,就被老媽聽到了,她老人家豪氣干雲地一揮手,「晚上妳爸回來了,我讓他再跟妳說一遍。」

  我:……

  過年那天金明遠果然來了,上午九點就敲開了我家的門,進門的時候手裡的東西堆得跟小山似的。老爸一瞧見,立刻眉開眼笑地迎了上去,用上下兩層樓都能聽到的高嗓門大聲道:「哎呀小金真是太客氣了,人來了就是,還買啥東西?快進來,快進來!」

  我一點也不懷疑他是故意說給我們家對門的鄰居聽的。對門那家也是住一對中年夫婦,有個跟我差不多年紀的女兒,高中畢業就出去打工去了,去年嫁的人。據說女婿家資頗豐,為此沒少在我爸媽面前炫耀,還老說女孩子讀那麼多也是浪費,讀得好不如嫁得好云云,氣得我老爸從去年年底就沒怎麼理他們。

  這回他可算是揚眉吐氣了,雖說八字還沒一撇呢,可關鍵是這架勢得做足了,外人的眼睛只盯著東西看。

  當然,這金明遠出手的確大方,茅台都上了兩瓶,還有兩大盒冬蟲夏草,老媽笑得眼睛都看不見了。這一頓年飯也太貴了吧。

  中午吃飯的時候,對面的葉老叔如老爸所願地過來探看消息了,瞧見金明遠,很是客套地道:「喲,鍾老弟,女婿上門了?」

  老爸笑得合不攏嘴,要不是礙著金明遠就在一旁,他怕不是早就樂呵呵地應了,這會兒卻偏偏還硬撐著,瞇著眼睛笑道:「哎,瞎說什麼呢?就是慧慧的朋友,朋友。」說話時,還怪不自然地偷偷瞧了金明遠一眼。

  金明遠見狀,趕緊起身給葉老叔倒了杯茶,親切地招呼道:「大叔喝茶。」

  就這麼著,進門一會兒的工夫,他就把我老爸老媽哄得眼睛裡都快沒我這個閨女了。中午切砧板肉的時候,老媽無視我的眼神,把一塊最嫩最爽滑的里脊肉放進了他碗裡——這個時候,我忽然有了一種拿起石頭砸了自己腳的感覺。

  葉老叔眼饞金明遠提來的那兩瓶茅台,眼睛一直盯著酒看,葉家大嬸都過來催了好幾次了,他也不提回去吃飯的事兒。你說這大過年的,他還真做得出來。

  不過我老爸做得更絕,任憑葉老叔坐了一個來小時,他就是不提叫他一起喝酒的事兒。這也就算了,他還非得特意在他跟前說這酒多貴多好,又回頭跟金明遠道:「晚上咱們倆一人半斤,非得把它給喝乾了不可。」

  葉老叔終於給氣回去了,臨走前還哼哼地瞪了老爸一眼,可把老爸得意得不行。

  「總算是出了一口惡氣!」葉老叔一走,老爸就興高采烈地去廚房向老媽匯報,結果被老媽留廚房幫忙了……

  晚上老爸果然拉著金明遠喝酒,他老人家的量我們都清楚,38度的白酒最多二兩,一到這個數准倒。所以我跟老媽也懶得攔他,一邊看春節聯歡晚會一邊說我們的。

  直到晚上十點,老爸居然還沒倒下。我和老媽都有些意外了,仔細一看,這哪裡是兩個人拼酒?分明就是老爸在灌金明遠。他們兩個一人抱著一瓶茅台,金明遠手裡的那瓶都快見底了,老爸那瓶才剛去了點兒頭。

  再看金明遠臉上,連著脖子全都紅了,眼睛還迷迷離離的,明顯喝得有些高。

  不過他酒品還好,都這個樣子了也不多說話,老爸讓他幹嘛他就幹嘛,還時不時地朝我看兩眼,眼睛忽然又變得亮得嚇人。

  不到十二點,金明遠就光榮地倒下了。老爸顯得非常興奮,在屋裡“嘿嘿”地一個勁兒蹦躂,沒幾分鐘也倒了。

  這會兒終於到了顯示老媽家長風範的時候了,她老人家根本就不搭理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的這兩個男人,指揮著我先去小區院子了。放了一會兒煙花後,才自己扶著老爸去了臥室。 當然,金明遠就甩給了我。

  他應該醉得還不算太厲害,我攙扶著起身,他就乖乖地把腦袋靠在我肩膀上,半靠著我自己走進客房,倒沒有費我多大的力氣。上了床,他甚至自覺地脫了外衣,縮呀縮地爬進被窩裡躺下,乖巧聽話得就像個孩子,就是沒辦法再叫他起床洗漱,我只得擰了熱毛巾給他擦臉擦腳。

  「慧慧——」忽然聽到他叫我的聲音,我趕緊抬頭看,發現他根本就沒睜眼,迷迷糊糊地小聲嘟囔著,「慧慧,慧慧……」

  有一種甜蜜的情緒一絲一絲地從心底蕩漾開來,我忽然發現自己已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只是傻傻地半坐在床邊,睜大眼睛看著床上睡得像嬰兒一般毫無防備的男人。他可真是好看,尤其是現在閉上眼睛的樣子,看起來又安靜又單純,讓我的心莫名的柔軟起來。

  「慧慧……」他翻了個身,臉朝向牆壁那邊,嘴裡小聲地嘟囔道:「我好想妳……」

  想…我……

  我忽然覺得有些不對了。

  我不算特別聰明,但也絕對不傻。女人在自己喜歡的男人面前會變成白痴,可是我再蠢,我也能感覺到不對勁。

  我們倆才認識多久?從上次見面到現在才不過二十多天,他對我談何“想”字?

  於是有些事情一下子就明白了。事實就是蒙在眼睛上的面紗,只需揭開這一層,一切便了然。我一點也不想知道他是因為什麼原因才會注意到我,但毫無意外肯定和他心心念念的這個人有關。我就算嫁不出去,也不願意給人做替代品。

  這個男人——我恨恨地把剛給他擦過腳的毛巾往他臉上一扔,出了門。

  第二天金明遠要動身回北方。雖說已經打算把總部遷到C城,但這麼大的工程絕非幾個月能修好,公司的主要業務都還在北方。

  「這次回去可能得十幾天才能過來。」吃早餐的時候,金明遠道。他說話的時候似乎又在盯著我看,可我很固執地一直低著頭不理他,一會兒,就連遲鈍的老爸也發現了不對勁,直接問我,「慧慧妳咋了?怎麼初一大早上就板著個臉?」

  「昨晚上沒睡好。」我頭也不抬地道:「吃完了回屋補覺去,累死了。」

  老爸還想再問什麼,被老媽給拉住了,嗔怪地道:「吃飯的時候,那麼多廢話做​​什麼?」

  金明遠沒說話,但我能感覺到,他的視線沒有一秒鐘離開過。

  吃完早飯,我就回屋倒床上了。心裡難受是真的!換誰誰也受不了。昨兒他來的時候我還興高采烈的呢,他帶那麼多東西上門,還對我爸媽那麼殷勤,換了任何人,都會有些小想法吧。結果還沒高興完,這大冬天的就給我潑了一盆冷水,從頭到腳涼透到心。

  我不高興,我難受,我特別想對著他那張臉狠狠地來幾下。

  結果還正想著呢,他就把腦袋從門後頭探出來了。

  「我在想——」他看著我,一步一步地走到我床邊,皺著眉頭認真地道:「我昨天晚上是不是說錯了什麼話,惹得妳不高興了?」

  「沒有。」我面無表情地扭過頭不看他。他這張臉就是罪惡的根源,我要離得越遠越好。

  「那為什麼我早上起來,發現洗臉的帕子在臉上?」他哭笑不得地問,說話時緩緩地把臉湊到我面前,越來越近,鼻尖距離我的臉不到十公分。

  我決定不能再後退了,一伸手,把他的俊臉從我面前推開,正色道:「說話就說話,別靠這麼近,我們又不熟。」

  他苦笑著一屁股坐在我的床邊,一臉的無可奈何。屋裡安靜了幾秒後,他才沉聲道:「我一直在想,是不是應該把事情的真相告訴妳,以及什麼時候告訴妳。可是,又怕妳笑話我是在說天方夜譚。有些事情,真的不是一兩句能說得清。」

  我瞪著他,不說話。我才不要相信他編造的藉口呢!可是又忍不住豎起耳朵想要聽他繼續解釋下去。

  可他卻抬腕看了看手錶,無奈道:「我訂了十點半的機票,馬上就要走了。妳等我回來好不好?」

  我剛要開口拒絕,他卻忽然上前一把擁住我,又快又緊,讓我根本沒有機會推開。

  「慧慧,」他的聲音又低沉又憂傷,還帶著深深的委屈,「我等了妳十一年,好不容易才終於重新找到妳,不知道多開心多珍惜。我只是希望,妳對我能多一點信任,我對妳的感情,比妳所能想像的,要深很多很多……」

  對於這種滿嘴漂亮話的壞男人,應該狠狠地予以反擊。我心裡這樣告訴自己,可是手上根本提不起力氣,連推開都難,我只能一臉忿忿,張牙舞爪,偏偏又一點氣場也沒有地哼哼道:「我才不相信你呢。」

  他當然看出了我的色厲內荏,裂嘴使勁笑,笑罷了還忽然伸手在我臉上摸了一把,柔聲道:「等我回來。」說完就起身走了。

  等他的人影都瞧不見了,我才猛地想起來,狠狠地罵了一聲“滾”。

  我才不相信他的什麼屁話呢。等我十一年?那會兒我才多大?他怎麼不說等了我二十年,從我六歲那年第一次見面就已經開始了?

  可是心裡卻隱隱有些期待。女人啊,在感情這個問題上永遠參不透。

  整整一個春節我都過得心事重重,老媽見著還挺高興,說我終於有了成年人的煩惱了。

  直到正月十二上班,他還是沒有回來。

  單位上班要穿制服,尤其是新年後上班的第一天。大早上我就換了衣服去單位,可路上還是堵車給耽擱了,險些沒遲到。

  還沒到大門口呢,就聽到電話鈴一直在響,掏出來一看,是辦公室秘書小胡。估計領導都到了,要不怎麼跟催命似的?

  我索性不接,把電話一掐就往單位裡頭衝。才進門呢,就聽見裡頭一陣大吵大鬧,門衛們都躲在收發室裡不出來,隔著窗戶偷偷地朝外張望。

  這新年頭一天,不會是就有人鬧上門來了吧?

  說到鬧事,這是法院裡頭常有的事兒,輕的堵門,嚴重起來打人的都有。以前大家遇到這種事都躲著走,早早地收到消息後從後門進。

  剛才小胡打電話該不是為了通知我這事兒吧?我這才反應過來,一轉身就要往後退。可為時已晚,只見面前忽然彈出一個人來,像子彈似的直撲我的跟前,手一揮,那紅艷豔的長指甲就直接朝著我的臉下來了。

  要換做以前,我十有八九就挨上了這一耳光,可今兒卻是有些奇怪,反應特別地靈敏,鬼使神差地一轉身,一抬頭,竟然穩穩地抓住了那人的胳膊,狠狠一甩,還把她給甩退了好幾步。

  雖說我小時候沒少跟人打過架,可似乎也沒這麼俐落的身手啊。今兒還真是福至心靈,感覺特別地得心應手,就好像,在這過去的十幾年來,這種事兒沒少幹似的。

  「幹嘛呢妳!」我板著臉冷冷喝道:「知不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毆打執法人員要被拘留的,以後妳怎麼跟妳那見色忘義的前男人鬥?」這個女人一照面我就認出來了,去年年底的時候沒少來我們單位鬧事,原因很簡單——離婚。

  事情很老套,女人辛辛苦苦地供男人讀書,好不容易供出來了吧,男人又變心劈腿了,離個婚鬧得要死要活的。後來那男人非要離,弄上了法庭,最後自然就判離了。

  結果這女人不去找那男人的晦氣,偏偏隔三​​差五地來我們單位鬧,就好像一切責任都在我們身上似的。

  女人一屁股坐在地上,一邊拍著地板一邊大聲地嚎哭,眼淚鼻涕全都往下掉,臉上被廉價的化妝品弄得紅一塊白一塊,身上的衣服也亂糟糟地繃在身上,狼狽得不堪入目。

  我忽然覺得有些悲哀。這個女人看起來不過三十出頭,穿著打扮十分地不合時宜。上次她來我們這裡的時候都是乾乾淨淨的臉,也不知道到底是誰給她出的鬼主意,讓她打扮成這樣。

  「不過就是個賤人,」我蹲下身子,恨鐵不成鋼地罵道:「妳看看妳,年紀也輕,長得也不難看,幹嘛為了個賤人把自己搞成這鬼樣子?妳越是狼狽,他越是覺得自己有魅力。還跑這裡來跟我們鬧,妳憑良心說,弄成這個樣子,到底是誰的錯?」

  女人還是哭,根本就不理我。

  我又道:「妳要嘛夠狠,就直接去找那個賤男人,閹了殺了一了百了,然後妳再坐一輩子牢,為這個男人賠上一輩子。要嘛就豁達一些,索性放開手過自己日子去,何必糟蹋自己?這世界上,兩條腿的男人還不好找?」

  女人的哭聲小了些,但還是沒動。我見她沒有再撲上來的意思了,嘆了口氣,拍拍衣服起身上樓。走到五樓的時候,透過窗戶瞧見那女人自己起來抹著眼淚往外頭走了。

  進了會議室,大家夥兒都跟看稀罕物似的看著我。小胡睜大眼睛一臉的不可思議,一邊搖頭一邊道:「慧慧,真看不出來,妳手腳還挺利索的嘛。」

  「可不是?我還以為妳會被嚇得哭起來呢。」

  「妳什麼時候練過?」

  「……」

  重點不是這個吧?我舉手朝領導道:「領導,你得給我發獎金,我這新年第一天就給人做心理輔導,我容易嘛我?」

  領導笑瞇瞇地朝我道:「慧慧是不錯,不錯,大家都向慧慧學習哈。」說完就宣布開會了。這老頭子,就會說漂亮話哄我。

  其實不光是大家覺得奇怪,我自己也挺意外的。我以前雖然不包子,但也絕對不算彪悍,在單位一直都挺乖的,大夥兒對我的評價也是斯文又安靜,遇到混亂問題也都盡量離得遠遠的。

  可現在似乎忽然有些不一樣了。

  剛剛開會的時候陳琪悄悄翻我白眼,我還給瞪回去了。要換以前,我肯定就是不理她。

  我坐在辦公室裡冥思苦想,不得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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